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二爺爺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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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三個人喝著酒,說起關於找棺材精的事情,原來他們找了一天,找遍了周圍的墳地,沒有發現棺材精的蹤影,讓麻子大爺他們很著急,麻子大爺和李道爺還說得趕緊找到那個棺材精,不然棺材精有可能害人,他們著急,傻大個可不著急,在那裏吃個螞蚱,喝著酒,棺材精的事情,他一定都不擔心。
    別人喝酒用酒盅子,而傻大個喝酒直接用碗,幾口氣一碗地瓜燒就進了肚子,他們喝酒我沒有興趣,就直接回家了,等晚上下起了雨,雨是我回家後下的,等我睡醒了,想聽聽外邊雨停了沒有,豎著耳朵沒有聽到風雨聲,卻聽見有人在大街上哭驢,是一個大男人在那裏哭,聲音老悲切了。這讓本來還有點迷迷糊糊的我,當時就清醒了,不知道是誰,在大街上哭我崇拜的偶像,這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想去看看。
    於是我坐在那裏喊道:“爹,爹,你聽外邊有人在哭驢。”
    我爹正在睡覺,聽我一喊他煩的很,對我罵道:“小兔崽子,什麽驢不驢,趕緊的睡覺,再不睡覺我揍你。”
    我說:“爹,確實有人哭驢,你聽聽,他在喊著救救他的驢,聲音越來越響了,好像奔著小草碾那裏去了。”
    我爹聽見之後,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說:“還真是的,這是你二爺爺的聲音,你二爺爺家的驢會不會被冒猴子給馱去了?我得去看看。”
    說完之後,起床抓起後牆上掛著的洋炮就出去了,那時候法律不是很嚴格,允許莊上的人有洋炮這樣的獵槍,其實洋炮都是鄉下的木匠自己做的土獵槍,結構簡單的要命,像我爹的那杆洋炮,一根長筒子,木頭做的槍托,用鐵片子箍住槍管,後麵有一個發火機和火帽,發火機上套著皮筋,大的時候,先往槍裏裝火藥和沙子,用紙堵上槍管,在發火機上放一個火炮子,一阪扳機,轟的一聲巨響,噴出一團火球,鐵砂子像掃帚一樣潑出去,動靜大的很,殺傷力卻有限。
    我看我爹拿著洋炮要出去,我趕緊起床,想跟著我爹去,沒想到我爹大吼一聲:“小兔崽子,你給我睡你的覺,敢出去,我把你的狗腿給砸斷。”
    唉。我爹說話,向來都這麽客氣,不過我從來不當真,要砸斷腿的話,就用不到現在了,我趴在窗戶上,看著我爹出去之後,就緊跟著就下床,穿上鞋準備出去看熱鬧,剛到門口我娘喊道:“曉東,你回來,三更半夜的不能出去,外邊有冒猴子。”
    我說:“娘,外邊人多的是,冒猴子不敢來,我出去看看,一會就回來。”
    我娘聽我這麽一說,直接就沒有了原則,對我說:“曉東,你出去後,一定要跟著你爹,別胡亂跑,一會趕緊回來,對了,帶上大黑一起去。”
    “娘,我知道了。”
    說完之後,到了院子裏,看見大黑已經等在門口了,仰著頭看著我,我出了屋門,摸摸大黑的狗頭,對大黑說:“大黑,走,出去看熱鬧去。”
    大黑聽了,嗷嗷叫了兩嗓子,搖動著尾巴,就跟著我出去了。剛下完雨的地上,有許多小水坑,幸好秋雨不是太大,地上沒有積太多的水。深夜裏我走在路上,“呱唧呱唧”的,能聽清楚自己的腳步,感覺很好玩。當我走到大街上,看見小草碾那裏已經亮如白晝了,有很多人聽見哭喊聲,拿著手電和火把,從家裏出來,那時候的人管閑事的還是很多的。
