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一個攀上錦州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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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馬,合攏盾牌,步行前進。”哈勒哈也發現了騎兵的弱點,盾牌根本保護不了龐大的戰馬,每次損失一批戰馬,馬背上的士兵基本上就被報銷。
    女真士兵在哈勒哈的指導下,將很多麵盾牌頂在前麵和頭頂,圍起一個個巨大的盾牌陣,士兵們就躲在陣的中心。
    女真人最擅長的就是騎馬射箭,現在被迫躲在這烏龜殼似的盾牌陣中,既騎不了馬,也射不了箭,士兵感到很憋屈。
    這應該是明軍的戰法,每當他們抵擋不了女真騎兵的衝擊,就躲進烏龜殼似的城裏,利用城牆的優勢,阻擋女真人狂風暴雨般的進攻。
    在死亡麵前,女真人也學會了保護自己,誰也不敢從盾牌中探出來,當出頭鳥可是要付出生命代價的。
    盾牌陣緩緩向城下移動,在盾牌麵前,燧發槍也沒轍,這種外麵包裹著生牛皮的木製盾牌,似乎就是燧發槍的克星。
    最前麵的盾牌陣終於趕上了女真人的弓箭射程。
    “放箭。”哈勒哈如釋重負,明軍終於要為他們的冒險行為付出代價了。
    女真士兵揭開頭,的盾牌,開始向城頭拋射箭矢。
    烏黑的箭矢漫上天空,又從高空筆直地落向城頭。沒有任何鎧甲防護的明軍士兵,開始有人中箭受傷。
    “第二組退下城頭,第一組進入掩體。”袁崇煥果斷改變戰術。
    上次李行在寧遠遇到建奴的盾牌陣,燧發槍毫無辦法,袁崇煥知道後,專門加強城頭的防衛。
    他在每個垛口的兩側,各豎起一道籬笆矮牆,矮牆上麵蓋上一塊厚實的木板。
    當建奴的箭矢從空中落下的時候,士兵們就鑽進木板下麵,隻有垛口上留下一個非常小的空隙,用於觀測城外的建奴。
    “崩、崩、崩。”
    箭矢像冰雹一樣落在木板上,有些箭矢直接插入木板中,但木板相當厚實,用拋射的方式從空中落下的箭矢,根本穿不透木板。
    明軍基本上停止了射擊,建奴躲在盾牌的後麵,射擊隻是浪費彈藥。
    “大金國的勇士們,給我狠狠地射,讓這些明朝豆腐軍嚐嚐我們大金國弓箭的厲害。”
    哈勒哈見明軍的燧發槍已經被弓箭壓製住,心中大喜,勇往直前、無往不利、戰無不勝的女真士兵,終於又回來了。
    前麵的女真士兵護住盾牌,不讓盾牌陣倒塌,在他們的身後,那些憋屈了半天、早就急紅了眼的女真士兵,將他們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他們恨不得將明軍士兵連同女兒牆,一起射塌。
    箭矢不斷飄向城頭,就像秋天剛剛下起了雪花,而空氣中水分不足,稀稀疏疏的。
    哈勒哈也發現不對:“到底怎麽回事?射出的箭矢怎麽這麽少?”
    “額真,我們的士兵傷亡過重,剩下的士兵又要手持盾牌,已經沒有多餘的士兵了。”親兵小聲地對哈勒哈說。
    “傷亡過重?到底傷亡了多少士兵?”哈勒哈向向四麵掃視,但盾牌阻擋了他的視線,他根本看不清地上到底有多少傷亡的士兵。
    “額真,現在無法清點人數,但盾牌陣隻有二十個,以每個盾牌陣四十名士兵計算,隻有八百士兵-------我們已經傷亡近半了。”
    “傷亡近半?”哈勒哈大怒,這才多久的時間,他的士兵就傷亡近半了,他拉開自己的硬弓,連續向城頭射出三支箭矢,“射、射、射,我射死你們這些躲在城牆後麵的烏龜軍。”
    “額真……”親兵發覺哈勒哈似乎陷入瘋狂了。
    哈勒哈又向城頭射出五支箭矢,右手手指因為捏住箭尾時太用力,感到十分疼痛,這才停下來:“明軍呢?明軍的傷亡比我們多多少?”
