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黑色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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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三思輕輕地碰了碰我,低聲說道:“你那是支票,怎麽轉回去?”
    然後他便不再理我,直接和小美姐說道:“小美同誌,你查一下這個支票的簽名,看看是不是能找出這張支票的出處。”
    “這個,”小美姐又不由臉紅了起來,“係統隻是接收了數據,但對方的信息沒顯示出來。我,我再查查……”說著便低頭開始操作起了電腦。這筆轉帳銀行連手續費都扣了,要是再不承認,說什麽係統出錯,也不會有人信了。
    旁邊的其他營業員也大為吃驚,時不時向我這裏看上一眼。
    結果查了半天,小美姐因著急已經臉上見了汗,卻還是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大堂經理便上前說道:“小美姐,這件事由我跟進吧,你先去處理別的業務,這件事回頭交接給我。”然後抱歉地向薑三思說道:“薑警官,實在不好意思,這件事我們也是頭一次遇上,我現在也隻能等總行的解釋了,怕是今天讓您白跑一趟了。”
    薑三思點了點頭,說道:“一有最新的消息,請盡快聯係警方。還有,徐經理,我向你提個意見,都說是客戶是上帝,貴行也要提高下服務質量了,如果今天不是我們的人遇上的這種事,真爭起來,對貴行的聲譽可是有影響的啊。”
    小美姐已羞得抬不起頭,看也不敢看我們。
    大堂經理一麵道歉,一麵送我們出去。在路上他又小聲向我們解釋:“實在對不起各位,還望大家見諒。這個小美姐前幾天還是大堂經理,我就是坐在她現在的位置的,結果她遇上了一個詐騙行為處理不當,直接被撤,和我調換了個位置。所以態度便出了問題,遇上沒見過的事以為又遇上了詐騙呢,表現過激了,我們回頭一定批評教育她!”
    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們也不好再深究,和他道別後便驅車直奔水庫的指揮部而去。
    在路上時我找了個借口送了一朵攝魂花給宋錢,主要是為了讓他安心,但囑咐他不許把花放在小孩子的房中。宋錢很是高興,一個勁兒說下次要請我吃飯。這也算我把答應薑三思給宋錢護身符的事解決了吧,但說實話,我真有點心痛,好容易又開出的一朵沒成花蕾的紫花,就這麽輕易就送人了。
    等我和薑三思、劉言明坐船趕到打撈船時,水底的包裹已經被撈了上來,張楚山正在甲板上曬包裹裏的東西,雖然布料防水,但畢竟泡在水裏一個晚上了,從紮口處還是滲進去了不少水。
    宋錢還有別的事忙,有了那朵攝魂花後便歡天喜地去做自己的事了,敢情他陪著一起去銀行隻為了拿個護身的東西啊。
    我看到滿甲板的小玩意兒,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不禁抱怨起薑三思:“你一個大男人這是收集了多少東西啊,瞧連個走路的地方都沒有了。”
    薑三思頗為尷尬,叉開話題說道:“張老先生呢?怎麽沒在船上坐陣呢?”
    張楚山抬頭向了我們一眼,說道:“被叫去開會了,說是什麽科學研討會,我是沒興趣,他喜歡湊熱鬧,就讓代表我們幾個去吧。”不用說也知道,張九嶺是覺得和科學們一起開會是件很有麵子的事。
    我彎下腰來,查看甲板上的各種小東西,好多都是小玩偶、小娃娃一類的東西,不禁笑道::“真有童心啊!就是你三歲時玩的東西留到了現在吧?”
    薑三思的臉騰地紅了,爭辯道:“我有收集這些東西的興趣,有集郵的,有集錢幣的,我就收集玩偶,這是我放車上的,家裏還有很多呢。”
    我撇了撇嘴,還是覺得一個大男人收集這個挺可笑的,又在甲板拿起一個音道:“就這個東西還行,像個有紀念意義的東西。你這是也有收集音樂盒的嗜好,還是別人送你的禮物啊?”
    薑三思知道我又是出言諷刺他,有心不理,但看到那個外形考究的盒子時,不由奇道:“這是我的嗎?我怎麽沒印象?”
