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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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別墅裏,到處都是杜揚以前沒有看過的裝飾。和一些人盲目地去追求模仿西歐文化不一樣,柳家別墅中的裝飾品也好,圖畫也好,全都是帶有華夏傳說色彩的東西。隻不過表現的手法不是傳統的山水畫或者其他,而是用西方藝術手法表現出來的。
    杜揚在這方麵就是外行了,倒是跟在他身後的晚晴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接二連三的發出讚歎,好像眼珠子都要落到這些油畫上麵去了。柳長毅沒有在意兩人的反應,他就像是機器一樣,忠實地履行自己的職責,將杜揚還有晚晴帶到柳老爺子的書房。
    柳老爺子名叫柳玄風,以前在英國留學過。這也許是柳家家族的傳統,凡是家族子弟,一般在成年之後都會選擇一個國度去留學。這倒不是崇洋媚外,用柳家祖宗的話來說,這叫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輕輕敲了三下門,柳長毅將書房的門輕輕推開,率先走進書房中站好。杜揚抬頭朝著書房中間看去,書桌的後麵坐著的老人就是柳玄風。柳老爺子穿著黑色的紳士西裝,左眼戴著一個複古的圓鏡片眼鏡。一頭的銀色短發梳的服服帖帖的,怎麽看都是個有氣質有涵養的老人家。
    看見站在門口的杜揚,柳老爺子將手中的鋼筆合上,輕輕放在桌上,“杜揚?早就聽說劉夢雨那個丫頭找人的本事不小,現在看來她的眼光的確毒辣。”
    杜揚微微聳肩,沒有接柳老爺子的話頭,“我今天來是找老爺子換一樣東西的。可惜核桃被我給砸掉了。”
    柳老爺子嗬嗬一笑,“砸掉了就砸掉了吧,不過是一個核桃而已。你能夠將它砸開,就有資格和我談條件了。說吧,你想要在我這裏淘什麽寶貝。”
    杜揚嘴角微微勾了起來,“也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一塊小石頭而已。”
    看著杜揚大概比了一個大小,柳老爺子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斂起來,他沉著臉對柳長毅揮了揮手,“帶這位小姐下去休息。”
    柳長毅皺著眉頭站在原地沒有動,杜揚毫無疑問是個不簡單的角色,讓他單獨和柳老爺子待在一起,實在是太危險了。
    柳老爺子看了柳長毅一眼,“怎麽?我使喚不動你了?”
    說到底柳長毅也不過是個下人而已,他是柳老爺子的眼睛耳朵,但絕對不是柳老爺子的大腦。話句話說,正是因為他能夠無條件的執行柳老爺子的命令,所以他才有存在的價值。
    對柳老爺子微微鞠躬道歉,柳長毅帶著晚晴走出書房。書房之中這一下就隻剩下杜揚與柳老爺子兩人了。
    柳老爺子從老板椅上站起來,將酒櫃的玻璃門給打開,右手食指在眾多的洋酒上麵遊動,“喜歡和什麽酒?”
    書房中隻有兩個人的時候,氣氛反而沒有那麽的僵,就好像兩人是多年不見的老友一樣,沒有任何的拘束。杜揚自顧自地走到沙發上坐著,放鬆陷在沙發中的同時打量著書房中的布置,“伏特加。”
    柳老爺子嘴角微微勾了起來,“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喜歡喝烈酒。”
    杜揚眉頭一挑,“烈酒不好嗎?喝酒如果不喝這種割喉的酒,喝些軟綿綿的和飲料有什麽區別?”
    柳老爺子搖了搖頭,“你不懂酒。”
    雖然是這麽說,柳老爺子還是將酒櫃中的伏特加給拿了出來。從旁邊的製冰機拿出一個小冰桶,柳老爺子將伏特加放進冰桶中,“酒和人一樣,各有各的性格。就好像你喝的伏特加,就更像北方人多一些,豪爽。但你不能夠說其他的酒就不是酒,不是嗎?”
    杜揚哈哈大笑起來,“如果這樣說的話,就不能夠怪我。是你問的不對。要你真的將酒當人來看待,又何必問我喜歡什麽?不管我喜不喜歡,他們都是酒不是嗎?”
    柳老爺子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不,我沒有問錯。我的確是問你喜歡喝什麽酒。隻是為了看我們是不是趣味相投。”
    杜揚雙眼一凜,明白了柳老爺子隱晦的意思。喜歡什麽樣的酒,就是喜歡和什麽樣的人交往,同時也是對於某種事情的處理方式。柳老爺子這樣的人精,一舉一動都充滿著深意。
    果然,就在杜揚剛剛想到這裏的時候,柳老爺子又開口了,“魏家的事情很出乎我們的意料,但是在我看來,你還是太烈了,就和這杯伏特加一樣烈。”
    杜揚像是沒有聽懂柳老爺子的話,將空酒杯推到柳老爺子的身前,“烈一點不好嗎?隻要有效就行了。”
    “有效是有效,但也隻是一時剛烈,算不上聰明。如果你的處理方式真的那麽好,你也不會上我柳家的門庭,不是嗎?”
