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輟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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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算是以下犯上,打了胡老鼠,犯了大錯誤,心裏本來就慌張,被我爹這一吼,身子猛然一抖,差點嚇尿了。聽我爹的口氣,這一次絕對饒不了我,我戰戰兢兢的往屋裏走,注意觀察著動靜,隨時準備逃跑,我爹打我有三寶,巴掌、洋鎬把和鞋頭子,巴掌簡單,最為常用,不注意就打在身上,鞋頭子是殺手鐧,每一次我逃跑的時候才用,現在我對那招殺手鐧,已經有了足夠的免疫力,不用眼睛看,光聽風聲,就能躲過鞋頭子,至於洋鎬把,那屬於威懾性質,雖然就放在門後,但從來不用。
我透過屋裏的亮,看見麻子大爺和二怪也在屋裏坐著,我頓時膽子大了起來,有麻子大爺坐鎮,我這頓揍應該不會挨了,還是那句話,我爹雖然脾氣暴躁,但他很怕麻子大爺,麻子大爺說一,我爹不敢說二。
人的膽子大腰就直,我大模大樣的走到屋裏,到了門口,就不往裏進了,我爹氣呼呼的說:“小兔崽子,你還敢回來?老師你都敢打,以後還了得?我今天就把你的狗腿打斷,讓你記住這個教訓。”
說著話直接起身,就奔門後拿洋鎬把,我一看要動手,好看不吃眼前虧,我當時就準備跑,我爹的脾氣就是這樣,氣頭上什麽事都能做出來,過了這一陣就好了。我剛要跑麻子大爺說話了,麻子大爺說:“老三你住手,你這個人怎麽就知道打孩子?我都聽二怪說了,其實曉東也沒有什麽不對的?那個胡老師處處針對曉東,俗話說的好,打人不打臉,你看曉東的臉上,現在還有手印。再說了,你的那個脾氣,小時候比曉東還暴躁。”
麻子大爺在那裏一說我的臉,我娘趕緊的過來,心疼的看了看我的臉說:“他爹還真是的,那個胡老師下手忒重了,你看曉東的臉現在還有印,這哪是老師呀,就是一個孬種。”
我爹聽完之後說:“這個老師打學生還犯法呀,古代拜師的時候,都得找公證人寫憑證,隻要學生不聽話,被老師打死都白死,簽了生死狀,就是老師說的算了。”
“照你這麽說,就得讓那個胡老鼠把咱兒子打死?有這樣狠毒的老師,這個龜孫子學不能再上了,不然得把命搭進去。”
我爹生氣的說:“不上學怎麽行?這小子說過,要上清華大學。”
我二哥聽了之後,一下子從椅子上起來,對我爹說:“三叔,曉東的這個清華大學,你可別在大街上說,要是在大街上一說,你的老臉就得丟幹淨,他的那成績,兩門功課也就十來分,考初中都費事,更別說什麽大學了。上五年級的時候,還是找的教委的李主任,要不是我和李主任認識,他還得蹲級,,當年我跟李主任一起開過會……”
二哥一語雙關,即把我的成績差告訴了我爹,又把我上五年級的功勞給掙去了,還喋喋不休的吹牛,我心裏暗暗的發誓,哪一天有機會,得把他的鍋給砸個窟窿,讓他做不成飯。我正想著,這時一隻鞋朝我砸來,“啪”的一下子砸在我的身上,然後我爹朝我吼道:“小兔崽子你不是說自己學習好嗎?原來一直在騙老子,我今天非得把你的腿打斷不可。”
說著話就用一條腿跳著過去拿鞋,在臉上可以看出,我爹已經憤怒到極點了,我爹肯定是想穿上鞋,拿門後的洋鎬把。果不其然,我爹穿上鞋之後,順手拿起洋鎬把,要打斷我的狗腿。我嚇的趕緊躲在麻子大爺的身後,有麻子大爺保護,我肯定是安全的。
就在我爹過來要揍我的時候,麻子大爺說:“老三你幹什麽?”
“我把這個小子的腿打斷,讓他不好好的上學,白白了浪費了我這幾年的苦心,本指望他上好學,能給咱光宗耀祖,可現在他……。”
“老三,不就是學習不好嗎?人這一輩子,不識字都一樣過日子,你當年也不是沒有上好學嗎?我給我說說,現在還會不會寫自己的名字?”
