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黃花娘娘成神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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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我們莊由於信奉道教,於是就在莊的中間,建立了一個道觀,因為我們莊有一顆黃連古樹,春天時遍樹黃花,灑落一地,所以就起名叫黃花觀,黃花觀建成之後,就開始了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請人到黃花觀裏塑神像,這道教的神像或塑三清,或塑天師,或塑九天玄女,由於我們莊道觀的規格比較高,就專門請了一個塑像高手,他塑的神像像活人一樣栩栩如生,由於塑神像的本領高,達官顯貴紛紛重金請塑像。
    當請來塑像的高人之後,莊上的人不但不高興,反而人人自危,至於為什麽自危,這個和塑像之人的習慣有關係,這個人所塑的人像都是以真人為樣子,這個當時叫抓神,被抓神可不是什麽好事,每當塑神像開工的這一天,塑像的人就會早早的在村上轉悠,日出之前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要抓的神,將來塑成的神像,會和被抓神的那個人一樣,塑像開光的那一天,也就是被抓神之人的死期。
    雖然死了當神,可誰也沒有見過成神之後什麽樣,所以沒有誰想死,這就是莊上人人自危的原因。達官顯貴請來塑像之人之後,說準了開工的日子,這一天莊上的人家家家戶戶關門,在出太陽之前絕不開門。
    話說莊上有一個漂亮的姑娘叫翠娘,翠娘從小心地善良,跟父親學過醫術,經常舍藥救人,大家都說她是仙姑下凡,本來翠娘和別人一樣,怕被抓神,藏在家裏不敢出去,這一天偏偏就遇上鄰居得急病,需要一種草藥,心地善良的翠娘看到鄰居痛苦的樣子,早就把抓神這件事忘了,大清早的上山采藥。
    在路過村口的時候,和一個陌生人錯肩而過,那陌生人說了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話,翠娘急著上山采藥,就沒有放在心上,采藥回來給鄰居服用,鄰居的病痊愈,而這時黃花觀裏的塑像正緊鑼密鼓的進行著,塑神像的地方有人看著,誰也不準靠近,大家都議論紛紛,不知道黃花觀裏的神像,是誰的樣子。
    一晃一個月過去了,這天翠娘和納鞋底的嫂子說:“嫂子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金甲天神下凡,他手裏拿著一個敕令,對我說我三天後午時歸位,做黃花娘娘,你說這個夢奇怪吧?”
    嫂子一聽,心裏就是一驚,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小姑子一個月前,去山中采藥,莫非采藥的時候,被塑像的人抓去了神?想到這裏,趕緊去找自己的丈夫,丈夫一聽,也是大吃一驚,他們一起商議怎麽辦,到最後想到隻要守住翠娘的魂魄,就不會死,桃木能避鬼神,於是就砍了兩根桃木棍,一人一根,準備三天後的午時守在門口,不讓接翠娘的鬼神進屋,隻要過了午時,翠娘就沒有事了。
    這時莊上的人傳開一件事,那就是三天後午時,黃花觀裏的神像開光,這更讓哥嫂相信,自己的妹子就是那個被抓神的人。他們兩個人沒有敢對妹子說,怕自己的妹子害怕,三天後那一天,豔陽如火,到了巳時翠娘想去看神像開光,可是哥嫂不讓出去,兩個人一人拿著一根桃木棍守在門口,也不說為什麽,兩個人一直守到午時,剛到午時,忽然刮起了大風,接著雷聲滾滾,哥嫂兩個人更加害怕,用桃木棍擋著門口。
    這時忽然院子裏有吹樂的聲音,那個樂聲如同仙樂,兩個人都非常的詫異。忽然翠娘從背後說:“哥哥嫂子你們不用守了,我該走了,走之前想和你們說說話。”
    哥嫂大吃一驚,趕緊回頭看,隻見翠娘身上穿著一件最好的衣裳,打扮的整整齊齊,坐在桌子之上,神態安詳平和,哥哥看到這裏趕緊問翠娘說:“妹子你怎麽了?”
