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本王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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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拂動著琴弦,靈動的樂聲響起,環繞著整個院子。吹散開冬日下午後的寒風,把絲絲暖意帶入了人的心田。
寧雅嫻沉浸在自己的樂聲中,絲毫沒有留意到有人在悄悄靠近。
“小姐!”
錚!
琴弦在明月的呼聲中斷裂,寧雅嫻氣惱的將瑤琴甩在了地上,她反身站起,對著身後的奴婢啪啪兩掌。“我說了多少次,在我練琴的時候,不要打擾我!”
明月咬著唇瓣,她不敢吭聲,眼圈微紅起來。
“奴婢知錯了。”
“什麽事?”
“曲護院在外麵求見。”
寧雅嫻眯起雙眸,長長的指甲戳著明月的腦袋。“你是豬腦子嗎?為了一個護院,你也敢進來吵我練琴。”
明月忍著痛,她想要避開寧雅嫻的手指,可是她越躲,這手指戳下來的力氣就越大。
“不是的!小姐,奴婢也跟曲護院說了,您在練琴,不見客。可是他說事關大夫人的安危,所以奴婢才闖進來稟報。”
“我娘?”寧雅嫻遲疑了下,一腳踢開跪在地上的明月走了出去。
曲令背著雙手站在院子口,一頭黑發吹風飄揚,從背影上看絕對是個風流倜儻的美少年,不過正麵就差強人意了。
“曲護院,你不在‘落月閣’待著,跑我這裏來做什麽?”
“哎喲!怎麽能讓大小姐親自出來,這明月姑娘,實在是讓小的太過為難了。”
“少說這些風涼話,你有本事讓我的奴婢不惜挨罵都要闖我練琴,最好也有本事給我一個不罰你的理由。”
“大夫人的安危,還不夠嗎?”
寧雅嫻冷哼一聲。
“大小姐!若是不想在院子裏說話,不妨去湖邊走走。”
曲令做了個請的動作,待寧雅嫻穿上奴婢送來的狐皮鬥篷後,才緊緊跟在身後。
寧雅嫻好久不曾來這裏,她若有所思的盯著湖麵,歎了口氣,落座在八角亭中。
“這裏來人甚少,有什麽話就直說。”
“小的在‘落月閣’當差這麽多天,終於聽得了一個消息,不知道對大小姐有沒有用,這才急急的跑來稟報,卻沒想到反而得罪了大小姐,您看我這事做的,該打!”
“得了得了!別再我麵前賣乖,你聽來的消息,跟我娘的病有什麽關係?連清風道長那樣的醫術,都拿它沒有辦法,你還能有方法?”
“能不能醫治大夫人的病,我可不敢說,不過我帶來的消息,倒是能大夫人開心點,心情好,這病自然也就好了。”
寧雅嫻幹笑了兩聲,雙目不由的轉向了湖麵。
“不知大小姐可聽說了老爺要縮減月利的事?”
“這與我何幹?再縮減,也縮不到我頭上,我娘第一個就會反對。”寧雅嫻輕蔑的笑笑,美目流轉,在曲令的臉上注視了會,問道:“該不會那邊有了什麽對策?”
“大小姐聰慧,確實如此。”
聽到曲令的讚美,寧雅嫻更加得意起來。“這種事還用的著猜嗎?爹這邊還沒有落實的消息,在院子裏就早已經傳開了。偏遠那些人再怎麽折騰也無非是拿我娘來詆毀。我還想著這次的姨娘會有點不同,看來也跟前幾個沒有差別。”
曲令聽著這番話後說道:“大小姐人在房內,心在外,比誰都看得透。不過這次月利的事, 恐怕是真的!”
寧雅嫻抬眸瞥向曲令。“我娘不會答應的。”
“大小姐,如果偏院有證據呢?二小姐半年沒拿一次物餉的事,可是事實啊!”
“你這是從哪裏聽來的?”
“大小姐,我入尚書府才幾個月,關於二小姐院子裏的傳聞就聽了不少。您想想,這月利發放的事,一直都是大夫人在操辦,為何大人忽然提及,想來也是有人在背後說道了什麽。四夫人竟然敢當麵叫板大夫人,這手頭上的證據說不定就已經落在了大人的手裏。”
寧雅嫻皺起眉頭,這月利的事,她不清楚,不過每月她的物餉卻多了不少,也不是沒有問過娘,卻都被打發了回來,也沒弄出個所以然,想不到這背後,還有這樣的蹊蹺。
曲令暗中查看這寧雅嫻的臉色,見她久久不說話,於是又上前一步從旁低聲說道:“大小姐,大夫人一心為你操持,就算你不知情,可大人不一定會這麽想,且不說銀兩的去向,單單就半年的物餉可就不少,東西去了哪裏,每個院子庫房一查,就全部都出來了。”
“我沒有拿,我爹又能奈我何?”寧雅嫻嘴硬的反問道。
曲令恭敬的對著寧雅嫻深深行了禮後說道:“既然大小姐有這樣的信心,那麽小的告退。”
“你等一下!”
曲令背轉著身,嘴角揚起了壞笑。“二小姐還有什麽事?”
“你是為了我娘的病來找我,這月利的消息確實對我娘有所作用,不過我絲毫沒有覺得跟我娘的病有關,曲令,你在搪塞我嗎?”
“大小姐,大夫人臥病在床,大人可曾有去看望過嗎?我且不說這份證據有沒有落到大人手裏,可早晚大人是會知曉的,眼看就到了下月發放月利的時候,大夫人若想逃過這一劫,隻有把此事推到四夫人身上,到時少了東西,誰又說得清。”
“你的意思是?”
