第3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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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段寒蕪惱火的一把撕了手裏的信件。
青蘭端著剛剛燉好的補藥走進來,便看到段寒蕪慍怒的模樣,她慢慢靠近將藥碗放在桌子上,自己則是過去將地上被撕碎的信件撿起,抬起臉狐疑的問道,“娘娘怎麽了?為何突然發這麽大的脾氣?”
段寒蕪抬眼看了青蘭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還不是胤齊,竟然派人來看著我!”
“胤齊?”青蘭一愣,“娘娘說的可是那天武國的皇帝?”
“怎麽,你是第一次聽到麽?為什麽這麽好奇?”段寒蕪迅速收起自己臉上的神情,當下打量著青蘭,饒有深意的一笑,“我是天武國郡主,你應該很清楚的不是嗎?所以我和胤齊打交道,你自然會明白。”段寒蕪站起身子,從青蘭手裏自然的接過碎片,走到燭火跟前,直接燃燒殆盡,很快火焰便吞掉了信件。她滿意的笑了笑,旋身看了青蘭一眼,眸子轉了轉,笑道,“他以為他派人來監視我,我便會任他欺淩嗎?真是笑話!”
“不知,他派了什麽人來呢?”青蘭小心翼翼的問道。
段寒蕪瞥了青蘭一眼,嘴上卻是涼颼颼,“怎麽,你似乎對這件事很好奇呢!”果然看到青蘭臉色稍微一變,她恢複了往常的笑意,伸手點點青蘭的臉頰,“告訴你也無妨,青蘭是自己人,決計不會出賣我的,對不對?”
青蘭聞言,神情一陣呆滯,隨後有些尷尬的笑笑,“青蘭不是很好奇,隻是為了娘娘考慮。”
“那人派了什麽人來我也不清楚,總之我們要小心行事才對。”段寒蕪絲毫不看青蘭是什麽表情,隻是自顧自的說下去,“我決計不能讓他肆意擺布,若是情況可以的話,直接殺了那個人也是好的。”
青蘭沒說話,隻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突然轉身端著補藥過來,“娘娘,這是太醫交給青蘭的,說是給娘娘補補氣血,娘娘還是趁熱喝了的好。”
段寒蕪皺眉的看了看青蘭碗裏很呼呼的東西,“每次都喝這些苦的東西,也不知道它補在哪裏。不喝不喝,你直接倒了吧!”
“可是娘娘,這些都是名貴藥材製成的,而卻還是用來給娘娘補身體,娘娘多多少少還是喝點吧,百利而無一害的。”青蘭笑著開口。
段寒蕪搖搖頭,“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何必要用這些藥物來頂替呢?叫你倒了你就倒了吧。”她說完便捏著書繼續盯著看,不再和青蘭說話。
青蘭掙紮了一會兒,才作罷,“那好,青蘭去把這碗藥倒掉。”
眼看著青蘭離開,段寒蕪才收起了剛才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沉思。那邊,采薇從窗子跳進來,瞧瞧段寒蕪,有些納悶,“娘娘剛才為何不直接告訴青蘭呢?做什麽還要讓青蘭知道,這樣不是方便她去通風報信嗎?”
“我隻是想要再給她一次機會。”段寒蕪聲音淡淡的,“青蘭,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采薇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道,“若是青蘭真的吃裏扒外,主子你要如何處置她?”
“你覺得我應該如何處置?”段寒蕪反問了一句,“她畢竟是亭池留下的人,我不會動她。但隻是想知道,對方是用了什麽條件,竟然可以將青蘭給買通,我始終是不懂。”說著她丟下手中拿倒了的書,胡亂的搖搖頭,“罷了罷了,畢竟不是一直跟著我的人,始終還是不能一條心,她要做什麽就隨她去吧。你記得,凡事出口要先想想,知道嗎?”
采薇點點頭,“采薇明白,多謝主子提點。”
養心殿。
“真的是這麽說的?”紀長情漫不經心的捏著書本,眼睛懶洋洋的看了一眼跪在下麵的青蘭,神色淡淡,“有沒有說是什麽人過來接應?”
