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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故意說那太遺憾了，下次吧，老板，我想知道你那裏還有哪些同事還在啊，張紅玉情況怎麽樣啊？
    老板說方成，怎麽啦，見著張紅玉又想和她有點故事了？我提醒你一點，她和那男的吹了，原因嘛簡單，說以前就喜歡你，家裏人不同意，現在你都開公司了，她自然不會再喜歡那男的了，所以你小子有機會了。
    我心涼涼的，看來這個人果然是一個不漏地在打電話，但她也邊打邊在確定哪些人有機會，哪些人是發展的對象。
    但我除了知道對方的地點在南華市，其他的信息竟然被牢牢地封鎖了，沒有一點可以參考的依據，也就是說，這個人在打電話的時候，除了通知在哪裏去，其他的一切沒有人知道。
    我和林小娟在海城去了幾次，也見識過城裏其他傳銷方式，就算是同一個項目，也有很多個老總，所以基本上都稱線，是說你是哪條線的人，要是在南華市也一樣有很多條線，我一陣亂撞，可能不僅找不到人，還極有可能挨傳銷組織人的打，花冤枉錢最後無功而返。
    張慧拿著手機，說方成，我找到房子了，你看看這個。
    是城東的一套小房子，房東說是原來學校的福利房，五十多平米，在南華市某小學，房子就在學校內。
    我還是挺滿意的，至少住在學校是特別安全的，而且我考慮如果我出去找人，張慧就得獨自一人，她能住在安全的地方，我也才能放心。
    我說張慧你還真行，找的地方我很滿意，她笑了笑，說正在和房東聯係，想問問那邊傳銷方麵的事。
    我說這倒是一個好辦法，這些事問當地人，自然會很清楚，雖然一般人不會對你說真話，但出租房屋的人一定會對你說一些情況的，這樣至少可以判斷那邊到底如何。
    我靠在張慧身邊，張慧問對方的房子是不是離外地來傳銷的地方近。
    那人說不是，傳銷人員集中在城西新開發區那邊，因為那裏的房產在高峰時被人買了大多用於投資的，可現在房子賣不動了，無奈之下隻得出租，而現在最大的租房客，就是搞傳銷的。
    張慧說那離那邊有多遠？
    那人說應該有三公裏多，反正有公交車，坐公交大約二十分鍾左右。
    我點點頭，說張慧，你再問問他，那邊的傳銷是哪種方式的。
    於是張慧說我們是過去工作的，就是怕傳銷的人，你們那邊的人是如何拉人頭的啊，我們才來可別被那夥人騙了。
    對方說倒不怕，有幾個項目，你們過來之後，我給你們聊聊。
    我呆呆地坐在客廳沙發上，見張慧也是一臉悲傷，說小慧，你快去睡吧。
    張慧說方成，要不今晚你就和我睡一起吧，我們可以一起想想。
    我搖搖著，說小慧，我說過我得以最莊重的方式和你在一起，我怕到時我控製不住，你又不忍拒絕，以後想想就會遺憾。
    她點點頭，說那我就在你懷裏躺著，等實在想睡了我再過去。
    張慧問，“方成，你有沒有懷疑對象？”
    我說有，有兩個人最有可能，一個是寧歡，一個是杜小紅。
    張慧說寧歡不是被抓了嘛？
    我搖搖頭，“小慧，我在海城的論壇上看了邱得誌一夥的審判情況，在幾名主犯中並沒有寧歡的名字，對部分人還免予起訴，我估計寧歡實際上被放了，林小娟和我應該是因為有功，也根本沒抓住我們，所以根本就沒進入司法程序。”
    張慧說那最可能的是寧歡，隻有寧歡才能設計出這樣的計策。
    我就奇怪了，說寧歡為什麽為知道我的手機，為什麽會針對我來發展我的親戚呢？
    張慧想了好久，說手機不一定是寧歡發現的，但你想想，你不是說那晚好多人都跑出來了，跑時大家肯定是成群結隊的對不對，也就是說極有可能是幾個人一起，要是你們分部的人跑在一起之後，有人說撿到一個手機，大家一看是你的，肯定就知道你當時故意把手機藏起來了，你們分部的人對你和林小娟肯定最恨，所以我想可能就會有人想法來騙你。
    張慧突然臉上露出驚恐的目光，說方成，該不會他們設計害你和你的家人親戚吧。
    我大驚，說還真有可能呢，隻是誰還會從傳銷組織中出來之後再次進去呢？難道綠森公司的惡夢還沒讓他們醒悟？
    張慧說方成，綠森公司好多人並沒醒悟，隻是當時警方搗毀了，讓他們失去了賺錢的機會，要是思想沒有變化，他們極有可能再加入的，不過這得有錢才行。
    我說如果得有錢，那至少會是稍微發展了幾個下線的人才有錢，雖然不多，可至少可以買一兩份吧……
