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圓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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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萱芷覺得自己的臉真是有看頭,清風不僅僅是醫術高超,連這偽裝的技術都那麽的精明,不管是是手感還是視覺都可以以假亂真。
    “這傷口不能碰水,也不能碰到任何潮濕的東西,更不可以淋雨。”清風嚴肅的叮嚀道。“萬一不小心碰了水,絕對不可以用手去爪,一定要來找我,不能自己亂用法子,聽到了沒?”
    寧萱芷聽話的點點頭,她摸著傷口,也沒有細問理由。
    第二天寧恒遠依舊上朝,溏心因為寧雅嫻的事,將寶寶保護在自己的 懷裏,誰都不讓靠近。
    寧萱芷一早起來,不用外人插手,自己用毛巾擦臉,遇到傷口的地方,一點點挪開,不敢沾到一點水珠。
    “小姐,你這傷怎麽越發的嚴重了?”婉蓮盯著寧萱芷的傷口皺起眉頭。“哎,這可如何是好,清風道長的醫術也治不好嗎?”
    “誰知道呢?真要好不了也隻好聽天由命了。”寧萱芷一臉的哀怨,婉蓮也不敢再說。替主子換好衣服,兩人前往別院。
    溏心見到寧萱芷時,眼眶立即紅了,她傷心的哭倒在床上,將心裏的委屈全部都說了了出來,不僅痛恨寧雅嫻的心狠,連寧恒遠也一起說了進去。
    寧萱芷見寶寶沒事,說了幾句寬慰的話,起身告退。
    溏心瞥見寧萱芷臉上的傷,於是出聲叫住她。“二小姐,留步!”
    寧萱芷回眸望著溏心,才幾日不來,屋子的裝飾都變了樣,新的窗簾,帶著祥雲的圖案,被單換成了寧恒遠喜歡的灰藍色,上麵點綴著溏心獨具匠心的珍珠圖案。
    與藍灰色想呼應的是成套的黃梨木家具,每一個角落都隱藏著主人的細心,屋子不大卻五髒俱全。
    “新的?”
    溏心愣了下,不好意思點點頭。“老爺現在住在這裏,總不能讓他待在女人味十足的屋子裏,又不是青樓,所以讓人換了。”
    “姨娘對爹真是一片苦心,希望爹能明白你。”
    一語雙關,寧萱芷挑目遠望,手指拂過桌沿,光滑的就跟水做的一般順溜。
    “二小姐,還是找個大夫好好看看吧,這傷要是留下了,以後恐怕再難遇上合適的人了。”
    寧萱芷謝過溏心的好意之後,她邁著蓮步而出,在院子裏隨意走動,到處跟人打著招呼,半天下來,睜院子都知道二小姐的傷看起來是好不了了。
    被林馨婉護著帶回‘常春閣’的寧雅嫻醒來之後對昨夜的事一點都不記得,她好奇的打量著四周,進來的老媽子都是娘的手下,她忍不住皺起眉頭叫喚起來。“夏玉!”
    “大小姐,您醒了!”
    “李嬤嬤,夏玉呢?”
    李嬤嬤吃驚的望著寧雅嫻,半響試探的問道:“這裏是大夫人的廂房,大小姐不記得了嗎?”
    “我娘的房間?我怎麽會在這裏?”
    李嬤嬤夠了下嘴角,她嗬嗬笑了兩聲,隨口敷衍過去,走出廂房轉向書院跟林馨婉匯報去了。
    寧雅嫻快速下床,一陣暈眩襲頭而上,她跌坐在床邊,睜開雙眸,都感到房子在轉,她這是怎麽了?
    昨天辦百歲宴的時候,好像喝了不少酒,之後寧萱芷來了,她們發生了爭執,然後就不記得了。
    稍作休息後,寧萱芷悄然離開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
    “小姐,你怎麽回來了?大夫人放你回來的嗎?”
    忙著收拾屋子的夏玉看到寧雅嫻的時候,很吃驚,她上下打量著她,腳上鞋子都沒穿就跑了出來。“快坐下,我替您梳洗。”
    寧雅嫻一把拽住夏玉,她隱約的感覺到自己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昨天晚上為什麽我會誰在娘的 房裏?”
    夏玉吞咽著口水,她眨了眨眼嚐試的問道:“小姐,昨晚要不是大夫人,恐怕你此刻還被關在刑司房裏。”
    “我?”
    夏玉呼出一口氣,看來寧雅嫻是真的 不記得了。“恩!昨晚小姐生了好大的氣,不僅劃傷了二小姐的臉,還把小少爺丟了出去,差點就要了他的命,老爺一起之下就下令將你綁了,不過被大夫人阻止,現在老爺去了宮裏,稍後回來,您也是脫不了罪的。”
    寧雅嫻不敢相信的倒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倒在凳子上,她攤開雙手,自己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怎麽可能?“,不!我沒有做過,我怎麽可能會殺人?”
    夏玉擔心的望著寧雅嫻,她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您真的不記得了嗎?”
    寧雅嫻搖搖頭。“我隻記得我喝了不少酒,寧萱芷來了,她說了很多難聽的話,然後我就做了什麽,之後腦袋裏一直有人在叫,在哭,他們都看不起我,我讓他們閉嘴,他們不聽,然而我就生氣了,把手裏的東西丟了出去,他們才停下來。”
    夏玉被寧雅嫻的話驚到,她抓起她的手說道:“小姐,這話可不能在外說啊!要是一會老爺問起來,你就說什麽都不知道明白嗎?”
    寧雅嫻木然的點點頭,她渾身不住的顫抖起來。“我好冷,替我打水,我要泡澡!”
