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健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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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保潔公司的電話打過來了,我讓對方給了個賬號,我把錢轉過去,然後拿出一仟塊錢給張阿姨,說:張阿姨,你回去開門,然後買點菜,今天晚上,我陪你們一起吃頓飯。
    張阿姨離開,我問:劉叔,你不覺得劉瑛之後為什麽會遭到家暴,卻不回家,卻不對你們說,你覺得是什麽原因?
    劉叔想了很久,說:小秦,這件事,我一直沒對其他任何人說。
    我說,劉叔,你說,你把你的想法全部說出來,我可以幫你分析一下。
    他說:我一直懷疑,杜勇在給劉瑛吃一種精神類控製藥。
    我大吃一驚,說,你怎麽這麽想。
    他輕輕拍了一下桌子,說:因為劉瑛懷不上孩子,所以他們去找了一個中醫,中醫開了藥,劉瑛開始喝中藥,可就是在喝藥之後,我發現,劉瑛的精神狀態就出現了變化。
    我更加奇怪,說你怎麽就覺得她精神狀態有問題了,有什麽表現嗎?
    他開始思考,用手按著頭,想了很久,說:開始時,劉瑛常常忘記鑰匙、把錢也搞丟了幾次,我們一直覺得可能是她心裏壓力大,後來,她忘記的事情越來越多,我們問杜勇,杜勇說,中醫老師說,這個一是心理壓力,二是吃這種藥的正常反應。
    現在想來,肯定當時就有問題了。
    想起桃園鄉見到的劉瑛,我覺得完全有可能,但是,這的確定沒有任何證據。
    說:劉叔,這隻能算是猜測,相反,你倒是說說:為什麽劉瑛後來不對你們說她被打的事。
    劉叔長歎一聲,說:小秦,其實這件事我的確不願意提,可今天,我告訴你。當初劉瑛和杜勇談戀愛時,我們開始是不同意的,特別是她媽,堅決反對。後來,兩人私定終身,懷孕了,劉瑛她媽還讓劉瑛去醫院打了孩子,可這並沒有斷絕杜勇和劉瑛的來往。
    兩人開起了汽車銷售門市,我看劉瑛決心已定,心想,我們就這麽一個女兒,該支持還得支持,至少做生意是正事,當時的杜勇或許是人窮誌短,表現了踏實的一麵。所以我找了一個學生,以我的名義幫劉瑛貸了十五萬款,後來,我還專門給兩人寫了合夥做生意的協議,這一步,是為以後兩人如果分手了,劉瑛也不會吃虧。
    後來,那杜勇對我們一家人也特別好,把財務大權也交給劉瑛,眼看反對無望,她媽隻得改變態度,同意兩人在一起,我也是這個時候才敢把貸款的事說出來,她媽雖然十分氣憤,可也隻得把氣發我身上,後來還是拿出我們存了多少年的錢還了貸款。
    唉,誰讓我們隻有這樣一個女兒呢。
    我默默地想,他這樣的話,說明了一個問題,杜勇記恨這一家人由來已久,當初的貧窮隱瞞了他的本性,當他富足之後,當他與劉瑛有了矛盾之後,白眼狼的本性表現出來了。
    我問:可他打劉瑛,劉瑛為什麽不給你們講?
    劉叔說:開始是要講的,可是後來就不講了,主要就是為劉瑛她媽當初帶劉瑛引產的事,大家心裏都怪劉瑛媽,特別是那杜勇,言語中總是把他和劉瑛的矛盾歸結為劉瑛媽當初的決定,劉瑛媽為這事,還氣出了病,劉瑛怕說這事傷媽*的心,所以不再說了。
    原來是這樣,所以張阿姨在的時候,劉叔是不敢說這些。
    我問:也就是說,因為這個問題,所以杜勇記恨你們,將仇報在劉瑛身上,引子就是不能懷孩子。但問題是,劉瑛應該是聰明人,為什麽會吃了中藥沒好,有了類似健忘的情況不會引起重視呢?
    劉叔痛苦地搖搖頭,說,我們說這個事是幾句話,可實際上,這件事是幾個月的事,不過,裏麵還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情況,隻有杜勇才清楚。
    看來,杜勇的確是問題的關鍵。而最終導致劉瑛被拐賣的質的轉變,卻極有可能是趙春麗。
    昨晚從小酒館聽到兩人的言語,趙春麗一心想迅速成為杜勇的老婆,所以,她是這個陰謀的原因,或許更是主謀。
    我問,劉叔,你對趙春麗了解多少?
    劉叔一臉不屑,說:這臭女人,原來在文華小區外的街道上有個門麵,做幹雜山貨生意,後來兩口子離婚後,生意沒做了,跑一個中介公司幫忙。就從那時起,這個狐狸精,她纏著杜勇,杜勇這貨經不住誘惑,兩人悄悄勾搭成奸,唉…..
