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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劉誌勇出軌,是因為一張六位數的付款小票。
某牌子的限量款手提包,後麵用娟秀的字跡清晰的寫著“謝謝誌勇哥哥的禮物~”,還附加了一個番茄紅的唇印。
(1)
我叫方瑩瑩,我老公叫劉誌勇,是一家金融投資公司的老總。
我們倆結婚十年,一直都很恩愛,而我發現他出軌,隻是因為一張購物小票。
這麽曖昧至極的東西,除了第三者再不會有別人了。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很快就會生根發芽,一晚上我在腦子裏構想了無數種可能,每一種都讓我心底發寒。
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劉誌勇卻早就睡死了過去,我看著他放在一旁的手機,鬼使神差的拿了過來。
這麽多年了,基於信任,我很少碰他的手機。
可現在,我一點一點的在他的微信聯係人上找著能夠佐證那張小票的蛛絲馬跡。
聯係人大都是些客戶,有的我認識,有的我不認識。
直到,我翻到了一個備注叫“梅”的女人。
他們兩人沒有任何的連天記錄,但卻有一筆五萬元的轉賬,每月月初轉,持續半年了。
每筆錢都有名目備注,“差旅費報銷”“場地租聘報銷”等……
這筆錢,劉誌勇從未跟我說過。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刪除過聊天記錄,但我知道,這情形顯然不對,如果真的是公務轉賬,他為什麽不走公賬而非要走微信?
我打開“梅”的朋友圈,毫不意外的在她的朋友圈看到了那款六位數的包包。
我忍了又忍,終究沒忍住,眼淚跟著就掉了下來。
我強忍著順著“梅”的朋友圈往下看,除了這個包,大多都是些生活日常。
但有一條,是她抱著玫瑰的照片,照片是局部,拍的手拿玫瑰的姿勢。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手上,覆蓋上了一隻男性的手,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劉誌勇的手。
結婚十年,劉誌勇身上每個位置我都見過,更何況他的手背上有一個標誌性的黑痣。
一個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的事實就擺在我麵前。
劉誌勇出軌了。
她的朋友圈設置是全部可見,我耐著性子一條一條的往下翻。
她絲毫沒有避諱過她和劉誌勇的約會細節。
幾月幾日,劉誌勇帶她去吃了燭光晚餐,幾月幾日他送了她什麽東西,她全都PO了出來。
直到我看到,一個月前,她生病住院,劉誌勇為她忙前忙後的照片,我終於繃不住了。
我和他是大學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的他,隻是個拿獎學金生活的窮小子,但卻是我眾多追求者中最用心的一個。
在別人都送巧克力鮮花的時候,隻有他在我生病的時候送我去醫院,我不想吃飯的時候變著花樣哄我吃飯。
所以我沒多久就被他攻陷了,即使婚後他從來沒送過我禮物和鮮花,我也心甘情願,畢竟他是一個務實的男人,魚與熊掌總是不能兼得。
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他不僅會用心對一個人好,也懂得什麽是女孩子要的浪漫,隻不過浪漫的那個人她不能是我。
2
我找了個私人偵探,讓他幫我找劉誌勇出軌的具體證據,以及這個“梅”究竟是誰。
我從小家境殷實,千嬌萬寵的長大,也就養成了心高氣傲的性子。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這是我的底線。
私家偵探叫陳方,是姐妹們推過來的,說他嘴巴牢,辦事靠譜,我給了他一部分定金,他承諾三天內給我消息。
做完這一切後,我已經疲憊至極。
我想不明白,為什麽?
劉誌勇的一切都是我給的,車,房,以及他這個規模不小的投資公司,全都在我名下。
如果不是我,他還是那個從窮困山區出來的小夥子。
這麽多年來,我們一直很恩愛,連爭吵都很少,硬要說遺憾,就是我們沒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但每當有人提起這件事,他總會溫柔而有力的反擊:“沒有孩子就算了,有瑩瑩也挺好。”
他明知道我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為什麽還是要出軌?
