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先生,你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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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嫵這個名字已被人整整遺忘三年,有關ann的照片又少得可憐,網民們幾乎沒把兩個人聯係在一起,隻以為她是個年輕有為的婚紗設計師,而且在事業有成後,放棄在巴黎的事業選擇回國。
國內上流圈,不少名媛聞訊而來,通過各種方式與葉嫵聯係上,態度十分熱情。
陸言書在下班後,開車來到郊區,剛下車,他就在正進行裝潢的商鋪內,找到了正在一邊監工,一邊與名媛通話的女人,耐心的等候在一旁,沒有打擾她的工作。
“張小姐,具體的合作事宜等到開業當天,歡迎您親自到店裏來商量,邀請函我會盡快送到您的手上。”葉嫵禮貌的與名媛交談,態度不卑不亢,多一分則會讓人覺得殷勤,少一分則太過客氣。
結束通話後,她忍不住鬆了口氣,這幾天圈子裏不少有頭有臉的名媛紛紛打電話來,主動提出開業當天會賞臉出席的事,並且還有不少待嫁的名門千金,希望她能為她們親手設計婚紗。
送上門的生意,葉嫵沒有理由拒絕。
“看來,我之前的擔心是多餘的,就算你離開巴黎,也能在國內混得風生水起。”陸言書柔聲笑道,心裏頗有些佩服,不是每個人都有如她這樣的魄力,放棄花費了無數心血的事業,有勇氣從頭再來。
但讓他欣慰的是,她的決定換來的結果是好的,店鋪還未正式開張,已經有生意自動送上門,他仿佛可以預見到,這家店紅紅火火的未來。
“托老師的福,如果沒有她在時裝周上的那番宣傳,也不可能有現在的影響。”葉嫵笑著搖搖頭,將功勞推給遠在巴黎的杜梅。
“我記得你在巴黎可沒有這麽謙虛。”他調侃道,眸光一片柔和,仿佛暈染著月光般醉人的光暈。
“謙虛是美德,低調攢人品,這話你沒聽說過嗎?”葉嫵巧言反擊,眉眼彎如新月。
陸言書含笑不語,陪著她待在店裏,守著工人施工,時不時替她倒水、擦汗。
暖暖的陽光從敞開的店門外投射進來,遠遠看去,兩人時而親密的舉動,仿佛充滿情侶間的曖昧。
這一幕,被不遠處停靠的一輛黑色長安車裏的壯漢拍攝下來,第一時間傳給老大阿峰,阿峰本想把照片發給自家老板的,可想想,以老板這三年間對這位葉小姐的追逐,看到這照片心情還能好得了嗎?
再三猶豫後,他還是選擇了將照片發送到老板的手機上,老板交代要知道葉小姐的一舉一動,這種事,不能瞞著老板。
新店的裝潢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當中,葉嫵守在店裏,忙得團團轉。
“二樓的衣帽間需要進行一些小改動,”她坐在矮凳上,和裝修公司的設計員談論著圖紙,“把牆紙顏色換成淡金色,之前的顏色太深了,還有櫥窗上方的吊頂,再多加一排led射燈,效果會更好。”
“沒問題。”設計師接納了她的建議,立即在圖紙上做更改,盡最大努力,滿足顧客的需求。
“ann小姐,”一道陌生的聲音從店外傳來,“很抱歉打擾您工作。”
“你是?”葉嫵詫異抬眸,雙眼微微眯起,打量著店外穿著燕尾服的中年男人。
服裝是意大利知名品牌的新款,穿著一絲不苟,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
“我是張家的管家。”男人表明身份,從懷裏取出一份燙金的邀請函,恭敬交到她的手中。
翻看一遍後,她微微一笑,“是張小姐請您來送這份邀請函的嗎?”
