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鎮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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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路上我把事情和幾個堂兄一說,有商議了一下,決定將計就計,正好可以名正言順的把我爹的屍體葬在墳墓裏。幾個堂兄到了我家裏,上麵的幹部就和堂兄講大道理,讓他們要顧全大局,消除大家的迷信心理,做好這件事,利於村子安定團結,並且說這件事上麵很重視,一定要我們當做政治任務,統一思想和口徑。
    幾個堂兄心裏有數,當官的這麽一說,我們自然是答應,接著他們留下給我爹送殯的錢,最後還反複叮囑我們一定要做足戲份,讓大家都知道我們找到了屍體,徹底消除大家的恐怖心理。就這樣到了第二天,我們用上麵給的錢,買了堂兄家的一頭羊,活活的勒死之後,用席包子包上,放在牛車上,拉到大家上,就說我爹的屍體找到了,然後在莊上轉了一大圈。
    大夥都知道我爹邊成了厲害的僵屍,早就嚇破了膽,沒有誰敢上前查看席包子,隻是遠遠的跟在後麵看著,即使是大隊裏的書記,也以死者為大,必須尊重的理由,沒有查看席包子裏的屍體,不知道是上麵的吩咐,還是怕我爹真的成了僵屍。
    我們轉完了一圈之後,我們就拉著我爹去火化,不。應該是那頭羊,還剛到火葬場,上麵就打了電,讓我們單獨進行火化,可能是他們事先通了話,火葬場的人看到是頭羊,也沒有怎麽詫異。等火化回來之後,光要了一個骨灰盒當樣子,那頭死羊的骨灰直接沒有要。我抱著骨灰盒裝腔作勢的哭著回了莊,到了家裏跟上門吊孝的莊鄰說,我爹死的時候是凶日凶時,又詐了屍,會變成可怕的秧(鬼),非常的凶險,人見人死,獸見獸亡,草木碰到都枯三年,所以讓大家晚上務必不要出來,否則被殃照了之後就完蛋了。
    咱們農村沒有幾個不怕殃的,因為回殃走殃,大夥都耳熟能詳,誰都知道殃非常厲害。大夥對我所說都非常的相信,天黑沒有黑,家家都關門閉戶,心裏怕自己被殃照著,帶來什麽厄運。看大家都不敢出來,我心中暗暗慶幸,我爹不用再火化,現在可以入土為安了。到了晚上我到大街上轉了一圈,發現大街上一個人牙都沒有,於是回家,和幾個堂兄抬著棺材走村裏的鬼路,直奔著山而去,到了山中我哭著給我爹燒了紙,說讓他老人家受委屈了,這些都是不得已,然後把我爹的屍體裝殮在棺材裏,連夜葬在我爹生前找人看的風水地。
    葬了我爹之後,我用我爹留給我的那些錢,辭別了妻兒,去南方做生意,漸漸的有了點錢。這就是以往的經過,我爹一輩子最怕火,當時就是為了不要火葬,費了那麽大的周折,剛才聽侄子說,僵屍必須燒掉,我心裏難過,才傷心而哭的。”
    麻子大爺聽到這裏對田大貴說:“田兄弟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並不一定非燒你爹的屍體,其實鎮屍的方法很多,我這次帶來了鎮屍錢,鎮屍符、震棺符、墨鬥、七星伏魔劍、乾坤五雷八卦鏡,這些都是鎮屍的法寶,隻要用五枚鎮屍錢,鎮住僵屍,我們到時候用麻繩困住手腳,貼上鎮屍符裝殮入棺,蓋上棺材,用棺材釘釘死,最後用墨線封印棺材就可以了。這樣既能阻止屍變,又能不破壞屍身,葬在福地,依然能福蔭子孫。”
    田大貴說:“楊老哥您說的是真的?”
