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鐵鍬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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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噢。”謝淑梅似乎是猶豫了一陣。
    “那,是同意了?”過了一會兒,周曉東見謝淑梅沒有下文,看著那張被溫柔月光包裹的俏臉,繼續問道。
    “呼……”均勻的呼吸聲響起,謝淑梅竟是睡著了。
    “呃。”周曉東徹底沒了心情,一種濃重的挫敗感油然而生,腦袋一歪,很快就沉沉睡去。
    “小孩伢子,連我的主意也打。”謝淑梅悄悄的睜開眼睛,盯著周曉東那張俊逸的臉,一時間,看的失了神。
    第二天,周曉東感覺身體好了一些,也就沒再去花錢去劉桂香那裏打針,謝淑梅還是把鋪移走了,這讓他還有點失落。
    沒到上午,村裏的廣播突然響了,一陣電流茲茲的響過,趙大根那獨特的公鴨嗓子就亮了出來“各位老少爺們,大叔大嬸,大姑娘小媳婦兒都聽好了啊,鄉裏頭要派人下來檢查工作,每家每戶,隻要還能動膀子的,都得出來幹活,每個大人一天五塊錢的補貼,小孩子三塊,啊,具體的呢,就是清理溝子,重新鋪一下路,把我們的新氣象……”
    “這還擺上譜了,不就是來人下來晃悠一圈,就回去了嗎,搞的好像皇帝出遊似的。”周曉東撇撇嘴,不以為意。
    謝淑梅似乎對他放寬了管製,所以,周曉東決定主動上門,好好的安慰一下自己。
    前幾天那個紅花是真的不錯,又又滑,可惜了興頭上被莊婷婷狠狠的撲滅了,想到那個動不動就要打人的潑辣警花,周曉東就渾身發緊,冒著涼氣兒。
    但是,村裏這次是動了真格的,李杆子很快就到了下麵,開始分配工作,統計出工人數,整個村子都動了起來,忙活的熱火朝天的。
    就連範金龍都從鄉裏頭跑了回來,他老爹忙活不開,再說了,不是還有補貼嘛,化肥廠是國營的,他這個靠著關係塞進去的編外人員,基本對貢獻收益毫無作用。
    周曉東卻被分配到了清理路麵的那一組,裏麵有著他最不願看見的人,二霍霍,和他婆娘,錢小燕。
    讓他惱怒的是,謝淑梅卻整到了範金龍那一組,這混蛋仗著分管權利,把好看的女人都劃拉到自己身邊了,馬翠,劉桂香,二丫。
    你倒是會享受啊,周曉東狠狠的揮舞著手裏的鐵鍬,把幾顆石頭子給崩飛到了前邊。
    “這咋的,心裏頭氣兒不順啊這是。”胡這隻母老虎範金龍倒是沒敢收留,巴不得把她弄出去。
    範金龍以前調戲她的時候,可是沒少吃虧,被揍得滿頭包,要不是他爹出麵,都得鬧出人命。
    別看趙大栓是個民兵隊長,真要上了戰場,也得聽他老婆的。
    周曉東瞅著範金龍來回的調戲著他的“女人們”劉桂香還好說,本就擅長曲意逢迎,馬翠也是個潑辣的主兒,二丫幹脆就不吭聲,堅守防線,就屬謝淑梅不好過,被範金龍像隻蒼蠅似的嗡嗡的叫喚著。
    周曉東倒拖著鐵鍬,一路往那邊靠了過去。
    “哎!你幹啥?”胡眼尖,從後麵追了過去。
    “你幹啥?嗯?姓範的你幹啥?監工呢還是調戲婦女呢?”周曉東不想跟村長兒子計較,但是更看不得謝淑梅受苦。
    範金龍人高馬大,比周曉東壯實多了,看著明顯比自己矮了一截子的周曉東,哪裏會懼怕他。
    “你咋的?有啥意見?”自從上次看到周曉東跟自己妹妹在一起,範金龍就一直心存芥蒂,現在看到他自己找上了門,那更不能跟他客氣!
    “你離她遠一點,嬉皮笑臉的幹啥呢?”周曉東握緊了鍬把,冰冷的說道。
    “哎呀,還輪的到你周二蛋教訓我了?我這是監督她幹活兒,耽誤了工程你負責?”範金龍厭惡的瞄著周曉東,“趕緊滾一邊去,別在這礙眼!”
    “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以後少碰謝淑梅,不然。”周曉東拿著鐵鍬頓了頓地麵,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說完這話,周曉東扭頭就走。
    “不就是個小嗎,還真拿自己是塊料了?連蛋蛋都沒有,有個漂亮女人也守不住,還不如……”範金龍肆無忌憚的大笑著,看著謝淑梅玲瓏有致的身子,絲毫不把周曉東放在眼裏。
    周曉東的腳步一下子僵住了,渾身血氣上湧,雙手都氣的哆嗦起來。
    周圍清理路麵的隊伍安靜下來,大家都停下來,互相望著,圍成了一個圓圈。
    就連那邊清理淤溝的隊伍都在竊竊私語,“周二蛋這是咋了,還跟範金龍杠上了呢。”
    “八成是那個有毛病,人精神也出了問題了吧?”
