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4 雄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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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你放心,不是那麽容易看到的。”劉紅梅坐在了辦公桌上,“來吧,我的心肝。”
我摸著她的膝蓋,“套子呢?”
“不用了,起承,我要給你生個兒子。”劉紅梅說。
“生孩子你自己養啊?”我說。
“我就沒打算讓你養。”劉紅梅拉著我的手按在乳房上。
“去沙發那邊。”我說。
“不嗎,我就要在這桌子上。”劉紅梅說。
“老大,這桌子這麽高,我怎麽夠得著啊?”
“你就不會踩在椅子上。”劉紅梅笑了笑。
我看了看旁邊的椅子,“我靠,你在椅子還帶輪子,我他馬的又不是溜冰運動員?”
“好吧,我的心肝,我服了你了,抱我去沙發吧。”劉紅梅說。
我正要抱起劉紅梅,外麵響起來了敲門聲。
“劉總,王局長來了。”外麵有人說道。
“讓他半個小時以後再來,不,兩個小時以後。”劉紅梅說。
“劉總,他現在門口了,還有,胡總讓你去一下快遞公司。”
“等一下。”劉紅梅扣上鈕扣。
“什麽情況?不幹了?”我說。
“起承,晚上去我那,我燉好雞湯等你。”劉紅梅說。“你在沙發上坐會,我把這個鳥局長打發走。”
劉紅梅打開門。
一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中年男子走進來,他把手裏的禮品盒放在桌子上,回頭看了看我,“紅梅,這是特級燕窩,西班牙產的,我給你帶了兩盒,補補身子。”
“我有病?吃什麽燕窩,趕緊拿走。”劉紅梅說。
“這位是誰?你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王局長說。
“我的一個好朋友。”劉紅梅說。
“嗯,是你的好朋友?”王局長朝我走過來,“我姓王,是物價局的局長,請問你是做什麽的?”
“是副局長。”劉紅梅說。
“暫時是副的,年底就轉正了,怎麽稱呼你?”王局長臉上的橫肉抖動了一下。
“我姓馮,做生意的。”我說。
“王局,他可是做大生意的。”劉紅梅說。
“是嗎?做什麽大生意?”王局長問。
我皺了一下眉頭,“開了家小店,賣包子。”我說。
王局長笑了笑,“生意怎麽樣?”
“還可以,運氣好的話,一天能賣五十多個包子。”我說。
“是嗎,生意不錯,多少錢一個包子?”王局長有刨根追底的意思。
“一個包子兩毛錢。”我說。
王局長哈哈大笑,“小兄弟,一個包子兩毛,如果是一塊錢一個,一天賣五十個也就是五十塊錢,這樣吧,你打個報告,我允許你一個包子賣兩塊錢。”
“不愧是物價局局長,還是賣兩毛吧,薄利多銷。”我說。
王局長轉過頭,“紅梅,晚上我請你吃西班牙燒烤,新開的一家,在西關牌坊旁邊。”
“不好意思,局長大人,我晚上要陪我這朋友吃飯。”劉紅梅說。
“你陪這個賣包子的吃飯?”王局長說,“開什麽玩笑?”
“沒給你開玩笑,我晚上就要陪這個賣包子的吃飯。”劉紅梅說。
“那好吧,吃完飯,我約你去東湖散步。”王局長說。
劉紅梅看了我一眼,“到時候再說吧,我給你電話,你把這個燕窩拿走吧。”
“不了,你留著送人吧。”王局長說。
“起承,燕窩送你了。”劉紅梅說。
“好啊,我拿去包包子。”我說。
王局長瞪了我一眼,轉身出了門。
劉紅梅衝我笑了笑,“哎,長的跟豬八戒似的,還想追我?當官的,都這德性。”
“物價局的王副局長,今天我算是認識他了,不過,以後我還會遇到他的。”我說,“我先走了,你忙吧。”
“記著,晚上來啊,你要是不來的話,老娘就會被這頭豬給拱了。”劉紅梅說。
“是嗎?那挺好啊。”
“起承,怎麽說話的呢?晚上來吧,我一個人好寂寞,我給你放好洗澡水,如果需要,我幫你洗。”劉紅梅扶著我的肩膀。
“好吧。”我說。
我出了劉紅梅的辦公室,走進電梯,忽然看到周小娜獨自在電梯裏。
“這麽巧?小娜,你還好嗎?”
