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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龍幹脆不掙紮了，躺在地上認命地重複叨念那一句。杜揚沒理會他，走出房間，看到艾小小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還是最古老的那種。
    杜揚擋在艾小小麵前，看著她的眼睛，異常認真地說道：“我會找個人過來接走顧龍，不管誰問起來，這事都跟你無關！”
    “為什麽？”
    “艾小小，有些事能玩，有些事玩了就甩不掉，引火燒身是最愚蠢的行為，你現在正在做這個。”話雖然重了些，杜揚卻不後悔，艾小小聰明，大膽，有背景，正是如此，才更容易引火自焚，杜揚不想看到那個局麵出現。
    離開這裏，給舒耐打了個電話讓他派人接走顧龍，杜揚打車往醫院去看望張芸。
    推開病房門，鄧倩倩正在給張芸喂飯，看到他，立刻放下碗，“你來了。”
    張芸看到杜揚，露出一抹純真的笑，攪動手指歪著頭看他。
    “麻煩你了，她怎麽樣？”杜揚伸手摸了一下張芸的頭，見她不怕也不躲，安心了不少。
    鄧倩倩搖搖頭，“意識混亂，現在跟個孩子一樣。這樣的她很開心，沒有那麽多憂愁！”
    “嘻嘻！”張芸拉著杜揚的手，把臉貼在他手掌心，嗬嗬傻笑。
    這樣子對於張芸來說，未必是一件壞事，隻是張芸是一個成年人，她該有自己選擇的權利，杜揚依舊選擇讓她恢複正常。
    走出病房，鄧倩倩打了一個哈欠，杜揚扭頭看她，心生愧疚，明明是他救了人卻讓鄧倩倩在這裏照顧。
    “我送你回家休息吧，你今天還有別的事嗎？”杜揚看她眼底的黑眼圈，心生憐惜。
    “沒別的事了，研究告一段落了。”鄧倩倩接連打了幾個哈欠，想來自己也沒辦法好好開車，隻好拿出車鑰匙遞給他，“麻煩你了！”
    杜揚開著她的車，到了小區裏正要問哪個單元，卻見人已經睡著了，還有淺淺的呼吸聲，這是真的累了。
    下了車，去大門口問了鄧倩倩的家的地址，回來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往裏走。
    一路抱進電梯，抱回她的家，溫馨的兩室居，憑借直覺找到鄧倩倩的房間，把人放到床上。
    一路上竟然都沒驚醒，杜揚不禁有些想笑，睡眠質量真不錯。
    幫她脫了鞋，鄧倩倩翻了個身，一條腿搭在被子上，裙子被腿勾上去，白皙的大腿就在眼前，杜揚喉嚨一癢，連忙轉身走出房間。
    對麵還有一間房，杜揚走過去推開門，裏麵很空蕩，沒有人居住的痕跡，關上門，他離開了鄧倩倩的家。
    回到集團，吳小寶正一臉嚴肅地訓斥李繼光，見到杜揚，臉一紅， 摸著頭笑了，朝李繼光擺擺手，“下次記住了，別再犯錯了。”
    “平安呢?”
    那個追蹤器是他放的，杜揚現在準備讓他再取回來。
    “對哦，他好像下午就不在，我去看看！”吳小寶殷勤地跑出去找人。
    杜揚坐下後，拿出手機想了下還是給林曉月打了個電話。這件事該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喂，杜揚，我是林蒙蒙，曉月姐在洗澡，你要等一會嗎？”
    林蒙蒙，那個吉普賽女郎，杜揚眼前浮現一副她嬌羞的模樣，笑著打招呼，“好久不見，既然她現在不方便，那就算了，這事等她回來再說。”
    “我下個月會回國，杜揚，我們可以見麵嗎？”
    “當然可以！”
    “那我可以喜歡你嗎？”林蒙蒙突然加了一句，杜揚傻了眼，生活在米國，所以如此開放嗎？
    “哈哈哈，嚇著了嗎？隻是個玩笑而已。”
    跟林蒙蒙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吳小寶找了一圈跑回來，“沒有，大家都沒見到平安。”
    平安一直都沒有電話，杜揚隻好拿出他登記的時候留下的電話，打過去半天才有一個女人接了電話，“喂，您好，請問你是誰？”
    “你好，請問你是平安的妻子嗎？我是平安的隊長，他下午沒有上班，我想問下他是不是在你那裏！”
    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的疑惑，過了一會電話換了個人接聽，是平安，他冷漠地開口：“我請假了，這事跟李繼光說了。”
    杜揚握著手機，眼眸一轉，轉言問道：“你在哪個醫院，作為你的隊長，我有義務探望下屬家人。”
    那邊猶豫了一下，才說了個名字。
    杜揚掛了電話，看向吳小寶，“我去醫院看看，他請假了，估計是照顧他老婆呢。”