青蘭咬唇搖了搖頭,“娘娘並沒有說,似乎她也不知道。”她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看紀長情,突然這兩人的愛好很像,都是喜歡看書。
紀長情邪魅的笑了幾聲,“做得好,你繼續幫著朕看著你家娘娘,記住,隻是要你看著,不要擅自做什麽,朕希望你好好保護她。”
青蘭叩首,“是,皇上,青蘭知道。”
“你這樣吃裏扒外,她若是知道了,會是什麽表情?你想過嗎?自己的下場。”紀長情聲音不大,卻足夠讓青蘭聽清楚。要知道,能背叛自己主子的人,想來也是不值得信任的,紀長情從頭到尾都沒信過青蘭。
青蘭眸子閃爍了一下,苦笑著搖頭,“娘娘對青蘭好,青蘭是知道的。但殺主子之仇不共戴天,娘娘現在不可能為青蘭報仇,那就隻能青蘭自己去,不計一切代價。若是日後娘娘追究起來,大不了青蘭一命抵一命。”她從要背叛的那一天開始,就做好準備接受段寒蕪的盛怒。她這邊笑著,那邊則是抬頭盯著紀長情,“皇上不是也用心良苦嗎?明明知道娘娘的身份,卻不拆穿,眼睜睜的看著娘娘像是個跳梁小醜的在皇上眼前為所欲為,難道皇上就不擔心娘娘知道這一切會是什麽反應嗎?”
紀長情顯然沒料到青蘭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他鳳眼輕輕的眯起,“你倒是不笨。”
“皇上過獎。”青蘭莞爾。
紀長情幹脆放下自己手裏的書,“朕不怕她知道,她能回到朕身邊已經是朕的福氣,既然這樣的話,朕倒是很想看看經曆過這些的她會有什麽樣的改變。”他說完這話默然的歎了口氣,“但是很讓朕失望,現在的寒兒隻是滿腦子的算計,大概還是朕負了她。”
“皇上,娘娘她沒有工於心計,青蘭都明白,娘娘隻是迫不得已。”青蘭忍不住要為段寒蕪辯駁,“那日的確是皇後娘娘先動的手,青蘭都是看在眼裏的,更何況那邊婉妃也在,根本不是娘娘的錯。”
紀長情低沉的笑了,“她連你們都可以瞞得過,這天分也是很好的了。”他沒有再和青蘭辯解,一切他都是看在眼裏的,段寒蕪的一舉一動。半晌,他似乎是有些乏了,疲倦的揉了揉眉心,“罷了,你先回去吧,不要惹人懷疑。若是她身邊多了什麽可疑的人,盡管來跟朕匯報。”
“是。”青蘭福了福身子,這才離開。
小李子看到紀長情頭疼的樣子,趕緊上前幫著揉了揉,輕聲的勸慰道,“皇上您這又是何必,娘娘如何會知道皇上的苦心呢?”
“你覺得朕隻是苦心嗎?”紀長情聞言,嗤笑的反問了一句,“你跟了朕這麽多年,不會連這單簡單的事都看不懂。朕的確是愛上那個女人了,不過和國家來比,孰輕孰重朕還是知道的。”
小李子一愣,“那也就是說,皇上您、、、、”
“不錯,朕隻是要抓住寒兒背後的那隻手,親自斬斷。”紀長情冷冽的笑了,“若是寒兒恨朕也好,怪朕也罷,這輩子朕都會親手斬斷她的羽翼,讓她沒有地方可以飛。”
小李子渾身一陣哆嗦,也不知道被這樣的男人愛上,是幸福還是劫難。
“你怎麽來了?”自從那日開始,連翹便一直閉門不出,她正在那裏刺繡的功夫,便看到一抹餘光,那抹很討厭的光芒。下意識的抬頭,便是段寒蕪帶著笑意的容顏,她沒好氣的瞪著身邊的丫鬟,“怎麽賢妃娘娘大駕光臨,你們都不吱聲的嗎?都是死人啊!本宮養著你們有什麽用!”
