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謝淑梅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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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的大風卷起無邊的鵝毛一樣的大雪花,打著旋兒落在前方一個黑影上。
    冷幽幽的光線,凝結成了一個幽深的人影。
    周曉東凝視著,前麵的那個輪廓,心裏驀地一突,“這,這哪裏是雪人,分明是一個人啊1”
    “啊!”劉桂香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嚇了一跳,驚呼一聲,看著那個雪人身子突然動了一下,雪花逐漸的抖落下來,然後邁著緩慢而沉的步子走到了她跟前,一個大大的耳光在夜空中倏地一閃。
    “啪!”十分用力,劉桂香的半邊臉立刻就腫了起來,差點把牙齒打掉,不過她是不敢吭聲,帶著惡毒的目光盯著謝淑梅,“你是誰?啊,你,你是謝淑梅!”
    空氣似乎凝固了,周曉東也認出了嫂子的麵容,心裏瞬間沉入穀底,完了,嫂子發現了,走的時候自己還招呼了她兩聲,不是睡著了麽,啥時候站在屋外了。
    看這樣子,分明是雪地裏等了很久很久了,剛才劉桂香叫的那麽大聲,估計她全都聽到了。
    “嫂子……”周曉東弱弱的呼喚一句,心裏一片忐忑。
    “跟我回家,劉桂香,你是有男人的女人,以後,好自為之吧!”謝淑梅打完了劉桂香,身影踉蹌著,往回轉身,差點跌倒在地上,寒風中苦苦等待了一個多小時,她的半個身子都麻木了。
    “嫂子!”謝淑梅倔強的推掉周曉東伸過來的手,在前麵悶聲不發的走著,周曉東顧不得跟劉桂香道別,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地麵的積雪,嘎吱嘎吱的在夜晚,格外的清脆。
    劉桂香在身後愕然半晌,這事兒被謝淑梅發現了,不知道會引起啥結果,謝淑梅雖然是個悶葫蘆,但是就是因為對她了解的少,劉桂香心裏才沒底,她思考了很久,“哎,明天帶點錢去吧,堵住她的嘴,現在她家也是困難,應該能行,哎!這是什麽事兒啊”
    她念念叨叨的回了屋,不管咋說,她今天問題解決了,而周曉東,跟著謝淑梅走了大半個村子,回到了家,謝淑梅就咣當一聲,關了自己的屋門。
    周曉東站在外麵,嘴巴動了動,實在不知道該咋跟她解釋。
    無奈之下,他隻好坐在小板凳上,唉聲歎氣。
    這最近,怎麽這麽多事呢。
    “嗚嗚……”自己的小侄女,又開始了哭訴,伴隨著一聲聲濃重的歎息,這讓周曉東更加的難過。
    今天,是自己唯一外出不是為了那啥的一天,沒想到還被謝淑梅給抓住了。現在,就算他長了一百張嘴,也是無處辯駁,事實俱在,嫂子也不傻。
    氣氛沉悶,周曉東睜著眼睛,在黑暗中靜悄悄的熬著。
    一個小時後。
    “周曉東,我問你,你什麽時候結婚,或者,還打算結婚不?”周曉東正迷糊著,突然聽到裏屋傳來的聲音,神情一肅。大聲回答道。
    “嫂子,我不想結婚,或者說暫時不想,我知道,你替我著急,真的不必,我以後賺錢了,能養活你也能照顧好小侄女,你就放心吧,金天的事兒我隻能說事出有因,您就別在意了,眼下的事兒是生活要緊啊,您何必這麽執著呢?”周曉東沉默半晌,斟酌再三還是堅持了自己的立場。
    他極其討厭農村早早就結婚,然後長大種地這一套,祖祖輩輩都是受窮,難道就不能往高處發展?
    國家人口那麽多,還不是計劃生育貫徹的不好,就拿沙頭村來講,幾乎就沒有獨生子女的家庭,為了勞動力輸出,加上重男輕女的思想在作祟,農村的現狀依然沒有改變。
    至於包辦婚姻,更是家常便飯,就像二丫的婚姻,就是家裏給做了主,結果找了個那樣的人家,至於範瑩呢,那些個老頭子們,見到省城來的眼睛都直了,可惜,最後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妮子也沒少受冷眼吧。
    所以,他對嫂子管他的婚事,抵觸更大。
    “執著?嗬嗬,你想過嫂子心裏的感受沒有?你哥走後,這個家,嫂子家裏家外的操心忙活,農村像你這麽大的小夥子,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你……”
    “不要再提這件事了,我說了,我的婚事我做主,你不要再操心了!”周曉東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屋裏。
    扯過被子披在身上,這事兒磨了他太久了,今天忍不住嗬斥了謝淑梅,不過,他並不覺得自己這樣是錯,堅決,絕不讓人幹涉自己的婚姻,哪怕是自己現在唯一的親人!
    裏屋,謝淑梅早已淚流滿麵,周曉東的突然嗬斥讓她的心都在顫抖,雙手哆嗦著,摸了摸炕上還在哭泣的女兒,謝淑梅慢慢的站起來,臉上的容顏變得那麽蒼白無助。
    她默默的走到櫃邊,打開,看到裏麵的舊衣服,又慢慢的翻出一個油紙包,打開,整齊的一摞錢,那是她家的全部財產了。
    淚水順著臉頰,默默的淌成了線,流進了衣襟裏,是否,也滑過那被深深傷害的心?