    “哎!得罪了村長兒子,這日子怕是難過咯。”
    周曉東沒等範金龍後麵的話說完,轉身揮舞著鐵鍬朝著範金龍腦門劈下去,範金龍後麵的話生生的吞進了嘴裏邊,身子朝後一躲,還是在前額給開了一道鋒利的口子,那鮮血瞬間就淌了下來。
    “你敢拍我?”範金龍那凶狠子立刻就蔓延上來,衝過去,碩大的拳頭就砸了過去。
    “快,趕緊過來拉架啊,都看啥呢!”胡沒來得及勸解,倆人就幹上了,速度之快,超過了她的預料。
    大家七手八腳的把兩人分開,周曉東沒有範金龍強壯,吃了暗虧,鼻子被打破了,但是範金龍也不好受,周曉東那鐵鍬開始的時候還是結結實實的給了他幾下子。
    “小比崽子你等著的啊,別跑,老子今晚就廢了你!”範金龍扔下一句狠話,就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周曉東拽著謝淑梅的手,“走,活不幹了,在這種王八蛋手底下幹活,草。”
    謝淑梅還不願意走,這不是當眾挑釁村長麽?但是周曉東如此堅決,最後實在拗不過他,也隻得跟著他離開。
    “這小子,真他娘的有種!”胡讚賞的說道,不管是不是理智,起碼勇氣可嘉。
    “這周二蛋,還能耐上了,我看他能蹦躂幾天。”二霍霍倒是高興的不行,周曉東跟村長兒子杠上,那村長指定饒不了他,那以後的日子,還能過好麽。
    “曉東,你咋生這麽大氣呢,範金龍就那副德行,說兩句又不少塊肉。”謝淑梅嘴裏這麽說,心裏還是很溫暖的,隻是擔心受到村長的刁難。
    “我不管他是誰,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欺負你!”周曉東說的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很霸道的牽著謝淑梅的手,捏在手心,仔細的感受著那輕柔的觸感。
    謝淑梅紅著臉低下了頭,“我,我去給你做飯!”
    看著謝淑梅扭著腰肢離去,周曉東摸著身上被打的生疼的地方,值得了,心裏湧出了強烈的自豪感。
    “砰!”村長家裏,範大生憤怒的一拍桌子,臉色鐵青。
    “這個周二蛋以為自己是啥人物?還說不幹就不幹了?還把不把老子放在眼裏了?”
    “中午這事兒,說白了還是咱們兒子調戲謝淑梅造成的,那謝淑梅現在是個寡婦,被調戲了那周曉東能不替她出頭麽,再說了,兒子也沒吃虧啊。”田桂花出言勸解。
    “滾一邊去,老娘們家家的知道個啥?那還叫不吃虧?腦門都縫針了,還有,在農村,大家開幾句玩笑管啥的,還認真起來了,草。”範大生拍了拍腿上的灰塵,拿起桌子上的白酒,一仰脖,咕嘟咕嘟喝了進去。
    “咱兒子氣衝衝的跑鄉裏頭去了,他那個子,不是得惹出亂子來吧?”田桂花有些擔心,知子莫若母,兒子啥德行,她還不清楚!
    “哏哏,亂子?能有是亂子?周曉東這種沒眼力勁兒的舊的教訓教訓,才知道門朝哪兒開,自己能進,還是不能進!”範大生冷笑幾聲,竟是絲毫不在乎。
    田桂花也沒法再說啥,隻是那一顆心,瞬間變得七上八下的,隱隱擔憂。
    村裏叮叮當當的熱鬧了一大天,除了周曉東和謝淑梅沒去幹活外,其他人集體吃了頓飯,也拿到了工錢。
    喧囂散盡,到了晚上,一些黑影手裏拎著鋼管,卻悄悄的進了村子。
    一路熟悉無比的摸進了周曉東的家裏,響起了連串的砰砰聲,周曉東憤怒的叫喊聲,還有謝淑梅的哭喊伴隨著猙獰的喝罵響徹夜空。
    鄰居們聽到動靜還沒衝到周曉東家的院子,就看到了幾個流裏流氣的青年手裏的鋼管指著他們,“沒你們的事兒,離著遠點!”
    範金龍最後帶著人趾高氣揚的出了周曉東家的門,身後跟著一排人,“你們都記住了啊,誰以後再跟老子在村子裏作對,這周二蛋就是下場,走,喝酒去!”
    鄉親們麵麵相覷,最後,不約而同的分開一條路,讓這些窮凶極惡的惡人們離開,最後呼啦啦一下子衝進了周曉東的家。
    謝淑梅上身的袖子都被扯碎,臉上帶著哭痕,周曉東抱著頭躺在地上,裸露的皮膚掛著青紫色的淤痕,臉色蒼白,疼的倒抽涼氣。
    “這範金龍也太囂張了,媽的。”
    “就因為白天的事兒,晚上就來報複,真沒天理了!”
    可是說歸說,真要讓這些老實巴交的農民,去跟村長談道理,那還真沒那個膽量,那種對村幹部根深蒂固的順從已經祖祖輩輩的留在心裏了。
    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村長就是天,就是治他們生死的頂頭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