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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露絲與蜘蛛俠在第一次相遇的那天，直至今天，已有三個月之久。
    露絲一直不知道蜘蛛俠的真實身份。
    即便每天彼得都會套著麵具與緊身衣保護她，每天兩個人都會見麵。
    甚至彼得在變成蜘蛛俠時, 連聲音都沒有刻意的改變, 露絲也沒有認出他。
    這個彼得原本捂得嚴嚴實實，以為絕對不會暴露的馬甲, 卻在這棟還未建造好的大樓裏，被史蒂夫一語道破。
    “你才知道？”
    鋼鐵俠的聲音聽起來比露絲還要不可思議。
    “我明明剛才說了那麽多遍‘他是蜘蛛俠’, 你竟然才意識到？”
    “不, 不, 我真的不是蜘蛛俠。”
    彼得拘束極了，他拚命地想要向露絲解釋，撇開自己跟蜘蛛俠的關係。
    但他手腕上帶著的蛛絲發射器, 與剛才被點破後驚慌下突然暴露的力量，讓他的一切解釋都變得不具有任何說服力。
    所以他想了半天理由, 最後卻隻能無力的重複。
    “我不是……”
    露絲看著眼前這個麵露慌亂, 神色緊張，不停對著自己擺手的少年, 她的臉猛地漲紅。
    ‘彼得竟然就是蜘蛛俠？！"
    這樣的認知讓露絲感到不知所措, 臉紅的像是發燒了一樣。
    她將頭低了下去。
    那羞怯的樣子就像是希望眼前有一條地縫。
    那樣她就可以跳到那條縫隙裏躲起來了, 那樣她就可以不用麵對這個讓她感到慌張的現實了。
    “哇……哦……”
    史蒂夫視線在女孩跟蜘蛛俠之間掃了一圈, 感覺氣氛有些不妙。
    “我是不是不小心說漏了什麽？你女朋友竟然不知道你的身份嗎？”
    他語含抱歉。
    在史蒂夫看到鋼鐵俠身上的蛛網, 與剛才少年的為救女孩靈敏迅速得動作後, 對於彼得的身份其實他就有了判斷。
    但這個令蜘蛛俠緊張的女孩好像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並且對這件事情的反應很大。
    “不過，”史蒂夫看了一眼那塊被彼得甩出去幾米後，將地砸出了幾毫米凹陷的橫梁，誇讚道。“你的力氣挺大，不錯。”
    “謝謝，你也很厲害。”彼得下意識地禮貌回應了史蒂夫的誇獎，緊接著卻又急忙搖頭，“不對，我是說，我不是蜘蛛俠。”
    彼得緊張地睨了一眼露絲，雖然少女低著頭，隻露出了一半的臉。
    但她難為情到快要滴血的臉與驚訝的表情擊打著彼得的神經。
    他當然知道露絲為什麽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而且，露絲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的鄰居……”
    “夠了夠了，真的沒人想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鋼鐵俠無聊地出了出了口氣，並用小指撓了撓他的耳背，“再說了，她都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們之間的關係肯定不會多親密。”
    他語氣篤定，就像是剛才誤會兩人關係的不是他一樣。
    “畢竟是個男人都不會向心愛的人隱瞞自己的身份的，這可是一件會讓男人感到自豪的事情。”
    “托尼。”
    史蒂夫的聲音頗為無奈，托尼的話總是不分場合，無所顧忌。
    有時候傷了人也不自知，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在乎。
    史蒂夫有些擔心的看向那個坐在地上的女孩。
    “我……”
    彼得還想說些什麽，可在他聽覺捕捉到少女微乎其微的吸鼻子的聲音後，止住了。
    鋼鐵俠的話似乎打擊到了露絲。
    彼得想向露絲解釋，其實曾經他多次想要向露絲坦白。
    但……
    “梅還在家等我們，我們先回去再說。”
    他的話中帶著一絲乞求。
    “好嗎？”
    但絕不應該在現在這種場合。
    在這裏，她身處險境。
    在這裏，他的那些想要說的話都無法說出口。
    露絲抬眸，黑色的雙眼中像是有水光。
    不知道她想了什麽，但最終，露絲雪白的牙齒輕輕咬著下唇點點頭。
    彼得鬆了口氣，得到了露絲的同意就好。