我想不明白,也不願意再想。
等陳方消息的這段時間,我都住在酒店,好給他一點空間,讓他能漏出點馬腳,方便我隨時把控劉誌勇的動態,他打電話來問,我隻告訴他我跟姐妹們出去玩去了。
他對此深信不疑,竟也沒有追問。
收到陳方的消息,已經是三天後。
原來“梅”是陳思梅,劉誌勇的新秘書,28歲,資料裏有她的照片,是標準的濃眉大眼,五官確實出眾。
然而這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她竟然和劉誌勇是一個地方的!
那個地方,我大學和劉誌勇談戀愛的時候去過一次,海拔很高,大多都是貧困戶,像劉誌勇這樣走出來的大學生是鳳毛麟角,巧的是,陳思梅也是211大學畢業的。
資料上說,她從高中開始,頻繁的在市裏參加樂器比賽,雖然沒拿名次,但也混了個臉熟。
學樂器,可是筆不小的開銷。
據我所知,那個地方十分落後,劉誌勇上大學時候的學費都是一家一家湊起來的,我跟他在一起這麽多年,也從未聽到說過那邊有人能拿出這筆閑錢來給孩子培養個愛好的。
直覺告訴我,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但具體有什麽問題我也說不清楚,隻讓陳方接著跟。
有了初步的判斷後,我回家了。
但我沒想到的是,劉誌勇竟然在家,好像是在拿什麽文件。
他看到我,也有些詫異:“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我看著他,“我不能回來嗎?”
他臉色有點不自然,但也很快就壓了下去,將文件捏得更緊了一些,“怎麽沒叫我去接你。”
我沒回他,隻是就這麽看著他,他和大學的時候已經很不一樣了,不僅僅是衰老,更多的,是這雙眼睛裏麵已經看不到那時候對我的真誠。
我心如針紮,狠狠閉了閉眼睛才沒讓眼淚滾出來。
我低著頭,問他:“劉誌勇,你記不記得,你說過會一直愛我?”
我一直低著頭,生怕一抬頭眼淚就掉了,所以沒看到他的表情。
隻聽見他說:“我一直都愛你啊。”
我又執著的問:“你會出軌嗎?”
我那時候就想,隻要他承認,他悔過,我就再給他一次機會。
可他說:“當然不會。”
嗬嗬。
男人果然都是卑劣的動物。
我終於明白,我這麽多年對他的付出和信任,在他眼裏屁都不是。
既然這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也不知道是我演技好,還是他的眼裏已經沒有我了,他絲毫沒有發現我的不對勁,說完話就火急火燎的拿著文件往外走。
人都走到門口了,還回頭抱歉的對我說:“瑩瑩,最近應酬多,晚上我就不回來吃飯了。”
我隻覺得可笑。
不回來吃飯?
那他去哪裏?
隻是單純的吃飯嗎?
這段時間他的應酬一天比一天多,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嘴裏說的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他說的應酬究竟是真的應酬,還是跟陳思梅這個賤人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去了!
3
周五那天,是我們的十周年紀念日。
一大早,我就被門鈴聲吵醒,是同城送的花,要我簽收。
我愣在門口:“我沒點過啊。”
工作人員核對了一下信息單,又對我說:“沒錯,是這裏,是位劉先生點的,一個月前就已經下單了。”
這是一捧很大的玫瑰花,用推車送上來的,我拿不動,隻能讓工作人員再幫我抬進來。
我看著這麽大一捧花,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是什麽心情。
是應該謝謝他沒忘記今天是我們十周年紀念日呢?
還是應該讓他別兩頭充好人,故意來惡心我?
十年來,我第一次收到他的花,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我看都沒看這花,扭頭就出門了。
剛剛我收到了陳方的消息,他告訴我,劉誌勇和陳思梅剛從離家三公裏外的一家連鎖酒店裏出來,現在去逛母嬰店了。
順帶一起發過來的,還有一張產檢報告。
報告一看就是手機拍的,有些沒對焦,但依舊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麵“孕8周”的字樣。
我開車過去的時候,手都是抖的,好幾次差點把刹車當成油門來踩。
懷孕?
我這麽多年,為了懷孕不知道打了多少針,受了多少罪,都沒能如願以償!
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懷疑是不是我有問題。
甚至別人在背後罵我是個不能生蛋的老母雞,我也都認了。
可她,為什麽這麽容易就懷孕了?
她怎麽可能懷孕?
