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兩個小鬼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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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那手指粗細的蟲子,忍不住伸手去抓,這些在別人的眼裏是可怕的蟲子,可在我的眼裏,首先想到的是好吃的,我得弄明白,這蟲子能不能吃。那時候我們這些孩子沒有啥零食,周圍山上地裏能吃的,我們幾乎都吃過,不過這種蟲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看樣子和豆蟲的大小相似,白白胖胖的。
那些蟲子身子拚命的扭動,但比螞蚱蠍子之類的好抓多了,我抓到一條拿在手裏,蟲子的身上冰冰涼涼的,有點像蛇,拿在手裏感覺瘮人,蟲子身上一節節的沒有眼睛,在頭頂有一對鉗子一樣的大牙,好像不願意被我抓住,在那裏掙紮著。我也就看了幾眼,心裏就下了一個結論,這種蟲子能吃。那時候吃東西靠的就是感覺,所以像我這種吃貨,能活到現在挺不容易的。
我正尋思著怎麽吃的時候,忽然那蟲子,用大牙咬住我的手指頭,一陣針紮一樣的疼。對於咬我的蟲子,我有辦法對付它,直接用手捏住蟲子的腦袋,把蟲子從手指上拿下來,然後兩隻手把蟲子的大牙一掰,掰斷了蟲子的大牙,直接扔到邊上的火裏。蟲子在火中扭動了幾下,然後身子開始伸直,發出“吱吱啦啦”的聲音,一會就有一種類似燒豆蟲的香味飄出來。
我趕緊把另外的幾隻,抓住了放在火裏燒,白白胖胖的蟲子一會就燒好了,外邊漲起的泡,變成了黑色,我拿來燒剩下的燒火棍,把蟲子一條條的弄出來,然後把蟲子外邊的黑皮弄掉,蟲子裏的肉就露出來了,那蟲子聞起來香,可從來沒有吃過,我還真有些下不去口。
這時大黑跑過來,直接叼起一條蟲子吃了下去,然後在那裏看著我,嘴裏“嗚嗚”了幾聲,我心裏一陣感動,大黑這是因為看到我害怕,才先吃了一個以身試毒。我摸了摸大黑的腦袋,大黑用頭在我手上蹭了蹭,朝著蟲子叫了兩聲。我知道大黑這是告訴我,蟲子能吃。我拿起蟲子,張開嘴先嚐了一點,當時一股子香味就在嘴裏彌漫起來,那東西的香味,像是豆蟲,但沒有豆蟲的土腥氣,吃起來噴噴香,我再也忍不住了,把那條蟲子放在嘴裏,燒好的蟲子嘎嘣脆,說不出的美味,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麽好吃的蟲子。
傻大個在那裏看著我,問我好不好吃,我當時想都沒有想,就回答好吃,傻大個看著我吃的香,口水都流下來了,他直接過來,把我燒的那幾條蟲子,一把抓過去,嘴裏說道:“這些蟲子歸我了,你要是吃,就自己抓去。”
傻大個不講理已經到了極點了,明明是我燒的蟲子,他開始的時候不抓,我燒好了,他看我吃了沒有什麽問題了,直接給拿去,和傻大個一起的這段時間,我算是見證了什麽叫不講理,什麽叫自私自利。看著傻大個的那張嘴臉,弄死他的心都有,可我就是怕打不過他。我隻能在心裏罵幾句解氣,然自己去翻木頭,抓著蟲子再放到火裏燒。
就這樣墓室爛木頭下的蟲子,因為我們的闖入,遭了滅頂之災,被我和傻大個兩個人抓的幹幹淨淨。燒蟲子的時候,我給他分開地方,把火弄成了兩堆,然後我畫上迷郞(就是護上的意思),我這才放心。等蟲子燒好了之後,我把蟲子在火中弄出來,和大黑分著吃,傻大個吃東西像豬,他燒的蟲子,三下五除二的吃幹淨了,然後兩隻母豬眼,開始盯著我的蟲子。
護食是人和動物的天性,我看傻大個要搶我的吃的,趕緊護住,擺出要和傻大個拚命的架勢,傻大個也知道虧心,看我要和他拚命,於是在那裏就老實了。我和大黑趕緊的把蟲子吃到肚子裏。我們喝了水,吃了那些蟲子,肚子有了東西,感覺自己身上有了力量。這個墓室幸虧有上麵的小孔,煙全都跑了出去,這時我抬頭看看小孔,發現上麵已經看不到亮光了,應該是天黑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出去,墓室裏的那些蟲子被我和傻大個一掃而光,等到明天我們就沒有什麽吃了。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在墓室裏走一步看一步了。傻大個吃完蟲子,一臉的沒有吃夠,眼睛盯著爛木頭又找了幾條蟲子,就再也找不到了。
傻大個在那裏燒著蟲子,老是撓自己的脖子,看樣子十分的難受,我不想理傻大個,就到旁邊坐著,這時傻大個撓著脖子對我說:“曉東弟弟,你吃了蟲子,脖子癢不癢?”
