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十個月後,做親子鑒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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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視野出現眩暈,葉嫵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但終是沒辦法抵擋住黑暗的侵襲,身體軟綿綿倒在他的懷中,昏迷過去。
    joy欲言又止,老板這樣做等到葉小姐醒來,隻怕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
    “走。”裴錦塵霸道的命令脫口而出,帶著不容人忤逆、反抗的強勢。
    司機打了個機靈,急忙踩住油門,豪車嗡的駛出停車場,朝著市醫院揚長而去。
    ……
    葉嫵深夜離開團隊的消息,在第二天清晨,才被劇組的工作人員得知,茱蒂留在深圳善後,說葉嫵昨天晚上突發急性盲腸炎,公司臨時決定,帶她回c市接受治療。
    她給出的理由合情合理,侯導等人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通知主辦方,將宣傳會上與葉嫵相關的流程刷下來。
    金帝公司官網也發表聲明,聲稱葉嫵突發疾病,正在手術,無法繼續堅持工作。
    不少特地趕到深圳,想見偶像一麵的粉絲大失所望,但他們卻顧不得失望,第一時間為葉嫵祈福,希望她能早日康複。
    粉絲官網上,有無數祈福的帖子在論壇發出。
    “老板,公司已經停止了所有與葉小姐有關的工作進程,但華新那邊打來電話詢問,這次的代言要不要更換代言人?”joy剛接到華新公司打來的電話,立馬推門來到醫院的手術等候室,將這件事告訴裴錦塵。
    男人峻拔修長的身影靜靜站在窗邊,紗窗飄舞,涼涼寒風將他身上黑色的西裝外套吹得獵獵作響。
    他的神色冷漠似冰,半響後,才道:“讓榮欣頂替她接手代言。”
    “……是。”joy心頭一驚,有些不敢相信,但老板這麽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找醫院最好的婦科醫生,為她進行手術。”裴錦塵微微側目,雙眸深沉似海,無邊無際的漆黑,在他眼裏暈染著,猶如兩個黑洞。
    做手術?joy徹底驚了,臉色豁然大變,老板不肯要這個孩子?
    他下意識扭頭朝旁側白色病床上,至今還未蘇醒的女人看去,問道:“這件事要不要等葉小姐醒來,和她商量後再決定?”
    瞞著她進行手術,等她醒來後,會是怎樣的打擊?
    “不用。”他做事從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更不需要和誰商量。
    這個孩子,不能留。
    冷漠無情的話語,就連joy也感到有些心寒,老板他連半點不忍也沒有嗎?為什麽?
    他沒有將心頭的疑惑問出口,但臉上布滿的困惑,卻將他的心思泄漏出來。
    涼薄的唇瓣微微抿緊,裴錦塵並未做任何解釋,“立刻去辦。”
    “是。”joy硬著頭皮離開房間,難怪老板昨夜到了醫院,沒有為葉小姐準備病房,而是將她帶到手術等候室,一開始老板就沒想過要將孩子留下。
    但他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麽。
    老板在乎葉小姐,是事實,他對葉小姐的態度不同於其他女人,按理說,葉小姐懷了孩子,老板也應該高興才對,可他卻……
    搖搖頭,手指輕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他真的不了解老板啊,希望老板將來不要為這個決定後悔才是。
    葉嫵覺得自己好像在做一場夢,耳邊有好多人在說話,她努力想要聽清,卻總是聽不真切。
    似乎置身在一片白茫茫的白霧裏,四周不斷有人走來走去,她想張嘴叫人,但他們卻聽不到,看不見她。
    忽然,耳畔仿佛出現了脆生生的童音,“媽媽。”
    “媽媽。”
    孩子……
    那是她的孩子。
    緊閉的雙眼驀地睜開,頭頂上刺目的手術燈照得她雙眼一陣刺痛,視野有短暫的眩暈。
    這裏是什麽地方?