我那麽想要堅守的婚姻,她輕易就拿去。
我那麽努力想要的孩子,她也輕易就可以得到。
這麽多天積攢的委屈和傷心,在這個時候都匯聚成了憤怒,到達了頂峰。
終於,我跟著定位和陳方匯合,我打開車門讓陳方上來。
他坐好後立馬指了指馬路對麵的那家母嬰店:“人就在裏麵了。”
我探頭去看,果然看到劉誌勇和陳思梅的身影,兩人在購物區兜兜轉轉,眼角眉梢都是喜悅,絲毫看不出對我有一絲的愧疚感。
我狠狠閉了閉眼,那裏麵的,是跟我同床共枕十年的老公。
可我又能怎麽辦?
我萬念俱灰,麻木的從車上下來,朝他們走過去。
他們很專注,有說有笑,根本不在意旁人,直到我走到他們麵前,擋住他們的路,他們才抬頭看我。
劉誌勇一見到我,就跟見了鬼似的,臉色也不好看,原本扶在她腰上的手也跟著拿了下來。
陳思梅的臉色更不好看。
我打量著他們倆,隻覺得惡心,憤怒,百感交集。
但我的修養不允許我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撒潑。
我調整好情緒,又重新看著劉誌勇:“聊聊?”
十分鍾後,我們三人在咖啡廳落座。
諷刺的是,他們倆坐一起,而我坐對麵。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是夫妻呢。
我正要說話,她卻先哭了:“姐姐,我知道是我不對,可是我真的不能沒有誌勇哥……”
“你那麽優秀,自然會有別人喜歡你,可我就隻有誌勇哥了……”
“我跟誌勇哥是真心的。”
她說著就往劉誌勇身上倒,全然沒把我放在眼裏。
劉誌勇肉眼可見的尷尬,但沒推開她:“瑩瑩,她是無辜的。”
我徹底怒了。
“無辜?”
“她無辜?我就不無辜了嗎!”
我這麽多年的青春,不無辜嗎?
為了幫劉誌勇創業,我連百強公司的offer都沒要,求著我爸媽幫他投資,利用我全家的人脈幫他攬業務。
如今他說別人無辜?
我看到劉誌勇的眼裏有一些掙紮,但很快就沒了:“瑩瑩,是我對不起你,我們離婚吧。”
在見到她之前,我一直在想,要說什麽才能夠不落下風。
但如今看到眼前這一幕,我卻突然明白過來,無論我說什麽,落下風的都是我。
我悲從心底:“離婚可以,但公司你不能帶走。”
我話才剛說完,劉誌勇的臉都白了:“憑什麽?”
“憑什麽?”
“你別忘了,公司的法人是我!”
“當年是我爸給你投資,你才有機會能創業!”
劉誌勇一直都保持著冷靜,可當我真的觸及他的核心利益之後,他也開始坐不住了:“可公司能成長到現在,也有我的功勞。”
我冷笑著看他:“這些年你得到的,足夠了。”
劉誌勇凶光畢露:“你確定要這麽做?你會後悔的。”
我自然是確定的。
但我已經不想再跟他多費口舌了,扭頭就走。
背叛後的愛,就像沾了屎的糖,吃不吃都惡心。
我那時候隻想跟他法庭上見,讓他什麽都不剩的淨身出戶。
可我太低估劉誌勇了。
他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目光比我長遠多了。
他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陷阱,就等著我跳。
4
撕破臉後,劉誌勇立馬就從我們的家裏搬了出去,一時間這原本熟悉的家變得空蕩起來。
可現在還不是難過的時候,我平複好心情,思索著應該怎麽辦。
這些年來,劉誌勇憑借著我家給的人脈,路子越走越寬,公司越來越大,名下家產也不少。
除了我們現在住的這個房子以外,城郊還有兩套房,他老家縣城裏也買了一套房,這些在我名下。
他開的那輛路虎,還有車庫裏停的那輛勞斯萊斯,在他名下。
雖說他是婚內出軌,但財產分割上,他也虧不到哪裏去。
打定主意後,我去了一趟律師事務所,找了個在離婚案官司裏的常勝律師谘詢。
我把具體情況跟他說了一遍之後,才問他:“能不能讓我老公淨身出戶?”
