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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裏，鳳玲瓏還拿著今日龍芷伶給她的那條手帕。
    再對比起自己那條簡陋的手帕，鳳玲瓏都有些難為情了。從這手帕就可以看出，趙慧兒對龍天行的感情不比她的淺。
    龍天行正在練字，見鳳玲瓏在一旁拿著手帕看，他沒了練字的興致。
    某人突然走了過來，把她手上的手帕搶來，“娘子，這是送給相公的嗎？”
    又不正經了。鳳玲瓏沒搭理他，“自然不是你娘子送給你的。”
    龍天行拿著手帕看了很久，這的確不像是鳳玲瓏的繡工。
    “嗯，你的繡工沒這麽好，和芷伶的比起來，還算是過得去。”
    鳳玲瓏又想起了上次她和龍芷伶給他做的那個腰包……和龍芷伶比起，她的繡工不是好得一點半點。可和趙慧兒比起來，就真的是天差地別，黯然失色了。
    聽龍天行這麽說，鳳玲瓏心中更加不高興了。本來她心裏就有些嫉妒趙慧兒，如今他還在這裏火上澆油。
    “不喜歡就算了，這就是你的慧兒給你繡的，若是你喜歡便找她去，何苦在這裏跟著我一起受苦。”
    龍天行這才明白過來，怪不得鳳玲瓏的臉色一直不怎麽好看。
    再看看旁邊的手帕，雖然是真的不怎麽好看，可龍天行卻更喜歡。
    “怎麽辦？我好像還是覺得這手帕好看一些。”龍天行將鳳玲瓏繡的手帕擱在袖子裏。
    鳳玲瓏臉上這才有了幾分笑意，“整日油嘴滑舌的。”
    “若是不油嘴滑舌，要怎樣才能博得娘子一笑？”龍天行將鳳玲瓏摟在懷中，“不生氣了？”
    生氣倒是沒有，這些畢竟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還揪著過去的事念念不忘，似乎也沒意思。
    隻是想到趙慧兒如今還一人留在宮中，鳳玲瓏心中就有些難受。
    “慧兒如今還在宮中，怕是還對你念念不忘。”鳳玲瓏歎氣，“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龍天行若有所思，“那麽你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
    不過是在河邊和個漂亮的女子說了幾句，鳳玲瓏就已經心生醋意了。若是他繼續在宮中和別的女子卿卿我我，看她這個醋壇子怎麽受得了。
    鳳玲瓏搖頭，“自然是不願意的，你是我的，我的也是我的。”
    有時候鳳玲瓏總喜歡耍嘴皮子，龍天行也讓著她。
    “感情的事情勉強不來，慧兒對我有情，我卻對她無意。我寧願負了天下人，也不願意負了你。”龍天行說道。
    龍天行這一生從未傷害過誰，就是鳳玲瓏，他虧欠太多，也放不下。
    鳳玲瓏心中如同喝了蜜糖一般，他們之間存在著太多過去，她曾經以為，這輩子她都不可能再和龍天行在一起。如今，那些過去都已經過去了。
    鳳玲瓏點頭道：“好。”
    隻是一個淺淺淡淡的好字，已經化作萬千絲線將龍天行的心緊緊纏繞住。
    龍芷伶離開以後，鳳玲瓏總是有些不舒服，嗜睡也就算了，還總是沒什麽胃口。以前她最愛喝龍天行煮的魚湯了，可如今見到魚湯總是有些惡心。
    見鳳玲瓏臉色蒼白，龍天行將她抱起放在榻上，“還是先歇著，我替你把把脈。”
    鳳玲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就是有些難受。可她又不想讓龍天行擔心，所以一直瞞著他什麽也沒說。
    龍天行蹙眉，在她手上探了好幾下。
    “怎麽了？是不是……”鳳玲瓏有擔心，她該不會是染上了什麽病吧？
    “以後不準再到院子中忙活了，在廂房裏給我好好歇著。”龍天行的語氣有些嚴肅。
    鳳玲瓏更是不明所以，“是不是我染上了什麽病了？治不好了？”
    “說什麽胡話，不過是懷孕了。”龍天行小心翼翼地將鳳玲瓏抱在懷中，“很快，我們就有屬於我們的孩子了。”
    鳳玲瓏還有些不敢相信，她的手停在平坦的小腹上。雖然腹部尚沒有隆起的跡象，可她的身體中的的確確有一個小生命在萌芽著。
    “是真的？我們真的有孩子了？”鳳玲瓏眼中含淚。
    龍天行點頭，將頭擱在她的肩上，“是真的，以後我教孩子寫字，你教他彈琴。”
    本來以為能和龍天行在一起，生命就已經足夠完整了，想不到如今還能更完整。
    兩年以後。
    孩子出生了好長一段時間，龍芷伶才到了蘭馨閣。