“是,小姐感激您在百忙之中答應為她設計婚紗,希望您能在後天晚上七點,參加酒會。”這份邀請函是張家發出的,能前往酒店現場參加宴會的,大多是上流圈裏的知名人士。
葉嫵想了想,答應下來,“請轉告張小姐,我會準時出席。”
“好的,不打擾您工作,再會。”管家圓滿完成任務後,禮貌的向她道別,坐上來時的轎車,駛離郊區,消失在前方的道路盡頭。
葉嫵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裏這份邀請函,眼眸中閃爍著淡淡的精芒。
她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場合,張家千金,這次新店開業前和她聯係的名媛其中的一位,她的父親是國內知名的連鎖餐廳董事,可想而知,這次張家舉辦的酒會,將會有多少大人物出席,這對她宣傳新店,打入上流圈是一種極大的幫助,也是一個機會。
將裝修的事全權交給現場的設計師督促進程,她開車前往市中心的特大賣場,為後天的酒會挑選禮服。
白色裸背修身禮服,配上一條透明的藍水晶項鏈,簡約中透著幾分神秘,低調卻又不失優雅,葉嫵滿意的看著鏡子裏盛裝打扮的自己,勾唇一笑,這副打扮既不會搶走主角的風頭,也不會失禮,她十分滿意。
“爸媽,我今晚不在家吃飯,有應酬。”離開房間後,她揮揮手同葉爸葉媽道別,“不要特意等我,早點休息。”
“你要去哪兒?”葉媽有些不太放心,這都快到吃晚飯的時間,葉嫵怎麽還要出去?她才剛回國,哪兒來那麽多應酬?
“去參加一個酒會,媽,別擔心,我會盡早回來的。”葉嫵小跑到她身邊,親昵的挽住葉媽的胳膊,小臉輕輕蹭著她的肩膀,如貓兒般依偎撒嬌。
葉媽心裏即使再不願意,這會兒也化作滿腔柔軟,戳了戳女兒的腦袋:“你啊,都多大的人了,還和小孩子似的。”
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她這才離開葉家,開車離開小區,踏碎一地霞光,朝酒會舉辦的希爾頓酒店駛去。
今晚的希爾頓大酒店被張家包下,門前停靠著一輛輛頂尖豪車,現場沒有媒體記者的身影,今夜的酒會是私人性質的,媒體記者沒有收到邀請,自然不可能跑來自討沒趣。
調頭倒車,銀白色的奧迪車穩穩的在停車區域停下,與周圍光彩奪目的奢華轎車相比,她的愛車顯得有些寒酸,以葉嫵現在的積蓄,大可以換一輛更高檔次的轎車,但她從拿到駕照至今,一直開的是這輛車,用慣了手,還特地把它從巴黎空運回國,怎麽可能輕易換掉?
至於寒暄,這種事她從未放在心上。
侍應迅速上前,替她將車門打開。
“小姐,請問您有邀請函嗎?”她剛下車,便遭到工作人員的不善詢問,畢竟開著一輛不到三十萬的轎車跑來酒店,參加酒會,實在讓人有些無法理解,也無法相信。
今晚到場的哪個不是豪車美人相伴?也難怪工作人員會有此一問。
葉嫵打開手提包,將邀請函遞給侍應,好整以暇的笑看著他。
她的態度十分坦然,可這反而讓侍應有些尷尬,訕笑道:“對不起,是我沒有眼色,小姐裏邊請。”
“謝謝。”葉嫵平易近人的包容姿態,換來了侍應的好感。
沒有人會不喜歡善解人意的顧客,尤其這位顧客還很漂亮。
在侍應的陪同下,步入酒店,乘坐電梯抵達酒會現場所在的五樓。
鋪著暗色條紋地毯的走廊盡頭,會場的大門朝內開啟,隱隱能看見男男女女們手捧香檳齊聚一堂的熱鬧場景。
美妙的鋼琴聲從會場內傳出,曲樂優雅動聽。
葉嫵噙著一抹近乎完美的淺笑,進入酒會現場,有侍應舉著托盤走上前來,伸手取過一支香檳,站在人群後方,並不著急與這些陌生卻身份尊貴的賓客攀談。
她與這些人從未見過,更沒有交情可言,貿然上去攀談,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是誰?沒見過啊。”名媛們對突然出現的陌生女人感到意外,“是哪家千金?”
