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占卜第二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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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得的哀嚎沒能讓露絲產生應有的危機感,她並不明白為什麽彼得會有這樣的反應。
    明明是他剛才詢問自己,史蒂夫的卜算結果是什麽的。
    收回了盾牌的史蒂夫,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救托尼。
    而是頓住前進的步伐,轉身看向那個黑發少女,一場慌亂的"逃亡"讓她白皙的臉龐染上了些許灰塵。
    尤其是她小巧挺直的鼻子,在鼻頭處有一塊黑色的灰跡,這讓她原本使樣貌顯得秀氣的鼻子,此刻變的有些滑稽。
    “你……再重複一遍?”
    即使他從來不相信靈媒,不相信運勢,覺得那都是無稽之談。
    但少女堅定的語氣與她話中的內容都令他不得不在意。
    “我的朋友,哪個朋友?”
    史蒂夫努力壓抑著心中沸騰的激動心情,與強烈的感情。
    但即使再努力,他微顫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的情緒。
    “該死,”就這麽被無視了的托尼氣惱地低吼道,“就不能先把我放下來再討論嗎?”
    他不得不用全身唯一沒被蛛網覆蓋的雙眼,射出激光,刷一波存在感。
    露絲頭頂靠後的橫梁就這麽直挺挺地落了下來。
    在場一個是美國隊長,一個是蜘蛛俠。本就計算好了橫梁會在離女孩身後一厘米位置落地的托尼,根本不擔心會出什麽安全問題。
    別說沒有任何危險了,就算是這層樓倒了美隊也會扛起來的。
    更何況還有這個能單手攔住時速40英裏,3000磅車的蜘蛛俠。
    果不其然,正如托尼所料。
    在橫梁上的細小碎石剛向下落時,史蒂夫跟彼得就同時察覺到了,一齊作出迅速的反應。
    等他們一左一右扛住那塊橫梁時,細小的碎石才剛剛落到露絲黑色柔順的發絲間。
    “斯塔克先生?!”
    “托尼?!”
    兩人一同向鋼鐵俠發出不讚同地責怪聲,美隊的指責意味尤其濃重。
    “誰讓你們沒人理我。”
    被麵罩遮擋住的托尼·斯塔克,億萬富豪,此刻竟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壞小子。
    “而且那個橫梁我計算過距離的,絕對不會砸到她頭上。”
    他麵罩下的五官如雕刻般分明,與五官同樣清晰立體的美國隊長不同。
    美隊的麵部曲線較為柔美,給人帶來的第一印象是溫和善良。
    而托尼的長相就跟他的性格一樣,透著那麽一股子‘壞勁兒"。
    桃花眼與翹胡子,配上他不羈的氣質與刻意營造出的花花公子模樣,散發出一股難以令人抗拒的魅力。
    “謝謝,隊長。”
    彼得對美隊道謝,要知道剛才看到露絲有危險的瞬間,心髒都被嚇得跳到了嗓子眼。
    雖然不過一秒。
    “你也不錯。”
    此時離得近了,彼得才發現原來美國隊長的頭發並不是淺栗色,而是暗金色。
    “蜘蛛俠。”
    史蒂夫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這個反應迅敏的帶著些雀斑的可愛少年。
    “蜘蛛俠?!”
    露絲的聲音一直是微弱的,甜美的,此刻卻驀地增高。
    “彼得,你是……你是蜘蛛俠?!”
    人到底要後知後覺到什麽地步,才能像露絲這樣?
    “不,我不是!”
    露絲突如其來地質問,驚的彼得沒控製好力度,一個站直的動作,竟然直接將那塊幾十公斤重的橫梁一下子甩到了身後好遠。
    橫梁砸在了地上,發出了重重的響聲,地上的灰塵被拍起。
    少年緊張地直搓手,不敢直視露絲的眼神。
    他小心翼翼捂了三個月的馬甲,竟然就這樣,輕易的掉了?!