    如此猜測討論，直到淩晨三點多，張慧實在忍不住了，靠在我懷裏聽著我說話就睡著了，等我看了她一眼的時候，發現她已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第二天上午我們就到了南華市城東小學租的房子，我們好說歹說，張慧說我們實在沒多少錢，請對方先暫時收兩個月的房租，那房東是位老師，看張慧秀麗清純，直接就把我忽視了，說好吧，那先交一仟，不過如果提前離開，我是不退錢的。
    我們當然立即答應，兩個月一仟塊，我們的確是比較滿意的，將東西收拾好，我和張慧出去吃飯，邊吃飯就邊商量，讓她先在家休息，我去城西先了解一下情況。
    我開車到城西，越看心越涼，城西是完全新開發的城區，以住宅小區為主，僅有兩趟公交車經過，沒有大型商貿區，沒有大型超市，連個像樣的餐館也沒有，好多住房雖然外表堂皇，卻難得看到有人入駐，還有五六幢商品房隻建到一半，看那生鏽的塔吊，相信很久沒有開工了。
    繞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在一排靠近城中心方向的三個大型小區內有一些人進進出出，有一個小區的門衛管理看起來比較高大上，另外兩個小區門口都有雜草了，門衛室好像也隻有一個老頭連製服都沒穿，懶散地坐在裏麵邊看電視邊值守。
    但恰恰是這兩個小區能從住戶的窗口看到很多衣物，完全不像一般家庭的衣物，這和在綠森公司時有相似之處，所以我確定這兩個小區應該住著傳銷的人。
    觀察好之後，我將車停在其中一家個小區門口，來到門衛室，門衛室一位五十多歲的老頭坐在一張破舊的沙發上，兩眼看著電視機，我說大叔，來，抽支煙。
    他看了我一眼，說我不抽煙，你有什麽事？
    我說大叔，我想問一下，你見過這個人嗎？
    邊說我邊把我大舅給我傳過來的一張我爸媽的合影照從手機調出來請他看。
    他看也不看，目光看著電視機，說小夥子，快走吧，我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我說大叔，這是我爸，他的年齡和你差不多，可也上當受騙了，我媽有心髒病呢，我說都不敢說，要是我媽知道了，就是一死，求你幫幫忙行嘛？
    老頭哼了一聲，說你別和我扯，我守在這裏容易嗎？一個月一仟塊，全天24小時值班，還得受上麵的人管，老子就靠這點錢生活呢，你想把我飯碗砸了嘛？
    我站起身，走到門外，可不從這裏出發又能怎麽辦呢，我又到另外一個小區的門衛室，結果差不多。
    兩個門衛值班的都不願意說小區裏麵的事，更不用說傳銷了，另外一個小區我一提傳銷，他就和我急，說這裏沒有搞傳銷的人，從來就沒有。
    年齡大的人，我根本無法和他們溝通，看來是沒法從門衛室入手了。
    我打電話給張慧，讓她別擔心，我得在這邊守候，這些人總會在小區活動，總會出小區，我就不相信，守不到這些人。
    這一等就是一下午，雖然也能看到裏麵有人走動，但並沒有特別的人外出，而且我在小區外，也看不到裏麵人的情況。
    下午六點左右，張慧打來電話，說她馬上坐公交車過來，給我把飯送過來。
    張慧過來時區內的人也漸漸多了。吃完飯我對張慧說我進去看看，你再這裏等我一下。
    她有些擔心，說你一定要小心啊。
    我說沒事，下了車，讓她一定不要輕易出來，避開門衛的目光，悄悄從門的一角快速進入小區，來到最裏麵的位置。
    不出所料，吃過晚飯後正是傳銷人員串家的時候，他們以新人的心裏誘導為出發點，帶著新人到另外的“家”裏相互吹捧，交流學習體驗和心得，述說暴富的美夢。
    我裝著是在小區散步的人，來來回回走了半個多小時，也沒看到一個有點熟悉的人，也不敢問。
    我打算到另外一個小區看看，剛走了幾步，一個年輕男子突然從後麵拍了我的肩一下，說哥們，你是這個小區的人嗎？
    我轉身一看，這人二十多歲，看不出什麽身份，說怎麽啦？
    他笑了一下，說沒什麽，以為你在找人呢？
    我心裏嘀咕著，說我倒是在找人，你對這個小區熟悉嗎？
    他臉上略一驚慌，隨即將頭向四周看了一下，我知道他是在盡量掩飾自己的表情，然後說，哥們，這個小區我也不太熟悉，住了一個多月吧，怎麽啦，你朋友來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