“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打量的目光從四麵八方朝她投來。
葉嫵神色不變,含笑順著女人們的視線看去,優雅的朝她們舉了舉香檳。
“她是ann!”有人認出了她的身份。
“啊,就是裴總交代咱們多加照顧的女人?”ann!這個名字之前她們或許僅僅是聽說過,但最近,裴錦塵暗中放出的風聲,卻讓她們牢牢將其記住。
“她和一個明星好像,那個明星叫什麽來著?”有人低頭苦思,卻怎麽也想不起那曾紅極一時的藝人姓名。
“管它的呢,走吧,上去和她說說話,畢竟人家可是裴總看重的女人。”說著,一位名媛手持酒杯,朝葉嫵走來,“你就是ann?聽說你在巴黎很有名氣。”
“您好。”葉嫵從善如流的同女人寒暄,沒有初次見麵的拘謹,表現得落落大方,“這是我的名片。”
她和善的態度引來不少名媛的好感,將她的名片收下。
這些人都是她的潛在客戶,哪怕她們有的已經嫁人,但人脈這種東西,她深知有多重要。
幾個女人站在角落裏閑聊著,話題大多圍繞服裝、奢侈品,葉嫵時不時插幾句嘴,存在感不強,卻也讓人無法忽視。
她知道該如何打入這些名媛所在的圈子,也知道如何給對方留下印象,又不會造成對方的反感,會場內氣氛很是火熱,而會場二樓的包廂內,暗色光線下,一抹黑色人影正靜靜坐在沙發中,似笑非笑地睨著前方液晶電視裏播放的會場實況,畫麵中,女人的身影那般熟悉,哪怕褪去了青澀,變得成熟、性.感,他仍舊能一眼認出她來。
看樣子,她似乎應付得十分得體?
嗬,在她離開自己的三年中,她真的變了,一抹邪笑爬上男人的嘴角,眼底掠過一絲欣慰,然,當他想到阿峰傳來的那張照片時,笑意被寒冰取代。
是他退出她的生活太久,久到她忘了,她是屬於誰的嗎?
……
酒會的高潮在張家千金挽著未婚夫的手臂登場時來到,在場賓客熱情的鼓掌歡迎這對璧人。
葉嫵默默退到角落,向正在致詞的新人投去祝福的目光。
在宣布婚期後,兩人走入賓客群中,與到場的人寒暄、周旋,敬完酒,張家千金才注意到葉嫵,走上前去,與她熱情的攀談,感謝她答應為自己設計婚紗。
“這些是我的本職工作,說感激,也該是我感激您,能將這麽重大的工作交給我,我相信,這是您做出的正確決定。”葉嫵的話說得滴水不漏,自信中又帶著幾分恭謙,不會令人覺得狂妄。
“那我就等著ann你設計出的圖紙了。”女人笑得眉眼彎彎。
“您會是當天最美的新娘。”明明是奉承的話,可配上她真誠的神情,卻愣是多了幾分真摯。
短暫的寒暄後,兩位主角離開她這邊,與其它賓客攀談。
會場內的空氣有些渾濁,濃鬱的酒香彌漫在各個角落,幾乎隨身攜帶的名片發光,葉嫵這才趁著無人注意,偷偷離開會場,想去洗手間洗把臉。
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突然離席,即使有人看見,也不會在意。
高跟鞋與地毯相觸發出噠噠的細碎聲響,暖色的光暈下,她被酒氣暈染得微紅的麵頰,仿佛散發著勾人的誘色。
推開洗手間的大門,雙手擱在自動感應的精美水龍頭底下,涼水如泉湧般溢滿她的掌心。
“吱嘎。”房門再度開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葉嫵不為所動,還以為是有人進來上洗手間,手掌輕輕抬起,拍打著臉蛋,想將酒氣壓下去。
但當那股異常熟悉的古龍水香氣湧入鼻息,她的秀眉頓時皺緊。
這股味道……
身後似有什麽溫熱的東西將她的背脊抵住。
葉嫵靜止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心跳砰然加快,似不安,似緊張,但從她漫著水漬的臉上,卻看不出分毫。
