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有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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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對於有些人來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舒虺璩丣對於有些人來說,卻是度日如年,不能說痛不欲生,但每一天每一秒似乎都難以挨過。
唐煜寒應該屬於後者。
內疚與自責生生撕扯著他的心,尤其是每次麵對小哲的時候。
他從不敢在小哲麵前提起她,因為小哲每次都很是鄭重而又固執地說,
“媽媽沒有死,我一定會找到她的!嫜”
沒了,才知道什麽是沒了。
他不知道該怎樣讓小哲接受這個殘忍的現實,他隻能選擇沉默,任由六歲的小哲動用自己的各種勢力去查找一切關於她的消息。
他也查過,但是在一次次的無果之後他喪失了繼續查找的勇氣。他的痛無處訴說,因為周圍的人無一不在控訴著他對她的無情,他隻能轉借到煙酒中去消愁散。
簡邦和seven日漸壯大,他的心卻越來越空虛。
他最終並沒有跟江竹婷在一起,江竹婷反而開始對他死纏爛打,狂追不已。
這三年裏,卓聽楓跟蘇世媛離了婚,陸舟越跟許流瀲修成正果,閻皓南一直單著。
他跟卓聽楓從一對互掐的對頭成了一對難兄難弟,不過卓聽楓比他好一些,敢承認自己最終愛上了蘇世媛,他卻沒有勇氣。在參加完林珊妮跟霍尓桀的婚禮之後,難得相聚的四人一起到酒吧喝酒,卓聽楓喝多了坐在那裏鬼哭狼嚎,
“我要我的世媛......”
沒有人理他,陸舟越隻是看著唐煜寒,
“煜寒,你這樣一直單著也不是辦法......”
向來隻字不提愛字的閻皓南忽然深深看了一眼唐煜寒,
“心裏愛著那個人,怎麽可能會再找別的!”
唐煜寒愣了愣,隻覺得心底刺痛。
愛?
他愛她?
他愛上了她?
不!他從不認為自己會愛上她。
隻是不愛的話,這些年他的心裏為什麽一直難受著,難道僅僅隻是因為內疚?
他有些自嘲地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就算他愛上她了又能怎樣?她早已不再人世,他連懺悔和彌補的機會都沒有......
*
因為陸舟越的原因,唐煜寒收留並且救過一個叫夏微涼的女孩子,後來夏微涼病愈回國,小哲不知道怎麽了非要跟著她回去,他想反正在溫城他也有房產以及管家,也有陸舟越卓聽楓他們幫忙照看小哲,就同意了。
雖然他媽叢靜也在溫城,但他完全沒有跟叢靜提起過他有過一段婚姻還有一個兒子的事情,怕她替他難過。而且他也沒有勇氣提,因為提起這些勢必,就要提起孩子的媽媽,後來就這樣一直拖著。
他甚至隻對叢靜說他自己開辦了醫院的事情,關於他在泰國的那些年他隻字未提,因為對於從小就對他期望很高的叢靜來說,知道他是靠著黑道起家一定會失望的。
叢靜用這些年他給她的錢,自己開辦了一所孤兒院,專門收養照料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叢靜也是護士出身,做起這些事情來很是得心應手,也覺得很是快樂,他本來是想要叢靜頤養天年的,但是見她這樣也就沒有阻攔。
對於小哲這次回國,他也想著等自己忙完了手頭的事就回溫城帶小哲去跟叢靜見見,畢竟一直逃避也不是辦法,該麵對的終究要麵對。他會跟叢靜老實交代是自己辜負了她,錯過了她,失去了她。
小哲回了溫城之後,唐煜寒每天晚上都會給他打電話,他對小哲好的沒話說,把所有的內疚都彌補給他了,那天晚上他又打電話的時候是管家接的,他有些納悶,
“少爺呢?”
管家吞吞吐吐,
“少爺已經睡下了……”
他看了眼時間皺起了眉,
“這才七點,他就睡了?”
管家猶豫了一下開口,
“先生,我聽司機說,今天少爺去見了一個女人,回來的時候少爺哭了一路,回來之後他什麽也不說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裏,我們怎麽叫他都不出來!”
