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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4：回來
    w城機場
    擁擠而嘈雜，比起五年前，整個中央大廳似乎又擴大了許多，人來人往，出出入入，一不小心就能跟家人走散了。
    在複雜的人來人往之中，有個醒目的一家三口正往機場出口走去。
    領頭的小女孩手裏抱著一個芭比娃娃，身後背著別致的小包，跟在她身後，拖著兩大包行李的顯然是年輕的爸爸，他此刻看起來精神奕奕、笑意滿滿，他的視線時不時的落到一旁的溫柔婉約的年輕媽媽身上，那眼神中透露的深情無可質疑！
    而那位年輕媽媽的視線，此刻卻頗為懷舊的環視著整個大廳，眼底透著一股久別重逢的情懷。
    “五年了，我們終於又回到了這裏！”楚諾不由感歎。
    司徒景輕輕的擁了擁她：“遲早要回來的，畢竟我們的根在這裏，走吧！”
    “媽媽、景爸爸，我們要先去郊外看太婆麽？”紮著麻花辮的小丫頭記性很好，記得媽媽說過這裏有太婆、有外公，還有叔叔和奶奶，雖然她一直都沒有見過，不過媽媽說過這次回來就是要統統都見一麵。
    外婆！
    想起那個已經過世的老人，楚諾的眼底透著一抹自責和悲傷，其實在小憶兩歲的時候，她曾經一個人回來過，那次回來得知了外婆去世的消息，而原本就已經重病的爸爸卻已經不知去向，日迅倒閉了，而那幢別墅已經住進了陌生的一家人，事態變遷，她並不想知道太多的事，隻是匆匆停留了兩天便離開了。
    “對，我們先去看太婆，然後找個風景迷人的地方安個家，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們小憶就要背著書包去上學了。”司徒景編織著他們的約定的未來。
    楚諾衝著他微微一笑：“真的要在這裏定居嗎？”
    “不是已經說好了嗎？我們手頭的錢可以開個工作室，這幾年來我一直在學習建築設計，你的設計水平也得到了國外幾家公司的認可，我知道你一直想把‘日迅’重新建立起來，我也想報答伯父當年的恩惠。”司徒景一眼就能看出她心底的想法，知道她的猶豫和不確定來源哪裏，“遲早要麵對的事，逃避並不是最好的辦法，我也希望你能放下一切，快快樂樂的成為我的新娘。”
    “嗯！”楚諾會心一笑，重重的點頭。
    “新娘新娘新娘……哦，媽媽是景爸爸的新娘！”小瘋子似的繞著他們倆轉，至從知道景要做她的新爸爸之後，小憶就每天快‘景爸爸就是我的爸爸，小憶是有爸爸的孩子！’
    “小瘋子！”感染了她的快樂，司徒景兩手行李一放，迅速的將她攔腰抱起，舉過頭頂，讓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快速的轉圈。
    “啊啊啊啊……”
    “哎呀你們倆個……”楚諾不安的看著著四周向他們行注目禮的人們，扯住小憶的腿讓她下來，“別鬧了小憶，快下來，別讓景爸爸累著了！”
    “啊啊，不要不要……”小憶不依不撓，這個遊戲她渴望了好久，好不容易景爸爸可以陪她玩了，她決定的暫時不聽媽媽的話。
    司徒景眼珠兒一轉，機靈道：“我們快跑，別讓媽媽抓到！”
    “快跑快跑，啊哈哈哈……”銀鈴般的笑聲響在機場大廳之內，楚諾無奈的朝著那對父女搖頭，無奈的拖起被拋在地上的行李，輕笑道，“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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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草眾生的郊外公墓，一排從大到小的站著三人，頂著午後的烈日，三人沉浸在一片低沉的氣氛之中。
    山風輕輕一吹，一旁長青的鬆柏動了動枝葉，幾顆雜草也跟著隨風晃動著，像是沉睡在這兒的老人歡樂的表示。
    楚諾默默的掏出袋裏的香燭，一旁的小憶將鮮花輕輕的擺上，司徒景蹲下身來，伸手一顆顆仔細的拔著長在墓碑旁的野草，小憶見狀，也跟著蹲到他身邊，默默的有樣學樣。