“小的,什麽都不知道!”
曲令再次行禮告退,坐在八角亭中的寧雅嫻不淡定了。她猶豫了片刻走向了‘落月閣’。
站在院門口便聽到衛煜調笑的聲音,寧雅嫻嫉妒了咬著嘴唇,轉身去了偏院,隱藏在樹後的曲令,扯了扯嘴角推開院落的大門。
衛煜看了眼從外麵進入的曲令,他搖著折扇,衝著他招招手。
“王爺,有何吩咐?”
“你身為‘落月閣’的護院,怎麽我每次來這裏,都看不到你的人影?倘若進來的是賊人,可如何是好。”
沒事找茬嗎?
曲令心裏暗自想到,他微微彎著腰,以表示自己對他的尊敬。“小的奉命去辦事,並不知王爺駕到,請王爺恕罪。”
寧萱芷不悅衛煜的挑釁,她走道曲令的跟前輕聲的問道:“怎麽樣了?”
“大小姐現在去了別院。”
“她去哪裏做什麽?”
“小的告訴她四夫人手裏有大夫人私吞內院物餉的證據,小的猜她是去試探的。”
“你!”寧萱芷氣的跺跺腳。“我跟你說過,我不想讓大夫人知道此事。”
“二小姐既然把事交給小的去辦,怎麽辦還希望二小姐不要幹涉。”
寧萱芷吃癟,她想不到曲令會用這種強勢的態度對她,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望著他走進屋子的背影,眼裏一片迷茫。
“在想什麽?”衛煜從背後扣住寧萱芷的肩膀,輕聲問道。
寧萱芷雙肩一晃,從衛煜的手底躲了開去。“王爺,臣女有個不情之請。”
“說!”
“請王爺以後,不要隨便靠近臣女,您有事說事,但不要隨便對臣女動手動腳。”
衛煜楞了下,捧腹大笑起來。
寧萱芷咬著唇,在衛煜的笑聲麵前,她突然覺得自己蠢透了,跟個傻子似的。
“王爺,笑夠了嗎?”
衛煜擺擺手,深吸了一口氣,長長的睫毛下帶著水珠,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寧萱芷,剛剛還在狂笑不已的人,忽然沉靜下來,讓寧萱芷有點害怕的退後一步。
“你要做什麽?”
“二小姐認為本王會做什麽?”
“王爺若是覺得臣女有所冒犯,臣女道歉就是了,您別再靠過來了。”
衛煜不聽寧萱芷的話,他較快了腳步衝了上來,在寧萱芷發出尖叫聲的時候,拽住了她揮舞的手臂,把人拖到了懷裏,一腳踏碎了地上的竹竿。
“你想讓本王見死不救,本王做不到。”
寧萱芷恨死自己的蠢笨,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笑話。“臣女不用王爺相助,也能自救。”
“哦,是嗎?那是本王多事了。”
衛煜嘿嘿一笑,雙手一鬆,寧萱芷毫無防備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
“我,我什麽?本王隻是遵循了二小姐的要求,絕對不靠近你,不隨便碰你。”
寧萱芷坐在地上,精致的小臉氣的通紅。麵對一臉壞笑的衛煜,她猛地站起身,拽起他的手咬了下去。
嘶!
“你咬我!”
“又不是第一次咬!喊什麽喊!”寧萱芷這一次沒有驚慌,嚐到了血的味道後,才鬆開口不屑的說道:“下次,你再敢對我動手動腳,我就咬斷你的手指。”
衛煜挑起眉,他古怪的盯著像隻小野獸般叫囂的寧萱芷,深邃的黑眸更加幽深起來。
“你要把誰的手指咬斷啊!”
寧恒遠從院子外走了進來,在外麵站了多時,剛才的情景盡收眼底,雖然沉著一張臉,不過語氣倒是十分的和善。
“王爺!”
“大人,無需多禮,請起。”
“小女不知輕重,多有得罪,還望王爺恕罪。”
“二小姐性情中人,敢怒敢言,敢愛敢恨,本王十分喜歡。”衛煜衝著寧萱芷擠擠眼,順便晃了晃被咬的手掌,露出那兩排牙印小聲的說道:“我會把這個留作紀念的。”
“無聊!”
寧萱芷瞪了衛煜一眼,攙扶著寧恒遠坐到涼棚下。
小魚送來了茶點,剛要離開,被衛煜叫住。
“你叫小魚?”
小魚抱著盤子不安的點點頭,她膽怯的望著寧萱芷。
“不用害怕,王爺問你什麽就答什麽。”
衛煜看了眼寧萱芷,問了小魚幾個平常的問題,聽後滿意的點點頭後,便把人給放了。
寧恒遠摸不透衛煜這麽做的意思,他端著茶喝了幾口,剛想好怎麽詢問,卻不料衛煜已經轉移了話題。
“寧大人,前幾天,多虧二小姐與曲護院替本王抓到了王麻子,關於宮裏盜竊案,現在總算有了點眉目。”
“哦?小女抓了王麻子?難道是那夜未歸的時候嗎?”
“二小姐沒有跟您說起此事嗎?”衛煜反問道。
寧恒遠尷尬的笑笑,他有好些天沒有回尚書府,哪有機會跟寧萱芷碰麵,但這話又不好說出口,心裏尋思著如何應對的時候,寧萱芷輕蔑的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