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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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說的那個大池塘就在路邊上截斷了去路,如果想過去的話,得經過一個急轉彎,才能到河對岸。由於這條路是一路下坡,如果不熟悉路況的人,會騎著車子,直接衝進池塘裏。那池塘裏的水很深,幾乎每過幾年就會淹死一個人,老人說那是水鬼找替身,如果誰的運氣差,就有可能被水鬼迷住雙眼,然後不知不覺的走到水裏。這個當初我就經曆過,被蒙住了雙眼,看到虛幻的景象,差點被巧兒姐騙到水裏淹死。
我娘和麻子大爺商議了一下,決定先到水塘邊上找,找不到再去我爹的朋友家,商議好了拿著手電筒,急火火的就往外走,我和菡菡跟在後麵,由於我娘心裏著急,連大門都沒有鎖。這時也就淩晨三四點的樣子,莊上不是除了莊稼季,平時是不會有人起這麽早的。街道胡同黑夜看起來,變的幽深而陰森,手電筒能刺破的黑夜的距離有限,隻能照到不遠的地方,。子大爺和我娘兩個人在前麵走著,一句話不說,我和菡菡跟在後麵,感覺特別的壓抑,我拉著菡菡的手往前走,也不敢隨便說,菡菡悶的無聊,就使勁的躲著腳,引來一陣陣狗叫。
我拉著菡菡的手說:“妹妹別玩了,你沒有看見咱娘不高興嗎?小心咱娘揍你。”
菡菡在後麵說:“咱娘才不揍我呢,要揍的話也是爹揍你,咱們是不是去找咱爹?咱爹怎麽了?娘說爹掉到水裏上不來了。”
“小丫頭別多嘴,不準胡說,咱爹什麽事都沒有,再胡說,我就不領你了,讓你自己在後麵走。”
“哥哥你別生氣,我不胡說就是了。”
其實菡菡說的沒有什麽錯,我娘確實說過我爹掉到水裏了,隻是我不敢往下想,心裏拚命的勸自己,我爹肯定沒有事,一定是喝醉了酒,在他的朋友家住下了。我們出了村子,直接順著一條土路朝東河而去。我爹的朋友家山裏,那東河是必經之路,因為不是大路,那條河上沒有修橋,夏天的時候趟水過,現在這個時候,可以直接拐個大灣繞過去。
在路的兩邊有許多墳頭,那些墳子有幾百年的荒墳,也有新墳子,每個墳頭下麵,都會有屍體,晚上看這些墳頭,讓人感覺陰氣森森,非常的可怕,這時的菡菡不再跺著腳走路,而是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生怕驚動了墳子裏的死人。
我們走著走著,前麵就到了鬆樹林子,鬆樹林子原來是一個大亂葬崗子。裏麵葬了許多人,現在進樹林看那樹林子沒有什麽,可擱在以前,亂葬崗子就是死亡的代名詞,沒錢沒勢沒有地的,或者是窮人餓死在路邊沒有人收屍的,都會胡亂埋在亂墳崗子裏,每到夏天的時候,山洪衝刷過後,就會會露出許多屍體和白骨,因為有腐屍,成群的野狗在鬆樹林裏晃悠,是一個緊地方。擱在以前即使白天進去,也容易見到鬼,有老人說陰天下雨啥的,鬼都蹲在路邊上拉呱,根本不在乎人在他們身邊走過,如果人的身體八字弱,墳地裏的鬼魂就會戲弄人一陣子。
到了晚上鬆樹林子更是陰森可怕,鬼火閃閃,冤魂哭號,野鳥哀鳴,是一個孤魂野鬼聚集的地方。到了解放後,社員平墳開荒,找死人要地,那些鬼魂終究沒有壓過人,墳子該平的平了,屍骨收拾起來,找大坑全埋到一起了,鬆樹林子成了地,這才算太平。雖然是這樣,晚上的時候,能不走這條路,盡量的不走。
我們走到了鬆樹林子邊上,鬆樹林子裏忽然一聲“呴呴呴呴、呴呴哇”的夜貓子叫,聲音淒厲響亮,在黑夜裏特別的瘮人,把菡菡嚇的一下子跳起來,結結巴巴的說:“哥,哥,夜貓子叫。”
我說:“別怕,我會保護你的,這夜貓子叫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夜貓子笑,隻要它不笑,咱們就不揍它狗日子。”
人們怕聽夜貓子的笑,或者說討厭它的笑,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夜貓子笑肯定在不遠的地方有人要死,或者近處有死屍。人們隻知夜貓子是夜間殺手,喜歡吃老鼠,是個益鳥,和喜鵲一樣。豈不知它更喜歡吃動物的屍體。據說,夜貓子的鼻子特別的靈,十裏八村有人將要咽氣,它都能知曉。不是它有先知先覺,而是它對人之將死的那種氣味特別的敏感。鄉間流傳著:莫聽夜貓子笑,聽見夜貓子笑準沒好事。
我拉著菡菡的手快步的朝麻子大爺身追去,就在這時,我們身後的柿樹上,不知什麽時候,蹲了一隻夜貓子,在背後“呴呴呴”的笑起來,我聽到夜貓子笑,頭皮走炸了起來,那笑聲比叫聲可怕百倍,更可怕的是,夜貓子笑就預示著死亡和危險,而我們就怕我爹出危險。
夜貓子越笑越歡,好像是故意笑給我們聽,一聲聲的冷笑,直人的腦子裏,要是我爹在這的話,他手裏有洋炮,一洋炮就能送夜貓子上西天,可我爹現在不知道在哪裏,麻子大爺讓我們繼續往前走,不要管夜貓子,而那隻夜貓子追著我們使勁的笑,我趕緊從地上抓起一把石頭,罵了一聲,然後朝著夜貓子笑的柿樹上,就是一下子,那夜貓子被我砸的“呴”的一下子,展開翅膀,朝著鬆樹林裏飛去,飛到鬆樹林裏又“呴呴”的冷笑起來。
這時我娘慌張的說:“二哥,您說我們當家的,不會真的出事了吧?夜貓子咋就一個勁的冷笑呢?”
