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涯當即搖頭，說道：“我不去，去了肯定挨打！”
    兩人低聲私語間，忽覺一道淩厲目光掃過，抬頭望去，見是張牧看向了這裏，雙雙縮到了牆下。
    小亭邊。
    彌慕雲也發現了兩人，嘴角勾起的說道：“那兩人是你的弟子？”
    張牧清楚，彌慕雲肯定是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隻是不知道彌慕雲為什麽沒有在意，點了點頭，解釋道：“是的，不過兩人天性頑劣，還望慕雲不要放在心上！”
    “無礙！”彌慕雲淡聲說道。
    張牧怕兩人再有什麽出格的舉動，惹了彌慕雲不快，是以說道：“慕雲，這西亭城周邊景色俊美，不如我們出去遊覽一番，邊走邊聊。”
    彌慕雲頷首，說道：“有張卿作陪，自是欣然願往！”
    二人出得西亭城，來到一座郊外湖邊。
    沿著幾乎與水麵齊平的石堤，並排慢步間，猶如一對天作之合的青梅一般，讓旁人投來了不少羨慕的目光。
    張牧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麵，出聲問道：“慕雲，你現在在禦中所受掣肘，相較於之前是否有所改變？”
    彌慕雲輕輕搖首，說道：“並無多大變化，諸郡還是亦如以往一樣！”
    “哎。”張牧歎氣一聲，說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禦中錯亂也非短時間能夠改變！”
    彌慕雲頷首，說道：“張卿對此可有良策？”
    “慕雲，畢斛複還湯陽郡左丞之後，郡中其他府執的態度都是如何？”張牧問道。
    “盡是些棱模兩可之輩。”彌慕雲說道。
    張牧腳尖點了一下水麵，看著一圈圈的波紋散發出去，說道：“慕雲可有想過換一種方式拉攏他們？”
    “換一種方式？張卿說來聽聽。”彌慕雲美目側了一眼，說道。
    張牧望向遠處官道上來來往往的商隊，說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可有想過以靈石為誘？”
    “張牧此法倒是想過，隻不過利字當頭，又能穩固多久！”彌慕雲歎聲一句。
    “何須穩固！”張牧一笑，說道：“如今權宜之計，隻需把湯陽郡徹底納入掌控即可！”
    “張卿此話背後深意是？”彌慕雲問道。
    張牧看向彌慕雲，說道：“我給慕雲舉個凡人的例子，若是讓一個人什麽都不做，天天豐衣足食盡情享樂，無限放大他的貪欲，忽然有一天，斷絕對他的供養，他立刻就會重新過上饑寒交迫的日子。”
    “這時，他會不會反過來祈求我們不要斷絕供養？”
    “若此時，我們提出一些條件，他是不是也會盡力答應？”
    彌慕雲想通其中關節，琉璃美眸一亮，說道：“張卿此法倒是直擊人性之貪，隻是該如何去做？”
    “商途！”張牧說道：“如今西亭城欣欣向榮，稅負翻了幾十倍不止，再往後肯定會越來越好，若是與其他府連同商途，使其他府也跟著獲利，久而久之，是不是便會仰仗西亭城之鼻息，不敢再有違逆！”
    彌慕雲凝思了片刻，眼中熱切的看向張牧，說道：“以利製約，當真妙哉！”
    “待湯陽郡全部收入掌控，再以相同的方法慢慢蠶食周圍郡府，到那時，諸郡郡守即便看出不妥，也無力改變，畢竟人心思變，誰又能在利字麵前有真正的堅守呢！”
    張牧頓了頓聲，繼續緩緩說道。
    “還有，我之前與你提過的那策用人之法，可再加上一條。”
    “都加什麽？”彌慕雲問道。
    “隻要是我湯陽郡及周邊郡內修士，無論出身何地，隻要願意過來，便許諾種種惠利，並盡力為他們尋一個合適之職！”
    “張卿此舉若是要把周圍諸郡修士都吸納過來，這樣一來，周圍諸郡即使想要抵禦蠶食，也無人可用，有心無力！”彌慕雲說道。
    張牧一笑，說道：“不錯！”
    “此等陽謀，端的是厲害無比！”彌慕雲昂頭看向張牧，琉璃美眸神采連連，還夾在著一絲別樣的神色，由衷的說道：“得張卿相助，真是慕雲三生之幸事！”
    “嗬嗬，也別三生有幸了，以後下棋讓著我點就行！”張牧打趣一句。
    彌慕雲聞聲，嗔怒一眼，說道：“是你自己棋藝不精，可怪不得我！”
    二人定下今後大致之策，便不再探討公事，轉而像是一雙伉儷一般，嬉鬧鬥嘴間，心情愉悅的遊覽起了周圍美景。
    一日過後。
    張牧送走彌慕雲，動身來到了靈崖府，把他和彌慕雲定下的策略，向餘樂川講述了一番，隻聽得餘樂川拍手稱讚。
    “大人此策一出，不出三年，我靈崖、東銘、西亭定會成為禦中各府之翹楚！”餘樂川暢想道。
    張牧讚同的點點頭，說道：“我已經讓正君公主把冶斂大工再度調離過來。不出半月便會到達靈崖府，到時候在三府之間修築商途，勾連三府，所有之策便可如期進行！”
    “到時候我定會親自督工，確保萬無一失！”餘樂川保證道。
    張牧交代一聲後，轉話問道：“靈崖境內的靈石礦脈如何了？”
    “已經有數家商會入駐，在這近一年的試行中，形勢與預期的一般無二，府衙內庫的靈石數量比著上年，直接翻了十幾番！”餘樂川欣喜的說道。
    “取之於地，用之於地，樂川可不能把這些靈石全部存起來，要舍得散出去。”張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