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〇章 花中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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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段常仁說,玉道人可以從古董上寄附的魂魄嘴中審問出古墓的所在,不由讓我大吃一驚,這比我走得還遠一步。
    曆史眾多的未解之謎還是因為當年的人都已經死去,連記載他們信息的書籍都已經失傳,才造成的文化斷失。
    而魂魄在某種條件上是會尋找可附身之處的,如果某個古董之下正好有一個古人的魂魄,那確實會發現好多古代之秘。
    但顯然考古研究這些地方,用不上招魂師,而像盜墓之類的行業則會把這種人當做寶貝,如果一旦在古董中發現這樣的魂魄的話,對於這些人來說便會發上一筆橫財。
    我對玉道人這些手段震撼之餘,也有不少疑問。於是向段常仁問道:“你又是因何而死?”
    段常仁似乎陷於回憶之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也記不大清了,隻記得我在用手擦拭那個玉瓶時,便看到一個大鬼頭出現在整個屋子裏,我嚇得大喊大叫,妻子和傭人便跑進屋來問我的情況。我給他描述了半天,他們也不理解,正在他們叫救護車時,我便看到那大鬼頭伸出長舌頭向我一卷,我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聽得分明,這大鬼頭之前好像並不準備要他的命,隻因他在大叫,而伸出舌頭便是把他的魂魄給勾走了。
    我於是又問:“這玉瓶從何而來?不會是玉道人送你的吧?聽你的描述便知你是被人拘走了魂魄而死。”
    段常仁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老實說道:“表麵上這玉瓶是別人從拍賣會拍來後送給給我的,其實是讓我去銷贓。玉道人本來告訴我不許碰此瓶,他另有用處,我出於好奇把那玉瓶拿出來看,這才看到了鬼頭。”
    既然已知他被玉道人所害,這回段常仁便不再對所知之事進行隱瞞,把所知的信報都說了出來。
    包括如何與玉道人接頭,他銷贓後和玉道人如何分成,連對方的帳號都提供出來。但玉道人所領導的那個盜墓組織,他卻所知有限。
    我馬上讓他把所經手的文物還記得的全說了一遍,又讓他詳細描述玉道人的長相。
    我的畫畫水平不行,但薑三思從事刑偵多年,卻練得了一手速描的本事,塗改了多次後,畫出的玉道人的畫像,終於被段常仁認可。
    我便將段常仁又收回了聖誕老人像中。
    做好一番審問後,我已經累得不行。喘了幾口氣後,便進了辦公室的廁所中,讓黑球把吸收的鬼身體的汙濁的黑水全吐了出來。整間廁所頓時彌漫上一股腐敗之氣,散了好半天才將難聞的氣味散盡。
    出了廁所,便見薑三思有些頭疼地看著筆錄,我知道他是在犯愁要如何把這份語錄翻譯成正常一點兒。如現在這樣和鬼魂對話收集來的情報,肯定是無法公開的,這種錯誤他可不會犯。把靈異案洗白成正常的刑偵案,這樣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我便不去操心了,我現在已經很累,筆錄整理的工作就由他自己來完成吧。
    沒多久,李遇求打來電話,說孟隊已醒,隻是精神受到的打擊有點大,還有些驚魂不定,人看起來渾渾噩噩的。
    我讓彭隊找到醫院的護工照料孟隊,同時派一個實習警官來醫院看著,要是有什麽異常馬上打電話通知我們。
    然後又打電話給劉言明,讓他和曹隊也一起過來,大家中午一起吃飯,然後交換下信息,再製定下一步的計劃。
    我讓幾位警察都先換上便衣,然後讓彭隊把我們帶到當地比較有名的一家飯店。我這人再辛苦也不能苦了胃,都已經這麽累了,我可要好好吃一頓。
    於是點了一大桌的菜,我便先開動起來,什麽客套話都沒有。薑三思、劉言明和李遇求早習慣了我這種做派,見怪不怪了。
    曹隊和彭隊卻有點顧慮,彭隊小心地問我:“李專家,我們這麽大吃大喝沒問題吧?現在幹部作風問題可是抓得很嚴的,而且上麵對我們手頭的案子又要求盡快偵破……”
    我嚼著春卷,含糊地說道:“你們要講紀律,但也不能虧待專家啊,專家這麽辛苦,沒日沒夜地幹活,你們這也是陪著專家吃飯,哪有什麽問題。再說了,這頓也是我請,不走公帳的。我這人有個毛病,吃不好便幹不好活,上級要想早點破案,可不能不讓我吃飯的。”
    大家不由笑起來,也便沒了什麽心理負擔,從昨天開始大家都很辛苦,身體對營養很是渴望。心中一沒了顧忌後,都放開了腮幫子,大吃特吃,一會兒不得不我又加了幾個菜才算夠吃。
    之前辦要案時,都是工作越辛苦吃得越簡單,哪裏有我這些可以這麽放鬆吃飯的,彭隊和曹隊不由麵對我時的拘束感也消失了。
    當然工作的事我們也沒放開,隻不過改成了邊吃邊談。劉言明和曹隊那裏沒多少可匯報的內容,有幾件珍品被鑒定為真跡,但像《蘭亭序》和《送子天王圖》這樣的無價之寶,卻沒人敢這麽快拍板,還在進一步的研究之中。
    討論了一番,覺得那裏的工作和我們破案的關係並不大,之後應該也無須專門派人過去了。
    彭隊和李遇求在醫院也沒什麽收獲,隻是說孟隊的情緒穩定了,但最好還是先住院觀察一下。其實我知道孟隊的身體方麵應該沒什麽問題了,但精神上受的衝擊怕是一時難以消除。這一點和當初的薑三思有點像,他曾經也是堅定的無神論,遇上了真的鬼怪後,世界觀都崩潰了。
    看情況也隻有我們這裏有些斬獲,我於是從包裏拿出薑三思畫的速描,說道:“這個人叫玉道人,是段常仁的上家,他有一套很特別的方麵,用玄學來找尋古墓葬,是一個盜墓團夥的首領。你們馬上去落實一下,對這個人的通緝!”