麻子大爺說:“弟妹,別想太多了,我兄弟雖然命中有許多苦難,但沒有水災,一定不會有事的。”
“沒事就好,您不知道我的心現在整個的都懸著,感覺當家的他……”
我娘說道這裏趕緊的止住,她怕自己說得多了,我娘說完那半句話,接著就是沉默著往前走,我從我娘的話語裏,聽出我爹這一次,恐怕得有大難,我心裏不住的求天老爺保佑,讓我爹不要出事。
我們離那個大池塘越來越近,氣氛也越來越壓抑,那壓抑的氣氛,讓我好像要發瘋,轉過一個彎,就到了東河的河溝,這個河溝本來很小,但當年為了多打糧食,就挖寬了河道,在路旁挖了那個大池塘,我們還沒有到池塘的跟前,一股冰涼的水汽就撲麵而來,前麵就是池塘了。
我們快到池塘的時候,我娘飛快的跑過去,到了池塘邊上,用手電胡亂照了起來,照著照著,手電筒忽然停在一個地方不動了,在那裏愣了一會,接著就哭了起來,我們知道肯定是看到什麽了,趕緊的跑過去,朝水裏一看,是一輛自行車,那輛自行車在齊腰深的水裏,露出大梁和車座車把,那輛自行車後座上有一個尼龍袋子,裏麵鼓鼓囊囊的裝著東西,自行車的車把上係著布條,那布條很熟悉,是我和菡菡係在上麵係的。
水裏的自行車,是我爹的自行車,自行車在水裏,而我爹則不見了,我娘在那裏哭著喊著我爹的名字,我和菡菡,兩個人哭喊著叫爹,可無論我們怎麽喊都沒有回應,我的心裏此時已經害怕到了極點,看來我娘做的那個夢是真的,我爹的自行車在水裏,而我爹不在旁邊,難道真的叫女鬼領走了?如果真領走的話,我就再也見不到爹了。想到這裏,我心裏極度的悲傷,一股劇痛讓我喘不開氣,那是一種徹骨的心痛,痛的往我急欲昏厥。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張著嘴大哭,是那種不喘氣的哭,我明白自己是失去親人之痛。
我爹是我們家的頂梁柱,他是一個苦命的人,從小就就死了爹,後來死了娘,十幾歲就成了孤兒,小時候在生產隊,饑一頓飽一頓的,受盡了苦和白眼,沒有過一天的好日子。後來娶了我娘,有了家之後,我爹更是任勞任怨,整天忙的兩頭不見太陽,流血流汗的掙錢養家,雖然他脾氣暴躁,經常威脅打斷我了的狗腿,可長這麽大,也沒有動過真格的嗎,我知道他是疼我的。
這時麻子大爺在池塘邊上走著,大聲的叫著老三,他由於使的勁太大,嗓子都有些嘶啞了,我看到麻子大爺在那裏喊,就跑過去,一把抓住麻子大爺的手,哭著說:“大爺,我爹,我爹到哪裏去了?”
麻子大爺看著我說:“曉東別哭,你爹也許喝醉了酒,在池塘邊睡著了,咱們找找看,也許一會就找到。”
麻子大爺說這話的時候,也許他自己都不信,可我相信麻子大爺的話,圍著池塘邊上找起來,池塘邊上高低不不平,長滿了荊棘,我心裏急,走路就沒有了準,稍微的一不注意,就摔在地上,荊棘刺破衣服,劃破我的皮膚,我顧不得這些,跌倒了再爬起來,繼續大聲喊著找我爹。
我圍著池塘轉了一圈,衣服都劃破了,但沒有找到我爹,我朝著池塘大聲的喊著“爹,您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