我爹當時就沒有話說了,隻是在那裏嘟囔著,不上學以後怎麽辦,麻子大爺說:“曉東不上學,以後跟著我,我教他一些本事,保證餓不著曉東。”
我心裏十分讚成麻子大爺的說法,其實我早就不想上學了,在家裏不上學多好,可以自由自在的,不用再受約束。我爹考慮了一會,也隻好點頭同意。就這樣我成功的輟學了,二怪對我成功輟學,滿臉的羨慕。輟學的那天夜裏,我沒有敢在家裏睡,怕晚上我爹想多了,再趁我睡覺的時候,揍我一頓。跟著麻子大爺到了他家裏睡,是最安全的,於是我就跟著麻子大爺到他家裏睡。
睡覺之前,我還甜甜的給麻子大爺家的那個紙人說了句話。半夜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聽見麻子大爺好像小聲的和別人說著話,當時想睜開眼睛看,可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隻能睜開一條縫,模模糊糊的看見麻子大爺和一個人坐在一起,那個人穿著藍衣服,帶著瓜皮帽,小聲的跟麻子大爺說著什麽。仔細說的一聽,是紮紙牛紙馬啥的,我還聽見要紮電視什麽的,不知道是誰?三更半夜的紮紙牛紙馬?到了第二天我把我晚上看到聽到的事情,說給了麻子大爺聽,麻子大爺聽了之後笑著說:“曉東,昨天晚上說話的是你哥哥,你哥哥對我說東莊上死了人快要過五七了,今天有人上門紮紙,讓我準備好東西。”
“哥哥?在哪?”
“曉東那個就是你的紙人哥哥。”
說著話麻子大爺朝紙人指了指,我朝紙人看去,麻子大爺的這個紙人,怎麽看都很怪異,特別是眼珠子,就像是活了一樣,你無論在那哪邊看,都像是在盯著你看。此時紙人的臉上,居然像是在笑,蒼白麵孔襯托下,顯的有些詭異。我疑惑的說:“紙人哥哥會說話?還有就是他的眼睛,怎麽像是會動?”
、麻子大爺笑著說:“怎麽不會?你紙人哥哥天長日久已經有魂了,和活人差不多,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說話。它一直靠那雙眼睛,吸收天地間的靈氣,慢慢的在體內聚魂,成了有靈魂的紙人,我經常喂以血食,讓他的靈氣更勝,咱們說話紙人都能聽的見。”
我聽完麻子大爺的話,對麻子大爺佩服的五體投地,農村都重視紮紙,說這些東西燒了,在陰間就會變成真東西。紮紙多用高梁杆、柳枝、麥杆、穀草等捆紮造型,做成骨架,外用彩紙糊裱。主要紮有童男、童女、金山、銀山、搖錢樹、牛馬、彩車等。近幾年紮有電視、轎車、樓房、沙發、自行車、電冰箱、洗衣機等現代化生活用品,仿真性極強。
紮紙男和女略微的不同,老頭死了,閨女給紮馬,主要的是為了死後做官上任背盤纏,老嬤嬤死了燒紙牛和放牛小子,是為了喝髒水,紮金童玉女是為了道陰間引路服侍死者,不受孤魂野鬼的騷擾,搖錢樹就不用說了,反正都是一些給死者在那邊安家過日子的。人亡後第三十五天叫“五七”,一百天叫“百日”,屆時孝家都要到墳上祭祀,通常做“五七”、“百日”墳時,前者提前,後者延後,謂之長百日短五七。上五七墳時,死者親屬要帶著金童玉女、金銀山、搖錢樹、聚寶盆等紙紮和供品,一路哭著去祭祀,到了那裏把紙牛紙馬之類的,燒給死者,燒的時候還得畫上圈,不能讓別的鬼搶去。
麻子大爺和我說完之後,就去忙活去了,他主要的是給那些東西準備骨架,麻子大爺紮紙都是用高粱梃子,需要好好的收拾,把上麵的皮弄幹淨,然後撒上水,讓高粱梃子有韌性,便於紮紙的時候,可以任意彎曲。
我幫著麻子大爺忙了一早上,才算是忙完,忙完了之後,麻子大爺就做飯,正做飯的時候,有人就上門了,來的人拿著清單,正是來紮紙的,麻子大爺沒有看清單,就說:“你們的清單我不用看了,紮什麽我也知道,紮紙的材料,我今天早上就準備好了,你們什麽時候用?”
來的人一愣,對麻子大爺說:“大爺您不看清單,怎麽知道我們紮的東西?”
麻子大爺說:“看來你們是不信了,我來說一下你們要紮的東西,紙馬一匹,金童玉女一對,桌子茶壺茶碗一套。金山、銀山、搖錢樹一套,另外你們還要紮一台電視機,和一輛洋車子,那電視還要熊貓牌的彩電是不是?”
來的幾個人都目瞪口呆的愣在那裏,要說前麵的麻子大爺知道沒錯,可是後麵的兩樣,不可能算的出。一般情況下,事主家不會給死者紮電視和自行車,主要的是老頭老嬤嬤笨,紮了也不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