“好久不見了,葉嫵。”喑啞如小提琴般的聲線,幽幽在她耳畔響起,吐氣若蘭,帶著一貫的邪肆與挑逗。
真的是他。
當心頭的猜想得到證實,她反而鎮定下來,睜開眼,側目看著身後幾乎貼在自己背部的男人。
她被他健碩、修長的身軀固定在洗手台間,屬於他的氣息,如潮水般鋪天蓋地的將她包圍。
嗬,他還是和以前一樣,霸道、專橫,每一個舉動,都帶著強勢。
“這位先生,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這裏應該是女衛生間吧。”她盈盈淺笑著,特地咬重了女字,提醒他,這裏不是他應該出現的地方。
裴錦塵眉梢興味挑高,“哦?所以呢?”
似乎她的改變比他以為的還要大啊,猶如一隻爪牙鋒利的波斯貓,有趣,有趣!
“你不覺得應該先出去嗎?待會兒如果有人進來,或許會把您當成神經病,或者是變/態色/魔。”她伶俐反擊,言語犀利,但臉上卻笑靨如花。
裴錦塵眸光微微一沉,唇邊的笑有擴大的趨勢,一隻手臂越過她,撐住冰冷的台麵,不注意看,甚至會以為,他在擁抱她,頭頂上的射燈,將兩人的影子拖曳在地上,氣氛異常曖昧。
“葉嫵,三年不見,這就是你想對我說的話?”變態?神經病?他涼涼譏笑,另一隻手遏住她精美的下顎,望入她那雙明亮烏黑的眼眸深處,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層層看穿。
葉嫵的秀眉不悅的緊皺成川字,“先生,你認錯人了。”
她不想知道為什麽他會在這裏出現,更不想知道,為什麽他還會記得自己,她隻想遠離這個男人。
看到她冷漠的小臉仿佛染著幾分寒霜,裴錦塵不怒反笑,俯身狠狠吻上她嬌豔欲滴的紅唇,那近乎狂野的吻,讓葉嫵吃了一驚,雙手死死抵住他的胸口,想要把人給推開,但不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她都不是他的對手。
“唔!”她的牙關緊咬著,阻止他的入侵。
她的高跟鞋狠狠踩上他的膝蓋,一股尖銳的疼痛從腿部傳來。
他不曾鬆口,反而用力摟住她的身軀,龍舌從唇瓣中滑出,想要強行撬開她的唇齒,將她整個人吃進肚子裏。
屬於她的香甜,令他著魔,舍不得鬆手。
他是如此思念她,三年來,從未遺忘過,每一寸骨頭,每一滴血液,此刻都在叫囂著,渴望著擁有她。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她微微張開口,貌似妥協,卻在裴錦塵想更進一步時,猛地咬住他的唇瓣,利齒嵌入下唇,濃鬱的血腥味在兩人的唇齒之間彌漫著。
他仍是不肯退讓,但她也不願鬆口,明亮的眸子裏跳動著兩團熠熠火苗,似在無聲警告他,如果再繼續下去,她會咬碎他的嘴唇。
一抹暗色掠過裴錦塵的眼眸,修長的身軀朝後揚開,終是放過了她。
“啪。”就在他退後的一瞬之間,葉嫵猛然揚起手臂,利落的賞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巴掌聲在這安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清脆。
裴錦塵的左臉火辣辣的疼著,幾縷碎發自額頭落下,遮蓋住他的眼皮。
“先生,要發/情,請你找其它女人,我不是你可以玩弄的對象。”說完,她一把將人推開,冷著臉憤然離去。
身後那束如針般如影隨形的目光,直到她離開洗手間,仍舊存在著。
葉嫵挺直背脊返回酒會現場,向張家千金道別後,拂袖而去。
她怎麽可能繼續留下來?