他皺著眉頭,一臉為難:“從法律上來說,除非他是主動放棄,否則的話,他依然有權利分走你的家產。”
“我們隻能盡可能讓他少分。”
這個答案我不滿意。
他能有今天,是我方瑩瑩給的,享受了我的青春和便利,還想帶著錢走?
絕對不可能!
於是我遞了個紅包給律師:“如果我非要讓他淨身出戶呢?”
律師支支吾吾告訴我:“那盡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轉移財產。”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之後,我立馬就開始著手辦理這件事。
房在我名下,都好說,我找了中介,讓他們盡快幫我脫手,回籠資金我會以投資的名義打到我爸公司去。
但車在他名下,我不能直接辦理。
跑了幾個二手車行都沒辦法出手,我正猶豫著怎麽辦的時候,突然接到了公司財務的電話。
“方總,今天公司來了幾個討債的人,我快壓不住了。”
我一頭霧水:“劉總呢?”
這些事以往都是他在處理的。
可對麵財務好像比我更懵:“劉總請長假了啊,不是您批的嗎?”
那一瞬間,我心中警鈴大響。
隱約覺得要有大事發生。
我連忙趕到公司,人還沒到就被人給拎著衣領給拽了出去:“臭娘們,你今天要是不還錢,別怪爺幾個辦了你!”
我大學雖然學的是金融管理,但從來也沒實踐過,哪兒見過這種場景,一時間被嚇著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我看著他們,來的一共四個人,個個凶神惡煞,塊頭很大。
不能硬拚。
我扮了柔弱:“你們說我欠了錢,借條拿出來看。”
立馬就有人把合同遞到我麵前:“姓劉的在我們這裏拿了兩百萬的鋼材,到現在還沒給錢!”
“還有我,我們農民工的工資拖欠兩個月了!”
“我也是,我們施工隊的快半年沒拿到錢了!”
我這才知道,原來早在半年前,劉誌勇就開始投資房地產,他降價銷售,回籠資金,拖欠款項,在政策收緊前把錢挪用出來用來投資了!
而這件事情,我竟然一點都不知情!
送走他們之後,財務告訴我,公司賬麵隻有不到兩百萬。
兩百萬,都不夠付農民工的工資。
房地產爛尾,建築款項沒給,工資拖欠,林林總總加起來,快兩千萬的窟窿!
劉誌勇他早就想好了這步棋,給他自己留足了後路!
但我不明白的是,當年爸爸投資公司,就是怕他有異心,法人填的是我的名字,我從未簽過類似的合同,他究竟怎麽把錢拿走的?
為了搞明白這個問題,我找了法務,看到了當時的合同。
上麵蓋著的,是我放在家裏的簽名章。
原來如此。
怪我,都怪我。
原來他不隻是想離婚,他還想卷走所有財產,把所有的債務都留給我,讓我去替他背這個爛攤子!
他料定了我不經世事,一定沒辦法解決這個爛攤子。
但他忘記了,在我為他甘願成為一個家庭婦女前,我也是高材生。
5
法務提醒我,如果能證明章不是我蓋的,這筆錢就還有追回來的可能性。
我一邊回家翻看家裏的監控,可劉誌勇聰明得很,監控錄像已經被刪掉了。
我隻能監控存儲雲盤交給公司的技術人員,看能不能恢複。
另一邊也把賣掉房子的錢拿來給公司緊急輸血,可即便如此,也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
兩千萬的窟窿,實在是太大了。
就在我煩惱著要不要跟我爸開口的時候,醫院通知我去拿體檢報告。
這麽多年來,我和劉誌勇都沒有孩子,雖然他以前沒說過,但我也能感覺到他對孩子的喜歡,所以哄著他在公司的例行檢查時也做一下相關方麵的檢查。
我本來已經不想去了,可又想起陳思梅肚子裏的孩子,到底還是不甘心。
拿到報告的時候,我坐在走廊的凳子上,做了很久的思想準備,才忐忑的打開我的報告,畢竟以往為了懷孕,我吃了不少的苦頭。
可我沒想到的是,我的一切指標全都正常,完全可以懷孕!
那……
難不成……
一個念頭開始從我的心裏逐漸發芽,然後迅速的長成了一大片綠蔭。
我迫不及待的打開劉誌勇的檢查報告……
上麵專業的術語我看不懂,但最後鑒定結果那裏赫然寫著“精子成活率和活動力下降,成活率不足30%,診斷:弱精症。”
弱精?