    楚諾會心一笑，取出香點燃默默的拜了幾拜，開口說道：“外婆，我和景帶著小憶來看你了，小憶已經五歲了，景的腿也終於好了，我們以後會留在w城，經常回來看您。”
    司徒景將撥出的草捏在手心，伸手撫過墓碑上發絲花白的老人，忍著哀淒的扯著唇笑：“外婆對不起，這麽久才回來看您，您一定在心底數落我千八百遍了吧，當年離開的時候沒有跟您打聲招呼，還把楚楚也一並帶走，您離開的時候，我們都沒能陪在您身邊，沒能見上您最後一麵……”
    楚諾忍不住出聲：“村裏的老人說，外婆是睡著睡著就過去了，去的時候很安詳很平靜！”
    “外婆是好人，所以上天讓她毫無痛苦的離開！”司徒景慶幸在沒人照顧的時候，外婆沒有孤伶伶的受罪。
    “小憶，來，叫聲太婆！”楚諾拉過立在一旁發呆的女兒，將她推到墓碑前，指著墓碑上笑得慈祥的老人，吩咐道，“這就是媽媽的外婆，你的太婆，跟太婆打聲招呼吧！”
    小憶丟開手裏的雜草，拍了拍手，一本正經的盯著墓碑上的照片說道：“太婆您好，我是小憶，我是媽媽的女兒，我今年已經五歲了，景爸爸說我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見過太婆，太婆，您還記得小憶嗎？”
    風吹過她的耳邊，沉睡了的老人當然不可能跳出來回答她的疑問。
    小憶仰起頭看著眼眶泛紅的媽媽，眨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無聲的與她對視著。
    “小憶真乖！”楚諾蹲下身抱住心愛的女兒，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小腦袋，“太婆當然會記得你，你可是她唯一的曾外甥女呢。”
    唯一？
    聽著好像是很特別的意思，小憶咧著嘴開心的笑了。
    三個人等著紙錢燃盡，隻剩下一片灰燼隨風吹走，這才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回程的車內，凝重的氣氛漸漸的散去，鬧了一天的小憶困的閉上眼睛睡在楚諾的懷裏，司徒景伸出去攬過楚諾，讓她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肩上。
    “累了一天，你也睡會吧！”
    楚諾閉上眼睛假寐，過了幾分鍾又不安的開口：“我們這次回來，會再遇上莫野嗎？他會不會再找我們麻煩？”
    “都已經過去五年了，w城的黑道勢力恐怕隻剩下他一枝獨大，我已經不是他的威脅，更何況，我們這次回來……並不打算讓太多人知道，不是麽？”司徒景低頭看她。
    “嗯！”楚諾點頭，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既然決定回來，她已經想過了可能會遇見的故人，她並不打算房間的去逃避，更何況他們選擇了開設計工作室，一步步重新建立日迅，就必定會有接觸，她已經做好準備了。
    三人回到了暫居的酒店，司徒景掏出磁卡為母女倆打開房間，楚諾抱著小憶走進，回頭衝他一笑，司徒景上前在她的額間印了個吻：“累了一天了，洗個澡好好休息，晚飯時間我來找你們一起吃飯！”
    “好！”
    楚諾看著他走向對麵開門，這才將門合上，默默的在心底歎氣。
    先前聽到他對櫃台小姐說開兩間房時，她居然重重的鬆了口氣，自從接受景的求婚之後，她就一直提心吊膽著，每回跟他獨處總會有些忐忑不安，索性，景似乎並沒有要跟她發生進一步的關係，還是和過去的幾年一樣，雖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楚諾走進房間，輕輕的將小憶放在床上，為她蓋上薄毯，看著她酷似那個男人的五官，一顆心不由自主的泛起苦澀，回憶也毫不客氣的闖入她的腦海。
    那時候，他們一起逛超市，一起布置嬰兒室，她還記得他曾經說過的那句令她想入非非、臉紅心跳的對話……
    ——醫生說可能是男孩！
    ——那就再生個女兒！
    ——你喜歡女孩啊？可萬一是男孩怎麽辦？你會不喜歡嗎？
    ——如果是男孩就再生一個！怎麽，你不想生了嗎？
    回憶起那段他休假在家，一起布置嬰兒房的日子，楚諾的不由自主的羞紅了臉，沒想到當年被醫生擺了一道，她生的根本不是兒子而是女兒。
