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催眠暴露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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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旭堯學過一陣子心理學,但是依然覺得催眠療法很神秘,現在淺田羽愛這種閉目凝神的狀態,在外人看來就是睡著了。
    嚴旭堯問道:“醫生,她的鑒定結果今天就能出來了嗎?”
    宋主任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示意嚴旭堯不要大聲說話,他把嚴旭堯叫到了門外,輕聲解釋道:“嚴格意義上今天不是在做鑒定,而隻是在對她篩查性診斷,這也是鑒定的一部分。前幾天我們給她做了幾項人格測試,測試指標顯示她精神上存在認知錯誤,所以需要對其進一步診斷確認。”
    兩個正在門外悄聲交談時,房間裏的淺田羽愛終於開口說話了,不過她的話依然匪夷所思。
    “事情大概是發生在2006年冬天的一個晚上,具體哪天我記不清了,反正很冷很冷,冷到人的心裏去了。”淺田羽愛的嘴唇動了動,從喉嚨裏突然發出一個類似男人般嘶啞低沉的聲音,“我記得那時春節剛過去不久,我和我老婆因為一點生活瑣事又在家裏大吵大鬧起來。我一氣之下打了她幾個耳光,甚至還把屋裏的電視機摔了。電視機的碎片還把我的手劃傷了,那個場麵真的好讓人難忘。”
    嚴旭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更對那番不著邊際的話無比震驚,尼瑪這女孩又在胡言亂語了。尼瑪2006年是個什麽概念?那時的淺田羽愛不過是一個不滿九歲的孩童而已,何來的與妻子吵架一說?但是,說話的聲音卻分明是一個男子的口吻,難道這女孩是被鬼魂附體了不成?國內外關於催眠產生的各種奇異事情層出不窮,真假難辨,有的人被催生出前世的記憶,有的人被催生了屬於別人的記憶。淺田羽愛現在的狀態,就像美國電影《驅魔人》的那個女孩一樣,完全被另一個靈魂控製了。
    嚴旭堯想到這種關聯情節情不自禁地用手捂住了嘴,真害怕會失聲叫出來。操了,以前自己可不是這樣膽小的,真尼瑪給男人丟臉。
    再看人家宋主任,依然鎮定自若,甚至還鼓勵地說道:“我在聽著呢,請繼續講下去。“
    淺田羽愛接著說道:“我和我老婆婚後的感情一直不好,經常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掙的麵紅耳赤,這對我們女兒幼小的心靈傷害很大。我也知道這樣對女兒的成長很不利,但我無法克製對老婆的怒火。那天晚上,我們爆發了結婚以來最激烈的一次吵架,甚至已經鬧到了要離婚的地步。我們用最惡毒的語言相互咒罵著對方,最後我老婆說她實在受不了了,爭吵著要和我離婚,於是我們談到了財產分割的問題,又談到了九歲女兒羽愛的撫養問題。我們倆當時都在氣頭上,說了不少自私惡毒的狠話,因為女兒不是我們親生的,所以我和妻子都相互推卸孩子的撫養義務,都嚷嚷說離婚後帶著個拖油瓶是累贅。也該是那天要出事,沒想我們這句氣話被正好被放學歸來的女兒羽愛給聽到了。”
    淺田羽愛說到這裏時嘴角開始抽搐,表情扭曲起來,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部,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之中。
    嚴旭堯現在也聽出了一些端倪,剛才那個嘶啞的聲音提到了他女兒叫羽愛,看來這個嘶啞的男聲似乎是以羽愛父親的口吻來回憶並敘述整件事情的。嚴旭堯望著眼前這個剛剛年滿十六歲的女孩,心裏湧出無數個疑問,難道真的是鬼魂附體?還是她在幼年經曆了什麽刻骨銘心的可怕事情,以至於現在說起多年前的事情來依然曆曆在目,恍如隔日?