    “抱歉，斯塔克先生，還有隊長。我得帶露絲走了。但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露絲並沒有惡意，她真的隻是會占卜而已。”
    伴隨著他極快的語速，隻見彼得身影一閃，抱起露絲從一旁還未安裝上玻璃的窗戶跳了出去。
    “見到你們很高興！”
    蜘蛛俠離開了，他速度快到連史蒂夫都沒能注意到，兩人就從他們的眼前消失不見。
    隻留下的"蠶蛹俠"與史蒂夫，聽著彼得最後留下的那句話麵麵相覷。
    **
    “他說的話能相信嗎？”
    史蒂夫用盾牌多次敲擊蛛網無效後，放棄了這種無效的解救舉動，與他一起靜靜的等待著那個少年說的"一小時後蛛網自動分解"時間。
    “能相信，”托尼撇撇嘴。
    那個小鬼把他固定在牆上的姿勢非常不舒服，站了幾十分鍾後他已經感覺到腰酸背疼。
    “賈維斯已經分析過這種材質，他說的沒錯，確實這東西會在一小時後分解。”
    “他還真是個天才，如果能把我掛在牆上的姿勢改為躺著就更好了。”
    他聳聳肩，而後不爽地抽氣，連聳肩這樣小幅度的動作都讓他聽到了自己骨頭發出的"嘎巴"聲。
    “我說的不是這個。”史蒂夫看著地上那個少女坐過的地方出神，“我是說關於他說那個女孩會占卜的事兒。”
    “什麽？哦，你是說這個，”托尼反應過來後嘲笑道，“你怎麽了，你竟然會對這種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女孩的話上心？她應該還沒有成年吧。”
    “而且，你真的相信"占卜"，相信命運是可以被占卜出來的嗎？”
    “我不信，隻是……”
    回憶起那個少女聲音微弱卻語氣堅定的聲音，史蒂夫總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
    “她說，他沒死。”
    “她還說我們會反目成仇呢。”
    托尼嗤笑，史蒂夫的反應讓人意外。
    他可不打算放棄這麽好的嘲笑機會，要知道史蒂夫平時可不會輕易給自己吐槽的機會。
    “……”
    史蒂夫被托尼堵的說不出話。
    “那隻是個胡說八道，嘴裏沒一句好話的騙錢的家夥。”
    托尼提起露絲就心情不好。
    她竟然在郵件中說，佩佩會嫁給哈皮，怎麽可能？
    “那你又為什麽追著她不放？如果不是你在追她要帶走她，那個"蜘蛛俠"也並不會出現不是麽？”
    史蒂夫言辭犀利，將托尼故作不在意的表象一針戳破。
    “……”
    這下輪到托尼被堵的說不出話了。
    因為，公司裏不少人都說她算的很準，就連這次自己找上她，也是因為佩佩在自己麵前誇讚了好幾次那個女孩。
    內容無外乎都是"算的很準"，"多虧了她我才"，之類的。
    所以他收到郵件看過內容後，如何也做不到無視，就是很在意。
    兩人陷入了沉默，半晌，史蒂夫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真的相信有命這回事嗎？”
    他湛藍色的雙眼看向托尼。
    “不相信，”托尼語氣堅定，“而且就算有，真的會有誰說的準嗎。”
    ***
    真的有。
    如果彼得現在在這裏，他就會這麽回答自家偶像。
    不相信誰都不能不相信露絲，這是他跟露絲從小一起長大後得到的真理。
    這條真理比什麽都重要。
    可惜他不在。
    這個臉上帶著一點點小雀斑的少年，此刻正單手將黑發少女穩穩地抱在懷中，另一隻手不停的向周圍一切可以固定的物體射出蛛絲，借力遊蕩。
    兩人在熱鬧的街上，從大批遊人的頭頂掠過，不過沒人察覺到他們。因為此刻他們正處於二十層樓的高度。
    彼得聞到了少女頭頂散發出的香味。
    ——她換洗發水了，茉莉花的味道，淡淡的。
    比之前的那個味道好聞，也更適合她。
    彼得思緒因茉莉花的花香而岔開神。
    露絲雙手緊緊地扯著彼得的衣領。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露絲攥著彼得衣服的指尖因用力而發白，“彼得？”
    彼得·帕克低頭，匆匆瞥了一眼少女緊張的模樣就立刻移開了眼睛。
    “我……”
    他開口卻又停下，涼風爭先恐後地灌入他的口中，他的嘴巴有些發幹，喉嚨發癢。
    彼得知道自己是太緊張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感受著自己的衣領被少女越攥越緊，感受著少女的顫抖，他開始頭疼。
    “因為我怕你生氣。”