    杜揚一陣不耐,伸手從柳老爺子的手中奪過那瓶伏特加酒,將伏特加擰開給自己滿滿地倒上一杯,“我就討厭和你們這群老頭談事情,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情,老是磨磨唧唧的。給個痛快話吧,那塊石頭,究竟給不給。”
    柳老爺子沒有急著說話,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兵看著琥珀色的酒在玻璃杯中折射出漂亮的顏色,柳老爺子歎了口氣,“你知道那塊石頭?”
    “黑玄石,據說是你從國外帶回來的。”
    柳老爺子點點頭,“既然你知道,那就省的我和你解釋了。這塊石頭我不能給你,其他的,你隨便取吧。”
    杜揚不屑地冷笑一聲,“隨便取?我要你的命你也給?”
    柳老爺子咧開嘴笑了起來,“老命一條,你要的話就拿去。隻是不要忘了遵守承諾,取了我的命之後就不要再來為難我柳家了。”
    杜揚見柳老爺子一臉平靜的樣子,好像真的準備把命給他,反而猶豫了起來。
    說實話,柳老爺子的命對於杜揚來說沒有什麽用。他又不是殺人狂魔,再說了,虐殺一個老人也沒有什麽快感。杜揚真正的目的還是黑玄石,這是黑龍告訴他的東西,也是他現在急需的東西。
    但柳老爺子也是個不好對付的,明確的告訴杜揚,他不會將黑玄石給杜揚,就算是賠上老命也不會給。杜揚敢登門找柳老爺子,無非是因為那個核桃。核桃中的白色肉團並不是什麽尋常東西,而是一個蟲卵,或者說叫做蟲蠱。
    白色的蟲蠱一開始在核桃中應該隻有針眼大小,會隨著人的佩戴,吸食人的精氣慢慢地長大。因為是常年累月吸收一個人精氣的緣故,長大後的蟲蠱會和那人同心同命,也就是說隻要控製了蟲蠱,就相當於控製了此人的命脈。
    柳家所有的繼承人都有這麽一個核桃,而且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繼承人們佩戴著。可以說是柳老爺子騙了他所有的子孫。要是讓柳青陽他們知道這些事情,柳家毫無疑問會引發一場大地震。
    這就是杜揚最大的依仗,杜揚認為隻要自己將核桃的秘密漏一點出來,為了維持家族的穩定,柳老爺子什麽條件都會答應他才對。然而杜揚還是失算了。
    將桌上的伏特加端起來一飲而盡,杜揚淡淡地看了柳老爺子一眼,“是我自大了,今天算是我叨擾了,以後有時間,我還會再來拜訪的。”
    柳老爺子像是早就猜到了杜揚會這麽說,他笑眯眯地搖了搖手中的酒杯,“不再多坐一會兒?”
    杜揚輕笑一聲,“你這裏無趣的很,沒什麽好坐的。”
    柳老爺子點點頭,沒有再說話。端起酒杯喝酒,隻不過和杜揚的一飲而盡不一樣,柳老爺子就像品茶一樣,一點點地將伏特加給潤進喉嚨裏。
    杜揚雖然覺得柳老爺子十分奇怪,卻又說不出來是哪裏奇怪。走出書房的杜揚剛剛將門關上,書房裏麵就傳來哢擦的聲響。杜揚臉色一變,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剛才的那種聲音他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瑞士銀行用的就是這種安全門。據說這種安全門的密碼有好幾萬種排序,更重要的是安全門隻要一關上,就是一個密閉的空間,就算是穿甲彈也不能在短時間內將安全門給轟開。
    杜揚一拳打在書房的門上,木門轟的一聲碎成了木屑。不過木屑的後麵不是書房的空間,而是一塊鋼板。杜揚力量這麽強勁的一拳打在鋼板上,鋼板也不過是微微凹陷,沒有更多的形變。
    嗒嗒嗒。
    別墅外麵傳來了一陣移動的聲音,戰術皮靴,戰術背心,標準步槍荷載。杜揚僅僅是聽聲音就知道整個別墅都被軍隊給包圍了。
    杜揚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個柳老爺子果然就和情報上說的一樣,這才是真正的老狐狸。一開始一副要單獨和自己談的樣子,好像根本就不怕。現在自己從書房中退出來,他就像烏龜一樣縮進了自己的龜殼裏。
    隻是杜揚不太明白,這燕京不是天子腳下嗎?為什麽各種軍隊說調動就調動。難道說中央對於四大家的影響力一點都不加以限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