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我不會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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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瑤身體本來就虛弱,剛才用了全力,聲音都有些喘,雖然還想再打一巴掌,可是著實沒有了力氣,她靠在門框上支撐著自己。
“你這個女人到底在幹什麽!”身後傳來裴言的怒吼聲。
終於來了,不枉她白白挨了兩個巴掌。顧湉暗中咬牙,昕瑤,你給我等著。
“嗚嗚,裴言哥,都是為了你。”顧湉跑過去撲在裴言的懷裏尋求保護。
她氣的直跺腳,賭氣地威脅道:“我不生了,我要回家!我從小到大都沒挨過巴掌,今天在這一挨就是兩個。”
這叫好事成雙,昕瑤狠狠地瞪著她。
“裴言,是她,當初是她害了我們的孩子。”昕瑤指著顧湉,顫聲說著,可惜裴言根本沒有在意。
昕瑤試圖做最後的掙紮,“裴言,那是我們的孩子啊,是她毀了我的生活啊。”
裴言小心翼翼的摟抱著顧湉,“湉湉,別動氣,快和我進來坐。”接著又冷酷的看著她,麵色冰冷,“進來,別在門口丟人現眼。”
昕瑤一心想要為自己的孩子討公道,便跌跌撞撞的跟進去。
裴老夫人看見顧湉的樣子嚇壞了,兩邊的臉頰都腫了起來,天啊,這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裴家怎麽和顧家交代啊!
“阿姨,你可給我做主啊,我在門口迎昕瑤姐,還什麽都沒說,她就先打了我兩巴掌。”顧湉跪坐在老夫人的旁邊,捂著自己的肚子,聲淚俱下的指責著昕瑤的罪狀。
“什麽?混賬!裴家怎麽會有這麽這個毒婦。”老夫人心疼的把顧湉扶起來坐下,瞪著站在桌旁的昕瑤,麵色震怒。
瞧瞧老夫人那寶貝的樣子,當初她懷孕的時候,也沒見她有過這樣的態度。
“媽,你聽我說,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昕瑤腹痛難忍,但還是強撐著為自己辯解。
“受害者,你是受害者?你吃我們家的喝我們家的,你好意思說你是受害者?”老夫人被氣的麵色猙獰,她拍打著桌子繼續吼著:“不下蛋的母雞還要霸著這個窩幹什麽,你給我滾,滾出這個家!”
老夫人一把將桌子上的茶器揮落在地,滾燙的茶水隨著瓷器的脆片散落在昕瑤的腳前。
一定要把這個煩人的蒼蠅趕走,不然怎麽給顧家交代。
他們如此獨裁,根本不聽她的解釋,她竟然還想著讓他們還公道!
昕瑤的手指緊緊地抓著桌子的一角,意識已經被仇恨占領。不下蛋的母雞麽?就是顧湉害的!
昕瑤狠狠盯著顧湉的肚子,踩過碎片發瘋似的走向顧湉,想要讓她嚐嚐失去孩子的痛。嘴裏歇斯底裏的喊著,“是你,是你弄沒了我的孩子,我要為我的孩子報仇!”
“啊,阿姨,救我。”顧湉看著這樣的昕瑤心中也有些滲滲的,但是她必須扮成柔弱的樣子。
她究竟在說些什麽?裴言看著像瘋子一樣的昕瑤在心中沉思。
“瘋子!”老太太大力一推,昕瑤本就是靠著意念撐著自己的身體,躲閃不及,被推倒在了地上。
一地的玻璃渣,手撐在上麵,鮮血直流。
都說十指連心,可是手疼心更疼。
昕瑤有一絲清醒,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麽,弄得自己如此狼狽讓他們看笑話。
老太太居高臨下的看著昕瑤,怒吼道:“趕緊給我離婚!”
昕瑤寸步不讓,反諷道:“離婚?憑什麽?就因為顧家的女兒懷了你們裴家的孩子,我就得和我的丈夫離婚?”
她歪著頭,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裴言,說道:“作為我的丈夫,你不想說點什麽?”