    有的時候,刺痛心靈的並不是深重的苦難,而是自己辛苦付出的堅持,被一個堅的拒絕,埋葬了繼續前進的動力。
    若是希望被覆滅,那麽存在,又有何意義呢?
    這一萬幾千塊錢,謝淑梅看了很久,最後,數出了整整一百張,重新找了個布條包裹住,放在一個小木桌上。
    她擦去淚水,眼中露出決絕的神色,把剩下的幾千元包好,揣在身上,又拿出一個旅行包,把一些舊衣服都放了進去。
    最後環顧了一下自己的家,兩年前,它還充滿了歡聲笑語,那個時候自己有著一個寬厚的胸膛可以依靠。
    而到如今,自己已經堅強的在生活中掙紮過來,而自己,或許還將孤獨的走下去。
    自己的小女兒,已經窩在被褥裏睡著了,臉上帶著點莫名的憂愁,一如她心裏的惆悵,過了今夜,她就要把對這裏最後的念想封存,把記憶埋藏。
    走吧,走吧,哪裏會是自己的家?
    多少風吹和雨打,多少留戀,與牽掛,狂風纏綿著飛雪,冬梅繾綣的芳華,從此奔走的旅途,請忘我,在天涯!
    謝淑梅默默的坐在炕上等待著,一動不動,拉滅電燈,靜靜的等候著,更深時候的來臨。
    三更時分。
    周曉東帶著深沉的倦意,早就入睡,他的嘴邊還掛著一抹涎水,似乎,在夢裏夢到了什麽美好的事物,讓他回味無窮。
    謝淑梅來到了周曉東的房間,輕輕的推開門,靜靜的低頭看著他,幽幽一歎,伸手替他擦去嘴邊的殘留物。
    “我知道,我在家裏,你會有太多牽掛和牽絆,你該長大了,長大了……”謝淑梅心中泛酸,不知道這一去兩人還會不會再見麵了,或許不會,或許今晚將是最後的一麵了吧。
    她雖然平時話少,骨子裏卻是個倔強子,一旦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了。
    可是,就這樣的走,心裏卻不免十足的遺憾,那將是永遠無法彌補的,揮之不去的。
    謝淑梅低下頭,猶豫了很久,終於,在周曉東的嘴唇上輕輕的啄了一下,如果是白天,一定可以看到謝淑梅的滿臉羞紅,那是多麽的明,多麽的動人,凝聚了一腔火熱的情感,和阻隔在倫常下的女人心。
    她輕啊一聲,似乎還是不滿足,反正親都親了,幹脆……
    一隻顫抖的手,抖抖索索的朝著周曉東的身下伸著,慢慢的接觸到了小腹,即將,即將……
    “恩咳咳。”周曉東嗓子裏呼嚕一聲,一個側身,把謝淑梅的手別在了外邊。
    “小混蛋,這個時候了都不讓你嫂子順心,哎,好好照顧自己吧。”謝淑梅咬了咬牙,眼裏閃著淚花,默默的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周曉東熟睡的臉,推開了門。
    過了一會兒,吱呀一聲,屋外的門開了,風灌著雪湧了進來,謝淑梅趕緊抱著自己的孩子,背著碩大的旅行包,快速的消失在雪地上。
    屋內,周曉東漸漸的鼾聲如雷。
    伊人,遠去。漸漸的消失在天地一線,不知道流浪到何方,不知道落戶在何處。隻有身影漸漸的淡漠在漫天的風雪裏。
    響徹耳畔的唯有,亙古不變的長風。
    翌日,清晨,經過了一夜風雪,天地之間,似乎又恢複了幾分清明,風已駐,雪已停,驕陽暖融融的照亮了天地,周曉東舒服的陳了個懶腰,從炕上慢慢的坐了起來。
    腦子從混沌恢複清明,周曉東猛然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歎息一聲,心頭又是這麽沉重。
    不過很快的他就感到了異樣,往常這個時候嫂子已經起來燒火做飯了,怎麽今天一點動靜沒有呢,難道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
    “哎算了,我給你道歉就是。”周曉東幾下穿好衣服,輕輕的走到嫂子的門外,拉開門,等待著熟悉的一幕映入眼簾。
    可是,屋裏麵什麽都沒有,空空蕩蕩,櫃門敞開著,當視線凝聚到炕上,發現那裏放著一遝錢。
    周曉東腦中轟然炸響,嫂子跟小侄女的身影都已經消失不見,而整個屋子空空的,儼然離開很久了,炕,都涼了。
    他顧不上去拿桌子上的一萬元錢,而是轉身急匆匆的出了房門,來到了隔壁鄰居家,他以為嫂子隻是昨晚慪氣,在鄰居家呆了一夜。
    可是左鄰右舍紛紛表示,並沒有見到謝淑梅的身影,周曉東的臉變得慘白,嫂子雖然跟他生活了有一陣子了,但是他並不知道嫂子的本家在哪裏,或者說,從未曾關心過,整個村子能知道的,估計也是沒有,嫂子平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誰會注意調查她本家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