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少年與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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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一直下!
    整整下了三天三夜,也不見停歇的意思!
    今年的雨季似乎來的十分詭異,不是連著下來數日,便是雨停之後烈日高照,黃燦燦的太陽高高掛,刺的人晃眼。
    噠!噠!噠!
    濕漉漉的街道上跑過一個小孩,長椅短褲,腳踩這一雙黑布鞋,赤著腳,仰著頭一個勁的往前跑,好像身後有什麽鬼在追似得,頭也不回。
    啪!啪!
    小孩踩著積水濺起朵朵水花散落在石板路上,灑到蹲守在路邊的野狗引起幾聲犬吠,隨後起立追著小孩而去。
    連著幾日細雨後的清晨,初升的太陽還躲在雲層之後,歇息幾日的攤販紛紛擺出攤子開始做起買賣。
    一陣小風吹過,隻見小孩被狗追著從眼前閃過,往東麵的長街跑去。隻有少數幾個咒罵了幾句,其他人都像是見慣了似得繼續忙碌著自己手頭的事。
    小孩衝著身後的狗兒吹了聲口哨,站在了黑氣木門前。
    “三叔,開門,不好了!”
    小孩用力拍著金銅圓環,一腳踩在門檻上,用力搓著腳底上的泥土,拍了許久也沒見人來開門,於是他退開了幾步,抬頭向上忘了一樣,右腳向後跨出,身子往下一沉,用力彈起,小身子嗖的一下竄上了高牆,可惜腳底濕泥太滑,雙手剛剛夠到牆頭,身子就滑了下去。
    站在底下的野狗衝著小孩汪汪直叫,隻見小孩淩空翻越,一腳踏在牆體上,身形拔高直接翻落進高牆內。從裏打開門放野狗進入後,再重重關上木門。
    院子裏金悄悄一片,門後也沒守門的家奴,小孩撇撇嘴,三步兩步轉了個彎便拐進了花園中,跳入其中一個廂房中。
    “三叔,五叔,你們在哪?”
    小孩又叫了聲,他在廂房中兜了一圈也沒見著人,於是又轉向另外兩間,同樣也是沒人,他借著又去了後花園找了一遍,不敢再往裏走。
    “奇怪了人都去了哪裏?”
    野狗跑了上來,咬住小孩的鞋子往外拖。
    “狗子,幹什麽,不要煩我!”
    小孩一腳踹飛了野狗,他盯著後花園處黑門尋思著是不是要進去,過了這扇門後便是公子的私處,不得任何進入。
    野狗不甘心又上來扯小孩的挾製,它甩動著腦袋往一個方向拽著。
    小孩低下頭見野狗衝著他叫了幾聲後,往後花園的西麵跑去,小孩遲疑了下施展腳步追了上去。
    後花園的西麵是議事廳,是他向往但還沒有資格進入的地方,野狗把他帶到了議事廳前,小孩踮起腳尖往裏張望,裏麵傳來小小的說話聲,聽起來像是三叔的聲音。
    “怪不得找不到,原來都握在了這裏。”
    “三叔,五叔,是我小豆子。”
    木府的規矩很重,不得你進入的地方要是私闖就是重罪,輕者挨打,重則就是掉腦袋的事,小孩從小在木府長大,所以他很老實的站在大門前。
    不一會的功夫,大門被人打開,從裏麵走出一個麵黑的男子。“小豆子,什麽事?”
    “五叔,不好了,尚書府的人已經把公子送入了衙門,以刺殺大小姐為由將他關入死牢,明日開審。”
    黑麵男子一聽也不廢話,立即轉身進入門內,小豆子在外麵喊道:“五叔,我能進去嗎?”
    “在外麵呆著。”
    小豆子翹起了嘴,摸著野狗的腦袋,還就真的乖乖在外麵站不動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概不到一刻,裏麵傳來腳步,有個身穿白衣黑褲的男子走了出來。“總管讓你進去。”
    小豆子在眼睛一亮,對著野狗做了個手勢,野狗蹲在一邊。
    門後是一片水色,白衣男子帶著小豆子坐上小船往湖中央的亭子駛去。
    小船剛剛靠岸,小豆子便跳了上去,對著白衣男子鞠了一躬,轉身進入樓閣之中。
    “三叔,五叔!”
