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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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個牧向晚,倒打一耙的本領算是越來越強了。隻是,遇到的是她牧九歌。
    牧九歌冷笑著,盯著她,慢慢地道,“哦?是麽?怎麽當日我聽得姐姐在半路對那人說,說我是你的丫鬟,而你將是三王爺的王妃,這話,妹妹可聽得真切啊!”
    “那會是姐姐要跟那人走的,怎麽這會卻是妹妹將姐姐你騙下馬車的呢?姐姐啊,這說話,可是要憑良心的啊!”
    “才沒有呢?”牧向晚慌了,她沒想到牧九歌會這樣說。
    “既然沒有,那怎麽會是妹妹我丟下你不管了呢?”牧九歌不想放過她,步步緊逼。
    “事情都已過去了,你們姐妹倆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回府吧!”
    就在此時,一道溫和的聲音從遠方淺淺地傳了過來,聲音不大,但眾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是他!
    見到他過來,路人全都退到一邊,讓出一條道來。
    牧九歌心神一震,一股滔天恨意從心底升起,她連垂眸,以此掩飾剛失態。
    “王爺!您怎麽來了!”牧向晚驚喜地抬頭朝來人尋去。
    那人笑容暖暖,眼波溫柔,端的是華貴大氣,隨著他的步子,衣袂搖曳,他走到她馬車前,停下,望著她。
    今日的牧九歌不同往日裏所見,一身淡藍色的長裙逶迤於馬車內,淡藍色的腰帶束著她那不堪一握的小蠻腰,惹人遐想。
    微抬眸,便瞧見他夢裏所見的容顏。
    風髻霧鬢,黛眉微蹙,明眸皓齒,朱唇一點賽紅梅。
    她就那樣半側著身子,如玉般的皓腕撩著簾子,是那般隨意,卻又不容讓人忽視,那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慵懶與貴氣。
    她就那般隨意淡漠地望著站在她對麵的女子。
    “四小姐,好久不見。”
    牧九歌蹙眉望著他。
    這人,很熟麽?
    “四妹,三王爺在與你說話呢!”被當作空氣了的牧向晚體貼地提醒,神情溫柔,隻是眼底裏一閃而過的嫉妒卻是沒有逃過牧九歌的雙眼。
    見到牧向晚這樣,牧九歌眼底又是一冷。
    “三姐,你還不上來麽?”牧九歌無視南宮文雲的問候,目光隻從他身上一掃而過,便不再看他,撩著簾子的手一鬆,隔去與他的對視。
    “你!”牧向晚氣凝,微抬頭偷瞧南宮文容,見到他臉色並無變化後她才將要說的話給止住。隻是她臉色依舊很是難看。
    南宮文容也沒想到牧九歌會直接不理他,當下心情不好,但臉色平靜,淡笑著道,“是本王逾越了。”
    說完又是看了眼牧向晚,柔聲道,“三小姐快上馬車吧,不然真的就要一個人回去了。”
    牧向晚驚喜地抬頭望著他,她沒想到他會這般關心她。
    立馬點頭道,“謝三王爺關心。”
    牧向晚提著裙擺,小心地爬上馬車,撩著簾子,卻又停住,望向南宮文容,小心翼翼地問,“王爺可會再來都城?”
    南宮文容臉色一沉,但瞬間又恢複了往日裏的平和,淡聲道,“本王不能隨意出府。”
    “如果王爺能來都城,可否來見牧府?”牧向晚期翼地望著他,眼裏流露出一絲期盼。
    “三小姐,時辰不早了。”南宮文容淡淡地避開牧向晚的問話,隨後目光又是落到那簾子裏麵,目光沉沉,“本王知道你拒絕了皇後的提議,本王很是高興!”
    坐在車內的牧九歌突地站了起來,猛地撩開簾子,冷冷地望著他道,“三王爺,你想多了。”
    “大膽,王爺麵前居然這般放肆。”南宮文容還沒說話,便聽得他身後傳來一個冷厲的叱喝聲,“候府家的女子都這般不知禮數麽?見了王爺也不跪。”
    南宮文容沒有動聲,隻是淡淡地望著她,想看她會怎麽樣。
    “哦?怎麽三王爺府上的狗就懂禮數了,是吧!”牧九歌冷冷地盯著南宮文容,此時心底的恨已在心底埋下,隻等合適的機會。撕破臉是遲早的事。
    立在馬車外的牧向晚沒想到牧九歌會這樣罵人,頓時僵在那,手都不知該往哪裏放了。
    清離也沒想到牧九歌會這樣大膽,在大街上就這樣羞辱他,還有王府。
    “王爺,她……她罵……”清離滿臉怒又羞愧地伸手指著牧九歌,他怎麽就不明白,這樣的一個女子怎麽會說出這麽粗魯的話來,隻得望向南宮文容求助。
    南宮文容臉色一沉,也沒想到牧九歌會這般不留情麵,他自認為他沒有得罪她,如果真的非要算,那次,他也是不知的。
    當下挑眉冷冷地望著她。
    牧九歌這回沒有再避開,而是毫無顧忌地迎上去,與之相對,眼神更是冷漠,不帶一絲感情。
    “難道王爺覺得我說的不對?”
