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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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要我說第二次?”
    噗通!
    寧萱芷跪了下去,她低垂頭,緊咬的紅唇都快滴出血來。
    寧雅嫻美目流轉望向一邊同樣保持著隱隱嘲笑的林馨婉,‘心善’的為寧萱芷求饒起來。
    “王爺,這地上潮濕,妹妹身子骨不好,要是濕氣入體,舊病又要複發了!”
    “是啊!王爺,宣芷從小就染宮寒之疾,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寒氣,所以,請王爺繞過小女,她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好的,我這做娘的來替她受罰。”林馨婉更是眼帶淚花,抬袖抹著眼角。
    衛煜麵不改色的低垂著眼眸,似乎在看寧萱芷,又似乎在想問題,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良久,衛煜歎了口氣,他一手搭在寧萱芷手臂上,微微一用力就把人給抬了起來,再次迎上她雙眸是,眼底一片清冷。
    “本王看著你娘親與長姐的份上暫且饒你,你要對她們心懷感激。”
    “是!”
    “死罪能免活罪難逃,罰酒三杯,以懲小戒。”
    寧萱芷眨了眨眼,長長的羽睫像兩把扇子一般忽閃忽閃著,使這雙清冷的雙眸變得靈動起來。
    衛煜不知自己中了什麽邪,伸手撩撥開寧萱芷垂落在額前的發絲,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捏起這縷發絲放在了鼻尖輕嗅起來。
    寧雅嫻唰的站了起來,刁蠻任性的她已經忍到了極限,若不是坐在跟前的事瑞王衛煜,恐怕此刻早就一巴掌賞給了寧萱芷。
    林馨婉連忙跟著站起來,對著寧雅嫻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衝動惹惱了衛煜。
    感知到身後的動靜,衛煜扯起嘴角說道:“本王剛剛就在猜測是什麽花如此香氣逼人,淡雅中不失清甜,猶如這即將開春的夜風,又像是深夜湖麵上的青蓮,孤芳自賞,原來是二小姐的發香,好聞!”
    寧萱芷臉頰潮紅,從沒有與一個男子如此靠近過,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嗬斥的話,可是看到衛煜眼底的戲虐後,她選擇了無視。
    這樣輕佻的男子,寧萱芷不屑!
    “妹妹可是製香高手,她自小就能調出一手好香,若是王爺喜歡,趕明讓妹妹也替您府上調製些送過去,保證這香氣三日不散,七日餘味呢!”寧雅嫻盯著寧萱芷錯愕的表情,嘻嘻笑著。
    寧萱芷心裏冷哼一聲,她何時會調香了?寧雅嫻這麽說,無非就是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若是製不出來,就是欺君,自己頸上人頭就不保咯!
    “那就有勞二小姐了!”
    “臣女盡力而為!”
    寧萱芷非但沒有推脫,而且還一口應承下來,令寧雅嫻感到詫異,她張大著嘴,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宣芷,你要沒把握,就不要硬撐!”一直不說話寧恒遠忽然說道。
    “爹,孩兒心裏有數!”比起寧雅軒,寧萱芷更詫異寧恒遠會替他說話。“是不是我喝了這三杯酒,王爺就能放過臣女與其家人,不再追究?”
    衛煜笑而不答!
    寧萱芷深吸了一口氣,她一杯接著一杯喝下烈酒,抹去嘴角上的殘液,一陣暈眩爬上了頭頂。
    “哎呀,小心!”寧雅軒誇張的叫了起來,上前攙扶起寧萱芷。
    雖然退了一小步,寧萱芷還是被她拽了過去。“妹妹不勝酒力就不要在王爺麵前逞強。”
    “嗚!”寧萱芷吃痛的呻吟了聲,扣住寧雅嫻的手腕,不可置信的驚呼起來。“姐姐,你的指甲,紮的我好疼!”
    寧雅嫻嗬嗬幹笑了兩聲,她背對著衛煜惱怒的瞪視著寧萱芷。“真的嗎?都怪我情急沒有留意,來,坐下歇歇!”