坐回轎車裏,從後視鏡中看見紅腫的唇瓣,她心頭那絲怒火再度騰升起來,打開手提包,從裏邊取出紙巾,狠狠擦拭著嘴唇,像是要把上邊屬於他的氣息通通擦掉。
嘴唇被擦得幾乎磨破一層皮,她這才扔掉紙巾,驅車駛離酒店。
手指按動著天窗按鈕,將車蓋上方的頂棚打開,微涼的夜風刮入車內,卻難以壓下她心頭起伏不定的複雜情緒。
轎車始終保持著道路限速的最高時速,車窗外的風景猶如走馬華燈迅速後退,一路飆車至新家所在的小區門口,她才猛地踩下刹車,一個急刹後,身體因慣性朝前傾斜,肩膀被安全帶勒得生疼,額頭抵在方向盤上,輕輕喘息著。
她想過會見到他,畢竟,她一旦回國,與上流圈的人接觸,總會有見麵的一天,但她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快到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腦海中閃過他的身影,三年了,他還是這麽可惡。
深深吸了口氣,她不該想他,也不能想他,三年前,她就已經決定了,要和他劃清界限!
將心頭泛起的波瀾控製住,直到情緒恢複平靜,她才開車駛入小區。
開門進屋,屋內燈火通明,葉爸葉媽正坐在沙發上,看著無聊的深夜檔電視劇。
葉嫵愣了愣,“爸媽,不是讓你們不用等我的嗎?”
隨手將鑰匙扔到鞋櫃上,一邊換鞋,一邊說道,神情與平時沒什麽兩樣,仿佛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
葉媽剛想說話,卻在看見她紅腫的唇瓣時,吃了一驚:“你的嘴怎麽了?”
“剛才停車的時候不小心撞到方向盤上。”她反應極快,隨口編造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態度坦然,還帶著幾分孩子氣的氣惱,似乎在為自己不小心的糗事懊惱。
葉媽不疑有他,“怎麽這麽不小心?我去拿藥箱,弄點藥擦擦。”
“別忙了,沒事的,明天它自己會好。”葉嫵趕緊拽住她的胳膊,“你和爸快點休息,都這麽晚了,別熬夜,對身體不好。”
湊近些,葉媽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酒氣,不顧葉嫵的阻撓給她熬了稀飯,監督她喝下以後,才和葉爸回房間去休息。
打發走兩個老人,葉嫵卸下臉上含笑的麵具,麵露一絲疲憊,回到房間,身體重重倒在大床上,手掌遮蓋住眼睛,但她卻怎麽也睡不著。
滿腦子出現的,全是他的影子,以及他毫不猶豫的深吻。
平靜的心潮亂糟糟的,她逼著自己不去想,但有些東西,越是刻意,越是沒辦法擺脫,尤其是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
這一夜,她輾轉難眠。
而另一邊,裴錦塵在她離去後不久,也隨之離開,joy從停車場將轎車開來,打開車門,恭敬地迎接他上車,但當他看見自家老板左臉上顯目的手掌印時,嚇得不輕。
老板被人揍了?目光下移,掃過他撕裂的唇瓣,腦子裏立馬幻想出一幅強迫未果,反遭毆打的畫麵,身體狠狠一抖,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裴錦塵漠然坐進車廂,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唇瓣,似還在回味屬於她的味道。
至於這一巴掌?嗬,比起再次品嚐到她的美好,算得了什麽?