    混沌的大腦還未恢複清明,渙散的眼眸不自覺打量著這個房間。
    穿著無菌服的醫生戴著口罩,正和護士在左側商量著什麽,桌上擺滿了手術工具,手術刀、鉗子,還有好多奇奇怪怪的玻璃罐。
    有陌生的護士靠近她,想要將她的雙腿架在支架上。
    不要……
    葉嫵好像意識到了什麽,發了瘋似的拚命掙紮。
    “小姐,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護士急忙想要將她摁住,蹙眉說道。
    “滾!滾開!不要靠近我。”葉嫵一口咬住她的手腕,似一匹脫韁的野馬,瘋狂且絕望。
    “啊。”護士沒料到她會這麽瘋狂,一時沒躲得開,手腕硬生生被尖利的虎牙咬出兩個血洞,她下意識鬆開葉嫵,一瞬間的空檔,葉嫵連滾帶爬從手術台上摔了下去,身體砰地砸在地上,疼得她幾乎沒力氣再爬起來。
    但她卻顧不得這麽多。
    他們要拿掉她的孩子!
    即使沒有接受過這樣的手術,但沒見過豬跑,難道還沒吃過豬肉嗎?她曾無數次在電視上,看見過相同的場景,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的身體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察覺到異常的醫療人員,停止說話,轉身朝手術台看過來。
    “你們滾開,全都給我滾開。”葉嫵聲嘶力竭的嘶吼著,手掌在櫃台上一陣摸索,將冰冷托盤裏的手術刀捏在手心,鋒利的刀尖對準半米外神色驚滯、愕然的眾人,猶如一隻失去理智的小獸,誰敢靠近她,她就會伸出最鋒利的爪牙,去刺傷對方。
    “葉小姐,請你冷靜,我們不會傷害你。”主治醫生急忙出聲想要安撫葉嫵激動的情緒,而同時,他不忘朝身旁的護士使眼色,示意她們趕快去手術外,找保全過來,防止事情惡化。
    “走開。”葉嫵揮舞著手裏的手術刀,那副瘋癲的樣子,讓醫療人員不敢輕易靠近。
    她一邊提防著他們,一邊靠著牆,朝門口挪動。
    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她的孩子,絕不!
    這是她的孩子,雖然他的出現不在她的預料中,但她能感覺到的,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醫療人員不敢接近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奪門而出。
    “快,通知保安,讓他們把人找到!”危機解除後,醫生厲聲吩咐,葉嫵不能有事,她是國內的知名人物,又是裴總親自下令,送來醫院接受手術的女人,不管從哪個方麵,都絕不能讓她出事。
    整個醫院被這場鬧劇驚動,保安從四麵八方將門診部的大樓團團圍住,一樓留下一批人把守住前後大門,防止葉嫵逃走,其它保全則每層樓每間病房每一個房間挨著檢查。
    葉嫵慌不擇路的逃出手術室,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去什麽地方,走廊上穿著黑色製服的保安,不停地在搜索她的行蹤,如果被找到,她就會失去肚子裏的孩子!
    她拚命躲閃著保安的搜捕,放棄乘坐電梯,從安全通道的樓梯往上爬。
    裴錦塵正在等候室裏與公司的管理層打電話,交代公司停止葉嫵的一切工作,對外宣傳她手術後需要靜心調養。
    “裴總。”院長氣喘籲籲的親自來到等候室,推門進來。
    眉頭微微一皺,將電話掐斷,“什麽事?”
    “葉小姐她不見了!”院長硬著頭皮說道。
    話音剛落,裴錦塵的臉色驀然變得難看,“什麽叫不見了?”
    她不是被送到手術室接受手術嗎?