    南宮文容滿臉溫笑地望著她,隻是眸子裏沒有一絲溫度,立在馬車外的牧向晚都感覺到一股冷空氣將她包圍住了,凍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此時的南宮文容在她眼裏一點都不溫暖,她緊緊地握著手,不讓自己太過狼狽。
    而牧九歌此時也是無情冷厲地盯著他,這個男人,前世滅了她的族人,她恨不得能剝了他的皮,喝他的血,食他的肉。
    她的不退讓,一點都不再感覺是慵懶隨意,而像是地獄裏的閻羅。
    四目相對,互不相讓,頓時讓城外上空籠罩在一片低沉的陰寒中,駐足的行人都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寒顫,相互退後,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這股陰寒給凍死了。
    突然,南宮文容輕然一聲淺笑,眸光溫柔,似春風拂麵,暖人心神,但牧九歌能從那雙倒映著自己身影的眼裏看到冷厲。
    “清離,退下。”南宮文容一聲冷喝,開口教訓她的清離立馬搭著腦袋退了下去。
    “嗬,果然聽話!”牧九歌冷笑著,掃了眼神情依舊憤怒的清離。
    “四小姐說的對,一隻狗怎懂禮數。”南宮文容輕笑著說著,不理會清離眼底的不解與難過。
    “如果沒事,我要走了,還請王爺能讓出道來。”
    牧九歌立在馬車頭,居高臨下,目光深深,帶著逼人之意。
    “無妨,反正你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讓道,也是應該的。”南宮文容淺笑著,但身影立在路中央卻是沒動。
    路邊看戲的人聽到這話,又忍不住嘩然驚叫起來。
    “她?她居然是三王爺未來的王妃!”
    “她剛可是有罵王爺的屬下是狗呢!”
    “天啊,她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路人的議論,牧九歌微挑起眉,這南宮文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一旁同樣站在馬車外麵的牧向晚卻是臉色變了幾變,為什麽三王爺他就是看不到她的存在?為什麽明明她失身於他,他卻當是什麽事也沒有發生?想到這,滿是怨毒地盯著牧九歌,緊抿著唇,卻是什麽也不能說。
    牧九歌略斜著頭望向南宮文容,輕歎著道,“九歌知道王爺大度溫情,但是九歌卻是小心眼。”
    南宮文容皺眉,不明所以,“牧四小姐此話怎講?”
    牧九歌望了眼四周全豎起耳朵來的路人,婉然輕笑,“九歌不奢望九歌未來的夫君能君臨天下,但隻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到白首,不求富貴長存,隻求溫暖長情,王爺你,能做到嗎?你若能做到,我便嫁!”
    “這?這是什麽理論?”
    “這女的瘋了吧?”
    “她居然敢要求王爺?”
    這?就是她的條件?
    南宮文容眯著眸子緊緊地盯著她,她居然不求人上人,不求富貴長存,隻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到白首!
    他的心動了,是怒,卻也有悲。
    她的要求,他居然做不到!
    可是,望著她那淡然卻又滿是華光的身影,他動搖了。
    她的清麗動人。
    她的沉穩大氣。
    她的不屑一顧。
    她的冷厲與人情。
    還有她眼底裏的淡漠與疏離,都深深地吸引著他靠近,再靠近。
    他想靠近,卻發現自己反而有點看不清了,是自己深陷了還是她太如迷霧般了呢?
    此時此刻,他望著她,腦海裏隻有一念頭,那就是不能放手,如若放手,那便是永遠的失去。
    可是……
    現在,他答應不了她。
    他的眼,緩緩地落在她身上,將她眼裏的不屑收在眼裏,突地心裏湧起一股憤怒,她就是用這種不屑來看他的,可怒的背後卻是心疼。
    他心疼她的堅強,他心疼她在牧府裏所發生的一切,可是,他卻又是如此地倔強,一人支撐著,不求助,也不做害人之事。她隻做她該做的,好想,好想能將她輕輕地擁入懷中,告訴她,不要這麽強撐,有他。
    可是……他知道這不可能。
    如今的她,一臉的決然。
    見此,他薄唇緊抿。
    牧九歌目光幽然,冷冷地開口,“王爺如若做不到,我會向皇上求取離和。從此王爺與我大路各朝兩邊,互不相幹。”
    “你!”南宮文容被她這話激到了,難道他在她眼裏就是如此不堪麽?
    怎麽說他也南華國最受歡迎的才俊之一,怎麽在她眼裏卻是什麽都不是?
    “我難道就這麽不入你眼?”南宮文容忍著心底的悲哀,眼睛卻是緊緊地盯著她。
    “王爺很好,但是如若不能答應我,那便是再好,也是惘然。”牧九歌冷冷地說著,挑著眉望著他。她就不信他會為了她而放棄他一直追尋的。
    同樣,他今天如若不表態,也會落人話柄,牧九歌就等著,等著他自己跳下給他挖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