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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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不要臉起來,絕對能秒殺一切,聶墨一邊扯她的衣裳,一邊道,“沒事,現在先做一次,你歇著,等到了晚上我們繼續……”
    嗚嗚,這日子沒法過了!
    怎生氣得口不擇言,“我不喜歡你!你走開!”
    一句話捅了馬蜂窩。
    聶墨本來就沉不住氣了,又是聶河,又是黎王的,怎生的話更像刀子捅到他胸口,也不管現在時機好不好了,直接下口吞她入腹。
    怎生昏睡過去之前後知後覺的總結經驗:一個人若是沒有囂張任性的本錢,還是乖乖裝孫子的好,否則囂張一時隻爽一下,卻要裝孫子數十年,那樣更難受。
    聶墨在浴房清洗了自己,返身回了內室,將床上的東西一股腦的兒的親自動手換了一遍,怎生麵朝著牆,縮著身子不去看他。
    聶墨心滿意足,也不生氣,將兩個人的東西都泡到了浴桶裏頭,最後剩下的落了幾點梅花的床單,他上手一扯,便將那一處地方扯了下來,一時沒有地方保存,先塞到了懷裏。
    他又兌了溫水,溫柔的幫怎生清理。
    怎生照舊不動。
    聶墨瞅了她一眼,笑著在她耳邊道,“你好生歇著,我讓紅葡跟青葡守著門,不叫人來打擾。”
    怎生嘟了嘟嘴,頭又往枕頭裏頭埋了兩分,聶墨連忙將她刨除來,不高興道,“就會叫我心疼。”
    怎生在心裏“哼”了一聲,聽見帳子放下的聲音,實在熬不住疲累,漸漸的也睡了過去。
    聶湖在外頭低聲回稟,“二爺,黎王爺的車駕出了王府了……”
    “嗯,隨我去府門口迎接。”
    “聶泊守住荔園內院,誰也不許進,紅葡青葡就在正屋門口守著……”經過兩次事後,聶墨對黎王爺的到來已經不會掉以輕心了,隻是不知道黎王爺這次來,又是為了什麽……
    聶墨不信他真如帖子上所說的隻是為了畫那薜荔樹呈給太後觀賞。
    聶閣老跟聶潤都不在,二老爺跟三老爺也有差事,所以隨著聶墨出來迎接黎王爺的便隻有同輩的幾個堂弟。
    黎王爺的車駕在聶府外的大街上停了下來,聶墨上前親自幫著掀開車簾,待黎王爺下來,後退一步,帶著弟弟們見禮。
    “快請起,是本王來的唐突。”
    “王爺駕臨,寒舍蓬蓽生輝,王爺請。”聶墨伸手將黎王爺往正門讓去。
    黎王爺卻沒動,而是扭頭看了下,緊接著從他的車駕裏頭鑽出來兩個陰柔嬌美的太監模樣的小廝……
    三房的聶六爺聶漣年紀最小,也最沉不住氣,沒有聽見聲音,便大膽的抬頭一看,這一看嚇了一跳,連聲咳嗽不止。
    聶漣一咳嗽,其他人麵色也頗有古怪,唯獨聶墨對那兩人視而不見,微微側頭看了眼五爺。
    五爺聶清是聶漣的親兄弟,兩個人本就站在一處,聶清收到聶墨的目光,連忙拽了下自己弟弟的衣袖,讓他克製些。
    聶墨又溫聲說了句,“王爺請。”
    黎王這才抬步,兩個嬌美妖嬈的小廝一左一右的跟在他身後,聶墨陪在黎王爺一旁,上了台階,終於進了大門。
    進了府,外院裏頭早備好了用來在府裏代步的轎子,一溜的朱衣轎夫站立在轎子兩旁。
    聶府的外院管家聶征垂手立在一旁,眼睛的餘光見黎王爺帶著兩個小廝一起坐進了轎子,不僅對二爺佩服之極。
    要是按照聶征原本的想法,隻準備一頂小轎子,那兩個小廝可往哪裏塞啊!
    聶墨兄弟幾個並沒有坐轎子,而是隨著黎王爺的轎子往前走去。
    四爺聶謙的身子最虛弱,三爺便多扶了他一把。
    聶府前頭的布局疏闊,而過了外院跟內院,到了後頭的花園,又是另一番光景。
    八九月份的天氣不再像七月裏那麽炎熱,花園裏頭的花卻開的正好,黎王爺的兩個小廝應該很受寵,轎子裏頭不時的有笑聲傳出。
    聶府的幾個爺們漸漸的落後轎子十來步,尤其是六爺聶漣,低聲喊了句,“五哥。”
    五爺聶清看都沒看他,隻吐出倆字,“閉嘴!”
    聶漣隻好摸了摸鼻子自認倒黴,黎王爺帶著這樣的人出門,也不怕遭人彈劾,好吧,本來也不關他們的事,可黎王爺來的是聶府啊!言官們慣會無中生有無事生非,會相信聶府跟這種小廝沒關係嗎?