    視線轉回三個月前。
    不,應該先轉回一年零三個月前才對。
    那時候的露絲正準備開學榮升為伊法魔尼學校的優秀五年級生。
    ——伊法魔尼,美國的魔法學校,全世界最好的魔法學校。
    在臨走的前一天,帕克一家按照慣例為露絲舉辦送別聚會,梅嬸嬸大展廚藝,為小露絲做了豐盛的一餐。
    雖然梅嬸嬸的廚藝並不精湛,甚至可以用"不太好吃"來委婉的形容。
    但沒有人會拒絕這個美麗熱情,舉手投足間將溫柔體現的淋漓盡致的長輩的好意。
    所以即便不太好吃,但露絲跟彼得和帕克叔叔一樣,每嚐一口,都會發出讚歎。
    “梅,你做的派簡直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露絲"嗷嗚"一聲,將叉子上的一大塊肉餡派吞入口中。
    梅圍著圍裙在廚房與餐桌之間忙來忙去,看到自己最喜歡的那個小甜心給予了自己如此高的評價,開心地笑了起來。
    “畢竟這是我們露絲從小最喜歡吃的食物。”
    她伸出手指抿掉了女孩嘴角沾著的肉醬,卻不小心又將自己手上的麵粉抹了上去。
    “露絲真可愛。”
    女孩嘴裏塞著滿滿的食物,努力咀嚼的樣子逗笑了梅。
    她眼含憐惜與疼愛,看著女孩滿足地將眼睛眯起,像一隻貓樣的動作,不禁說出了心聲。
    露絲不是她的女兒,其實隻是鄰居而已,可貝特利夫婦幾年前,在一場車禍中意外喪生後,她跟先生曾決定收養露絲。
    但露絲拒絕了他們的好意,執拗的堅持住在父母給她留下的宅子內。
    雖然對於不能收養這個可愛的小女孩,梅有些遺憾,畢竟露絲從小是她看著一點點長大的。
    但梅可以理解露絲的決定。
    而且對梅一家來說,露絲早就是他們的家人了,無論收養與否,她都是自己心中最疼愛的女兒。
    “親愛的做的肉餡派也是我最喜歡吃的!”
    帕克先生四十多歲了還跟個孩子一樣,喜歡在自己妻子麵前爭寵,哪怕爭寵對象是個晚輩。
    “我也是!”彼得也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梅做的肉餡派,是全天底下,最最最最好吃的肉餡派。”
    他語氣誇張,但偏偏看起來就是那麽真誠。
    梅無奈地看著餐桌上這一老一小,跟演戲似的一唱一和的兩人,歎了口氣。
    “知道啦,”她像是早有預料,“我多做出來了好幾份,放在冰箱裏,明天開始你們倆可以吃個痛快,保證早餐午餐晚餐都是肉餡派。”
    被眾人捧的心花怒放的梅哼著曲子回到了廚房。
    留下兩個拍馬屁太過火,自己給自己挖了坑的叔侄倆,麵麵相覷。
    “哦……”
    彼得揉了揉自己的胃。
    他幾乎可以想象得到一連幾天都吃肉餡派後,自己的胃會怎麽抗議。
    “忍著點吧,小子。”
    帕克先生麵不改色地將盤子內的最後一塊消滅幹淨後,站起身子,拿著托盤向廚房走去。
    “梅,我還要吃一塊,真是太好吃了。”
    “不行!”緊接著從廚房傳來了梅責怪地驚呼,“你都吃了多少塊了,再吃你會犯胃病的。”
    “再吃最後一塊!”
    帕克先生此刻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在無理取鬧的孩子。
    “都怪你做的太好吃了。”
    ……
    “他們可真恩愛。”
    露絲將盤子裏的食物都消滅的幹幹淨淨後,喝了口水,清了清口中的味道。
    “是的,他們一向很恩愛。”
    彼得讚同道,語氣裏夾雜了一些羨慕。
    “哦對了,你明天就要去上學了,期待嗎?”
    自家鄰居平時不太喜歡說話,彼得一直覺得這是因為她年幼時遭遇到那樣噩夢般的事故,帶來的陰影。
    彼得擔心露絲這樣下去人會變得越來越陰鬱,甚至會自閉。
    所以隻要兩人有相處的機會,他就會試圖與露絲搭話,努力尋找著各種露絲會感興趣的話題。
    “嗯!”