    如果他知道她生的是他最喜歡的女孩，會不會……
    楚諾急急的甩甩頭，臉上的笑意也即刻的收斂了回去，不讓自己繼續胡思亂想，雖然這麽多年來她一直沒有刻意去看關於他的消息，但他一直是魅力四射的男人，纏著他的女人多得令人眼花繚亂，或許他會重新跟仍然深愛著他的葉清舞在一起，也許，是跟另一個……
    總之，對於她，都已經是過去式！
    唯一存在的聯係——他是小憶的親生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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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w城繁華的商界區的某幢大廈的某一層寫字樓內，成立了一間小小的‘飛騰建設’，這家僅有一男一女兩個老板及一支剛剛組建的建築團隊，它低調的出現，卻以極快極淩厲的速度搶去了幾家中小型設計院的業務，以令人吃驚的速度成長起來。
    w城是發展迅速的城市，信息傳遞的速度也很迅速，一匹商界內出現的黑馬很快的被同行傳得眾所皆知，雖然它的規模此刻小的不足為懼，然而一次次投標的勝利及設計圖的出爐，也開始小有名氣起來。
    最擅長追蹤商界新曙光的‘新商業日報’，連續幾個月的登出這間小小設計建築公司的成果，還企圖對這位剛回國的設計師進行一係列采訪，卻都一一被婉拒了。
    行事低調的作風更引起了同行人的好奇之心，躥起想一窺究竟的欲望。
    w城最大的一家設計聯合院借以成立五十周年的名義，廣邀了全國各大小設計師、建築界企業名人、房地產商，剛剛成立不久的‘飛騰建設’也接到了邀請。
    拿著暗紅色的邀請卡，楚諾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手指敲擊著桌麵，為難的蹙起了眉頭。
    “怎麽了？”司徒景從外麵走進來，一身西裝革履打扮的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穿著黑皮衣勁裝的黑道老大，此刻的他看上去光芒耀眼，有侵吞一切的氣勢，而他麵前的那張寬大的辦公桌就是他的戰場。
    經過了五年的蛻變，他變得渾身散發著一股沉穩的成熟氣質。
    他抽過楚諾手中的邀請卡，反複的看了眼，不覺有什麽奇怪的扔回桌麵：“怎麽了？不想去就別去，有這麽為難麽？”
    “舉辦方是德高望重的設計聯合院，他們通常負責政府項目，不去的話以後做事恐怕會很不方便，可要是去的話……”楚諾抿了抿唇，為難的皺起了眉，“這是個大型酒會，幾乎所有受邀的商業名流都會去……”
    “而且冷氏一定會在受邀之列！”司徒景半途接下了她欲言又止的話，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平淡的出聲，“你還是不敢去麵對他嗎？”
    “沒，我不是……”
    司徒景拿起杯子一邊倒水，一邊開導：“在這行裏，低頭不見抬頭見，在你決定開這家公司的時候就應該做好了準備，……在你決定回來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再見的一天。難道……”他走過來，將水放到她麵前，低下身貼近她的臉，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你打算一輩子都躲在這裏嗎？”
    楚諾大大的呼出口氣，沒好氣的瞥他一眼：“就算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還有別的原因！”
    “什麽原因？”司徒景挑眉。
    楚諾開始一本正經的扳著手指頭數落起來：“第一，我沒有參加那樣場合的衣服，我不知道該穿什麽！第二，我很少出席這樣的場合，不知道該說什麽。第三，你總不可能讓我一個人去吧，但如果你也去的話，誰去接小憶回家？酒會都是在晚上的呢，還有……”
    “停停停！”司徒景趕緊讓她刹車，“這些都不是什麽難事，衣服今天下了班就可以去買，沒有參加才應該多參加，一回生兩回熟，至於小憶的話……可以麻煩老師多照看一下。”