    “行！”
    那個醫院距離這裏不算太近，杜揚開了兩個小時才到，按照平安說的找到病房，剛推開門，就看到一個男人蹲在角落正在洗衣服，仔細看過去，竟然是女人的貼身衣物。
    四人病房，靠門的病床上坐著一個女人，手裏端著一碗粥，抬頭看到杜揚，愣了一下才不確定地問：“你是杜揚隊長？”
    很普通的女人，放在人群中絕對不會被人認出來，如今消瘦不堪，皮膚慘白無光，卻散發一股家的味道。
    平安早在妻子開口的時候就站起來，看了一眼杜揚沒說話，走到妻子身邊，端走她手裏的碗，才悶聲道：“跟你說了，我是正經保安，他是我們隊長。”
    “是我誤會你了，我向你道歉！”平安的妻子笑起來有兩個酒窩，眼睛彎成月牙非常可愛。
    待了一會杜揚就走出病房，實在是這裏麵味道不好聞，四個床的病人病症各異，氣味混雜更難聞，也虧他妻子心態好能忍住。
    等平安出來，杜揚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遞給他。
    平安看了一眼，沒接。
    杜揚歎口氣，“我借你的，以後慢慢還。驕傲在生命麵前一文不值。如果等你錢湊夠了，人沒了怎麽辦？”
    這句話真的說到了平安的痛點，陳默少語的男人終於在杜揚麵前撕破麵具一拳打在牆上，像困獸無處發泄自己的痛苦一樣低聲粗喘，“我有錢，可是她不用，她寧可死都不用我用命換來的錢。”
    “跟我過來！”
    平安紅著眼睛看著杜揚，最後還是跟著杜揚上了天台，空蕩無人，這裏是個好地方，杜揚活動了下手腕，“來吧！”
    “什——”拳風如勁，杜揚招招迅雷，平安瞬間反應過來，隨即全情投入。
    十分鍾後，杜揚擦了下嘴角的血，轟動一下胳膊上的肌肉，嘶，拉傷了。
    躺在地上的平安，渾身沒有一處外傷，可是隻有兩人知道，這裏受傷最重的絕不是杜揚！
    看不到的傷才是最致命的！
    “我當了五年雇傭兵為了報仇，然後仇報了，錢賺了，突然沒了目標。那時候她來找我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說她快死了，想跟我結婚，我沒有反對的理由就答應了，可是每次她發病，都忍著不進醫院，我很久之後才知道，她不花我當雇傭兵賺來的錢，那些錢沾著血，她不願意。寧願死也不用……沒辦法，我退出了，可是除了殺人，我還能做什麽？雇傭兵一旦走進社會，能怎麽活？”
    杜揚沒有打斷他，這時候平安並不需要他的安慰，平安最後的那個問題，擊中了杜揚的心，抬起頭看著夕陽西下，雇傭兵的結局，他也不知道！
    離開之前，杜揚把那個卡送到平安的妻子手裏，“這是我借給他的，身體好了好好督促他給我還錢。”
    晚上，員工宿舍，平安正在洗臉，杜揚跟幽靈一般站在他身後。
    平安眉頭微蹙，“有事？”
    “你不是有存款嗎？你女人不用，不代表別人不願意用，明天給我轉過來。那張卡可是我的全部積蓄，你女人的心意值得敬佩，但是她不懂得變通的地方，你不會自己變通嗎？別死腦筋了，快點還錢！”
    平安感覺自己太陽穴跳得厲害，麵無表情從杜揚身邊走開了。
    杜揚臉上的笑慢慢隱去，回頭看著平安的背影，眼裏多了一絲讚許和敬佩。
    第二天一大早，杜揚起來穿衣服發現保安服裏多了一張卡，上麵貼著一張紙條寫著：借給你的錢，記得還！
    某天中午跟平安一起吃飯的時候，杜揚問起這件事，平安回頭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吃飯。
    許久之後，平安抬起頭看著窗外，聲音深遠悠長，“我不會欺騙她！”
    終於等到林曉月回來了，杜揚幾乎是第一時間到機場接人。
    林曉月看到他，眼神很複雜，最後還是抿著嘴唇，聲音故作冷淡，道：“你怎麽來了？”
    杜揚自然看到她眼裏的怨氣，隻好嚴肅地開口，“事關雲生集團生死，我們之間的事先往後拖一下，曉月，我需要你的理智和果斷，其中不摻雜對我的情緒。”
    少見杜揚如此謹慎，林曉月也跟著緊繃起來，過了片刻，看著他問道：“什麽事，說吧！”
    “楊明修的目的在於蠶食雲生集團，成為他的傀儡……”
    路上把事情解釋了一遍，林曉月臉色越來越難看，杜揚見她不安，伸手按住她的手，安慰道：“還不到無法補救的地步，現在楊明修並不知道我們已經知道這些，怎麽先發製人，需要暗中部署！”
    “該怎麽做？”
    杜揚一邊開車，一邊冷靜地分析道：“你擁有集團10的股份，林叔叔有20的股份，必須在股東大會上罷免楊明修的職位，否則龍騰集團就是雲生集團的前車之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