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衣女子是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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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朝那走著,忽然黑夜裏一聲厲哭,用聲嘶力竭的聲音哭道:“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你死的好慘呀。”
    哭聲有點尖細,可是能聽出那是撕心裂肺,悲痛欲絕的哭。那哭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嫋嫋,不絕如縷。那年頭兵荒馬亂的,加上天災,小孩子很容易夭折,生逢亂世,人命如草芥,俗話說的好,黃泉路上沒老少,這也就是命,我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
    離著哭聲越來越近了,這時我發現在前方不知什麽時候,生起了一堆火,那火光在黑夜裏顯得有些詭異,透過火光我看見一個人白影子趴在一個大土包前,哭聲就是從那裏傳來的,按說哭自己的孩子很正常,可是聲音有點尖銳怪異,不像是人的哭聲。
    不過說是鬼哭吧,偏偏又少了那種陰寒之氣,我心想自己有本領在身,前麵哭的那個就是孤魂野鬼,我也不會放在眼裏,怕她個甚。轉念一想自己有點多心,那個墳包子不遠處就是點著燈的房子,這一定是誰家死了孩子,母親傷痛欲絕,在此痛哭。
    我想到這裏就繼續往前走,走到了墳子前,看見有一個女的穿著白衣服,趴在墳頭上,我走過去說:“大姐這月黑風高的,為何深夜在這裏哭泣?”
    那個白衣人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繼續在那裏哭,一邊哭一邊用手抓著墳子上的土塊,這一抓土塊被我看到了眼裏,我此時心裏有數了,這個絕不是鬼,因為鬼是有形無質的,雖然能看到,但隻是影子,而這個卻能用手抓土塊,肯定是人。
    這時後麵的山畜生好像離這裏越來越近了,我看那個女的還是哭,就勸她說:“這位大姐快別哭了,你看看這深山裏,到處是吃人的野畜,你還是趕緊回家去吧,省的成了野畜的一口食。”
    女的一聽抬頭又看了看我,擦擦眼淚說:“多謝這位大哥,山畜生來了,吃了我也好,我兒子被人無緣無故的紮死,我夫心疼兒子,現在重病在床,我活著也沒有什麽意思了,死了好,死了好,一死百了。”
    我趕緊說:“此言差矣,好死不如賴活著,我略微的通曉些醫術,你丈夫的病能讓我看看嗎?”
    那女的一下子站起來說:“太好了,原來您是先生,都說先生是父母心腸,今日一見果然不假,謝謝老天爺,謝謝先生,我這就領先生到家裏去。”
    說完站起身,對我說:“先生請,前麵就是我家。”
    我拄著拐棍,忍著劇痛往前走,那女的問道:“先生,您這腿是怎麽了?”
    我歎了口氣說:“我本來是人家請來看邪病的,可是沒有想到被黃鼠狼子精算計,腿摔傷了。”
    那女的說道:“先生怎麽知道就是黃鼠狼子精?”