    翠娘說:“哥哥,我已經被封為黃花娘娘,現在該歸位了,你們聽到的仙樂是接我歸位的。”
    嫂子一聽,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翠娘平靜的對嫂子說:“嫂子莫哭,生死對我來說一個樣子,這次我並不是真的死去,而是去當黃花觀裏的黃花娘娘,成神之後,我就可以護佑一方,保佑一方百姓。”
    嫂子說:“那也不如活著,活著可以天天見,死了就見不上了。這都是咱鄰居害的你,你要不去山上采藥,就不會被抓神了。”
    翠娘笑笑說:“嫂子這不怪人家,我本來就是仙山澆花的仙童,隻因一時興起犯了錯誤,被師父貶到人間,繼續行善補過,如今我功德圓滿,還被封為黃花娘娘,這是好事,哥哥嫂嫂不要傷心了,時辰到了,我該走了。”
    說完之後頭一歪,就沒有了氣,這時屋外的仙樂朝遠處而去,大風停息,雲開雲散,太陽露出來,豔陽高照。哥嫂兩個人這時什麽也顧不得了,撒腿就朝黃花觀跑,因為黃花觀裏的神像開光,所以周圍的人都來了,兩個人費勁九牛二虎之力進了黃花觀的大殿,這時一塊布緩緩的揭開,大殿頂上留的一塊瓦沒有扇,從上麵射進一縷陽光,正好照著黃花娘娘的臉上,哥嫂一看神像,正是自己的妹子翠娘,兩個人當即哇哇大哭,大家看到兩個人的樣子,就議論紛紛,嫂子把事情說了一遍,大家知道翠娘已經成了黃花娘娘,哥哥找那個塑像之人,被告知塑像之人早就走了。
    這樣黃花娘娘的名聲就叫了起來,一九八七年的大殿已經破舊不堪了,但是每到黃花娘娘開光的這一天,午時的陽光,就會透過縫隙,照到黃花娘娘的臉上,周圍的善男信女依舊虔誠的供奉黃花娘娘,認為黃花娘娘會賜福給信奉的人。
    在黃花觀裏,大家商議著去給老道爺再弄一個水缸,他的那個水缸泡過死人,也不能再用了,我和二怪兩個人,在他住的地上翻騰找丟在縫隙或避靜處的銅錢,道觀年代久遠,很多小孩都在道觀裏找到過銅錢,這時李道爺對我說:“曉東,你趕緊回去,讓你爹殺雞,道爺我家的水缸不能用了,這兩天沒有飯吃,得到你家吃,我和你說,我可不吃孬東西。”
    這時我爹過來了,對李道爺說:“道爺您是曉東的救命恩人,別說吃兩天,就是兩年也在情理之中,我這就去殺雞。”
    李道爺說:“我和曉東說著玩的,這孩子算是和老道我有緣,你不要殺雞了,照平常的飯就行,我在你家主要的是防止陰沉木棺材裏的屍煞害人,等楊麻子請了高人,除掉水塘深處的那個屍煞,就不用在你家吃了。”
    我爹趕緊再次謝李道爺,說什麽也要回家殺雞,並且讓我在這裏等著,一會請李道爺到我家吃飯。太陽升起,巧兒姐的屍體,已經裝上排車,由一頭騾子拉著去火化,像這樣死的人,算是少亡,不用大操大辦,等火化回來找地方埋了就行。
    我拽著道爺到了我家裏,我家裏的石灰都被左鄰右舍的幫忙清理幹淨了,那時候鄰裏關係融洽,大夥幫完了忙,也沒有吃飯的,等李道爺一到,都紛紛告別,我家的院子,被石灰襯托的煥然一新。
    大鍋煙囪冒著煙,院子裏彌漫著燉雞的味道,雖然不如現在的作料多,隻加上點花椒之類的,但依然香氣撲鼻,把我饞的口水直流,這是柴火鍋燉雞,燉出的特有味道,現在想起來那個味道,依然讓我口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