    親兵搖搖頭,傷亡的明軍都在城頭上,他們是在城下,根本看不到,“也許比我們多吧!”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們一共才射出這麽點箭矢,又是向城頭拋射,命中率本來就不高,加上明軍可能有盾牌之類的保護措施,傷亡應該不會太大。
    “我如果登上城頭,一定將他們斬盡殺絕,屍體扔到野外喂狼----這些豆腐軍,隻會縮在城內當烏龜,讓薩滿看他們的笑話。”罵過之後,哈勒哈的心裏好受多了,但他還是不踏實,死了這麽多士兵,回去怎麽向旗主交代。
    明軍的燧發槍並沒有完全停止射擊,零星的槍聲,主要是射向地上的建奴傷兵,他們沒有盾牌的保護,根本就是貼在地上的靶子。
    隻要明軍看到地上的建奴還會移動,或者企圖上馬逃跑,都會補上一兩槍,直到他們老老實實地在原地翻滾,或者靜靜地躺在地麵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血液像山泉水那樣細細地流淌。
    “額真,退兵吧!我們沒有攻城的器械,根本登不了城頭。”
    哈勒哈向高大的城牆看了一眼,城頭根本看不到守軍,“如果我們有雲梯,現在就是攻城的最佳時機。”
    “……”
    “走,我們回去告訴貝勒爺,我已經找到了攻城的辦法了。”
    盾牌陣緩緩後撤,一些傷兵也被裹挾著離開了。
    “司令,建奴已經進入火炮的射程,要不要開上幾炮?”寧顯龍一直跟在袁崇煥的身邊,建奴就這麽退回去了,他感到非常惋惜。
    “不用,這隻是建奴的先鋒,嶽托的主力還沒來,暫時不要暴露火炮的威力。”
    “可是,他們將傷兵帶回去了。”
    袁崇煥手扶在女兒牆上,目送建奴逐漸遠去,“沒關係,這些建奴都受了重傷,他們又救不活,遲早是要死的,留著反而是他們的累贅。”
    哈勒哈已經退到千步以外,士兵們撤了盾牌陣,各自找到一匹沒有受傷的戰馬,胡亂跨上去。
    早已有人清點的人數,飛報哈勒哈:“額真,沒有受傷的士兵,共有七百六十八人,另外還救回二百一十八受傷的士兵,但士兵們的傷勢都很重,需要及時醫治。”
    “走,回去再說。”哈勒哈最後看了一眼城頭,再撥轉馬頭,緩緩退去,再也沒有了來時的意氣風發,漢人什麽時候也變得不好欺負了。
    受傷的士兵都被放到馬上,不能騎馬的,就被橫放在馬背上,由戰馬馱回去。
    “混蛋。”嶽托還沒聽完哈勒哈的敘說,火氣“噔”的一下就竄上腦門,他操起馬鞭,劈頭蓋腦就是一頓猛抽。
    傷亡的都是他最寶貴的女真士兵,是大金國最勇敢和無畏的戰士。
    現在他的身邊總共才四個甲喇,二十個牛錄,一次小小的試探性進攻,哈勒哈就傷亡了兩個半牛錄。
    “貝勒爺!”哈勒哈哭喪著臉,他忍著劇痛,卻不敢躲避皮鞭,嶽托的抽打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如果嶽托陰沉著臉,一言不發,那他就要倒黴了,最低限度被免去甲喇額真的職務,弄不好還會被罰沒家財甚至被砍頭也說不定。
    “貝勒爺!”左梅勒額真烏達補見哈勒哈不僅皮甲開裂了,臉上也是傷痕累累,趕緊過來勸解,“哈勒哈也是攻城心切,他絕對沒有料到明軍的燧發槍如此厲害,已經超過弓箭的射程。”
    “是呀,貝勒爺,明軍的燧發槍太厲害了,我們很難進入弓箭的射程。”哈勒哈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整張臉上除了眼球,都是血紅色,左臉上一道長長的鞭痕因為太深,還在不斷滲出鮮血。
    嶽托停下手中的馬鞭,狠狠瞪了哈勒哈一眼:“你是死人啦?打了這麽多年的仗……”他隨即想到,自己也曾在錦州城外,偷襲袁崇煥時,也被殺得狼狽而逃,一次就折損了六百多士兵,後麵的話生生吞了回去。
    哈勒哈避開嶽托殺人的目光,小聲地說:“貝勒爺,我已經找到攻城的辦法了。”
    “攻城?如何攻城?”嶽托哼了一聲,看也不看哈勒哈一眼。
    烏達補卻是緊緊盯住哈勒哈,希望他不要亂說話,如果再惹得嶽托生氣,他也保不了哈勒哈了。
    “貝勒爺,隻要我們進入弓箭的射程,城頭上的明軍非常害怕我們的箭矢,他們一定會躲避。今天我們攻到城下的時候,城頭上的明軍一個也不見了,如果當時有雲梯,我們早就攀上城頭了。”哈勒哈也不管嶽托的冷遇,隻要平息了嶽托的怒火,那對他的懲罰也就結束了。
    嶽托想起在錦州城外偷襲袁崇煥的那次遭遇戰,雖然他的士兵損失比較大,但隻有五個牛錄的士兵們就能突破明軍的槍陣,如果他的士兵能多點,出擊的速度更快點,作戰再勇猛一點點,明軍的陣地就會被突破。
    隻要突破了明軍的槍陣,近距離肉搏時,明軍的燧發槍根本使不上勁,以女真騎兵的速度和戰鬥力,明軍想要不死都難。
    “那你們是如何突破槍陣,進入弓箭的射程的?”
    “貝勒爺,我們用盾牌結成一個巨大的盾牌陣,明軍的燧發槍根本打不透我們的盾牌。”哈勒哈見嶽托的臉色稍稍緩和些,知道嶽托相信了他的話。
    嶽托在大帳裏來回踱步,突然,他將馬鞭仍在一邊,麵無表情地對哈勒哈說:“明天休息一天,準備好雲梯,後天,你給我打頭陣,利用盾牌,將雲梯送到城下。”
    哈勒哈右手扶住左胸靠近心髒的位置,躬身給嶽托行禮:“是,貝勒爺,屬下一定會將功折罪,第一個攀上錦州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