    寧萱芷不著痕跡的甩開寧雅嫻,她直視著衛煜。“臣女現行告退!”
    不等衛煜開口,寧萱芷儼然已經跨出八角亭,挺直脊梁,邁著正步走出主院。
    “王爺,爹娘,孩兒去看看,妹妹從小就滴酒不沾,我怕她……”
    “去吧!”
    寧雅嫻在得到林馨婉允諾後,深深望了眼衛煜飄然離開。
    真是有意思的一家人!
    “妹妹,走那麽急是想要去哪?”寧雅嫻追上兩步把寧萱芷攔在了花園中。
    “姐姐不在院子裏陪王爺,出來追我做甚?”
    “王爺寬厚待人,不與妹妹計較,但我這做姐姐的不得不提醒妹妹尊卑之分,想要爬上枝頭當鳳凰,我勸你還是別做這春秋大夢。”
    “嗬嗬,王府的定情之物都收了,姐姐有什麽可怕的?難道說那隻鐲子並非王爺所贈?”
    寧雅軒一下子惱羞成怒起來。
    啪,一巴掌甩了過去!
    寧萱芷抬臂格擋躲過了過去,卻因酒力不支跌坐在樹叢中。
    “小賤人,你敢躲?”寧雅嫻一招未得,於是再次欺身上前,揪住寧萱芷的衣袖撕下一大片。
    “不躲,難道要等著挨打嗎?”寧萱芷冷笑一聲。“姐姐可是尚書府的大小姐,身份顯貴,與我這卑微出生的庶出相比,不怕跌了身份?不就是王爺多看了我幾眼,姐姐至於要如此動怒,連溫柔乖巧的形象都不顧,就不怕被王爺看到?”
    “你在威脅我?”
    “姐姐多心了,妹妹隻是好心提點姐姐,這裏離大娘的院子甚近,你說話可要小心些,要是……”
    寧雅嫻眯起眼,她不客氣的抬腳就踹向寧萱芷的膝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故意姍姍來遲,不就是要引起王爺的注意,把自己弄得那麽香,要做什麽?下賤的東西,跟你娘一個德行,隻會妖魅惑眾,搶別人的夫君。”
    寧萱芷腳步位移,再次躲開寧雅嫻,她沉下臉,凝起雙目射出冷冽的光芒。她什麽都可以忍,但絕對不允許別人說她娘親。
    “你再說一次!”
    “怎麽這就不愛聽了?嗬嗬,我偏要說!什麽樣的娘養什麽樣的兒,你娘當年就是賤著發浪勾引我爹,生出你這個賤種,如今你休想用你娘那套勾引王爺!”
    啊!
    忽地,寧雅嫻尖叫了聲整個人向後倒去,剛剛還拽著寧萱芷破口打罵的她,此刻就跟掉線的風箏一般飛出了花園,屁股落地,腦袋重重砸在了石頭上,頓時血流如注。
    寧萱芷茫然的盯著自己的雙手,她明明沒用勁,怎麽會這樣?
    空氣中彌漫著血的味道,寧萱芷後怕的走道你寧雅嫻的跟前,探了探鼻息,還有氣息。
    遠處火光閃爍,寧萱芷急忙把寧雅嫻拖進草叢中,等巡院家丁走過後,她才呼出一口氣,現在如何是好?
    嗤嗤!
    頭頂傳來鳥兒啄木的聲響,寧萱芷一抬頭就發現在黑暗中有雙閃閃發亮的眼眸,她大驚失色,真準備出手,隻見黑影飛赴而下,一掌打在她的肩頭,反手將她手臂扭到了背後。
    “二小姐身手不錯,可惜力度掌握的差了點!換作是我,剛剛那一掌頂多把大小姐推倒在地,而不是打暈。”
    “秦褚!”
    “多謝二小姐還記得在下。”秦褚笑嘻嘻的把寧萱芷推倒樹幹上,讓她麵對自己。
    “你跟蹤我?”