    “這樣好嗎？”楚諾還是有點擔心。
    “走吧，先去接小憶，然後吃完晚餐一起逛街，難得今天不需要加班，小憶看到我們一起出現一定會很開心的！”司徒景拉起她的手，二話不出的出了公司。
    楚諾臉上也揚起了笑意：“我都好久沒好好抱抱她了，真是想死我了！”
    “誰讓你這麽心急，接了做不完的活！”
    “現在公司剛起步，能接就多接點嘛！”
    “辛苦你了！”
    “你也是……對了，今天你去工地，工程進行的怎麽樣了，新組建起來的建築團隊還可以嗎？”
    “行了，今天別談公事，讓自己輕鬆一天吧！”
    “聽你的！”
    兩人相視一笑，步入電梯，看著樓層數字逐層跳動。
    司徒景摟著懷裏的女人，靜靜的看著對麵玻璃牆裏兩人的倒影，懷裏這個原本柔弱的小女人，五年來為了照顧他、為了照顧孩子，工作家庭兼顧，已經漸漸的走向女強人的道路。
    她努力的曆經自己，讓自己變得能夠獨擋一麵，讓自己變得堅強，其實那原本並不是她需要走的道路，在她心底，遇上他，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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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五點半！
    對他們來說已經是下班後能趕到的最早時間了，可對於一慣被當成寶貝的幼兒園小朋友們，這個時候的他們，早已經紛紛的被心急的爺爺奶奶接走，像個小祖宗似的捧在手心裏，任小手指揮的買這買那了。
    當楚諾推進許久沒來的幼兒園小欄門的時候，隻見寬大的教室裏，有個小小的身影背對著她坐著，埋頭認真的一筆一畫正在寫著什麽。
    坐在前麵備課的老師見她進來，衝她微微一笑，看她輕手輕腳，默契的沒有出聲。
    楚諾靜靜的停在女兒的小板凳旁，低下身看著她麵前的白紙，拿著彩色鉛筆的小手握筆姿勢還不是很正確，然而一筆一畫卻格外的用心。
    “小憶，你在畫什麽呢？”她忍不住出聲，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女兒的軟發。
    “媽媽！”小憶抬起頭看見她，立即激動的大叫，二話不說的伸手摟住了她的脖子，“媽媽，你終於來接我了！”
    聽著小姑娘嘴裏的‘終於’兩字，楚諾差點沒掉下淚來，立即出聲道歉道：“對不起小憶！”
    小憶立即舉起了麵前的畫，驕傲的展示在楚諾麵前：“媽媽你看，這是我畫的畫，這是媽媽、這是小憶、這個是爸爸！”末了，她嘟了嘟小嘴，問了句，“媽媽，景爸爸是小憶的爸爸嗎？”
    “怎麽突然這麽問？”楚諾有些疑惑。
    “每個小朋友都有一個爸爸一個媽媽，而我的為什麽是景爸爸，而不是爸爸？”上了幾天幼兒園的小姑娘長了見識，不經跟媽媽較起了真，“到底景爸爸跟爸爸有什麽區別？”
    “呃，這個……”楚諾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怎麽了，我們的小公主，又出什麽難題考媽媽了？”停好車的司徒景推開教室門，一臉笑意的大步的走了進來。
    “景爸爸！”小姑娘見到來人，開心的大叫一聲，快速的衝上前去。
    一個跳一個接，兩人默契的配合。
    “景爸爸景爸爸景爸爸，今天你怎麽和媽媽一塊兒來接我？你們不是都輪流來接小憶的嗎？”小憶有些奇怪，歪著腦袋好奇的問。
    “嗯，因為今天是星期五，我們要帶小憶去吃大餐，小憶開不開心啊！”
    “哇，開心！”
    “那跟老師再見，我們走嘍！”
    “老師再見！”
    “小憶再見，明天見！”
    三人走出幼兒園，一路嘻鬧著，伴著夕陽的餘暉，這幅畫麵看起來溫馨、歡樂，再沒比這個更加令人羨慕的了。
    而對於小姑娘那道不解的‘難題’，卻如同一片樹葉般輕輕的落在楚諾的心頭，雖然重量很輕，卻總依稀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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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時間同座城市。