    一股暴虐的戾氣在眉宇間湧現,冰冷的殺意宛如一張密網,將院長層層圍住。
    他嚇得雙腿一個勁發抖,哆哆嗦嗦的說道:“葉小姐她在手術準備前忽然醒來,我們還沒來得及給她注射麻醉劑,她就發了瘋一樣逃出手術室,現在人還沒找到。”
    裴錦塵眉頭頓時擰緊,臉色黑如墨色,“調監控。”
    必須要及時找到她。
    “你最好祈禱她沒有事,不然,你這個院長就等著換人來做。”拋下一句冰冷的警告後,他大步流星離開房間,朝監控室走去。
    院長整個傻了眼,他冤啊,誰能想到葉嫵會突然蘇醒?而且還做出這些事。
    調出監控後,在安全通道的樓道中,發現了朝頂層天台一路狂奔的女人。
    裴錦塵二話沒說,乘坐電梯前往天台。
    保安被留在天台下的頂層,將電梯、樓道兩處圍堵住。
    寬敞的天台位於門診部大樓的頂端,足足有十多米的高度,葉嫵疲軟的靠著護欄,胸口起伏不定,累得直喘氣。
    她看見在樓下,有不少保安正在站崗,他們在找她,想要把她帶去手術室,想要搶走她的寶寶。
    手掌輕輕撫動著小腹,牙根緊咬。
    為什麽!
    為什麽他們要搶走她的孩子?
    “砰。”天台的鐵門被人推開,巨大的聲響讓她全身的神經跟著顫了顫,猛地轉過頭去,便見一臉陰鷙的男人,站在門口,冷冷的瞪著她。
    漆黑幽暗的雙眸隱忍怒氣,身側氣息冷冽刺骨,好似從地獄深淵中走出來的修羅厲鬼!
    “你不要過來。”葉嫵厲聲嗬斥,抗拒著他的接近。
    嬌小的身軀抵住護欄冰冷的石壁,手中捏著那把鋒利的手術刀,臂膀有細微的顫抖。
    “你想做什麽?”裴錦塵停下步伐,沒有步步緊逼,更沒有在這個時候刺激她。
    葉嫵的利齒狠狠咬住唇瓣,做什麽?他怎麽問得出口?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做出這種事?”如果沒有他的吩咐,誰敢給她做手術?是他,是他做的!
    她布滿淚花的眼眸淨是刺骨的恨意,他憑什麽不顧她的意願,擅自做出決定?憑什麽!
    “為什麽?”裴錦塵幽幽一笑,那笑似透著無盡的諷刺:“葉嫵,我說過,我不會給任何男人養孩子。”
    這個孩子不是他的,他不可能任由它活下來。
    “這是你的孩子。”葉嫵扯著嗓子低吼著,“你為什麽不肯信我?除了你,我從沒有和其它任何男人做過那種事,為什麽你就是不信?”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自從她踏入這行,答應做他的床伴,她一直安守本分,為什麽他卻不肯信她!
    就連這個孩子,他也不肯承認是他的。
    眉梢微微擰緊,是他的孩子?嗬,這種事,怎麽可能。
    “孩子不能留下,你現在給我過來。”他冷聲命令道。
    “我不。”葉嫵拚命搖晃著腦袋,“我不會讓你傷害到我的孩子。”
    這是她第一個寶寶,她不能允許任何人把它奪走。
    它是一條生命啊,如今,它就在她的肚子裏,他們卻要殘忍的將它奪走,她不會答應的。
    冷峻的臉廓愈發陰沉,雙腿緩緩邁開,朝她逼近,無形的壓迫感,猶如巨山般,狠狠壓在葉嫵的身上。
    她嚇得慌忙後退,她退,他進,兩人間的距離不斷減小。
    “別過來!你走開!”眼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近,葉嫵一咬牙,竟轉過身,雙手撐住護欄,用力一翻,踩在了護欄上方。
    單薄的身影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仿佛隨時會掉下去!