    聽這話,我突然想起了大張,他不是做山貨同時利用山貨的優勢從事人口拐賣嗎?而且,趙春麗在中介公司上班,也符合尋找拐賣貨源的手段。
    我問:劉叔,你對這個趙春麗還了解什麽情況?
    劉叔搖搖頭。
    我抽了支煙,心裏無比糾結,此時如果我把劉瑛的消息告訴他,他去了根本不可能救出劉瑛,可如果不說,劉瑛就得遭受痛苦的煎熬。
    我問:劉叔,你家親戚多嗎?
    劉叔搖搖頭,說:當年我們大學畢業國家是包分配的,大學畢業我被分配到白山工作,我老家是外市的,我老婆和我情況差不多,人們從小讀書,在老家呆的時間不多,親戚都不在這邊,很少走動,要不然,我們哪會這樣窘迫……
    越聽劉瑛父母的情況,我越不敢說劉瑛的消息。按照我的想像,如果劉叔知道劉瑛的消息,一定會立即過去,而且拚死要把劉瑛弄回家的,結果隻有一個,就是被打,被攆走,甚至被打死都有可能。
    而劉瑛,可能會被武家的人轉移或者藏起來,我聽說過,有些人為了躲避被當地警察或者家人的解救,把女人關在荒涼的山洞裏,有的被餓死,劉瑛要是被弄山裏去,誰也找不到,不被餓死,目前這樣的天氣,也會被凍死。
    我心裏一寒,不,沒有十足的把所握,一定不能說。
    我問,劉叔,你有兄弟姐妹嗎?張阿姨家呢?
    劉叔苦笑一聲,小秦,以前我是我們那裏的驕傲,因為我是我們村第一個大學生,可現在我混成這個樣子,我哪有臉對我家裏人說。
    我有一個妹妹,好多年前的事了,她小孩成績不太好,想我是老師,打算弄到白山來讓我教育教育,可當時我問了當地領導,轉學可以,但要轉到教學質量好的學校卻不行。我又沒有關係,走不了後門,弄不到重點學校去,唉,所以當時孩子沒過來。
    這事我妹妹不太高興,我妹夫更是覺得是我有意不幫忙,所以對我們很是不滿,當時我們覺得問心無愧,兩家人就少了來往,後來我父母去世之後,我們聯係就更少了……
    又是一出一間悲劇,可我真不知道,他們這一代人是怎麽想的。
    目前來看,他如果不放棄這樣的觀點,憑他們兩口子的力量,根本沒任何可能解救劉瑛,他們必須把自己的最親的人招集起來,然後多管齊下,才能達到目的。
    我說:劉叔,你早該放棄這種觀念了,你們都五十歲的人了,你還是當哥的,早就應該主動化解和你妹妹家的矛盾,早就不應該計較那些事情了,你現在得聯係上你妹妹一家人,包括張阿姨的家人,大家共同幫忙,來找劉瑛,相信可能性會大得多。
    劉叔懊惱的眼神,很久才回應了一句:這個…小秦,現在臨時抱佛腳去聯係親戚,又是出錢出力的事,誰會幫?
    我勸道:劉叔,你不問,你不說,誰知道,誰能幫。而且,你是老師,你應該考慮一下,找到自己的學生,那種有權力的,有警方關係的人,要是很多人幫你,或許,你早就找到劉瑛了。
    劉叔苦笑:小秦,常言說,家醜不可外揚,我這是,我….我真落不下那個臉。
    一個典型的迂腐的教師。
    我“叭….”一巴掌拍在桌上,冷笑,說:劉叔,我看你把你們的麵子看得比劉瑛的生命還重要,居然還口口聲聲說劉瑛是你們心肝寶貝,還花了多少多少什麽錢去找人,我看啊,主要是你們為了那麵子才那樣做給別人看的。
    你想過沒有,劉瑛的生命與你們的麵子究竟誰重要,你以為別人會讚揚你們,不,在別人麵前,你們永遠隻有屈辱,永遠隻是笑料,永遠隻是表現出無能。如果劉瑛知道你們為了麵子而不去找人幫忙救她,她這輩子,再也不會原諒你們的。
    劉叔看著我,張大了嘴,一時之間,老淚縱橫:這…小秦,怎麽這麽說?
    我冷笑:這算客氣的了,你這樣做,是愚蠢,是沒用,劉瑛有你這樣的爸,我…我為她感到羞恥………
    我氣憤地發怒,劉叔滿臉的悲傷……
    之後,我不再勸他,他一句話也不說。直到張阿姨打電話讓我們去吃飯。
    張阿姨做的飯菜不多,可僅僅幾樣菜,卻足見她對飯菜的研究,一雞、一牛肉兩涼菜,一份臘肉拚盤,燒魚、燉鴨,其餘四個素菜,既有團年的感覺,又有營養的講究,而且味道很好。
    三個杯子,一瓶酒,這酒,卻是一瓶很久以前的酒,也算是名酒了。
    她倒了三杯,說:老劉,你說個話,小秦是劉瑛的同學,也是我們的貴人,今天我們就當是團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