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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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簡雨濃下班的時候唐少霆的車子已經停在醫院門口,在比較偏僻的位置,兩人之間的關係並未對外公開,在醫院裏隻有少數跟她或者唐少霆關係親近的人才知道,她也並不願別人知道院長跟自己的關係。舒殢殩獍
她隻說覺得,自己的幸福,自己知道就好,沒必要向別人炫耀。
其實她來溫城三年,唐少霆追求了她三年,一開始她也拒絕,她不知道以他的身份和家世怎麽會看上她這樣有過一段婚姻一個孩子並且現在還帶著一個孩子的女人。但是唐少霆不為所動,他甚至還說六年前在唐氏醫院初見,他就對她一見鍾情了,隻是沒想到命運會再次將她送到他麵前,他說這是緣分,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抓住她。
她愕然,沒想到他對自己還有這樣一段情,他執著追求,但是她始終不為所動,兩人也就一直這樣淡淡的相處著,直到前段時間小喬被查出自閉症。
那段日子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就連當初跟唐煜寒離婚時她都沒有這麽絕望過,她每天都在自責和悔恨中度過,一看到小喬粉雕玉琢的小臉她的心就被狠狠的撕扯著,她恨自己帶給小喬的這一切的不幸,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不讓她來到這個世界上嫘。
是唐少霆,始終在她身邊不離不棄地陪伴,寬慰,為小喬的病情奔走,她心生感動,也是在小喬的這件事之後她覺得自己疲憊的心真的需要找個依靠,就答應了他的追求。
兩人之間相處的很平淡溫馨,唐少霆是脾氣很好的人,從來都不對她說一句重話,更不用說像唐煜寒那樣冷臉相向言語刻薄了,這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她知道自己對唐少霆的感情並不像當初對唐煜寒那樣飽含著很濃烈的悸動和狂熱的迷戀,但是她願意試著跟他相處一下。
經過了唐煜寒給予的那場六年的情殤,她一下子不知道什麽是愛情了,曾經她以為一定要跟她愛的人在一起生活才是快樂,現在她覺得,找一個對自己好的人也不錯簷。
唐少霆的司機開車載著兩人,先去幼兒園接了小喬,然後又到了她小區附近的農貿市場,因為唐少霆腳不方便就在車上帶著小喬,她則去市場買了晚上的飯菜,然後三人一起返回她的公寓。
她依舊去廚房弄飯,唐少霆帶著小喬在玩鋼琴,依舊是簡單溫馨的一頓晚飯。
吃完飯一切都收拾完,唐少霆看了一眼坐在對麵有些不安的她,笑著開口,
“不是有話要說嗎?”
她咬著唇有些為難地看著他,
“少霆,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有過一頓婚姻,還有一個兒子......”
“然後呢?”
唐少霆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她輕輕說,
“我兒子找到我了......”
小哲有跟她說起過是根據夏微涼見到那串佛珠的反應來判斷那個人可能是她的,但是她真沒想到小哲竟然聰穎到這樣的地步,就這樣順藤摸瓜地找到了她。
“哦?”
唐少霆挑眉,她趕緊說,
“少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兒子......”
“那你前夫呢?他也知道你還活著了嗎?”
唐少霆關心的是這個,前夫兩個字狠狠刺痛了她的心,她點了點頭,
“嗯,我們見過麵......”
“他怎麽說?”
唐少霆很是緊張,她猶豫了下垂下眼淡淡地說,
“他說想挽回,但是.......我已經拒絕他了!”
唐少霆像是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探過身來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語氣有些不安,
“安安,小喬我都接受了,更何況是你的兒子呢?隻是我好怕,怕你跟你前夫——”
“不會的!”
唐少霆還沒有說完就被她打斷,她之前跟唐少霆簡單說過自己的過去,但並沒有多提,所以唐少霆並不知道她前夫是唐煜寒。
她看著唐少霆溫和的臉,想著唐煜寒白天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隻覺得整個人都被絕望淹沒,所以說出來的話也帶著平日裏沒有的決絕,
“我以後隻會跟我兒子聯係,跟他……就當做是陌生人!”
她的異常卻是讓唐少霆眼中光芒閃了閃,若不是還沒忘記,又何必用這樣決絕的話語來逼自己忘記呢?
他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因著什麽原因放棄了她,他隻知道有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孩子出現在自己麵前,他該牢牢抓住。
所以他握緊了她的手,柔聲說,
“改天帶我見見你兒子吧!”
“嗯……”
她抽回自己的手起身,
“我去洗水果!”
唐少霆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掌心,心頭一陣失落,他跟著起身淡淡喊住了她,
“不用了安安,我該回去了,明天一早還有事!”