    聶府的爺們自然不是養在溫室裏頭的嬌花,朝廷的事情很是明白清楚。
    轎夫們的腳程不慢,很快進了荔園。
    聶漣鬆了一口氣,他看著四哥走路,自己都累,故作輕鬆的伸了個懶腰,“二哥的院子我也好久沒來了。”
    他去年才中了秀才,本來不應該這麽快參加秋闈,可三老夫人覺得機會難得,有一個便抓住一個,因此之前的好幾個月都將他拘在房裏念書。  不過聶漣一說,其他幾個兄弟也有同感,最近大家都在書房讀書,兄弟間是少了不少往來。父母們的殷切期望,家族的興旺,他們這一代的重擔還沒有擔到肩頭上,卻已經隱隱的感到那種泰山壓頂的
    沉重。
    聶江帶著荔園的小廝們斂聲屏氣,個個低頭垂手的站在門口,看見黎王爺當首行來,齊齊行禮。
    黎王爺這次來不同於以往兩次,他穿了親王常服,這常服可不是尋常服侍,就是聶閣老見了他,也要彎腰行禮的。
    而剛才那兩個小廝卻沒有給聶墨等人行禮,這種情況,要麽是他們本身有品級,要麽就是他們深受黎王寵愛,恃寵而驕。
    不過,不管是哪種情況,聶墨都不打算追究。
    這是他在怎生身上學到的教訓。
    沒有能力沒有實力的時候,還是老老實實的罷!
    聶府的少爺們對荔園的薜荔樹都不陌生。
    它可是二老爺的寶貝。
    專門有個人來伺候它的。
    聶三爺聶鈺跟聶四爺聶謙都是二房的孩子,這時候見了父親最為喜歡的薜荔樹,臉上不由的露出溫和的笑意。
    “秋風萬裏芙蓉國,暮雨千家薛荔樹。”
    黎王爺圍著薜荔樹轉了兩圈,他右手邊的小廝突然吟了這麽一句。
    “胡鬧,這兒還沒你說話的份!”黎王爺用扇子敲了下那小廝的頭,臉上卻沒有怒容,可見是極為稀罕這個小廝的。
    聶墨作為主人,擠了個笑,“不礙事。詩句是極好的。”口胡!
    心裏罵了句髒話,方才回神想到,自己這大概是受了怎生的影響,那家夥麵上有時候老老實實的,其實內裏蔫壞著哩!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還在心裏罵自己。
    其實聶墨也十分壞。他自己不覺得而已。
    起碼在怎生的事情上,他算是出爾反爾了。
    雖然老夫人步步緊逼,連聶潤也關注了他,但憑他的聰明才智,若是想躲開,並不難。
    隻說一句要專心念書,為來年春闈做準備就可以了。
    什麽?若是秋闈未中?那更好,就說自己要發憤圖強,爭取後來居上。
    不過,真正的將她變作了自己的人,他並不後悔,一點也沒有。
    聶墨隻分神了瞬間,清醒過來便示意聶江上前,歪頭對他說了一句話。
    不一會兒,聶江帶了聶湖出去了。
    聶府的幾位爺小聲的議論著薜荔樹,黎王爺含笑聽著,並沒有加入進去。
    聶漣道,“這樹的果子應該能吃吧?看著像蓮蓬呢。”
    聶謙笑道,“你不是吃過木蓮豆腐?就是用薜荔樹的果子做的啊!”
    聶漣怪叫,“不是吧,不是說木蓮跟薜荔並不是一回兒事麽?”
    黎王爺對這個倒是很感興趣,這會兒插嘴問道,“是誰說的他們不是一回事?我在書房念書的時候,太傅曾說過薜荔俗稱木蓮的啊!”
    聶漣一聽他用“我”,又沒端親王的架子,也樂意回答,“是養這樹的那個花匠說的啊!”
    花匠的說話跟太傅的說話,聽起來自然是太傅的說法更有權威性,黎王爺的臉色也有點扭曲,好像自己剛才降低了身價一般。
    聶漣跟怎生一樣的年紀,見王爺不說話了,就有點訕訕,求救的看了眼聶墨。
    聶墨道,“民間卻有薜荔俗稱木蓮的說法。不過中藥中木蓮果與薜荔果又有不同,藥用也不一樣……”
    黎王爺點頭,“確有道理。可惜木蓮我們這裏並沒有見過,就是這株薜荔,想必也費了不少心力跟周折吧?!”  聶謙因為身體不好,讀的書是兄弟們當中最多的,他是比較認同聶墨的說法的,便順著黎王爺的話道,“木蓮一般生長的極為高達,而薜荔卻多數矮小,像這株樹長到這個樣子也約麽有五十年以上的樹
    齡了……”
    黎王爺驚訝的笑,“那豈不是比你我的年紀都大?”又對著樹行禮,“失敬失敬。”
    眾人都露出笑容。
    不一會兒聶湖帶著照顧薜荔樹的花匠來了。
    那花匠本是南方那邊的土人,一開口就嘰裏呱啦話說的極快,“這樹可不能再挪騰了,再挪就死掉了啦!”
    黎王爺呆滯著看了眼眾人,見眾人都跟他一樣,聽不懂的樣子,這才慢慢的收回呆容。
    這花匠不知道黎王爺的身份,他的話別人聽不懂,自小跟在二老爺身邊的聶謙卻聽懂了,隻是不好就這樣跟黎王爺說,所以也隻得做出一副呆樣。
    那花匠見眾人都不做聲,立即嘰裏呱啦的又迅速的說了一通,跟打子彈一樣,劈裏啪啦的一連串的連續發送。
    聶漣哀嚎,“找個人來聽聽他說的什麽吧!”  一直沒有說話的三爺聶鈺笑了,“這卻是不能,父親還未回家。”聽聽這話,婉轉的表示這家裏隻有二老爺能聽懂花匠的土話,徹底誤導了大家,還給自己的四弟解了圍,他是知道四弟懂那土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