    他抱著露絲從與鋼鐵俠他們糾纏的大樓趕回家，不過隻用了兩分鍾。
    可到了地方後，彼得卻並沒有跟露絲從正門進去，而是帶著露絲從二樓的窗戶翻了進去。
    他小心翼翼地將黑發少女從懷中放到了床上。
    幸好，在這之前他剛將髒亂的屋子收拾過一遍。
    雖然並不是為了露絲。
    但現在的他總算可以不用隱瞞露絲，敢大膽的讓露絲進屋了。
    要知道在之前的三個月裏，因為怕她看到屋內的蜘蛛緊身服，以及各式各樣配製蛛絲的化學材料的緣故，彼得每天都把門鎖得嚴嚴實實。
    “怕我生氣？”
    露絲坐在彼得的床上疑惑地歪頭看他。
    她的臉不再發紅，兩分鍾的高空遊蕩讓她臉上的血色褪盡。
    “恩……”
    彼得蹲在床邊少女的身前，低著頭沒敢看她。
    “你還記得我以‘蜘蛛俠’的身份第一次見到你那天嗎？”
    雖說彼得是在詢問露絲，但並沒有等露絲做出回應，他就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
    “那天我睡醒發現你不見了，沒有醫生跟護士看到過你離開病房，當時我就慌了。尋找了你整整一天才找到你，卻又發現你被壞人欺負，而且還哭得很難過。”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愧疚從言語間泄漏無遺。
    “畢竟是我沒有聽你的忠告，而你在暈過去之前又表現的那麽生氣。所以在當時你問我是誰的時候，我隻好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但其實後來我有許多次想要告訴你的！”
    許多次。
    “隻是一開始選擇了隱瞞，後麵再想要向你坦白，就會變得非常艱難。”
    彼得將隱瞞露絲的所有事情一一坦白，包括自己身體被蜘蛛咬後發生了什麽變化，自己又為什麽會成為‘蜘蛛俠’。
    直到他將所有的事情說完後，悄悄地抬頭，望了一眼露絲。
    隻見她正咬著下唇思考什麽，看起來非常緊張。
    在剛才彼得解釋的全程，女孩一直沉默沒有說話。
    開始他還能感受到她投射在自己身上探究的視線，可說到後麵，視線就不見了。
    露絲沒有任何他預料內的反應，看起來不像是生氣，也不像是憤怒。
    彼得雖然不知道她此時在為什麽思索，又為什麽苦惱，但原因肯定不會是像自己先前想的那樣，要追究自己。
    她很安靜，也沒有除咬嘴唇外的其他動作。如果不是因為露絲的眼睛還睜著，彼得就要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彼得……”
    終於，在女孩沉默許久後，她終於有了別的動作。
    隻見她深深地長吸了一口氣後抬頭看著彼得開口，像是終於鼓足了勇氣。
    “我昨天說的話，你，你也聽到了對嗎……”
    她的眼睛似乎很想要錯開彼得，卻在拚命的克製自己，讓自己努力地瞪大眼睛觀察著彼得的反應。
    彼得看著少女說完後突然又變紅的臉，足足愣了兩秒，才想起來露絲指的是什麽。
    “……”
    隻見兩秒後明白過來的彼得，臉也突然爆紅，變得跟露絲一樣。
    “咳。”
    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彼得聽到了。
    他不僅聽到了，而且恐怕短時間內想忘都忘不掉。
    ****
    那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露絲的‘占卜攤位’營業結束，他像是平常一樣以‘蜘蛛俠’的身份保護她送她回家。
    走到一半，他突發奇想的想要帶露絲去看夜景。
    於是彼得抱著露絲，從眼前那棟最高大樓外用跟地麵平行的姿勢，從玻璃窗上走到到了最高處。
    然後他將露絲放到了那裏，自己依舊用腳上的吸力，牢牢粘著頂樓的玻璃，平行於地麵的他跟玻璃形成了九十度直角。
    但彼得絲毫不感到害怕，他喜歡這樣危險的感覺，這樣能讓他到刺激。
    黑發少女坐在樓頂的邊緣，細長白皙的腿伸在外麵一晃一晃的。
    “蜘蛛俠。”
    在彼得護送她的三個月內，兩人已經成為了熟悉親密的朋友，雖然用的是另一種身份。
    “我想收回之前我說過喜歡你的話了。”
    “恩？”
    彼得在玻璃上走來走去，時不時還輕跳一下，每當這時候他就會向下掉個一兩層，然後再慢慢的走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