    嚴旭堯目瞪口呆地望著閉目凝神的女孩,宋主任也沒有發言打擾她。
    淺田羽愛平靜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原來我們吵架時羽愛就在隔壁客廳待著,其實她早就放學回家了,一直躲在外麵沒敢進來,直到我們說誰也不願意繼續撫養她時,我聽到羽愛啼哭著跑出了家門。我猜她肯定以為我們要拋棄她了,所以才那樣傷心失落。以前,我們兩口子吵架,女兒都是跑去鄰村她外婆家躲避。但是,那次她跑出去後天色已經很晚了,當時外麵還飄著鵝毛般的大雪。我擔心女兒在路上出事,所以就急忙開著平常用來裝載大棚蔬菜的小貨車沿路去追尋她。”
    “那你找到你的女兒了嗎?”嚴旭堯情不自禁地問了一句,宋主任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眼神中極為不滿,示意嚴旭堯不要隨便插話。
    “我記得好像在半路上找到了羽愛了,不對,應該是在她外婆家門口不遠處發現的她……”催眠中的淺田羽愛似乎對於這部分回憶有些吃力,她稍微停頓了一下,雙手緊緊攥著靠椅扶手,努力整理著思緒,“我把女兒抱到了車裏,讓她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然後我們開車沿原路返回了。她外婆家與我們村隻隔著一個水庫,也就是大王陵水庫。車輛行駛途中會經過一段環繞水庫的盤山路,因為天黑路滑,加上我的心情也很煩躁,注意力有些分散導致手中的方向盤沒有掌好,車子在一個急轉彎時斜側著撞到了大王陵水庫的石欄杆上。我聽到轟的一聲巨響,隨後我就不醒人事了。”
    那個嘶啞的聲音沉默了十來分鍾,就好像真的昏迷不醒人事了一樣。
    宋主任耐心地坐在她身旁等待著,幾分鍾後那個聲音又說了起來:“我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小貨車的頭部卡在欄杆處熄火了,車上的女兒羽愛卻不見了蹤跡。我整個人一下子就懵了,心中萬分焦急,特別害怕女兒發生什麽意外。我趕緊從貨車的工具箱裏找出一把手電筒,打開燈光,焦急地在附近四周尋找女兒羽愛的下落。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手電筒光束照過的前方山路上,有一個小身影在往前晃動著奔跑。我確信那就是我的女兒羽愛,於是趕緊快步追了上去,但奇怪地是我始終與她保持著一段距離。她就在距我前方不遠處,可我怎麽也追不上她,後來她的身影一閃就不見了。我隻聽到她的笑聲和腳步聲離我越來越遠,直至徹底消失了。我一邊大喊女兒的名字,一邊拚命地往前追趕。我知道女兒很恨我,我心中對她十分愧疚,我必須要把她追回來,保護好她的安全。然而,就在我不顧一切往前奔跑追趕女兒時,我覺得身後也有一陣亦步亦趨的腳步聲傳過來。身後的動靜很大,我猛地一回頭,發現有幾個渾身發黑的人形怪物在追趕我,它們的後麵還有一群相同的怪物正從水庫裏爬上來。我覺得,這些東西就是老人們說的水鬼。”
    催眠中的淺田羽愛說到這裏身體瑟瑟發抖,嚴旭堯雖然也有些害怕,也不怕被宋主任責備,忍不住插嘴問了一句:“追你的是什麽樣的人形怪物呢?”
    淺田羽愛頓時激動起來,聲音開始顫抖:“它們全身都是黑色的,沒有臉,胳膊很長,身上滴著瀝青一樣粘稠的液體……好像是剛從水庫裏爬出來的東西……我一猶豫的功夫步伐放緩了,它們就追上了我,有的抓住了我的手,有的抱住了我的腿,開始往水庫裏麵拖拽,我知道它們肯定是水庫裏的水鬼,心裏害怕極了,掄起手裏的手電筒就使勁兒砸它們,拚命掙脫了它們的控製。我撒腿跑回了自己的汽車那裏,那些黑色的水鬼仍在身後追趕,我也顧不上找女兒了,隻想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於是啟動了引擎想要逃,由於貨車的車頭卡在了欄杆中,我慌不擇路,沒按倒檔就一腳踩下了油門,車子一下子不受控製地衝進了水庫裏。水庫裏當時結著厚厚的冰,但是不知為什麽我沒有聽到破冰的聲音,車子就直接沉入水裏了。”
    女孩的雙手開始胡亂地掙紮起來,那姿勢像極了人在溺水時掙紮求生的動作,“我隨著貨車沉到了水庫的底下,冰冷的水已經漫進了車裏,我無法呼吸了,我看到……我看到了……”她說到這時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張著嘴急促地喘氣,手腳胡亂揮舞,臉上一副溺水瀕死的扭曲表情,似乎看到了人世間最為恐怖的一幕。
    女孩身上的儀器已經嘟嘟地發出了警報聲,那名年輕的女醫生上前看了一下表盤讀數,顯示女孩的血壓和心跳已經到了紅色警戒線,她的身體正承受著超負荷的緊張狀態,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會很危險。但是,宋主任隻是皺著眉頭,卻沒有進一步采取措施的意思。那個年輕的女醫生明顯經驗不足,有些慌了手腳,急忙問宋主任要不要終止催眠將女孩喚醒。
    宋主任搖搖頭說:“我們在這種情形下將其喚醒恐怕更加危險,不但會造成生理上的損害,也會誘發更嚴重的精神後遺症。”
    “那到底怎麽辦?”嚴旭堯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特別擔憂女孩的安危。
    宋主任過去握住了淺田羽愛的手,安慰她說道:“我們在你身邊呢,就在水庫岸邊,你很安全,我馬上下去把你救上來,你能先告訴我到底在水下麵看到了什麽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