裴言聽見了昕瑤的質問,眼神有一些躲閃。他看著昕瑤一直在流血的手,眼神暗了暗,極力的克製著自己把她的把手捧起來看看的欲望,那麽多的碎玻璃渣紮進手裏該多疼啊。昕瑤怎麽總是這樣的倔脾氣,現在說這些幹什麽呀。
“裴言,這也是你想對我說的話麽?”昕瑤的臉色極冷,執拗地看著裴言。
他不是傻子,冷靜下來後,坐在旁邊看著她們的爭執,心中也大概猜到了來龍去脈。可是為了得到如今的成就,他付出了多少是她根本無法想象的。
裴言將攤坐在地上的昕瑤扶起,低聲說道:“我會給你補償的。”
她怎麽這麽瘦,都快成骨頭了。裴言的眼裏有著他自己察覺不到的心疼。
“夠了。”昕瑤一把將裴言揮開。
自己的獨角戲演夠了,丟人丟夠了,也真的受夠了。
昕瑤看向婆婆,蒼白的臉龐染上了一絲倔強,“都是爹生娘養,要是這幾年您的孩子被別人這樣對待,您心疼麽?”
“媽,我敬重你是長輩,但也不是任你不分青紅皂白的侮辱!我不會主動離婚,有本事法院見!”那一雙盈盈如水的眸子溢滿了淚水,卻強忍著沒有留下。
昕瑤看了一眼他們此刻的嘴臉,轉身就走。
曾經對於婚姻的期待,對於家的期待,就這麽結束吧。
但是,顧湉,你對我的傷害那麽多,我絕對不會成全你。
裴言伸手想留住她,她看起來隨時會倒下。那雙緊握的雙手,自指縫中一滴一滴流出的血,都緊緊地拴著他的心。
可是...他不能。
離開裴家的路上,秋風瑟瑟,昕瑤想起了那段往事。
宮寒的女人懷孕不容易,婚後的第二年,她懷上了和裴言的孩子,她不敢相信上天竟如此厚待她,自己的人生又有了新的寄托,一個她孕育著的生命。
她小心地調理自己的身體,按時吃飯按時睡覺,不敢穿高跟鞋,每天都去散散步。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很爭氣,並沒有給她帶來太多的不適感。那段時間,是她婚後最開心的時間。
那兩個月,裴言基本上沒有怎麽回過家,他告訴她,公司正在擴展海外投資項目要去國外出差考察,她對他是如對哥哥一般的信任。
她經常會去商場轉轉,卻不料某天看見了裴言在珠寶店和一個年輕熱辣的女孩子卿卿我我。
那女孩卻不覺得羞恥,迎著昕瑤的注視,挽起裴言的胳膊挑釁地說:“你是誰?”
昕瑤覺得震驚,不可理喻,竟然不敢想象在國外出差的丈夫會在這裏出現,裴言竟然欺騙她,那...那她的孩子怎麽辦?
“你,不要臉!”昕瑤朝女孩的臉上扇去,年輕女孩反應極為敏捷,手被這麽一擋昕瑤撐不住身體開始向後傾斜,一個踉蹌,所幸慌忙之中胳膊撐到了在櫃台上。
昕瑤嚇了一身冷汗,幸虧沒有跌倒,可她沒想到屁股挨著的卻是帶滑輪的高腳凳,凳子一滑,昕瑤便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事情發展的太快,昕瑤還未回過神,便覺得身下濕漉漉的,她聽見旁人驚訝地喊:“血!啊那裏有血!”
腦子裏嗡嗡地響,她摸著自己的肚子,看著沾在自己手上的血,孩子,難道你也要離我而去麽?你也要像林皓宇一樣離我而去麽?
當昕瑤的意識再清醒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醫院裏。婆婆在一旁嘟囔:“連孩子都保護不了,不知道還會幹什麽了。”
裴言似乎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好了媽,瑤瑤一會兒就醒過來了。”
婆婆不停嘴,偏袒的說道:“男人,外麵有一兩個很正常,又不會對她的地位有危險,非去較那個真兒幹什麽呢。”
正巧醫生進來,她轉頭向醫生問道:“這次流產對她的身體有影響麽?還能不能懷上孩子?”
昕瑤悄悄睜開自己的眼睛,看見裴言在他母親的身後站著,並未吭聲,急切的等待著醫生的回答。
真的是一個好婆婆,兒媳婦流產她卻隻關心是否還能再生?真的是讓她信任的裴言,打破了對自己所有的誓言。
醫生為難的說:“病人宮寒,本來懷孩子就不容易。這次流產,可能會導致不孕,請你們做好準備。”
昕瑤看著婆婆緊皺著眉頭看著裴言心思複雜的沉默,心痛難忍,閉上了眼睛裝作還在昏睡的樣子。
沒有人向她道歉,也沒人與她爭吵,隻是可憐了那個未出生的孩子,那個隻被她珍視過的孩子。
從那次事情之後,她和裴言越來越遠,一切都好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