她回身笑了笑,
“那我送你!”
唐少霆臨走的時候去臥室看了看小喬,小喬是個極其安靜的孩子,大多數時候隻要將她放在那裏她就會乖乖地玩兒,不亂跑也不亂動,隻除了她餓了或者時候需要上洗手間的時候會發出聲響之外。
此時她正坐在大床裏,手裏抱著一個毛絨玩具翻看著之前唐少霆給她買的一堆琴譜,小巧的眉眼,清致的相貌全部來自她的媽媽。
唐少霆有時候會教她認識一些音符,她雖然在音樂上很有天賦,但是唐少霆並不指望才兩歲多的她能學會,他隻是想暫時培養一下她的興趣而已。
唐少霆進去抱起小喬,小喬似乎是知道他要走,嘟起小嘴在他臉上親了親,唐少霆心裏柔軟的不行,也在小喬粉嫩的小臉上親了好幾下才放下她。
簡雨濃倚在門口看著這一幕,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她隻是一個平凡的女人,她拒絕不了這樣一個不介意自己有過一段婚姻和兩個孩子的男人。
送唐少霆出了門,他的車子等在外麵,唐少霆忽然一把將她摟在懷裏,低頭就吻上了她的唇,她驚慌地推著他,他反而將她擁得更緊,吻得也更重,更深。
她最終是放棄了掙紮,一是男女力道懸殊實在太大掙不開,二是作為人家的女朋友,這樣的親密接觸終究是要發生的。
不知道為什麽,唐少霆吻她的時候,她腦海裏驀地就浮現出了那天在醫院唐煜寒強吻她的那一幕,雖然她恨唐煜寒,但他吻她的時候身體沒有太多的抵觸,唐少霆這樣,卻讓她渾身難受。
唐少霆鬆開了她,看著她臉色發白的樣子,他的眼中全是懊悔,
“對不起對不起,安安,我一想到你跟你前夫見麵了就惶恐不安,即使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對他的感情很深,所以我——”
她垂著眼深深呼吸了一口,然後看向唐少霆努力讓自己深色平靜,
“少霆,你沒有錯,是我不好!”
是她不好,答應了人家的求婚,卻不肯履行做未婚妻的義務。
她這樣愈發讓唐少霆心裏的歉疚更深,將她纖瘦的身子緊緊擁進懷裏,向來沉穩的他語氣無助地像個孩子,
“安安,我隻有你了!我從小沒有爸爸,沒有媽媽,唯一的爺爺也身體不好了,我就隻有你了,我真的很怕你離開我丟下我孑然一個人……”
唐少霆的身世簡雨濃聽他說起過,他說他父母早逝跟著爺爺長大,所以此時聽著他這般的難過心裏頓時也軟了下來,輕輕推開了唐少霆,
“少霆,你別亂想了,趕緊回去吧!”
唐少霆的手依舊環在她腰上,視線灼灼凝著她,
“安安,我們明天公布在一起的消息吧?”
她搖了搖頭,
“還是等見過你爺爺再說吧,你不是說他不是很同意這件事嗎?”
唐少霆語氣堅決,
“安安,我從小什麽都聽爺爺的,這一次我的終身大事我一定要堅持我自己的選擇,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我會給你名正言順的身份!”
“少霆,有沒有名分對我來說真的不重要,就這樣在一起也挺好的!”
經曆過一場名正言順卻無愛的婚姻,名分什麽的對她來說真的不重要了。
“安安,你這麽懂事,讓我怎麽能不愛你呢……”
她的話讓唐少霆很是動容,畢竟現在追名逐利的女孩子太多了,尤其是像唐家這樣的家世,哪個女人不是擠破了頭想要嫁進來,她卻說名分不重要。
簡雨濃隻是輕輕拿開了他的手,
“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
“嗯,那明天見!”
唐少霆最終鬆了她,不舍地轉身坐入了車子裏,待唐少霆的車子消失在夜色中,她撫了撫剛剛被唐少霆吻過的唇,有些茫然地轉身進了樓,沒有發現夜色中另外一輛車子裏星星點點的煙火。
而在她進樓之後,車裏的唐煜寒狠狠按滅煙蒂,憤怒地發動起車子轟鳴著離去。
自從知道她還活著之後就每時每刻都想見到她,從沒有這樣想念過一個人,恨不得將她放在自己隨時都能看到的地方,所以就開著車來了這裏。想著即使不能進去看著她,就這樣在外麵守著也是好的。
卻沒想到會看到那麽刺眼的一幕。他差點就控製不住自己,下去將那兩人拆開,可是卻又想,他有什麽資格那樣做呢?他們已經離婚,她已經為唐少霆生了女兒,連生孩子那麽親密的事他們都做了,更可況一個離別吻。
也就是在剛剛那一刻,看著她跟唐少霆擁吻在一起的時候,他才真正發覺,她終究是不再屬於他了,不再是那個為他哭為他笑的簡雨濃了,她已經成了別的男人的女人了。而他,也不再是她心中的唯一了。
他有些絕望地問自己:唐煜寒,就算這樣你也要把她贏回嗎?你還能贏回她嗎?