    一進門，龍芷伶就聽到了孩子的哭聲，便不停地和旁邊的靈白抱怨道：“都是你！都讓你早點和我出宮的，如今九哥的孩子都已經一歲多了。”
    最近宮中有些忙，所以耽擱了行程。靈白在一旁也很無奈，又不能反駁龍芷伶的話，隻能任由她將氣都撒在他身上。
    兩年以後。
    孩子出生了好長一段時間，龍芷伶才到了蘭馨閣。
    一進門，龍芷伶就聽到了孩子的哭聲，便不停地和旁邊的靈白抱怨道：“都是你！都讓你早點和我出宮的，如今九哥的孩子都已經一歲多了。”
    最近宮中有些忙，所以耽擱了行程。靈白在一旁也很無奈，又不能反駁龍芷伶的話，隻能任由她將氣都撒在他身上。
    鳳玲瓏有些無奈地看著靈白和龍芷伶，他們兩人還是和從前一樣……鳳玲瓏有些頭疼，“芷伶，你快要嚇著孩子了。”
    龍芷伶這才忙著住了嘴，過去牽著鳳玲瓏懷中孩子的小手，“嫂嫂，這孩子長得倒是挺像你的，當然，和九哥更像。孩子長大以後一定很帥，和九哥一樣，迷倒一大群小姑娘。”
    龍天行在一旁聽了甚是高興，想把孩子抱過來。鳳玲瓏都已經照顧了孩子一整日了，也該歇著了。
    可孩子硬是抓著鳳玲瓏的袖子，不願放手。比起這個有些嚴肅的父親，他還是更喜歡母親多一些。
    “對了，孩子抓周抓了什麽？”龍芷伶笑道，“當初小白抓周可是抓了個玉枕頭。”
    龍天行毫不留情地反擊，“和你一樣，好吃懶做。”
    “什麽呀？嫂嫂，還是你告訴我好了。”龍芷伶甚是好奇，能讓龍天行一直黑著臉的，肯定是不一般的事。
    想起孩子的抓周儀式，鳳玲瓏如今還覺得有些可笑。
    當初龍天行幾乎是把能想到的東西都擺在了孩子麵前，筆墨紙硯刀劍全都拿了過來。可孩子想了好久，一直都沒有下手，反倒是緊緊抱住了鳳玲瓏。
    不管龍天行怎麽嗬斥孩子，他還是沒有放開鳳玲瓏……龍天行有些吃醋，孩子和鳳玲瓏的感情似乎更好，而鳳玲瓏似乎也冷落了他，整日都在照顧孩子。
    所以說起抓周這件事，龍天行總是有些不高興。
    聽鳳玲瓏這麽說，龍芷伶終於知道她的九哥為何總是板著一張臉了。
    “原來是這樣……九哥，看來你挺可憐的。”龍芷伶也忍不住嘲笑起龍天行來。
    結果，龍天行一記冷眼過去，龍芷伶立馬收起了自己嘲笑的眼神。
    龍芷伶本來就是個孩子，她和孩子玩得不亦樂乎。
    夜裏，鳳玲瓏到廂房中，見龍芷伶和孩子已經躺在榻上睡著了。
    “這兩人……”鳳玲瓏把旁邊的蠶絲被拿過來，蓋在兩人身上，然後披了件外袍就到了院子中。
    這段時日一直都在照顧著孩子，鳳玲瓏已經好久沒有欣賞過這麽恬靜的景色了。
    本來就是冬日，如今還下了雪。鳳玲瓏站在院子裏，任由那些雪花落在她的發上。
    “怎麽這麽晚還到外麵站著？”龍天行見鳳玲瓏一人站在院子，走到外頭將身上厚重的外袍脫下，披在了她的身上，還細心地將她發上的雪花都取走。
    鳳玲瓏微笑搖頭，“不過是有些累，想出來透透氣。孩子和芷伶都已經在榻上睡著了。”
    龍天行也沒說什麽，站在旁邊陪著鳳玲瓏。兩人負手而立，後來龍天行將鳳玲瓏的手握住，見她的手有些涼，又要讓她回去。
    “不回去。”鳳玲瓏往龍天行那邊靠近了一些，“這樣就不冷了。”
    這樣的場景，突然讓鳳玲瓏想起了在宮中看星星的時候。那時候他總是想法子折磨她，大冷天的還要把她帶到房頂上看星星。
    即使在心中一直抱怨，可鳳玲瓏還是記得那夜的星辰，記得坐在她旁邊的龍天行。
    想起那些過去，鳳玲瓏忍不住問：“還記得以前在宮中的日子嗎？”
    “嗯。”龍天行握緊了她的手，怎麽會不記得？那些她身上的傷痕，也是他身上的。甚至，他比她傷得還要深。
    “為何總是待我這麽凶？”鳳玲瓏想起過去總有些難以釋懷，“那時候我還以為，你心裏沒有我了。”
    龍天行歎氣，“不是，隻是我心中一直有芥蒂。我以為，你心中隻有君臨。”
    離開宮中已經這麽多年了，鳳玲瓏從未和龍天行說過在晗水國的事。這一日，她主動提起。君臨是對她很好，不過她心中卻隻有龍天行一人。
    龍天行嘴角的笑意更深，“我似乎從不知道你心中在想些什麽。玲瓏，我是真的害怕。”
    在鳳玲瓏的記憶中，龍天行從未有過這麽脆弱的時候，而這樣的脆弱，是因為她……
    鳳玲瓏將龍天行的手握得更緊，“忘了我曾經和你說過的？我隻願和你一人浪跡天涯，沒有君臨，也沒有別人。”
    心手相牽，除了彼此，他們的眼中再也沒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