身邊的丫鬟被罵的一句話都不敢回答,隻能垂著腦袋,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婉妃這麽大的火氣做什麽?”段寒蕪低低一笑,幹脆走到連翹身邊,看了看她正在繡著的花樣,“本宮是妃子,她們是奴才,本宮一句不準,她們怎麽敢反對呢?婉妃你就不要再訓斥她們了。”
連翹斜眼看了段寒蕪一眼,冷笑,“看不出來我們的賢妃還很會收買人心啊!這都插手到我們漪瀾殿來了,怎麽,訓奴才是本宮的樂趣,難道賢妃你也要過來橫插一腳?”
聽出來連翹聲音的挑釁,段寒蕪微微一笑,倒是跟著身邊的丫鬟溫柔的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本宮和你家主子有話要說。”
丫鬟們麵麵相覷,遲遲沒動,還是下意識的看了看連翹,沒得到連翹批準她們是不敢動的,保不齊日後會被連翹找理由責罰。
連翹看著身邊這些一動不動的下人,心頭的怒火倒是消減不少,她掛起淡淡的笑意,“罷了罷了,既然賢妃讓你們出去,你們就出去吧!下次再有訪客不通報,你們就等著挨罰!”
“是,娘娘!”下人們鬆了口氣,趕緊朝著兩個女人福了福身子,搶似的逃離開。
“就剩下我們兩人了,賢妃有什麽話就趕緊說吧!”連翹真是不願意再看到段寒蕪,慌亂的連手上的針法都亂套了。
段寒蕪莞爾,看著連翹繡錯的針線,上前按住連翹的手指,輕輕的帶動她,“我也不是什麽老虎,你為何這般怕我?難道是因為上次的事嗎?”
連翹一愣,冷著臉的甩開段寒蕪的手,“開玩笑,本宮會怕你不成?本宮敢對你下手一次,就敢對你下手第二次,你不妨過來好好討好本宮,或許還可以對你網開一麵。”連翹高傲的坐直了身子,像是隻孔雀。
段寒蕪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不可置否的一笑,也不勉強,顧自走到一邊坐下,漫不經心的擺弄著自己的指甲,“是嗎?為何我不覺得我會有求著你的一天,相反的,我倒是認為你會哭著來求我。”
“求你?嗬嗬嗬哈哈哈、、、你是來自取其辱的嗎?”連翹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當下就一陣大笑,“別以為之前我幫著你將段暖陽送進冷宮便是怕了你,那隻是因為我有把柄在你手裏。但是現在你不能把我怎麽樣,畢竟有了冷宮的段暖陽,自然可以把什麽事都推在她身上,你若是想著用這個來威脅,那如意算盤可是打錯了!”說著連翹輕蔑的看了段寒蕪一眼。
段寒蕪也不惱火,安靜的聽連翹說完,嘴上倒是一直帶著溫婉的笑意,“是嗎?難道婉妃你就這麽篤信我沒有其他把柄了?”
連翹聽她這麽說,心底有些發毛,不過表麵還是裝作若無其事,“你少在那裏唱空城計,當我連翹是三歲孩子嗎?”
“好吧,既然你這麽說,我也沒什麽可說的了。”段寒蕪站起身子,一身粉衣的她像是湖中的荷花,纖塵不染通透純淨。她臉色一冷,語氣卻是溫暖的,“看來你家族的打擊還是有些小了,不然婉妃你怎麽會在後宮飛揚跋扈的?果真是力度不大呢!”
一句話,像是刺激了連翹一樣,她立刻站起來,驚慌的瞪著段寒蕪,家裏出事的消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也並未對其他人說過,就連段暖陽也沒有,她是怎麽知道的?忽然,連翹眸子一閃,顫抖的指著段寒蕪,“是你!是你做的!”
“何必這麽激動呢?”段寒蕪恢複了笑容,伸手將連翹指著自己的手指掰下去,卻是用了極大的力氣,連翹整張臉都白了幾分。段寒蕪嘴角帶著淺淺的梨渦,“我不過是跟你陳述了一件實事罷了,婉妃你怎麽這麽激動呢?再有就是,用手指著人是很不禮貌的,更何況,你似乎連著我肚子裏的孩子一起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