“老板,您的傷……”joy坐在駕駛座上,欲言又止。
“被一隻長大的小貓抓了一把而已。”他勾唇輕笑,言語間察覺不到任何怒意,反而透著幾分道不盡說不明的曖昧。
joy背脊一僵,心裏對葉嫵的崇拜一發不可收拾,他當然清楚老板這傷是被誰弄出來的,如果沒有老板在暗中吩咐,張家千金怎麽可能邀請葉小姐參加私人性質的酒會呢?說起來,老板似乎是在看到阿峰傳來的照片後,才做出這個決定,提早與葉小姐碰麵。
他本以為,兩人就算不歡而散,也頂多是吵吵嘴,可現在看來,情況比他設想的還要嚴重啊。
搖搖頭,joy將心裏的猜想拋開,驅動轎車,緩慢駛離酒店。
……
自從在酒會上與裴錦塵不期而遇後,葉嫵一直擔心他會隨時隨地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裏,但讓她意外的是,裴錦塵似乎並沒有這樣的打算,店鋪的裝潢接近尾聲,葉嫵幾乎每天都會去拜訪一些名媛,連夜趕工將設計出的婚紗圖稿交給她們,得到一致好評,工作室還未正式開業,就在上流圈裏打響了知名度,不少一夜暴富的千金小姐,通過各種方式打聽起ann工作室的消息,想要跟風找她設計屬於自己的婚紗。
葉嫵接到不少來自這些女人的電話,委婉的拒絕了她們的要求,不是她放著錢不肯去賺,而是她成立的工作室,在巴黎一直走的是高端路線,服務的是上流圈的頂級人士,一旦檔次降低,被眼前的利益誘惑,會因此而損失一大批豪門客戶。
五月末的最後一天,是工作室正式開業的日子,一輛輛頂級豪車從市中心朝郊區駛來,停靠在店鋪外的停車區域。
葉嫵特地租用了隔壁的店麵,用來打造臨時的露天剪彩台,鋪著紅毯的舞台下邊,被精美的花籃包裹成喜慶的海洋,自助餐台上放著可口的法式食物,火雞、鵝肝、香檳等應有盡有。
“張先生,張太太,歡迎,歡迎,你們請隨便參觀。”一席粉色晚禮服的女人,優雅的站在工作室外,迎接著到場的諸多賓客。
每一位顧客,葉嫵都能清楚叫出她們的名字,態度恭敬、熱情,讓不少知名人士對她印象頗高。
聘請的店員穿著統一的時尚製服,在開業儀式現場為賓客服務,現場還有高薪聘請的交響樂樂隊,在露天的舞台上,演奏優美樂曲,美麗的音符在空中盤旋、彌漫,盡顯奢華。
“老板,時間差不多了,是不是該準備剪彩儀式?”一名年輕的女店員剛把賓客送到席上,立即跑過來,湊到葉嫵耳邊低聲問道。
葉嫵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餘光掃過自助餐台前相談甚歡的賓客,點點頭:“好,準備好氣球和禮炮,按照計劃在剪彩時一起放飛。”
她希望開業盛典能夠一次打響工作室的招牌,為了達到目的,她不惜投入大批資金,絕不能有任何差錯。
“嗡——”話音剛落,前方街道盡頭,一輛顯目的黑色法拉利快速駛來。
葉嫵心頭一凝,下意識側目看去,臉上完美的笑容有短暫的龜裂。
他怎麽來了?
“咦?那不是裴總的車嗎?”手捧餐盤的女人們,或驚訝,或玩味,或錯愕的看著那輛豪車靠邊停下,竊竊私語著。
“裴總和這位ann小姐關係非同一般,這種場合怎麽可能不出席?”有名媛見怪不怪,早在裴錦塵暗中放出風聲,給各大世家、各大家族通氣,讓她們多照顧這間婚紗店時,就有不少聰明人猜出他和這位年輕的服裝設計師間,不可告人的關係。
一個男人不著痕跡幫著一個女人鋪路,還能是因為什麽?