周小娜咬了咬嘴唇看著電梯的天花板。
“怎麽了?還生我的氣?”我說。
周小娜把頭轉了過去。
“去喝咖啡怎麽樣?”我拉著她的手。
周小娜任由我拉著她的手,我心生喜悅。
“需要錢嗎?我給你點錢吧?”我說。
周小娜還是沒有回頭。
電梯門開了,周小娜甩開我的手快步離開。
我悵然若失的看著她的背影。
我打車去了東湖別墅。
進了大門,遮陽傘下的羅區長坐著輪椅,手裏拿著一本書,看著院牆上的鐵絲網。
我走過去,“羅區長好。”
羅區長轉過頭看了看我,然後目光停留在書本上。
“想喝點茶嗎?”我問。
“不用了,你坐吧,馮先生,幸會啊!”羅區長說。
“你認識我?”我問。
“豈止是認識啊,你本事可是大的很。”羅區長說。
“區長您高抬我了,我就是普通人。”
“你可不普通啊,居然和章宛茹在我的床上風流。”羅區長抬氣頭,目光銳利。
“沒,沒有啊。”我說。
“她人都不在了,你還否認?那天,你的鞋子放在鞋架旁邊,你們也太不小心了。”羅區長說。
“那,那,不,不好意思。”我說。
“哎,你們膽子可真夠大的,我回家後,你們居然還在做愛。”羅區長拍著手裏的書。
“不,不,沒有。”我說。
“你還不知道吧?我在臥室裏裝了攝像頭,很精彩啊,姿勢和花樣很多,如果把你們這個視頻拿去參加威尼斯電影節什麽的,肯定能獲大獎,對了,威尼斯是意大利的水城吧?”羅區長說。
“是水城,到處都是水,不好意思,我錯了,我有罪。”我說。
“錯了?你有什麽錯啊?是我錯了。”羅區長說。
“區長,你能不能把那個性愛視頻給我,我一定好好做人。”我說。
“視頻讓我燒了。”羅區長說。
“真的燒了?你不要騙我,你還是給我吧,要不,我花錢買行不行?”我問。
“燒了,你要想要,就去問閻王爺要。”羅區長低著頭看著書。
“真的燒了?”我問。
“就是沒燒,這視頻錄像,我也不會給你。”羅區長說。
“我和你老婆的事,還有誰知道?”我問。
“就我自己知道,我沒打算告訴別人。”羅區長說。
“對,家醜不可外揚,羅區長,你想吃點什麽,我這就去給你買,你要是在這寂寞的話,我推你去街上走走。”我說。
“不用了,我現在已經萬念俱灰了。”羅區長說,“報應啊,報應,家破人亡,家破人亡啊!”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說。
“有福不可享盡,有勢不可使盡。”羅區長說,“我是個殘疾人,現在不能主宰自己,其實,就是我以前不殘疾,我也不能主宰自己,一個可悲的奴隸而已,荒謬的人生啊。”
“我覺得不荒謬,記得德國哲學家黑格爾說,凡是現實的,都是合理的;凡是合理的,都是現實的。”我說。
羅區長低著頭看著手裏的書說道,“我無法駕馭我的命運,隻能與它合作,從而在某種程度上使它朝我引導的方向發展,我不是心靈的船長,隻是它鬧鬧嚷嚷的乘客。”
“說的好。”我拍著手。
“楊柳月還好嗎?”羅區長問。
“挺好的。”我說。
“真的想再見她一麵。”羅區長說。
“你,你要是想見,我,我給你安排。”我說。
“不用了。”羅區長閉上了眼睛。
“羅區長,我去裏麵看看,你要是有事就叫我。” 我說。
羅區長點了點頭。
我走到別墅的門口時,聽到羅區長在我背後高聲說道,“命運不是一隻雄鷹,它像耗子那樣爬行。”
他這兩句話似乎是說給我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