    高大的冷氏集團大廈，原本的十八樓已經升到了二十八樓，原本一個樓層可以容納幾個部分的冷氏，此刻已經每個樓層專屬於一個部門。
    自從五年前程氏向外發展之後，冷氏已經徹徹底底正為了成為.1，而這五年來升格為工作機器的冷總裁也已經成功的獲得了‘房地產界龍頭’的稱號，身家數十億。
    此刻臨近下班時間，一身職業套裝的於秘書手裏拿著一張暗紅色邀請卡走出專屬於她的辦公室，朝著寫著總裁辦公室的玻璃門推門而入……
    寬大的辦公室裏裝潢氣派，辦公室內劃分著三個區域：辦公處、接待處、休息處！
    此刻的冷寒底正坐在正對麵那張寬大半月型的辦公桌前，埋首麵無表情的審視著剛從設計部遞交上來的設計圖。
    他的眉頭時而緊擰時而舒展，像這種暴風雨隨時會來的時刻，……除了跟隨總裁多年的老臣於秘書外，一般人都不敢挑這個時候進來。
    “總裁！”她將手中的邀請卡遞到他麵前。
    埋首的男人動了動眉，這才抬起頭來，淡淡的掃她一眼！
    英俊、剛毅、沉穩、冷酷，……就算天天接觸的於秘書也不經為他這不帶一絲感情卻深具氣場的一撇而漏跳了半拍。
    不得不一千零一次的感歎，他是個極具魅力的男人！
    五年前是，五年後，更是！
    “設計聯合院那幫老家夥，又搞什麽？”冷寒夜衝著麵前的邀請卡掃了一眼，沒有接過，繼續埋著審視著眼前不甚滿意的設計稿。
    “慶祝設計院成立五十周年的酒會，總裁，這回您務必要親自去，否則得罪了那些人……”於秘書欲言又止，雖然冷氏現在已經處於w城的巔峰，可公司要開拓海外市場，更需要一些得高望重的老前輩給出忠懇評價，就算冷氏根本用不到聯合院幫忙設計什麽，可那幫老設計師在房地產、建築界都有一定的影響力。
    “不去！”冷寒夜很幹脆的回答。
    於秘書咽了咽口水，繼續遊說：“我知道總裁這幾年來一直保持低調，不喜歡出席這類的公開場合，可是這回……”看著冷寒夜擰起眉露出一臉不耐煩的表情，立即改口道，“總裁下半年不是有計劃要搞一個大型遊樂場的開發項目麽？光憑冷氏設計部的能力，似乎並不足以承擔，總裁是否有意向外招募一些更好的設計？”
    “你是說招標？”
    “是的總裁！”於秘書鬆了口氣，看他似乎有聽下去的打算，繼續說道，“最近w城出現了一個‘飛騰建設’，才短短的幾個月就中了幾個大中型項目，商界一片眼紅！聽說‘飛騰’的設計部隻有一個人，是從國外回來的，設計出的作品……讓設計院的老前輩們頗為讚歎！”
    “遊樂場項目要的是足夠的經驗和堅硬的設施，這樣巨型的項目光憑僅有一個人的設計團隊太過兒戲，更何況，光有藝術品的效果並不見得能有多實用。……當然，如果他們能夠拿出完美的投標書，我們可以買斷他們的設計，這個方案可以執行下去，就交給你去聯係他們的設計師吧。”冷寒夜一下子公事公辦了起來。
    於秘書微微點頭，隨即注意力重新落回手中的邀請卡：“那總裁，這個酒會……”
    “先放這！”冷寒夜淡淡的出聲。
    “好的，那我出去了！”於秘書終於鬆了口氣放下請諫，退出辦公室時，不由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已經超出了下班時間了，她忍不住回頭，提醒道，“總裁，已經到下班時間了，今天是星期五……”
    看著辦公室門被合上，冷寒夜跟著抬起了頭。
    星期五！
    費佳音女士規定每周必須出席的聚餐。
    他歎了口氣，拿起外套和車鑰匙，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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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家別墅位於東華街別墅區，這一片別墅區每家每戶都備有轎車，每戶的別墅都大徑相同，一些高級金領或是中小型企業家的都居住在這一帶。