怎麽可能?
我第一反應就是這報告出了問題,連忙跑回去再一次找到醫生,問他是不是作假了!
可醫生用他的職業生涯再三跟我做保證,說絕對不可能出錯!要是出錯的話,他也就不混了!
我心裏一驚,又抓著他問:“那,弱精症有沒有可能懷上孩子?”
醫生:“人為幹預的情況下,成功率還是有的。”
“自然受孕呢?”
“幾乎不可能。”
幾乎不可能。
這五個字讓我多年的心理包袱在這個時候得到了解脫。
我大吃一驚,但隨即而來的卻是一種報複的喜悅感。
劉誌勇這麽多年來,一直想有個孩子,好不容易有了,竟然是喜當爹!
結婚十年,我太了解他了,他雖然現在什麽都有了,可從小藏在骨子裏的那種自卑感依舊在,所以他這麽多年都沒去檢查過,就是生怕別人在後麵戳他的脊梁骨。
這些年來我為了這事兒沒少被人詬病,為了他也一直忍著。
可現在卻是他的問題。
這事兒要是捅出來,可比殺了他都讓他難受!
我收好報告,然後給陳方打了個電話,讓他幫我查陳思梅的所有人際關係,以及她前麵一年,都跟誰有過聯係。
在金錢的驅使下,陳方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我看著掛斷的電話,和手上的檢查結果,一個報複的陰謀已經開始逐步成型。
劉誌勇,你等著。
我一定讓你十倍百倍的把欠我的都還回來。
這個圈子攏共就這麽點人,要想打聽劉誌勇的動向,並不是一件難事。
我幾乎沒費什麽功夫,就知道他又新開了一個金融投資公司,法人是他自己。
我看了一下他的業務範疇,大部分是投資招標的,說通俗點,就是給別人拉生意,賺中間差。
也是,畢竟他這些年積累下來的人脈已經足夠養活他了。
我看到了陳思梅的微博,她幾乎沒有隱瞞過和劉誌勇在一起的細節,通篇都是“老公親親抱抱的”,其中最早的一條能追述到六年前。
但中間斷斷續續,也斷過幾年,直到兩年前她畢業進入公司,兩人重新聯絡上,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微博裏她po的最多的,是她的孕照。
她的肚子看上去比已經顯懷了,最起碼都有四個月了。
劉誌勇偶爾會出境,配的文案是“謝謝老公給我做的晚餐~”
“老公給我買的宵夜真好~”
諸如此類……
我麻木的看著,心已經沒了感覺。
我和劉誌勇結婚這麽多年,他從不曾為我下過廚,他說“男人的手是用來賺錢養家的,不是圍著廚房轉的。”
我雖然失望,但也沒指責過什麽,畢竟我也不真的指望他做飯。
可他如今對陳思梅的種種好,就仿佛狠狠打了我的耳光,隔著屏幕我都能聽到陳思梅對我說:“認輸吧,我贏了。”
輸給這種人?
輸給一個樣樣不如我的人?
我不甘心。
我找了個相識的好友,讓他用項目去找劉誌勇的新公司,成功獲得了兩百萬的投資,而這,不過隻是個開始。
他吞進去的,我都得讓他一點一點的給我吐出來。
但我心裏知道,這種事急不來,劉誌勇在商業上特別有天分,逼急了吃虧的人隻能是我自己。
我不動聲色,也再沒找過劉誌勇,結果他倒是先憋不住了,直接給我寄了離婚起訴書。
我把離婚官司交給律師,隻專心負責公司。
朋友從劉誌勇哪裏拿到的兩千萬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讓我能喘口氣。
就在我高興的時候,技術部門急匆匆的找到我:“方總,攝像頭有備份功能,我已經恢複了!”
6
我心頭一喜,總算是能塵埃落定了。
離婚官司開庭那天,我拿到了陳方給我的資料。
開庭前,我在大廳遇到了劉誌勇,陳思梅在他旁邊,身子胖了一圈,肚子已經很明顯了。
我一進去,陳思梅就挺直了腰杆,防備的看我:“你趕緊離了吧,誌勇哥是不會跟你在一起的。”
我看著隻想笑,“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那麽稀罕一個垃圾嗎?”