    我看到這裏,趕緊的朝小草碾那裏跑,跑到小草碾那裏,就看見大家圍著一個人,那個人正是二爺爺,二爺爺渾身都是泥,跟泥猴似的,那頭上的頭發,都黏在一起分不開了,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盔甲,燈光一照明晃晃的,就像是在泥塘裏爬出來的。
    二爺坐在地上,不看大夥,歪著頭扯著長音,在那裏哭驢,二爺爺的哭,和莊上的潑婦哭不一樣,乍一聽還怪順耳朵的,有人問二爺爺怎麽回事,不過無論人怎麽問,二爺爺都不回答,如同痰迷一樣,一個勁的讓人救他的驢。我看見麻子大爺和我爹站在人群裏正在說話,我趕緊過去,我爹看到我,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好在他怕麻子大爺,沒有在麻子大爺麵前發火。
    我看著瘋瘋癲癲的二爺爺就問麻子大爺,二爺爺是怎麽回事,麻子大爺說:“你二爺爺像是得了痰迷證,我們問了半天,你二爺爺什麽都不說,一個勁的讓我們救驢。”
    麻子大爺說的這種痰迷證,在農村就是瘋子的意思,指的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之後,產生的幼稚偏執心理,這種人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聽不懂別人的話,隻是一個勁的重複一句話。二爺爺這個人,愛驢入命,愛財入命,和精通天文地理的大爺爺完全不一樣,為人偏執,不愛和別人說話,沒事的時候,就蹲在小草碾前撿壓碾落在地上的糧食裏,平時幹地裏的活最積極了,地裏有莊稼,晚上都不睡覺,在吃生產隊的時候,還是莊上的種糧積極分子。
    二爺爺還在重複著那句話,這時有人把大爺爺喊來了,大爺爺到了二爺爺的跟前,扶著二爺爺的肩膀,大聲的說道:“老二,老二,你這是怎麽了?”
    二爺爺癡癡迷迷的,並沒有回答大爺爺的話,隻是嘴裏說著救他的驢,大爺爺看到這裏,就卷起袖子,給二爺爺治病,說是治病,其實就是簡單粗暴的療法。隻見大爺爺揚起巴掌,朝著二爺爺“啪啪”就是兩巴掌。這兩巴掌一下子就把二爺爺打懵了,在那裏瞪著眼睛,看著大爺爺。大家夥一看,都對大爺爺挑大拇指,佩服大爺爺見多識廣,連痰迷都知道怎麽治。
    不過這佩服,隻持續了一小會,忽然二爺爺一下子抓住大爺爺的衣服領子,嘴裏說道:“你這個惡魔,快還我的驢,我這條命不要了,和你這個惡魔拚了。”
    說完竟然和大爺爺扭打在地上,大家夥一看,趕緊七手八腳的拉開兩個老頭,二爺爺此時真的瘋了,張著亂咬人,一時間大夥都不知道該怎麽辦。這時人群中有個洪鍾一樣的聲音,喊道:“讓開,讓開,我把道爺背來了,讓道爺給看看。”
    我一聽是傻大個的聲音,傻大個的個子實在高,在人群裏居然能露出腦袋,這個要是趕集的話,老遠一眼就能看見。當時人的個子普遍都矮,而饑一頓飽一頓的傻大個卻長的人高馬大的,確實是個值得討論的話題。
    傻大個從人群中擠過來,背上背著李道爺,看樣子大個子背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要不然絕對不敢背著李道爺。傻大個把李道爺放下,擦擦腦袋上的汗,對李道爺說:“道爺,您趕緊的給二爺爺治一下,我看二爺爺的樣子,肯定是遇到鬼嚇成痰迷了。要不是我遇到,二爺爺這個老頭,沒準就倒在水裏淹死了。”
    麻子大爺聽到這裏,就說:“傻大個這是怎麽回事?”
    傻大個撓撓頭說:“二大爺那個、那個不是昨天晚上,遇到那個老嬤嬤嗎?我心裏想不管那老嬤嬤是人,還是棺材精,答應把閨女嫁給我,這事總得有個說法,就是個鬼,也得給我看一眼再說。於是我喝完了酒,就有點醉了,借著酒勁,就想到西湖的官地裏,繼續找那個老嬤嬤。
    走著走著,我就聽見有動靜,在遠處悠悠蕩蕩的來了一個黑影子,那個黑影子搖搖晃晃的,我心裏想,沒準就是那個騙我的老嬤嬤,於是我就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