不就男人和女人間那點事兒嗎?
四周投來的目光,讓葉嫵如針刺背,迅速斂去麵上的失態,禮貌的站在路邊,如同迎接一位普通的賓客般,禮貌卻盡顯疏離。
店鋪裏,正忙著監督店員們為食物補倉的陸言書,自然也聽到了店外的議論聲,臉色微微一變。
裴總?難道是那個男人?
“小李,這裏交給你,我出去看看。”他匆忙交代一句後,轉身朝門口快步走去。
joy紳士的打開車門,裴錦塵從後車廂下車,優雅的係上西服紐扣,掛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走向葉嫵。
“我們又見麵了。”
“裴總,您好。”葉嫵好似沒接收到他投來的曖昧訊息,麵譜般的笑臉,紋絲不變,“您這邊請。”
微微側身,指了指自助餐台的方向。
嗬,她是真把自己當陌生人了嗎?這種事,他決不允許!
他的手腕強勢地拽住她的臂膀,將人一把抓進懷裏,“走吧,該來的人來得差不多,是時候剪彩了。”
葉嫵的眉峰不悅的皺緊,但當著這麽多賓客的麵,她不願意和裴錦塵鬧得不愉快,一旦發生鬧劇,隻會讓今天的開業慶典成為笑話,讓她這些天的準備工作付諸東流。
強忍著想把人推開的衝動,她微笑著道:“裴總,請您自重,您今天能來參加小店的開業慶典,我十分高興,不過,能請您先鬆手嗎?畢竟,我們不熟。”
“嗬,”裴錦塵勾唇輕笑,竟真的如她所言那般鬆開手,抬腳走入人群,立即有不少名媛、大老板將他包圍,他隻是露個麵,卻成為了現場唯一的主角,搶盡風頭。
葉嫵大感意外,她沒想到裴錦塵會聽自己的話。
看著人群中那抹尊貴非凡的身影,神色很是複雜。
“葉小姐,這是老板為您準備的禮物,祝願新店開業大吉。”joy特地落後幾步,從後備箱中,將一個粉色的禮盒遞給葉嫵。
“謝謝。”葉嫵客氣的將禮物接過,並沒有第一時間打開來看,“我想,你們大概弄錯了,我是ann。”
她含笑說道,極力撇清關係,葉嫵這個名字,代表著與裴錦塵之間的種種過往,那是她不願承認的,更不願再回憶起的。
joy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輕聲道:“不管是葉小姐還是ann小姐,您始終是您,是老板尋找了三年的女士。”
說完,他絲毫不理會葉嫵怔然的模樣,抬腳朝裴錦塵那邊走去。
有些事點到為止就好,不用明說。
他找了她三年?
葉嫵下意識否認這個消息,他怎麽可能會找她?就算是尋找,也必定是為了報複她的不告而別。
“怎麽了?”陸言書擰眉靠近她的身側,手掌輕輕搭上她的肩頭,銳利的目光越過她,刺向人群中的男人。
裴錦塵警覺的側目看來,眸光微微一冷,如刀鋒般銳利的視線刺在他那隻不安分的手掌上,僅僅是一瞬,他便收回目光,繼續同賓客交談,但微微攥緊香檳的手指,卻將他心頭的冷怒泄露幾分。
“沒事。”葉嫵輕巧的掙脫出來,吸了口氣,重燃笑容,“這是他剛才送的禮物,替我放到店裏去,我要上台剪彩。”
“嗯,不要太勉強自己。”他低聲說道,伸手將禮物盒接過,溫潤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色。
葉嫵她居然收下了裴錦塵的禮物?為什麽?她不是說過,不願再和他有任何關係嗎?
她在回國後,是否和他有過往來?否則,裴錦塵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又怎麽會連開業的禮物,也為她備好?