    “二小姐,是我現在這裏的,而你跟大小姐剛好走道我的樹下,怎麽說我跟蹤你,明明是你有意要來找我,不然怎麽每次你做些見不得人的事,都會被我撞上?”
    “少廢話,你到底想怎樣?”
    既然被看到了,寧萱芷也不想抵賴,反正寧雅嫻醒來,她也是在劫難逃。
    秦褚擒住寧萱芷的下巴,上下撥弄著。“我不想怎樣?隻是忽然想到二小姐好像還欠我點什麽,哎,自從那一次後,我至今都,哎哎,二小姐,你說該如何是好?”
    “那是你活該,想要輕薄本小姐,我沒拉你去刑司房,就已經算是輕饒你了,你要真不舉了,反倒是天下女子的大幸。”
    秦褚瞪起雙眸,他像個女人似得的捂住嘴。“哦,天哪!這是大家閨秀說的話嗎?連我這皮厚肉糙的人都說不出口,二小姐盡然說的那麽順溜,太叫人吃驚了!”
    “秦褚,既然你都看到了,我警告你,要麽閉上你的嘴,要麽就……”
    “要麽怎樣?嗬嗬,二小姐自認是我的對手?還是說你有辦法洗掉自己的嫌疑?”秦褚眨了眨眼眸,靠近寧萱芷。
    “你要幹嘛?”
    “這裏有根草!”秦褚比寧萱芷要高出一個頭,他小心翼翼從她發絲上捏下一根枯草攤在她眼前。
    “秦褚……”
    “噓!這裏是大道,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你這樣會把他們引來的!”秦褚說著更靠近寧萱芷,幾乎是貼著她,擠在樹幹上。“二小姐,如果我有辦法解決這件事,你該如何謝我!”
    “沒有!”
    秦褚哦了聲,他捂著胸口做出心痛的表情。“這麽直接,我都無法提要求了。”
    “你應該很清楚我在尚書府的地位,除了這副臭皮囊,我什麽都沒有,但是,我不會拿我自己做籌碼,你現在就可以去告發。”
    秦褚歎了口氣。“認真的女人真是很無趣呐!”
    砰!
    趁著寧萱芷不留意,秦褚挑起石頭,砸在了她的頭上,順勢接住軟倒下來的人兒,放在地上,大叫著起來:“抓賊啊!有賊!”
    聽到外麵有人喊捉賊,寧恒遠一下子從凳子上床上跳了起來,這王爺還在府上,若是遇到危險,他如何擔當的起。
    “來人,快去看看怎麽回事?”
    林馨婉一邊替寧恒遠穿衣,一邊吩咐房裏的丫頭去別院查探,看看王爺那邊有沒有事!
    寧靜的夜晚一下子沸騰起來,火把把整個尚書府照的通透,聞聲而起的護院幾乎把整個尚書府都翻了個邊,也沒找到什麽賊人,就在大呼奇怪的時候,有人發出呼叫聲。
    “頭領,這裏有人!”
    護院的頭領聽聞後,急急帶著人趕了過去,在草叢中發現了,寧萱芷和寧雅嫻。“快去稟報老爺和夫人!”
    “什麽?大小姐受傷了?快帶我過去看看!”
    林馨婉一聽,差點暈倒,幸好有蘭心在邊上攙扶,才穩住了身形。
    被抬回‘鳳陽閣’的寧雅嫻靜靜躺在床上,碧月已經打水替她梳洗過,換了幹淨的衣物。
    大夫端坐在旁,見到林馨婉進來後,連忙站起身。
    “不用起來,大夫,小女現下如何?”
    “受到驚嚇內息混亂,靜養幾天便無大礙。”
    林馨婉鬆了口。“這傷,會不會留下疤痕?”
    “這不好說,老朽盡力而為。”
    “大夫,你一定要治好這傷,要是落下疤痕,雅嫻這輩子就完了!”
    “盡量盡量!”
    “送大夫出去!”
    林馨婉握起寧雅嫻的手,臉色陰晴不定。“蘭心,瑞王那裏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