    露絲點點頭,蒼白的麵頰浮上了一絲薄薄的紅暈,她嘴角微翹,看起來很是開心。
    “非常期待!上學期我學會了好多東西,還學會了占卜,哦對了!說到占卜,我有事情想要告訴你來著。”
    一旦提到露絲感興趣的話題,她就會變得與平時不同,就像是按下了她說話的開關。
    而那所令彼得摸不到頭腦的魔法學校,就是對露絲百分百好用的開關。
    隻要提到魔法,她黑色的眼睛就像是有了神采。
    “你要告訴我什麽?”
    雖然彼得一直覺得那個"魔法學校"是糊弄人的,但能讓露絲感到高興的話,他不介意對此裝的感興趣。
    “雖然因為學校規定的緣故,我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但我可以占卜呀。”
    露絲長得很好看,她的那雙眼睛尤為吸引人,尤其是像此刻興致勃勃像彼得介紹占卜的她,眼裏有了光彩,這讓她變得更加動人。
    也是因為露絲招牌式的半月眼,讓彼得相信,原來真的有人的眼睛可以用月亮來形容。
    “我來之前就為你們占卜了一卦,”她笑眯眯的將寫著卜算結果的紙條遞給了彼得,“你看,這就是結果。我們教授說過,我對於占卜非常有天分的,你可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哦。”
    露絲的嘴巴一張一合,她嘴角被梅抹上的白色特別紮眼。
    這導致看著露絲出神的彼得,在伸手去接紙條的時候,差點就錯將手移到了女孩嘴角。
    幸好他在快要碰到女孩嘴角時,被她驚訝的目光喚醒,連忙低手拿過紙條,心不在焉地掃了一眼,裝進了口袋中。
    紙條上寫了三句話。
    [小心蜘蛛。]
    [不要跟帕克叔叔吵架。]
    [遇到壞人時,如果你有能力阻止,就請你一定要阻止他。]
    這足以改變彼得未來的三句預言,被女孩清清楚楚地記在紙上。
    可惜當時的彼得根本沒有在意露絲的那個占卜,他的注意力全在貓一樣的女孩嘴角沾著的白色麵粉。
    紙上的內容早就被他拋擲腦後,並沒能得到他的重視。
    反而是女孩沾著麵粉的嘴角,一張一合的畫麵不斷浮現在他的腦中。
    這畫麵第三次是出現在彼得夢中,夢醒時,彼得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隔壁已經空無一人的屋子,遺憾地說道。
    “我應該幫她擦掉的。”
    視線再轉回三個月前。
    那是露絲一年後放假回家,也是露絲的三條預言全部得到證實的那刻。
    彼得被蜘蛛咬了一口,有了三十倍力量,並且得到了擴大數百倍的感官能力。
    ——雖然除了他以外,沒人知道。
    他跟帕克先生吵架了。
    ——而帕克先生因他晚歸,怕他心情不好出事,特地出來尋找他。
    他沒有阻攔那個本可以阻攔的劫匪。
    ——那個劫匪,一刀刺向了富有正義感,企圖攔下自己的帕克先生。
    彼得沒有按照露絲所囑咐的去做,哪怕一條都沒有。
    或許是因為帕克一家其實都不相信魔法的存在,又或許是彼得一直隻把魔法當作能夠讓鄰居開心的梗來使用。
    總之他從來沒有對此當真,更沒有對此上心過。
    所以原本可以避開的他沒有避開。
    但如果他知道這一切即將對眼前這個黑發少女造成多大的傷害,多麽難以挽回的後果的話,他發誓自己一定不會這麽做。
    他一定會牢記露絲給他的每一個忠告。
    可惜沒有如果。
    “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我明明,囑咐過你?!”
    少女在街頭抱著腹部流血,神智不清的帕克先生,憤怒地質問彼得。
    下一秒,少女帶著彼得跟帕克先生,一陣頭暈目眩過後,出現在了市裏最好的醫院的急診室前。
    這是他第一次見識魔法,也是他最後一次見識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