    裴錦塵心頭一滯,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漫上心頭。
    下方花園裏,不少病人正在為這突如其來的騷動驚訝,忽然,有人抬起頭,看見了頂層那抹站在護欄上方的身影。
    “天哪,有人要跳樓!”一聲驚呼後,越來越多的人齊聚在門診部的大樓下方,揚長脖子,或激動、或不安的張望著上方。
    院長趕緊指揮保安疏散人群,不許任何人拍照,不許他們圍觀,盡力想要將事態控製到最小範圍。
    天台上,兩人間的氛圍十分凝重,如同一條被攥緊的繩索,隨時都有斷裂的可能。
    裴錦塵駐足在她一米外,風吹起黑色的西裝衣訣,眉梢冷峭似冰,“下來。”
    哪怕到了此時此刻,他那與生俱來的霸道,仍舊不減分毫。
    “孩子是你的,你為什麽不肯相信?”葉嫵麵如死灰般質問著,眼淚奪眶而出,滿心的委屈,“你明明知道,我自從答應你的條件,就一直在你安排的住所居住,沒有和什麽人來往,更沒有和任何人做過那種事,可你卻不信我。”
    唇瓣微微抿緊,她極其無辜的神情,讓他心底的信念有一絲動搖。
    但這孩子,絕不可能是他的。
    “你先下來。”或許是擔心她在衝動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他終是緩和了口氣,朝她伸出手,“下來。”
    如果換做是其他女人,他根本不會在乎她們的死活。
    但隻有她,隻有她能讓他妥協,至於原因,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
    “你答應我,不要拿掉我的孩子,好不好?”手掌顫抖的捂住臉蛋,任由淚水灑滿衣襟,“算我求你,求你了。”
    她不想失去自己的孩子,這是她的骨肉,她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在沒有做母親前,她無法體會到那些女人為什麽可以為了自己的骨肉,付出一切,可她現在似乎懂了,明白了。
    因為那是長在身體裏的一塊肉,那是一種難以言狀的血脈相連。
    “……”裴錦塵眸光微微一暗,留下孩子?
    “我可以把他生下來,我們做親子鑒定,做dna比對!你相信我,他真的是你的孩子,真的。”他的沉默讓葉嫵看見了一線生機。
    她的話猶言在耳,裴錦塵卻保持緘默。
    垂落在身側的五指黯然攥緊,眸中閃過懷疑,閃過猶豫。
    她口口聲聲說孩子是他的,甚至還說出做dna鑒定。
    或許,真的是他的?
    這股動搖僅僅隻是一瞬,卻被他再次否決,她不可能會懷上他的孩子。
    “你說話啊。”葉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說服不了他,她怕,怕在她哪天睡著的時候,會再次被帶上手術台,等到她睜開眼時,孩子就沒了,失去了。
    隻有說服他,她才能保住這個寶寶。
    “你先下來。”裴錦塵並未答應她,他的不信任幾乎不用明言。
    “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如果你不答應我,我現在就從這裏跳下去。”葉嫵怒聲說道,憤怒淹沒了她的理智,她隻知道,不管用什麽辦法,她都要保住孩子的平安。
    她的雙腿微微顫抖,正緩慢的朝護欄邊緣挪動。
    裴錦塵深幽的瞳孔猛然一縮,她想死?
    “快看,她要跳了!”下方正在被保安驅趕的人群中,忽然爆發出一陣陣驚呼。
    “跳啊!快跳啊!”有不怕事情鬧大的群眾,大聲慫恿著。
    對他們而言,恨不得事情鬧得更大,更富有戲劇性,至於上邊的女人會不會跳下來,他們才不會在乎。
    這是人的劣根性。
    “站住。”當她幾乎半個腳後跟懸空,他終是開口,黑著臉道:“我答應你。”
    他答應了!
    葉嫵有些不敢相信,“真的?你不是在騙我?”