    麻子大爺點點頭說:“是的,這些方法是我從李道爺的那些書裏知道,我看了他的書,如今是大開眼界,知道了很多玄妙的法術,真是眾妙之門,玄之又玄。”
    田大貴聽到這裏,趕緊的跪下說:“楊老哥要真是這樣的話,我替九泉之下的爹,給您磕頭了。”
    麻子大爺扶起田大貴說:“舍不得,舍不得,趕緊的起來,這隻是盡我的本分而已,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田大貴在麻子大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嘴裏依舊說著感激的話,我們光顧著說話了,這時菜已經上的差不多了,由於大夥剛才聽故事,已經很入戲了,都沒有注意到飯桌上的菜,直到講完了,大夥聞到一股股肉味,再一看桌子上一桌子菜,辣椒炒小雞、紅燒肘子、涼拌豬頭肉、燉鯉魚……那年頭最好的菜就是大魚大肉,還沒有人提出多吃青菜,利於健康的觀念,吃一頓兩頓的,也不用擔心高血脂和肥胖,因為我們這些人,除了田大貴和胖子之外,一個個的都跟麻杆似得,一聞到肉香,眼裏開始冒綠光。
    其實也難怪,大夥大多都是從挨餓中一路走過來的,我雖然沒有挨餓,可小時候日子也是過的很苦。小時候趕集,很多人的麵色除了黧黑,就是蔥心綠,一個個的不用減肥,都是骨感的身材。正是因為這樣,大家看夠了那皮包骨頭的美和健康的青菜色,盼著頓頓吃上肉,吃的白白胖胖,最好能吃出將軍肚,那才有麵子。對於喝涼水都抱怨胖的人來說,那個年代肯定是最讓人羨慕的一種人。
    田大貴挨個給倒上酒,然後敬了大家一杯酒,然後說了句大家隨便吃,這話一出口,大家就開吃,那些筷子像長了眼睛,直奔盤子裏最好的肉,都是兄弟爺們,大家彼此之間不用客氣。反觀我們這邊就客氣多了,兩個撿骨的老頭,嘴裏一個勁的勸麻子大爺叼菜,這一勸我們反而不好意思吃了,隻有胖子,在那裏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著一個豬蹄就在那裏啃,大口大口的啃著豬蹄,滿嘴的流油。
    我看著胖子啃的正香,一個勁的想咽唾沫,我也想抱著那麽一個豬蹄啃,可又覺的不好意思,我娘經常教育我,和別人坐席吃飯得有人樣(板正,有禮貌),我正看著,麻子大爺給我拿來一個豬蹄,笑著說:“曉東,你怎麽學的這樣有人樣?趕緊的啃一個,你看看你師兄啃的多香?別在那裏等我們這些老頭子,我們得喝喝酒,老哥四個說說話。”
    這時田大貴接過話說:“是呀,侄子你想吃什麽自己拿,不要管我們。”
    我心裏想知我者麻子大爺也,高興的接過來豬蹄。看看那豬蹄醬油紅的顏色,上麵的皮肉因為長時間的烀,已經裂開收縮了,在肉皮下露出雪白的豬蹄筋,聞著一股噴香,我看到這裏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用手握著兩個豬蹄甲一使勁掰開,然後抱著一半豬蹄,就在那裏啃。豬蹄肥而不膩,裏麵的肉雖然少,但一絲絲的,豬蹄筋香脆筋道有嚼頭,平時我可沒有多少機會啃一整個豬蹄。
    就這樣我看著胖子,我們倆比賽起吃菜,他啃完一個豬蹄,我也跟著啃完,然後我們用筷子,在桌子上挑好吃的菜。其他的人一邊喝著酒,一邊吃著肉,一邊說著話,像結婚娶媳婦那樣熱鬧,仿佛田大貴不是給他爹遷墳。
    和胖子這樣不要臉的人一起吃飯,我也變的不要臉起來,一直吃的到嗓子眼,我才戀戀不舍的看著一桌子菜。而麻子大爺他們則說一會話,喝一口酒,然後叨一口菜。酒足飯飽之後,一個個的打著飽嗝,兩個撿骨的老頭,就讓田大貴準備遷墳用的東西,田大貴說都準備好了,都放在家裏的車上,我當時心裏不由的羨慕起田大貴,他用現在的話說,就是一個標準的土豪,家裏不但有轎車,還有一輛拖拉機,怪不得和大老婆離婚後,還能找到一個小老婆。
    我們跟著田大貴回家,麻子大爺先到屋裏拿好東西,然後到了他師兄方德清的屋裏,師兄弟說了一會話,出來對田大貴說,時間不早了,可以開著走了,田大貴答應了一聲,就奔著後麵的一個小院子而去,一會的功夫,傳來汽車的聲音,等車出來一看,竟然是一輛解放牌的大卡車。
    那時候誰家有輛拖拉機,在莊上就是還有麵子的事情了,誰要是找一個開拖拉機的對象,會感到倍有麵子,所以家裏有拖拉機的人家,提親的都踩破門檻,所以我很希望我爹買個拖拉機,但我爹直接就是一句話,等我能開拖拉機的時候再給我買,言外之意,就是我現在不該找媳婦,用不著拖拉機。有一輛拖拉機都這麽風光,誰家要是有輛解放牌的汽車,那還不得上天呀。但田大貴家就是要上天的主,不但有汽車,還有一輛轎車。解放車在我們跟前停下了,我趕緊上去仔細的看解放車。
    老解放長車頭,渾身墨綠的顏色,中間一塊很大的進氣隔欄,上麵用紅漆寫著解放兩個字,巨大的擋泥板,上麵有兩個圓形的大燈,和兩個橘紅色的轉向燈,駕駛室的前擋風玻璃也是兩塊分開的。在駕駛室後,是長長的車鬥子。比拖拉機的鬥子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