    黑麵男子身邊坐著一個年過五旬的中年男子,他穿的極為考究,麵色紅潤,濃眉大眼,兩撇胡子微微上翹,讓他看起來有些搞笑。
    “刺殺大小姐?這劉福在那邊幹什麽吃的,怎麽能讓公子幹出這種事?”五叔是個急性子,他拽起小豆子的衣襟拎著他到桌上。
    “三哥,要不我們今晚就動手,把爺救出來。”
    三叔摸著胡子,他背著手在屋子裏踱步。
    在小豆子進來匯報的時候,他們幾個正坐在岸上的長廊中商議此事,公子幾日沒消息很不尋常,按理說那邊出了事,劉福應該第一時間就過頭來稟報,誰知等了兩天也沒收到任何的消息,才派人去打探,才知那邊扣下了公子,這可急壞了所有人,整個府上就像是炸開了鍋般熱鬧。
    身為木府的管家,公子的身邊人,三叔一直都站在中立的位置上,他審視群雄,公子被扣的消息並非是無意泄走,還是他有意放出,一來是觀察那些邊外人員,二來也想試探在木府當中誰有私心。
    雖然此棋很冒險,但卻很管用,在這短短兩天的時間裏,離開木府趕回邊外的人有二十人,在這二十人當中有兩人十分刻意,在他們離開京城的那天起,已經被人暗中盯上。
    留下的都是中原各地區的負責人,他們都擁有自己的城池,是一方的霸主,但在木府他們就是一個當家的,聽從一個從未謀麵的主子。
    要說這些人當中,各個忠心的,三叔絕對不信。
    人越是處在高位,貪婪的野心就會越大,誰不想成為木府的頭領,誰又不想統一天下,但這些人都知道,成為木府的頭領不難,想要稱霸天下就隻是癡人說夢。
    適才,在這些人當中,有人提議以計劃而行,趁此機會把尚書府挑了,但沒有公子的手諭,無人能調動那一方人,此事隻得作罷。
    三叔忽然停下腳步,他站在閣樓外,麵對波光粼粼的湖麵眯起眼。
    “三叔怎麽了?”小豆子低著頭問五叔,他稚嫩的臉上露出成人的擔憂。
    “昨日我偷跑進尚書府找鳳兒,她卻裝作不認識我,好難過,劉福也是。”
    五叔摸摸小豆子的腦袋,也不說話,他瞅著外麵的三叔,尋思著要不要另外三個叫回來。
    “小豆子,我交給你一個任務,若是你辦的好,事成之後你便可以隨意出入這裏,要是辦不好,可能會丟了性命,你可願意去做?”
    三叔跨進樓閣衝著小豆子問道,他雙目投射著精明,速來有活軍師的稱號,此刻定是想出了什麽主意。
    小豆子用力點點頭,他拍著胸脯說道:“三叔放心,我一定保證完成任務。”
    三叔笑笑,提筆在宣紙上寫下幾行小子,折疊之後交給小豆子。“你把這個在今日戎時送入尚書府,親手交給二小姐。”
    “就這個?”
    三叔瞅著小豆子古怪的小臉哈哈哈大笑起來。“別小看這麽點事,現在可不是那麽好混入尚書府的,等你把信送過之後,我再告訴你下一步做什麽,一切都得取決與那位二小姐的心思。”
    小豆子拿著書信跑了出去,他身後依舊跟著一隻野狗,黑黃色的硬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銅鑼沿街敲打,官差不知道在吼著什麽,小豆子從他們身邊經過,忽然轉身,撩起邊上的一根竹竿,跨上房梁,一下子就繞道了官差的前麵,一掌劈開竹竿,裂成幾段竹簽後,用力朝著下麵的官差刺了下去。
    天從而降的災禍誰都難以預料,好端端敲鑼打鼓的官差哪裏知道有人敢在大白天對他們下手,等他們發現危機時,已經無法躲避。
    尖叫聲在街道上響起,小豆子縮起頭,賊笑了兩聲,跳到另一處的屋簷上,順著瓦礫滑下街道往西麵而去。
    天空放晴,卻無法驅趕尚書府上空的陰雲。
    清風背著雙手,他陰沉的望著主院的方向,記得他剛入府的時候,‘鳳陽閣’上空的煞氣就如同現在這樣,隻是沒有這麽濃黑,還不至於讓人一眼望出。
    寧萱芷一如往常來往於別院,每次經過鳳兒身邊,她都仿佛沒有看到那雙期待的眼眸,好幾次她想找上來說話,都被寧萱芷無視了過去。
    原來在這尚書府內不隻有劉福一人,鳳兒對曲令的關係太過明顯,那麽之前的青伶也是木府的人。
    悠悠 吐出一口起,寧萱芷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短笛,好久沒有拿出來把玩,不知道現在吃起,他是否能出現。
    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寧萱芷做了很多,在這三天裏,她幾乎想了所有辦法但都無法說動寧恒遠釋放曲令,他是一心要置他於死地,其理由並不是因為他動手預殺寧雅嫻,而是因為自己。
    “等你進宮嫁給太子,我便讓放了他!”
    這是寧恒遠的保證,聽起來十分的蒼白無力。寧萱芷想要相信,可是怎麽都說服不了自己認同寧恒遠是個守信的人。
    所為物以類聚,像爹這樣的人也隻有同類人才會被吸引吧!
    想到溏心,寧萱芷無意識的勾起嘴角。
    難得燦爛的陽光普照大地,寧萱芷吹起短笛,悠揚的笛音從屋內傳出,清風裝過頭,光暈下,寧萱芷猶如會放光的仙子,依靠在窗前,羊脂的肌膚,烏黑的秀發,閃動著清冷的眸子,眼角卻掛著一滴淚珠。
    聞聲而思,聞物而念!
    在這個院子裏最為難過的不是曲令的同伴,而是眼前人。
    “姐姐!”
    寧萱芷抬起眼眸,指尖抹去眼角的淚珠,勾起嘴角扯出一絲笑意。
    “不用太勉強,想哭就哭吧!”
    寧萱芷搖搖頭,她若哭了,就真的完了!
    沒有曲令的院子四麵楚歌,那些在附近修剪花草的,修善牆瓦的,哪一個不是大娘的探子?即便是抓了曲令,這些人還是想著要找出她與他之間的關係,真的要做到這麽絕情嗎?
    “清兒,小叔還沒有消息嗎?”
    清風搖搖頭。“一個月前,他還在江南,之後再沒有消息了。”
    再次望向遠處的煞氣,清風不由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