抱著盒子的手臂略顯緊繃,他強忍著想質問她的衝動,目送她步向人群後,轉身回到店裏,隨手把盒子拋在一大堆禮物中,盒蓋不小心打翻,裏邊用粉色彩帶綁成蝴蝶結的一把房門鑰匙,摔了出來。
這是什麽?
陸言書古怪的擰起眉頭,將鑰匙撿起,神色略顯複雜。
“陸先生?”抱著禮炮想出門的店員困惑的喚了一聲,“馬上就要剪彩了,您不出去看看嗎?”
他一個人站在這兒幹嘛?
陸言書不動聲色將鑰匙握在掌心,手臂插入口袋,笑道:“我想先去看看酒水存量夠不夠,你先忙你的。”
“哦。”店員不疑有他,快步跑出店鋪,將禮炮分發給同事,站在舞台兩側,隨時準備拉響禮炮。
葉嫵走上舞台,落落大方的進行開場致詞,清脆悅耳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現場的各個角落。
裴錦塵靜靜站在餐台旁,手裏捏著一支高腳杯,專注地看著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女人。
她是真的變了,比起三年前第一次拍戲時在落雁現場的拘謹,多了幾分成熟與老練,卻愈發的迷人。
嗬,這樣的她,讓他如何放手?
三年,她在法國的成長,比他想象中更加出彩,也令他更加著迷。
他曾想過,為什麽要如此執著的尋找一個女人,僅僅因為她是第一個離他而去的嗎?
不,或許還有別的。
那些曾令他不安,令他想要遏製的情愫,在這三年的時光裏發酵,一千多天的日子,足夠他弄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非她不可!
一抹勢在必得的光芒掠過眉眼,他仰頭將杯中香檳飲盡,“最近淩霄和白蘭不是打算訂婚嗎?”
他的聲音很低,但足夠身旁的joy聽清楚,當即點頭:“是,淩家的邀請函已經送到公司,博鼇總裁希望老板您能夠出席訂婚典禮。”
“嗯,給白蘭說一下,她的婚紗或許應該由信得過的知名設計師設計。”他沉聲吩咐,話裏透露出的含義,joy怎麽可能不懂?
老板這是想給葉小姐拉生意啊。
“回公司後,我會和白蘭說的。”他立即答應下來,隨即,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事,不用告訴葉小姐嗎?”
“嗬,沒有這種必要。”以她現在的性格,如果知道,隻怕會拒絕這單生意,“等到她欠我的人情,多到還不清的時候,再告訴她,不是更有趣嗎?”
他好似一個獵人,正在精心準備著網羅獵物的密網,等到獵物一步步走入網裏,無法再掙紮,無法再逃離時,才是他真正收網的時候。
他想要的,從來不會得不到,不論是事業,還是女人。
開業慶典進行得十分順利,葉嫵一直擔心裴錦塵會給她難堪,會大鬧現場,但她幻想的一切,始終沒有出現。
他隻是站在人群前方,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如影隨形,不管她走到哪兒,都能感覺得到。
不少賓客將這一幕看在眼裏,愈發篤定,他們倆之間絕對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難道裴總時隔三年,終於又有了想要拿下的對象嗎?要知道,這幾年,有關他不近女色的傳聞,在圈子裏傳得沸沸揚揚。
好多人在暗中猜測,能讓裴總再次出手,再次看上的女人,會是誰。
沒想到,他看上的竟是一個服裝設計師?
開業儀式從早上一直忙到夕陽落山,到場的賓客才逐漸散去,葉嫵笑著送走一批批顧客,小臉幾乎笑到僵硬,揉著臉蛋從停車場轉身返回店鋪,還沒進門,就看見了門前慵懶倚靠著車門的男人。
指骨分明的手指間,明明滅滅的白嘴香煙,在晚風中飄燃著朦朧的霧氣。
碎發飛揚,精湛完美的五官沐浴在晚霞斑駁的光暈裏,優雅、華貴,哪怕隻是遠遠看著,都能讓人不自覺為他著迷,為他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