我眼看著陳思梅的臉色變得難看,又隨即變得可憐,眼睛鼻子一皺就一副要哭的樣子。
劉誌勇立馬抬頭不悅的看我,我才不想跟這對狗男女廢話,扭頭就進了法庭。
其實律師私底下告訴我,基本上我是穩贏的,我沒必要非要來出席。
但我還是來了。
不為別的,我就想看劉誌勇輸。
想看他好不容易才爬上來,又一時之間什麽都沒有的樣子。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很鎮定,雙方律師有來有回,對我們的婚內財產誌在必得。
可後來,當我的律師同意分割財產後,他傻眼了。
中途休庭的時候,他還特意跑過來問我:“瑩瑩,你真願意把錢給我?”
我看著他臉上由衷的興奮,冷笑一聲,沒有回答。
在一起十二年,同床共枕十年,我才發現,他竟然一點兒都不了解我。
這不過,是我送給他的煙霧彈而已。
三天後,我們順利在民政局拿了離婚證,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我名下除了負債什麽都沒有了。
他氣得要死,而我已經不想再搭理他了。
我真正的報複,在一周後。
法務部門在我的授意下,以“挪用公司資金”為由,報了警。
一開始,劉誌勇壓根不在意,但當我把他偷用我的簽名章的視頻,以及財務部門的記錄都遞交上去之後,他開始慌了。
警察以經濟罪合法拘留他,陳思梅在這個時候,將他名下唯一一棟買在老家縣城的房子賣了之後,就消失不見了,但這已經不用我操心了,聽說劉誌勇為了減輕處罰,說是陳思梅教唆他的。
陳思梅已經被警方給通緝了。
他從拘留所給我打了很多的電話,我都沒接。
直到他的判決書下來,判處有期徒刑三年,我才第一次去見他。
一個月不見,他已經瘦了一圈,胡子拉碴的坐在玻璃後麵,雙眼血紅,惡狠狠的看著我:“是不是你故意搞我。”
我沒回答。
他情緒激動的站起來,用力拍在玻璃上,麵目猙獰:“方瑩瑩,你個賤人,老子這麽多年為你們家當牛做馬的,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竟然這麽對我?”
“淨身出戶,還讓老子坐牢?”
“你賤人!老子要殺了你!”
這是我們相識這麽多年來,劉誌勇第一次對我說這樣的話,以往那儒雅風趣的外衣在這個時候被他自己親手剝了下來。
我靜靜的看著,隻覺得可笑:“你知不知道,陳思梅跑了。”
一聽到這個,他更恨了:“要不是你弄得我這樣,她怎麽會跑?”
“她還懷著我的孩子!”
“方瑩瑩,你心理變態,你自己不能生,也不讓別人給我生!”
“等我出去,我一定要弄死你!”
我看著他在裏麵癲狂的樣子,像極了一條亂咬的瘋狗,心裏終於有了快感。
看著看著就笑了,止不住的那種。
他死死看我,“你笑什麽?”
我終於忍不住,“笑你蠢,劉誌勇,你真是愚蠢。”
“你以為,隻要跟我離婚,拿走錢,陳思梅就會跟你在一起,為你生孩子。”
“但你知不知道,陳思梅的孩子,壓根就不是你的!”
“不可能!”他一口回絕我,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瞳孔裏都是不敢置信:“怎麽可能不是我的?”
“怎麽不可能?”我把他的體檢報告給他,“你自己看。”
他隻看了兩分鍾,就一把將紙撕得粉碎,整個人都站了起來:“你騙我!一定是你騙我!”
我早知道他不會信,留了後手。
我把陳方收集的陳思梅的資料都遞給了他。
在來的時候,我已經看過了,遠遠超過我的想象。
陳思梅和劉誌勇的關係遠遠不隻是老鄉這麽簡單,在我和劉誌勇在一起之後,他也瞞著我偷偷的拿我的錢接濟過陳思梅,那些年她的樂器,學費都是從我給劉誌勇的讚助費裏撥出來的。
難怪那時候他三天兩頭跟我說錢不夠,我還以為是項目吃緊,原來他竟然是在背著我偷偷養小三!