    我說:“那隻黃鼠狼子精被我一劍殺了,好大的一隻,和狗子差不多大。”
    那女的一聽,當時臉色大變,我趕緊問女的怎麽了,那女的連忙說沒事,然後一句話不說,領著我往前走,這時離小屋原來越近了,那小屋就像一個圓土堆,和平常的瓦房草房不一樣,屋子隻有一個門,沒有窗戶,這樣的屋子有點像是死人住的墳頭屋,不過一般的墳頭屋很小,這間屋子大。
    這時那個穿白衣服的女人回頭說:“先生莫怪,我家平頭小民,家中昏暗,還請先生不要嫌棄。”
    我趕緊說:“大妹子千萬不要這麽說,我們都是一樣的窮人,這已經很好了。”
    女子就在這時看了我一眼,這一眼把我嚇了一跳,隻見她的眼神充滿了怨毒,好像和我有深仇大恨一般,不過那女子怨毒的眼神轉瞬即逝,接著變成了楚楚可憐的樣子,轉身朝著屋子裏走去。
    我看見那女子的眼神先是一愣,不過想想我和她又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那眼神可能是我看錯了,於是搖搖頭,拄著拐杖跟著女子進屋,剛進屋子,忽然一股子黴味襲麵而來,那是一種腐朽的氣味,隻有墳墓裏才會出現,我聞到腐朽的氣味,忽然意識到不對勁,那個女子有情況。
    想到這裏我趕緊的心中默念道:“道清淨,地道安寧,人道虛靈,三才一體,混合乾坤,陰陽涵育,水火通融,打開天眼,洞察神明,急急如律令。”
    這個是開天眼的咒語,想打開天眼,可是由於自己掉下驢,摔傷了腿,看那個白衣女子,隻是隱約的晃動了一下,好像長著一張長滿白毛的臉,可是再看的時候,又變成了白衣女子的模樣,隻見那個女子的眼睛,十分怨毒的看著我,那眼裏透著一股子攝人心魄的殺氣,我這時再想開天眼,就覺的氣往上湧,一股腥鹹的東西,從嘴裏吐了出來,天眼根本打不開。
    我知道這樣下去,反會害了自己,於是趕緊壓住心中的那股亂竄的氣。白衣女子此時嘿嘿的冷笑,那笑聲好像是從地府裏傳出來的,透著一股子陰森,聽了讓人頭皮發麻。我知道這個女子是一隻白黃鼠狼子精。想我自從跟師父學藝下山之後,到處降妖除魔,行俠仗義,死傷在我針下的鬼怪,沒有一百也有八九十了,可是那天陰溝裏翻船了,竟然被一個黃鼠狼子精用草紮成的毛驢摔斷腿,接著又中了這個白衣女子的圈套,我豈能忍下這口氣,於是嘴裏大叫道:“你這個妖孽竟然化作人形害人,我今天要殺了你,省的你今後害人。”
    這時那個白衣女子也厲聲的高叫道:“姓李的,我與你仇深似海,你先是紮死了我的大兒子黃天狼,今日又紮死了我的小兒子,我一定要殺了你,給我死了的兩個孩子報仇。”
    白衣女子麽一說,我想起來了一個月前確實紮死了一個上了人身的黃鼠狼子精,黃鼠狼子精當時就自稱黃天狼。那天我正行走,忽然聽到有人在那裏喊叫,聲音像是一個醉漢喝醉了酒,在那裏耍酒瘋,我趕緊跑過去看,這一看隻見一個衣衫不整的大姑娘,光著三寸金蓮,在大街上狂奔,後麵的幾個人,跟著哭號,那時候封建,大姑娘的三寸金蓮可不是隨便露的,光著三寸金蓮,和現在光著腚一樣丟人,這樣的事傳出去,都不好找婆家。
    我看那個大姑娘眼睛直勾勾的,衣衫不整,但一點不知道羞恥,嘴裏發出類似鬼魅的尖叫聲,手舞足蹈上竄下蹦的,用兩隻腳尖順著牆根跑,我上去攔住那個女的,女的一見我攔住她,趕緊的轉身跑,就在這時人圍上來,把大姑娘抓住,姑娘的娘趕緊拿來衣裳給姑娘遮羞,姑娘的爹在那裏大聲的叫著丟人,揚言姑娘給祖宗丟人,要回家拿繩子,讓姑娘上吊。
    而那個姑娘被抓住之後,嘴裏大聲的喊叫,身子亂蹬,嘴張著亂咬人,這時姑娘的爹,脫下鞋子就抽姑娘的臉,一鞋底子下去,姑娘的臉當時就腫了,嘴裏往外淌著血,可是這一抽,姑娘叫的更厲害了,吱吱吱的像動物亂叫。
    老頭又要抽第二鞋底子,我過去一下子架住老頭說:“別打了,你打死這個姑娘也沒有用,她現在像是被附身了。”
    老頭一聽,盯著我就問我怎麽知道的,我把我的姓名一報,姑娘的娘一聽,當時就跪下讓我救救那個姑娘,我二話沒說,就讓人抓起姑娘的手,我開始給姑娘摸脈,看看是鬼是神,還是仙。”
    鐵拐李說到這裏,我爹就說:“道長,等等,我有點不明白,你不是說自己有天眼嗎?怎麽不用天眼看,反而用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