他就這樣糾結著痛楚著難受著壓抑著驅車離去。
簡雨濃回了家,給小喬洗了澡哄她入睡,然後自己又洗刷了一番,便開始打掃家裏的衛生,擦地擦桌子,當她心情煩躁的時候就會用這樣的事情來麻痹自己。
等把地板擦了好幾遍已經錚亮的時候,她窩在沙發裏無聲地流著淚。
唐煜寒,你這個惡魔!你為什麽要出現在我的麵前?你為什麽要說那些曖.昧的話擾亂我的生活?你為什麽不跟你的初戀雙宿雙飛?
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最後她就那樣窩在沙發裏睡了過去,直到自己的手機響起。看到那個號碼的時候她的手抖了一下,那是唐煜寒的號,那天他打電話叫她出來之後她就把那個號刪了,卻沒想到自己下意識裏竟然記住了。
她不想接,所以就任由那電話在那兒響著。她不知道他三更半夜地打電話來想做什麽,但是她沒有精力應付,剛剛唐少霆那個吻已經夠讓她煩亂的了。可是那鈴聲卻不依不饒地響著,她又怕吵醒小喬最終咬了咬牙接了起來,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你好!”
那端卻傳來音樂聲像是在酒吧或者ktv那樣的場合,伴隨著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
“二嫂?”
“對不起你打錯了!”
她說完就欲掛了電話。
一聲二嫂,讓她想起多年前的那個午後,也曾有個人冒冒失失的打了電話來叫她二嫂,說是他的兄弟,然後被那拉狠狠地罵了一頓。
那拉......那拉......想起那拉,她的心又狠狠地痛了起來,也不知她現在過得好不好,沒了喬景容的她,還是那個無法無天恣意妄為快樂鮮活的那拉嗎?
那人在那端急急地喊著,
“哎哎哎,別介,別掛電話,我求您了行不?”
她最終捏著電話問那人,
“您有什麽事?”
那人急急說著,
“是這樣的,唐煜寒呢,他喝醉了,哭著喊著叫著要給你打電話,說有話要對你說!”
她皺眉,就聽那端的人在喊著唐煜寒,
“喂,唐煜寒,你別喝了,電話我給你接通了,有什麽話快說!”
她聽到電話被換了人,那端有沉重的呼吸聲傳來,她莫名覺得壓抑,
“有什麽事嗎?太晚了我要睡了!”
她剛要打算掛掉,忽聽他挾著痛楚的聲音傳入耳中
“我愛你!”
她的心在那一瞬間停止跳動,就那樣捏著手機怔在那裏。
他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著,有些急切又有些不安,
“我愛你小濃,時至今日我才看清我的心,我知道我覺悟的太晚,但是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你喝醉了!”
她最終說了這樣一句,邊抖著手掛掉了電話。
眼淚再次從她的眼角滑落,她從未奢望過這句話,從未奢望過他愛她,但是如果他的心要用這麽沉重的代價才能換來的話,那麽她寧可不要,她寧願相信一切都是因為他醉了。
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她上床摟著小喬安靜睡去。
就這樣吧,也許今天的一切隻是一場噩夢,明天一早醒來,就什麽都不曾發生了。
隻是她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噩夢依舊在持續。
她起床弄好早點,喂小喬吃了之後收拾了兩人便帶著小喬出門,先送小喬去幼兒園然後她在去上班,結果一走出樓道,就看到了倚在車前一身黑衣正在抽煙的男人。他的樣子很憔悴,原本一直冷峻著的眉眼看起來藏著些愁緒,西裝扣子被他隨意地扣上了一粒,其實他整體上跟三年前沒什麽改變,隻除了他看她的眼神。
她沒想到他會找到這裏來,抱著小喬就低頭往前走去打算無視他的存在,他看到她掐了煙大步走了過來,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她的去路,他的語氣有些歉意,
“昨天晚上很抱歉,喝多了,那麽晚了打擾你休息了吧?”
她淡淡說,
“沒關係,以後請別再這樣了!”
他的視線緊緊凝著她的,
“我雖然喝多了,但是我說的話都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