    我便笑道:“我就說嘛,不像我們薑警官的收藏風格啊。”
    張楚山在旁邊解釋道:“這也是從水下撈上來的包裹裏翻出來的,我剛才還試了試,沒壞,還能播出音樂呢,不過曲子不大好,好像是什麽《黑色星期五》吧,我看到上麵貼的標簽是這麽寫的,所以聽到能發聲,我就給關了。”
    我和薑三思都不由叫了聲晦氣。《黑色星期五》是歐洲的一個很有爭議的名曲,傳說能讓聽過的人情緒悲觀,產生厭世情緒,自誕生以來,數以百計的人因聽過此曲而自殺。於是13年後,此曲由原作者帶頭全部銷毀,從此後便從人間消失了。但近年來也不知網絡大神們通過什麽渠道,挖掘出了幾個版本的《黑色星期五》,據說聽過也能讓人情緒低沉。
    所以有人居然拿這首曲子當音樂盒的音樂,讓人實在沒法接受。
    薑三思更加確定自己的物品裏沒有這個東西,便很好奇把音樂盒接了過來,仔細查看。
    我大聲地說道:“不許放這個曲子啊,這種地方,誰知道聽了會出什麽後果,你別不信邪!”《黑色星期五》我以前聽過一個版本,當時隻覺聽過後心情很差,情緒低落,便不敢再聽第二遍了。這片水域水鬼作怪的事出現不是一次兩次了,我自然怕打撈隊的人聽到後出現什麽激烈的行為,如果真有傷亡,那後果誰也擔不起。
    薑三思不知是出自警察的習慣,還是天生就好奇心重,居然說道:“我聽一下又沒關係,這個東西出現在我的包裏,我總要弄個明白吧。”說著就開始找音樂盒的開關。
    我叫道:“不許開!”便站起來和他搶,我知道水鬼是鬼類中最喜歡找替身的,這來曆不明的東西怎麽可以隨便開呢!
    二人一搶,那音樂盒沒拿穩,便跌在了甲板上,一下把盒子摔成了兩半,露出盒子內的機括發音結構。也許是電子的開關也無意中被碰到了,一首壓抑幽怨的曲子便飄了出來。
    薑三思笑了笑,說道:“什麽自殺音樂啊,我聽著還是挺好聽的啊。”
    這首曲子果然和我之前在網上聽到的不大一樣,因為原版已經被銷毀,誰也不知道現在傳出來的哪個版本才正宗。我知道不是我以前聽到的曲子,便也不去阻止了。
    但我看著已經摔破的盒子裏似乎還有別的東西,便走過去從裏麵拿出來看,那是個很小的玩偶,像是金屬做成的。我正要嘲笑薑三思還敢說這音樂盒不是他的,裏麵藏的玩偶都掉出來了,卻突然發覺這玩偶有點眼熟。
    玩偶很小,黑褐顏色,金屬質感,有著一個看著毛茸茸的圓腦袋,還一個有彎著的身體,下身很短,反襯托出兩條纖細的手臂很長,整體形象似人又像猴。我不由打了個哆嗦,叫道:“不是個水鬼雕像嗎?”
    我驚愕地抬頭看著薑三思,他也大驚失色,上前把那個小玩偶搶過來查看。趁著他全神貫注研究的工夫,我又向甲板上打量,看看是不是還有其他可疑的物件。
    我在甲板上四處走來走去,倒沒發現什麽異常的地方,但卻覺得氣氛越來越不對,這隻是種感覺,卻沒有找出具體的原因。我找了張椅子坐下,對麵的桌子旁,是一個打撈隊的隊員在整理打撈網,他的手法不太熟練,而且動作有點粗暴,有的解不開的地方,就發狠似的生拉硬拽。
    我歎了口氣,現在的人越來越浮燥了,一個簡單的工作都不能沉下心來做。有意不去看他,便將頭轉到一邊去,隻見一個之前的老隊員正在擦拭船上的欄杆。似乎是一個地方刮住了抹布,他很生氣地硬向外拉,結果整條抹布被撕起了兩半。而旁邊一個替他打水的隊員則因為被繩子絆了腳,氣得把整個水桶都扔進了水庫裏。
    水桶倒進水的聲音有點大,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薑三思疑惑地問道:“老賈,你怎麽了?”
    那個扔水桶的老賈大聲叫道:“煩死了,天天從早到晚地幹活,幹活,什麽時候是個頭啊?我不想活了,你們替我向她們娘倆說聲對不起吧!”說著便撲通一聲跳進了水庫。
    薑三思喊著:“老賈!”追到欄杆前,隻見水中水花翻動,老賈已不見了人影。一個會水的人,按理說,想跳水自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水的浮力會讓他很難沉入水下。可老賈轉瞬便不見了人影,有些太不尋常了。
    我和張楚山、劉言明也已經跑了過來,正打算下水救人,之前修補打撈網的那個隊員,突然站起來說了一句:“我的心情很不好,我實在受不了。媽,原諒兒不孝!”一個魚躍便也跳入水中。
    一個水花泛起,那個隊員轉瞬消失在水中。我們清清楚楚地看到,那翻滾的水花中,一縷水草浮出水麵,靈動地兜了一圈,又沉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