陳思梅大學沒有念完,她上大學後,他們的確斷過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裏,陳思梅失去了經濟後盾,原本大手大腳習慣後的她,根本過不了普通人的日子。
從大二開始,她就被不同的人包養。
包養她的人,有六十歲的老頭,也有四十歲的大叔,甚至玩得花的時候,夜店裏的富二代她也是不拒絕的。
私生活亂得讓我瞠目結舌。
而往前推四個月,她懷孩子的這段時間,除了劉誌勇外,她還和四個男人保持著親密關係。
這裏麵有她的開房記錄,她的照片,和對方的聊天記錄。
鐵板釘釘,做不得假的。
我眼睜睜的看著劉誌勇的眼神從震驚,到質疑,到崩潰,最後絕望的坐在牆角。
我全程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發瘋,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從警局出來的時候,我看著外麵的太陽,從來沒覺得陽光如此熾烈過。
走出來很遠之後,我都還能聽到劉誌勇痛苦的嘶喊聲,以及他卑微乞求我原諒的聲音。
我頭也沒回,快步走了出去。
我方瑩瑩從來不是依附男人活著的,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會是。
7
(8)
陳思梅聽到風聲後,她連夜就跑了,我到他們倆住的地方時,早就已經人去樓空了,慌亂得連個值錢的首飾都沒帶。
她也知道,一旦曝光,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但是逃?
哪有這麽容易。
吃了我這麽多錢,不吐個幹淨,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把她這麽多年,跟男人鬼混的照片都用匿名的方式發到了對方原配的郵箱裏。
這個圈子我比誰都清楚,一旦這種事情鬧上了台麵,她就失去了在這個圈子裏遊戲的入場券。
事態發展得很快,陳思梅不僅沒有拿到一分錢,甚至她過去的金主都跟她斷了聯係。
沒有學曆,沒有一技之長,隻會抱著男人的大腿,如今失去了客源的她,就像是一條喪家之犬一般,四處流竄。
她找上了我。
我剛下班從公司出來,被她堵了個正著,她已經不像之前那般光鮮亮麗,身上的裙子已經髒得有些看不出顏色,眼神裏都是躲躲閃閃。
“方姐,我能跟你聊聊嗎?”
“不能。”
我沒打算跟她廢話,轉身就想走。
這種女人,多看一眼都是對我的玷汙。
可她卻拚命抓住我的裙子,哭了起來:“我跟誌勇,啊不,劉哥沒有任何關係,我以後再也不會跟他糾纏了。”
“你就放我一條生路吧,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
我聽著好笑,“當初你勾引他的時候,何曾想過要我憐憫?”
她見我不打算高抬貴手,立馬恨恨的看著我:“就算我做錯了,不也受到了懲罰嗎?”
“沒有一個男人肯要我,我的名聲毀了,連孩子都被人給揣沒了,”
“你知道這段時間,我過的是什麽日子嗎?”
“就算這樣,還是不夠嗎?”
她哭得梨花帶雨,那張五官端正的臉上滿是憤怒和委屈。
如果我是個男人,我或許會心軟,但可惜了我是個女人。
我沒有回答她,轉身離開。
在拐角處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撥通了報警電話。
不夠。
怎麽可能夠呢?
她陳思梅是個什麽東西啊?
睡我的男人,用我的錢。
就想讓我算了?
沒那麽容易。
我在拐角處躲著,一直等到警察來,親眼看到她被抓走之後,我才鬆了口氣,愉快的坐進這裏揚長而去。
她不是那麽喜歡劉誌勇嗎?
那就跟劉誌勇一起蹲大獄去吧。
(9)
我再一次聽到陳思梅的消息,是她宣判了。
唆使教唆人詐騙,判處三年有期徒刑。
朋友問我:“不覺得這樣有點太狠了嗎?”
不覺得。
絲毫不覺得,隻覺得暢快淋漓。
如果不是我發現得快,家裏還有一些人脈在,家底還厚,經得起這麽折騰一番的話,那如今被掃地出門,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的,就該是我了。
半個月後,劉誌勇挪走的那筆錢,重新回到了我公司的賬上。
我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腳下飛騰而過的車流,才發現日子原來這麽好。
我有大把的錢,大把的青春,未來順暢美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