    “孩子留下。”既然她如此堅定聲稱孩子是他的,好,他給她這個機會!“十個月後,做親子鑒定,葉嫵,如果你騙了我……”
    餘下的話,他沒有說,但其中蘊藏的危險與血腥,卻讓人不寒而栗。
    “好。”她哽咽著點頭,做親子鑒定,她不怕!因為這個孩子本來就是他的,她不明白他為什麽直到現在還是不承認,不肯相信,但隻要孩子平安生下來,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或許是支撐著她的那股孤勇消失,或許是緊繃的神經在得到他的答案後,驀然放鬆。
    手中鋒利的手術刀叮當一聲掉落在地上,雙腿有些虛軟。
    一陣勁風吹過,葉嫵剛想下來,誰料,腳後跟卻猛地打滑,整個人失去了平衡,雙手在空中揮舞,身體朝後傾斜,眼看著就要摔下去。
    “啊!”下方無數人嚇得趕緊伸手捂住雙眼,不願去見接下來即將發生的血淋淋的一幕。
    裴錦塵臉色微變,腳下一個箭步,猛地衝到護欄邊,拽住她的手腕,將人從上方拽了下來。
    她嬌小的身軀狠狠撞在他的懷裏,下墜的力道,如同一記重錘。
    裴錦塵冷峻的麵龐有一瞬的細微變化,眉峰微皺,隱忍著胸口的疼痛,強勁有利的胳膊仿若鉗子,用力將她箍緊在懷中,不讓她動彈。
    葉嫵嚇得不輕,小臉一片青白。
    保安及時衝到天台,還以為出了什麽不可挽回的事,哪兒想到,竟會看見兩人以極其曖昧的姿勢雙雙倒在地上,而且久久沒有任何動作。
    眾人麵麵相覷,他們現在是應該上去把人扶起來呢,還是應該退到樓梯口,不打擾他們?
    “躺夠了嗎?”喑啞低沉的聲線在耳畔響起。
    葉嫵打了個機靈,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爬起來,小臉還帶著幾分後怕。
    裴錦塵優雅的站起身,憎惡的看了眼西裝上染滿的塵埃,眉頭微皺。
    “老板。”joy原本在一樓為葉嫵辦理手術登記,直到這會兒才匆忙趕來,仔細看了看兩人,確定他們倆平安無事後,提高的心才猛地落到原位。
    “帶她去病房。”裴錦塵冷聲吩咐,不願多看她一眼。
    她是第一個用命威脅她,卻讓他妥協的女人。
    心裏無端升起一股煩躁的情緒,轉身就走。
    “我……你真的答應我了?不會傷害到我的孩子?”葉嫵仍有些不敢相信,弱弱問道。
    裴錦塵腳下的步伐微微一頓,一句話也沒說,大步流星離開天台。
    他是真的答應了嗎?
    直到被送到vip單人病房,躺在白色病床上,她還有些不太確定,總覺得自己似乎在做夢。
    “葉小姐,麻煩你以後別玩這種遊戲,你知道這樣做,會讓人擔心嗎?”joy站在床邊,努力忍耐著心頭想破口大罵的衝動。
    這事不止會讓人擔心,而且還容易惹出無數麻煩!
    她現在是公眾人物,在大庭廣眾下玩跳樓?如果被媒體知道,外界必定又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葉嫵的情緒平靜了許多,聽到joy的責備,麵露一絲愧疚。
    如果不是逼於無奈,她也不會用這種辦法啊。
    “算了。”joy能理解她剛才的做法,也沒過多苛責她:“你好好在醫院休養,其它的事不用擔心,公司會為你安排好一切。”
    不管怎麽樣,老板終究還是留下了這個孩子,也算是峰回路轉了。
    “他……他呢?”貝齒輕咬著唇瓣,雖然沒明說,但這個他指的是誰,joy心知肚明。
    “老板應該回去更換衣物了。”她不知道老板有潔癖嗎?