我看著傻大個說:“不癢呀,什麽感覺都沒有。”
傻大個繼續撓著脖子對我說:“他奶奶的,怪事了,我怎麽覺的我脖子上癢的厲害,還有就是牙根癢癢,有點想咬人呢?”
我一聽,心裏咯噔一下子,心想這個傻大個,不會想著吃我和大黑吧?雖然人吃人隻是在故事裏聽說過,可現在除了我和大黑,墓室裏就沒有什麽吃了,到時候傻大個要是真餓了,沒準就會拿我們開刀,那時候可就危險了。我想到這裏,有些膽戰心驚的說:“你、你不會想吃我們吧?”
傻大個笑著說:“曉東弟弟你這是想到哪裏了,我怎麽會吃人肉,就是吃大黑,也不能吃你。”
我一聽趕緊護住大黑說:“大黑你也不能吃。”
傻大個笑著說:“曉東弟弟,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我傻大個是那種人嗎?來,你過來幫我看看,我的脖子怎麽回事,老是癢的厲害。”
傻大個的話連標點符號都不能信,他蹲下身子,彎著腰伸著脖子讓我看,我一看傻大個的脖子,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傻大個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那傷口觸目驚心,肉朝外翻著,顏色是那種暗黑色的,我看到這裏驚叫道:“傻哥你脖子上的傷口,什麽時候弄的?”
傻大個一聽脖子上的傷口,想了想說:“我想想,哎,對了,是僵屍掐我的時候抓破的。當時沒有怎麽痛,我就沒有在乎。”
“你現在疼不疼?我看傷口怪厲害的。”
“不疼,就是癢,沒事,等上去之後,讓二大爺給我弄點藥敷上就行了,”
傻大個說沒事,我也就放心了,把幾塊大塊的木頭,放在火上,然後我靠在旁邊,閉著眼睛在那裏睡覺,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睡夢中忽然感覺有陣子陰風襲來,接著我就聽見有小孩的聲音,兩個小孩在說著什麽,仔細的一聽,兩個小孩在說我,說我饒了他們一命,他們得救我。我聽到這裏,趕緊抬頭看,這一看當時一顆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眼前確實站著兩個小孩,那兩個小孩不是別人,正是我用童子尿潑的那兩個小鬼孩。
此時兩個小鬼孩都穿著紅兜兜,看兩個小鬼孩臉上的怨毒消失了,他們麵紅唇白,身上的繡花兜兜做工講究,不過就是再好看也是鬼。我吃驚的看著兩個小鬼孩,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小鬼孩看到我害怕,其中的小男孩就趕緊說:“恩人別害怕,我們來不是害你的,我們來是救你的。”
我聽到這裏,心裏想他們是鬼,我是人,我不能信他們的話,我當初放了他們,想讓他們打開門,他們卻沒有打開,我得把大黑和傻大個喊起來,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我想到這裏,就要開口喊傻大個和大黑,張開口卻喊不出聲音。
小男孩看著我對我說:“你別喊了,不然小命就沒有了。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們,但現在你必須信我們,你的那條狗靈魂出竅,是我們告訴它,這裏有棺材魔,讓它找到這個地方躲一躲的。”
我一聽知道他們會讀心術,於是就問他們是誰?為什麽會死在這裏,我這麽一問,兩個小鬼孩竟然哭了起來,他們說自己家裏窮,當年養不活那麽多,就把他們賣給了人伢子(人販子),當時說是買來做使喚的,沒想到被騙了,人販子買來做活的金童玉女,埋進墳墓給死者陪葬,他們在墳墓裏活活的餓死,成了冤死鬼,因為怨氣重,走不出墳墓,投不了胎,當傻大個踩到他們的骸骨時,他們十分的生氣,想困死我和傻大個,那扇墓門是他們關的,後來反悔,再想打開墓門,就已經打不開了。
有人會說那時候的人販子真的那麽凶狠嗎?可以說這還是好的,最起碼給錢買來的,據清吳熾昌的《客窗閑話》“拐帶”條,記載了乾隆五年(公元年)破獲的一起拐賣人口案。由人販子陳大、俞九齡等8人團夥所為,拐騙了大量幼童,長相好的賣到遠方,蠢笨的殺掉食用,並將骨頭煉成丸售賣:書上的原話是“迭拐男女幼童不計其數,俊者賣之遠方,蠢者殺食其肉,灸骨為丸。”這一件事大夥就知道當年封建社會的人販子有多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