    以冷氏目前的實力與規模，早已是w城數一數二的大公司，五年內就連許多中小企業家都趕新鮮的換了幾幢別墅了，然而冷家依然沒變，依舊是簡單而溫馨的小別墅，三層樓高，院子不大不小，正適合冷母獨自一個人收拾。
    車子駛入別墅，停在專屬的位置，冷寒夜開門下車，快步的走進屋子。
    廚房裏，季媽還在忙碌著，前一步回到家的冷夏陽坐在沙發上翻著新聞報，冷母收拾著餐桌，一見兒子進門，臉上蕩開了花：“唷，今天沒忘啊，我還準備讓夏陽給你打電話呢！”
    冷母的麵容有些病態，高血壓、心髒病一直折磨著她，時好時壞的身體隻能靠長期吃藥才能保持精神。
    “哥！”聽見冷寒夜進門，冷夏陽抬起頭來打了聲招呼，隨即就又盯著手中的報紙，一邊看一邊開口道，“最近多了家‘飛騰建設’，報紙上登了好幾次，來勢洶洶的攬下了不少項目，隻有一個設計師也敢開公司，看來來頭不小呢。”
    冷寒夜徑直打斷他的話，開口問道：“你現在手頭的項目進行的怎麽樣了？”
    “一切順利！”冷夏陽將報紙拋至一旁，走過去餐桌旁坐下！
    此刻的他已經是冷氏的項目經理，這五年來從最低層做起，摸爬滾打一路坐上這個位置，絕對沒靠半點關係，這是他頗引以為傲的。
    “聽說公司下半年有個大型遊樂場的項目，你要把那塊天價標得的地用做遊樂場嗎？”冷夏陽有些不可思議的擰眉。
    w城向來是以科技、房地產向前發展的城市，像這樣耗資幾個億的遊樂場項目，很少有人會投資，而光憑冷氏一家的實力，實在有些冒險，他不經懷疑冷寒夜做這個項目的動機。
    “哥，你還沒放棄嗎？楚楚已經走了五年了，就算她哪天牽著孩子去到遊樂場玩，她的身邊也已經陪著另一個男人了，你這麽做……值得麽？”
    冷寒夜的臉色僵硬。
    端著湯走出廚房的冷母腳步一頓，想著這五年來兒子的等待，雖然他嘴上什麽都沒說，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還在等著楚楚。
    她歎了口氣，走過去將湯擺在餐桌上，然後一聲不吭的轉身走進房間。
    再出來時，手裏多了張紙！
    “這是什麽？”冷夏陽疑惑的去看，冷母已經先一步擺在冷寒夜麵前。
    看著a4紙上‘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冷寒夜的神色一變，抬頭看了母親一眼，不明白她拿出這張簽著‘林楚諾’名字的離婚協議書是什麽意思。
    “這張協議，我幫你保管了五年，一開始是想懲罰你把楚楚氣走，不讓你跟她離婚！可是五年過去了，你非但沒有跟別的女人走到一起，反而還這麽一直不死心的等下去，媽看著不忍心！”費佳音無奈的搖頭，忍不住責怪道，“你這些年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裏，你做什麽事都低調，對那些粘上來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媽知道你是想向楚楚證明你改過了，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在外麵亂來了，可你怎麽就不能早點改呢？為什麽要等到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
    這話費佳音在心底藏了很多年，今天終於忍不住吼了出來，吼完之後，她又心平氣和的勸道：“小軒都告訴我了，她走的時候是跟別的男人一起，她已經對你徹底失望了，現在也不知道是在世界的哪個角落！你呀，也別再等了，好好的找個女人過日子吧，媽還希望有生之年，能抱到孫子呢。”
    “是啊哥，媽說得沒錯，你等了她五年了，夠了，別讓自己活得這麽壓抑！”冷夏陽也跟著出聲，這五年來不管在公司還是在家裏，他看得清清楚楚。
    以往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大哥早已經變了，變得沉穩內斂、行事低調，原本為了目的不折手段、隻注利益的商人已經漸漸的成為一個成功內斂、受人敬佩的企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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