    夏玉出去準備了,寧雅嫻蜷縮在床上,她空洞的眸子閃過不宜察覺的流光。
    林馨婉接到李嬤嬤的消息立即趕回’常春閣,發現寧雅嫻已經離開,她讓人看著院子後,立即前往‘鳳陽閣’,剛跨入院門便聽到從廂房裏傳來的歌聲。
    在門口林馨婉叫住準備進去的夏玉。“大小姐看起來如何?”
    “大夫人,小姐記不得昨日的事,她一直說冷,我已經燒了很多熱水送進去,她還是覺得冷。”
    大夫人皺起眉頭說道:“我來吧,你在外麵守著,不準讓任何進入,沒有我的吩咐,連老爺都不準進來。”
    夏玉詫異的眨眨眼說道:“這水桶重,還是讓我替您送進去吧。”
    “讓你放下就放下!”
    被林馨婉一聲怒喝,夏玉連忙放下水桶,退到一邊,右腳踩空一個台階,滾落下去。
    “沒用的東西!”
    林馨婉提起水桶走進屋裏,將門反鎖插上之後,來到寧雅嫻的跟前。
    木桶中騰起的水汽將寧雅嫻籠罩在朦朧之中,被對著林馨婉的她,後背上若影若現的印出一個圓形的符文。
    噗通!
    水桶掉落在地上,熱水頃刻間浸濕了林馨婉的雙腳,她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痛處,隻是呆呆的望著寧雅嫻的背,捂住自己的嘴,不讓喉嚨裏的哽咽聲冒出。
    “誰,誰在哪裏?”寧雅嫻聽到動靜立即站起身。“夏玉,是不是你?”
    “是娘!”強忍下心頭的痛處,林馨婉舒展起笑顏掀開珠簾走了進去。
    寧雅嫻看到林馨婉後呼出一口氣。“娘,您來了怎麽也不讓丫頭通報聲,我也好換上衣服出來見你。”
    “你是我肚子裏生出來, 有什麽好害羞的?”林馨婉吸了吸鼻子,難掩心頭的哀傷,親自替寧雅嫻擦身穿衣。
    “還是讓下人進來做這事吧,娘是金貴之體,怎麽可以幹這種事,孩兒過意不去。”寧雅嫻溫文爾雅的握住林馨婉的手,黑眸中閃著溫柔的神情,與昨日的歇斯底裏判若兩人。
    林馨婉扯起一抹難看的笑容,欠著寧雅嫻的手走到床邊。“臉色如此蒼白,好好躺下歇息,我聽夏玉說你一直喊冷,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告訴為娘,我替你看看。”
    “現在好多了,娘什麽時候也懂醫術了?”
    不對勁!
    林馨婉盯著寧雅嫻,她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邪氣。“跟著清風道長,看多了,自然也就知曉一二。”
    話音剛落,林馨婉便扣住了寧雅嫻的手腕,細細把脈起來。
    脈象穩定,心跳遊離,氣血也沒有任何鬱結的地方,一切都看起來再正常不過,為何卻給人書院感。
    “沒事就好,我也放心了。”鬆開寧願幸福的手,林馨婉心裏籌謀著一會遇上寧恒遠的時候,要如何替寧雅嫻脫罪,傷了寧萱芷事小,企圖殺害小少爺可是事大,這可是寧家唯一的香火,寧恒遠斷然不會饒了她。
    寧雅嫻坐在床上,眉目流轉,見林馨婉不說話,於是下床,給她斟了被茶,遞了過去。“娘在我孩兒擔心嗎?”
    “沒事,有娘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林馨婉打定主意,她把茶杯放在桌上,站起身叮嚀了幾句後,跨出房門。
    一直守在外麵的夏玉見林馨婉一會就出來,心裏頓時感到納悶,這是怎麽了?剛剛還氣勢洶洶不然誰誰進入,怎麽這麽會就自己走了?
    “看什麽呢?”
    夏玉回過頭,被寧雅嫻嚇了一大跳。“小姐,您走路怎麽一點聲都沒有內?”
    “是你心思不在屋子裏,當人聽不到我的腳步聲。”
    夏玉張著嘴,說這話時她認識的大小姐嗎?心中有了疑惑,但不敢在臉上流露,斥候了這些天來,對寧雅嫻的性子也是摸透,想要不挨打挨罵,就得順著她性子來。
    “大夫人說了不得讓任何進入,我還以為要很久,這才一會的功夫,夏玉覺得奇怪。”
    寧雅嫻勾起嘴角,望著書院的方向沉默不語起來。
    林馨婉從‘鳳陽閣’出來,一個人去了後院的林子,在那片林子裏,埋葬著隻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而此刻那個秘密顯然已經被人察覺。
    在看似毫無破綻的土壤上,林馨婉還是察覺到了被人動過手腳的地方,這一發現頓時讓她心驚肉跳起來。
    拿起早已準備好的鋤頭,挖開土壤,埋葬在下麵的林嬤嬤屍骨不見了。
    誰?究竟是誰?
    林馨婉帶著疑問,重新蓋好土壤,將鋤頭仍在土壤上,抹去鞋子上的濕泥後,她匆匆返回廂房。
    掩上門,林馨婉脫去鞋襪坐到床上,雙腿盤膝,從枕頭下取出一個錦盒。半開的盒子下,露出一個黑色的腦袋,林馨婉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指,黑色腦袋的觸角砸入了她指尖,血珠子很快被觸角抽了衝進去。
    黑色腦袋在吸入血液之後,整個身體發出紅光,將整個床鋪照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