    “哦。”葉嫵木然點頭,腦袋枕著柔軟的枕頭,神色頗有些複雜,似欣慰,似忐忑,還有深深的疑惑。
    這件事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媒體很快就得到風聲,本地多家媒體來到醫院,詢問知情人,剛才鬧跳樓的是誰,人現在又在什麽地方,院長早就被下了封口令,隻說是一場意外,沒有透露出是葉嫵。
    媒體沒打聽出什麽爆炸性的內幕消息,敗興離開,而圍觀的群眾一見沒有好戲看,也逐漸散去,這場鬧劇才算是平息下來。
    葉嫵住院的消息金帝公司沒有向外界隱瞞,就算想瞞,也瞞不住,隻是將她報的科室,從婦科變成內科,以剛做完手術為借口,阻止任何人進行探視。
    入夜,寒風在c市街頭肆虐,joy為她辦理好出院手續後,正扛著輪椅,扶著她準備離開。
    “老板吩咐,讓你回別墅休養,這裏畢竟是公眾場合,人多口雜,萬一走漏了風聲,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他耐心的解釋著。
    “我明白。”葉嫵點點頭,情緒不似白天那般激動,眼睛不自覺掃過房門外,但除了那條空蕩蕩的白色走廊,她沒有見到想要看見的人影。
    臉上不禁浮現一絲失望。
    joy憋著笑道:“老板在車上等你。”
    “我……我又沒問他在哪兒。”她別扭的撇開腦袋,口是心非的否認。
    “是嗎?”joy不置可否,為葉嫵戴上鴨舌帽,推著輪椅,乘坐電梯抵達一樓。
    深夜的醫院少有人群走動,離開門診部,穿過僻靜的花園,在大門口,那輛熟悉的黑色法拉利靜靜停靠著。
    隔著遠遠的距離,她一眼就看見了半搖下的車窗裏,姿態慵懶,容顏俊美的男人,坐在裏邊。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到來,他隨手將香煙從車窗內扔出,按下換氣按鈕,將車內的煙味驅散。
    或許是白天一通胡鬧,這會兒見到他,葉嫵不知道該說什麽,謝謝他把孩子留下?還是該生氣他,一次次不相信自己?
    她低垂著腦袋坐進車廂,想要離他遠點,卻被他一把拽住手腕,手臂往懷裏一拽,身體順勢落入他健碩、溫暖懷抱中。
    “你!”她又氣又惱。
    “開車。”他選擇性忽視掉她惱羞成怒的樣子,下顎輕抬。
    joy立馬啟動轎車,駛離醫院。
    葉嫵上車後不久,就靠在裴錦塵的胸膛上,昏昏沉沉暈睡過去,即使joy車技不錯,也免不了一路上有些許顛簸,小腦袋時不時在他的胸口上下蹭動,好幾次險些撞上前邊的座椅。
    裴錦塵不悅的蹙起眉頭,將她緊緊摟住,沉聲道:“開慢點。”
    “是。”joy小心翼翼的透過後視鏡窺視著後邊的情況,老板對葉小姐的重視可不隻是一丁點啊,就連人睡著了,也抱得這麽親密,極致細微的體貼、關懷,可不是因為喜歡嗎?
    不過看老板這樣子,大概是身在局中還沒看清自己的真實心意。
    搖搖頭,他隻是一個助理,可沒資格插手老板的感情生活。
    回到別墅時,家裏的女傭還在一樓客房裏熟睡,裴錦塵走得匆忙,也沒說什麽時候回來,她們便自以為老板要離開許久,沒想到他會突然回家。
    將人橫抱在懷中,邁著沉穩的步伐上到二樓,一腳將葉嫵居住的臥房房門踹開。
    巨大的聲響並沒把懷裏的女人吵醒,她迷迷糊糊呢喃一聲後,自覺的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腦袋一歪,繼續熟睡。
    joy跟著上樓,卻待在門外,沒膽子跟進來,透過敞開的房門縫隙,看著自家老板溫柔的將人放在大床上,臨走前,還體貼的給她掖了掖被角,他嚇得不輕。
    老板對哪個女人這麽用心過?