    我又指了指上麵的一串數字:“這是玉道人的帳號,開戶人名字叫溫吞水,不知是不是他本人,你們一並調查吧。通過提款記錄,應該容易鎖定對方的活動範圍。”
    劉言明和李遇求的反應還好,但彭隊和曹隊當時的表情卻分外精彩,想不通隻這麽一會兒工夫,為什麽我和薑三思偵察到這麽多情報,而且連犯罪嫌疑人的畫像都畫好了。對他們來說,這有些太不可思議了,根本就想不通我們是如何做到的。
    彭隊長舒了口氣,說道:“薑局、李專家,有了這個畫像和帳號,我們的案子應該離偵破不遠了,而且很可能兩個大案是一起偵破的。感謝你們,我彭鵬碰做刑警這麽久了,一直因為沒有什麽人脈關係,被一直壓製著,熬到今天也才是大隊長。要不是孫隊出了那件事,還輪不到派我來學習。沒想到我讓有緣結識兩位,我從來沒這麽痛快地破案。我,我要向你們敬禮!”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挺直胸膛向我和薑三思敬了一個禮。
    薑三思也站起來,回了一個禮,我隻得站起來向他點頭微笑。
    本來很輕鬆的吃飯氛圍,這下全沒了,隻好大家就這麽散了,分頭去執行任務。主要是通緝令的下發、帳號的鎖定,還有和上級的工作匯報。
    我則找借口快速回到自己住的酒店中,我的戰利品還沒有清點完成,還得繼續審訓魂魄,隻有通緝令還不夠,對方可是個玄學高手,我不能被動。
    我回了酒店,第一件事就是睡覺,今天對我來說起得有點早,我得補充下能量。
    我定了鬧鍾,睡夠兩個小時後起床。起床第一件事,我便是打電話給薑三思,問他在哪裏?在幹什麽?
    薑三思在電話裏說道:“我還想問你呢,你在哪裏,在幹什麽?我們因為這個通緝令的事忙得不可開交了,我還得向吳廳長匯報情況,關鍵是我得把那些筆錄翻譯一下啊,這個工作不是那麽容易完成的。”
    我笑道:“那可是辛苦你了,不過辛苦的事還得繼續,我要審訓別的魂魄了,你馬上來酒店吧,得有人接著做筆錄。”
    薑三思低聲抱怨了一句什麽,便掛了電話,沒多久便聽到有人按我房間的門鈴。
    我去開門,果然是薑三思趕了過來,於是便笑著請到進門,給他倒了一杯水。說道:“來,薑大爺,喝杯水吧。等一會兒忙起來,你估計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薑三思氣呼呼地把水一飲而盡,從包中拿出紙筆來,說道:“來吧,那就繼續工作吧!你說,我都升到局長了,怎麽一到你麵前又起記錄員了呢?!”
    我笑道:“那沒辦法,我這裏的記錄員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幹的,起碼也得是個局長!”
    一麵說笑著,一麵把我聖誕老人像,還有攝魂花都拿了出來。我把那個貼了符的攝魂花捏在手中看了又看,心說,這個花裏的東西絕對不簡單,他是從玉瓶上刻的那道符中飛出來的,很可能拘魂的力量都源自此,不如拿他試試,說不定還會有重要發現。
    我把紅線掏出,一端繞在攝魂花上,一端繞在我的中指之上,我相信,有了花上這道符束縛,裏麵的東西一定掀不起什麽風浪。
    又是甩手憑空掏出符來,手腕一抖,符在空中自燃。我將餘火塗在紅線之間,精神力馬上向攝魂花投進去。
    在花中盤坐著一個紅衣小人,那人長袍高髻,長須飄飄,卻有些道骨仙風之感。我看向那人的臉,不由便呆住了,這,這人不是玉道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