唐煜寒捏在手中的手機,一下子就跌落在了地上,他隻覺得心髒一下子收緊,然後又是劇烈的狂跳,狂跳到要窒息。
小哲的性格他最了解不過了,如果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和事,他根本就無動於衷,更不用說哭了。而能讓小哲在乎並且哭的女人,隻有她。
難道是小哲,找到她了?
忽然沒有勇氣再繼續想下去,他彎腰撿起手機掛了電話就那樣將自己丟進了沙發裏。濃重的煙霧中他抬手黯然撫著手腕上的佛珠,想起曾經她送他這串佛珠的那一幕。
她嬌羞的笑臉,她看向他的期待的視線,還有他拒絕後她的黯然神傷。她走之後他在抽屜裏發現的這個,莫名就收了起來,然後直到現在。
第二天,唐煜寒還是訂了機票回了溫城,他見到小哲的時候小哲的眼睛還是腫著的,看來昨天晚上哭的不輕。小哲的眼睛跟她極像,哭過之後總是會紅腫一段時間。這讓他想起曾經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有時候被他氣哭,第二天腫著眼睛為他做早餐的畫麵。
有些不能直視小哲似的,唐煜寒點了支煙別開了眼問,
“發生什麽事了?司機說……你去見了一個女人?”
“嗯,我以為是媽媽,可是後來發現她不是,所以我很傷心!”
唐遠哲看了爸爸一眼,最終這樣說道。
前段時間夏微涼住在他家的時候,夏微涼對爸爸的那串佛珠還有見到他媽媽照片的反應,讓他篤定夏微涼一定見過這麽個人,所以他才跟著夏微涼回了溫城。(關於這一段淵源,在老師放過我,夏微涼的番外中有提到,沒看過的親們可以去看看)
周末的時候夏微涼去一家孤兒院做義工,他讓司機載著他也去了,就在那家孤兒院的門口,他看到了一個他認為是他媽媽的女人,他差點就從車中衝下去撲向她,可是他車門都打開了,最終卻僵在了那裏。
因為他看到送她來的那個男人下車,然後從車裏抱出了一個小女孩交給她,她接過小女孩來笑著跟男人揮了揮手,然後抱著小女孩走進了孤兒院。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麵讓他崩潰。母子連心,小小的他能感覺到那個人是他的媽媽,可是他卻沒有勇氣上前認她。
因為媽媽現在看起來過的很幸福,跟別的男人組了家庭有了可愛的妹妹,媽媽之前過的太苦,他不想再破壞媽媽現在的幸福,隻要媽媽能夠幸福,他願意就這樣默默看著她。就在那一瞬間,小小的他腦子裏想的全是這些。
然後他關上車門,黯然吩咐司機載他離開。
隻是,媽媽不要他了,他也不再是媽媽的唯一了這個現實讓他難過地哭了出來,然後一發而不可收拾。
唐煜寒聽了小哲的話,深深看了他一眼,他在聽到小哲說前半句的時候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可是後半句又讓他清醒,最後他狠狠吸了一口煙說道,
“找不到就別找了吧!”
小哲看著他靜靜地說,
“嗯,以後再也不找了!”
就不要告訴爸爸這件事情了吧,就算告訴了也無濟於事了,媽媽已經不再屬於他們了。
唐煜寒在看過小哲之後就去了醫院,這些年他開辦的醫院遍布世界各地,以最低的費用,最精湛的醫術為病人服務,是他開辦醫院的宗旨。
簡邦那邊他大部分都交給留學回來的阿諾還有坤叔管理,seven那邊則有閻皓南坐鎮美國,他親自負責的也就隻有醫院這一部分,這既是他畢生的夢想,也是在潛意識裏算是完成她當年的一個願望。她曾經說讓他別再做那些事情了,用賺來的錢開辦醫院多好。
唐煜寒一走進醫院的大廳,就被一旁長椅上靜靜坐著的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給吸引了視線,並不是小女孩長得多麽的漂亮可愛,而是小女孩長的跟她實在太像了。
那樣一雙靈動清亮的眸子,那樣一張秀氣恬靜的麵容,那樣一身安靜的氣質,他活脫脫看到了一個幼年版的她……
他就那樣怔怔站在了那裏,腳步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步都動彈不得,他忽然想,如果他跟她有個女兒的話,會不會就是這副模樣。
*
額,還有四千字,不曉得能不能寫完,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