    “把醫生叫來。”裴錦塵漠然轉身,走出房間,順手把房門帶上。
    喑啞低沉的聲線,比平時放輕不少,似是潛意識中,不願談話驚擾到房間裏的女人。
    joy立馬撥通私人醫生的電話,大半夜的,醫生一路飆車趕到別墅,在為葉嫵做過詳細的身體檢查後,才道:“葉小姐懷孕兩個多月,這段時間是最危險的時候,需要時刻留意她的情緒,還有飲食,不然,很容易流產。”
    女人懷孕期間,最危險的就是兩到四個月這段時間,稍不注意,就很容易釀成悲劇。
    “嗯,從今天起,你住進別墅,二十四小時觀察她的情況。”裴錦塵微微頷首,冷聲命令。
    霸道的語氣,根本不給醫生拒絕的機會,一句話,就決定了整件事。
    “好的,老板。”好在醫生為他辦事多年,也知道他的脾氣,並沒有任何的反感。
    “帶上你的醫療團隊,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差錯出現。”既然答應了她,他就會給她最好的待遇。
    醫生點點頭,“明天我就讓助手過來貼身照顧葉小姐,老板您可以放心。”
    “嗯。”裴錦塵唇瓣微微抿緊,似在考慮著什麽。
    他不說話,醫生和joy也不敢隨便出聲,隻能站在房間外的昏暗走廊上,相顧沉默。
    “跟我來。”許久後,裴錦塵才吩咐道,驀地轉身,醫生愣了一秒才抬腳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去了書房,而joy則被拋下,知道老板大概有什麽事要單獨和私人醫生說,joy很自覺的乖乖下樓,開車離去。
    半個小時後,醫生收拾好檢查工具,一件件放進醫藥箱,別墅裏放置的醫藥箱中,有不少精密的小型儀器,為了防止不時之需。
    “結果如何?”他慵懶的坐在黑色沙發中,身上筆挺整潔的西裝略微有些褶皺,右手隨意搭在桌麵上,旁邊放著被解下來的黑色鑲金邊的皮帶。
    “和以前的結果一樣。”醫生遺憾的搖搖頭,“數據顯示,比正常人少十倍!”
    十倍嗎?所以,還是那個結果,他根本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嗎?
    裴錦塵眸光微微暗了暗,然,僅僅隻是一瞬。
    “我不想聽到任何風言風語。”嗓音多了幾分冷冽,似一把冰淩,無情刺入醫生的心髒。
    醫生急忙點頭:“我會守口如瓶的。”
    為老板做事,什麽事能說,什麽事不能說,他心裏亮如明鏡。
    這種事,別說是老板,隨便哪個普通男人,隻怕都難以接受,就算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外邊隨便宣揚啊。
    “很好。”男人細長的睫毛低垂著,遮擋住眼眸中洶湧的暗潮。
    葉嫵,十個月後,答案自見分曉,到時候,嗬,他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麽話好說!
    一股戾氣在心窩湧現,將那抹極淡的希望抹殺。
    ……
    葉嫵是被一股難聞的藥味弄醒的,鼻尖微微動了動,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極其刺鼻的苦澀味道。
    她刷地一聲睜開眼睛,就看見了床邊正捧著白色瓷碗,晃動著勺子的傭人。
    “葉小姐,您醒了?快,這藥還沒冷呢,溫度剛好,趁著喝了吧。”傭人滿臉驚喜,急忙將手裏盛滿黑色中藥的瓷碗朝她遞去。
    葉嫵嫌惡的撇開頭,“這是什麽東西?”
    僅僅是嗅著這股味道,她就忍不住想惡心。
    “是李醫生特別為你煎的中藥,老板出門前,特別囑咐過,等您醒了,一定要喝下去的。”女傭有些為難,這是老板交代的事,她不敢違背啊,老板是她的衣食父母,萬一被老板知道,自己連監督她喝藥這種小事也沒辦到,肯定會丟掉金飯碗的。
    “他走了?”葉嫵的注意力從中藥上移開,秀眉微皺。
    “嗯,老板八點多就出發去公司上班了。”女傭老老實實的說著,然後守著她,親眼看著她把中藥給喝下去,這才滿意的將空碗接過來,“葉小姐您在休息會兒,我吩咐廚房給您做午餐。”
    “有糖嗎?”葉嫵小臉被苦得擰成一團,天哪,她討厭中藥!
    “有。”傭人風風火火離開房間,很快,就抓著一大把糖果,遞給她。
    連吃了好幾顆後,嘴裏那股苦澀的味道,才逐漸被壓下。
    她甚至有種自己又重新活過來的錯覺。
    “這些人是怎麽回事?”等葉嫵洗漱完畢,穿著睡衣下樓時,卻驚訝的發現,別墅裏多了幾張陌生的麵孔。
    除了有過一麵之緣的私人醫生,還有三四個年輕女人。
    眉頭微微一皺,出聲詢問。
    “是老板交代的,讓他們二十小時照顧葉小姐的身體。”傭人不敢有任何隱瞞。
    這算是孕婦的福利嗎?
    葉嫵心頭漫過一絲動容。
    下午,茱蒂打來電話,告訴她深圳站的宣傳已經結束,順便關心她的身體情況。
    “劇組裏沒人知道我……我懷孕的事吧?”葉嫵特地跑到陽台,確定沒人偷聽後,才低聲問道。
    她不想讓這件事被劇組的藝人知道,那些人把她當作裴錦塵的情婦,如果知道她懷了孩子,肯定會透露給媒體,到時候,她拿什麽臉去見爸媽?去麵對那些喜歡她的粉絲?
    她還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麵對這一切,唯一的選擇,隻有自欺欺人的逃避。
    或許等到她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告訴他們吧。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安心吧,除了咱們幾個知情人,沒人知道這件事。”茱蒂拍著胸口說得信誓旦旦,“不過葉嫵,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好好保養身體,爭取生個白白嫩嫩的小寶寶,到時候,嘿嘿,我給他做幹媽。”
    “好啊,那逢年過節你可別忘了多準備些紅包,給少了,我給不答應。”葉嫵心情大好,還有閑心和茱蒂說笑。
    “沒問題。”
    ……
    公司停掉了她所有的工作,葉嫵起初還覺得挺不錯的,每天睡了吃吃了喝,不用擔心媒體會不會又寫些子虛烏有的醜聞,來抹黑她,不用往返在各個城市參與宣傳。
    但這樣的日子,她隻過了一個禮拜,就有些耐不住。
    穿著寬鬆的羽絨服,把自己裹成一個球,下樓想出去逛逛街,但她還沒走出大門,就被家裏的傭人給攔了下來,這樣的畫麵,一個禮拜中,已經不止發生過一次。
    “葉小姐,老板吩咐,您不能隨便出門。”傭人擋住大門,不肯放她出去。
    葉嫵從最初的耐心勸說,到此刻有些心煩意亂,她黑著臉道:“我隻是想出去逛逛街也不行?”
    “這是老板的命令。”女傭的回答一成不變。
    “他現在不是沒在嗎?”她是犯人嗎?是他養的金絲雀?葉嫵惱火的攥緊拳頭,眼眸中兩簇火苗正在瘋狂跳動。
    女傭不敢和她頂嘴,但擋在門口的身體,卻是半步不讓,以沉默的態度,告訴她想要出門是不可能的事實。
    怒火從心窩衝上頭頂,她咬著牙道:“你們給我讓開!”
    “對不起,葉小姐,這是老板……”
    “老板老板!我又沒犯法,又沒被判刑,憑什麽不準我出門?”她氣得渾身發抖,狠狠瞪了眼這些隻聽裴錦塵命令的傭人,扭頭衝上房間,房門被她啪地一聲大力摔上,巨大的聲響在別墅內繞梁不絕。
    傭人們暗暗鬆了口氣,她們還真的擔心葉小姐會不管不顧衝出去。
    回到房間,滿腦子想著的,是傭人一次次阻攔她出門的畫麵,心頭的怒火難以撫平,拿起床頭櫃的手機,熟練的輸入那一串號碼,撥打過去。
    她要問問他,到底想把自己關到什麽時候!
    他有什麽資格限製自己的人身自由?
    ……
    “嗡嗡嗡。”會議桌上的手機無聲震動,長方的橡木會議桌旁,坐著的是金帝公司明年計劃的幾位頂級合作方。
    裴錦塵微微凝眉,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後,竟握著電話,中途停止會議,離開會議室,走到屋外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