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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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的對話給邵非打了個預防針,給他心中的潛意識打下了認知烙印,輕易改變不了。
    見邵非那恨不得鑽地洞的表情,陸琛覺得好笑,伸手捏了捏有點嬰兒肥的臉蛋,與之前換手機時的短暫接觸一樣的光滑細膩,手指上似重新喚醒了記憶。
    他自然地鬆開了手,望著垂目不言的邵非,像一個關愛弟弟的兄長那樣:“剛才是不是咬到嘴了?”
    邵非抹了抹嘴角,那裏的一點血漬早被擦去,聞言立即搖頭:“已經沒事了,就是磕到的時候不小心咬到的。”
    他感覺到陸琛後麵想說的話,提前表示自己沒事,難不成男主還想給他做個檢查?
    “琛哥怎麽知道我在那裏?”邵非將早就壓在心裏的疑問提了出來。
    陸琛早有預料,說道:“你說起這個,我還想問你,剛才看到車子停的終點不是陸家,再看那附近的位置,就想起那不是你父親的家周圍嗎,你之前提過還有些證件落在那兒,有些擔心,就過來看看你。”
    這段話說得勉強算合情合理,陸琛的確是個心思很重的人,就憑著一個結果也能推論出不少可能性,裏麵唯一不合理的就是陸琛為什麽要關心他?又那麽剛剛好地出現,像是有所預料。
    關心一個可有可無的“弟弟”又顯得沒必要,從沒見過一隻大象需要在蚊子麵前掩飾自己的。
    陸琛不會做無意義的事,疑惑的種子在邵非心裏生根。
    解釋了最不合常理的地方,陸琛若有似無地瞄了眼邵非拿著的手機,一般人也不會想到那麽多。
    看著不知不覺離自己隔了快一個座位的邵非:“所以,打算怎麽謝我?”
    “我……”我好像沒什麽能謝你的。
    “先欠著吧,等我想起來了再還。”
    “嗯嗯好。”既然對方有恩自己,他當然必須報答。
    兩人再一次陷入沉默,邵非借口頭暈,卻靠在另一個反方向,不斷回憶著陸琛出現時的片段,那詭異感再一次卷土重來,真如陸琛說的那樣?總有哪裏,銜接不上。
    陸琛以前打獵的時候跟著教練學過不少技巧,對待這些無害的小動物,首先要降低它們的防心,接下來才是一擊斃命,馴化動物也是同樣道理,隻有最耐心的獵人才能得到最珍貴的獵物。
    當發現小動物對自己的排斥,他就悄然改變了策略,打起了感情牌,將圍在邵非麵前那層厚厚的牆給慢慢拆掉。
    如果生活出現了意外該怎麽辦,那就將他重新掌控起來。
    如果邵非是原主,恐怕早已淪陷在好兄長的夢幻裏,忘了初見麵時對方的惡劣。但這裏是個對陸琛真性情有了解的邵非,陸琛越是溫和,邵非反而越是會猜測對方的真正目的。
    邵非沒想到回到陸家,一位私人醫生帶著自己的助手等在那裏,醫生姓周,尊敬他的人喊他周老。年齡約莫六十,將自己打理得幹幹淨淨,發絲間夾雜著幾縷銀絲,他早就退休了,因為與陸家有些交情就被重新應聘回去。
    他不久前還在自己家裏喝著茶,給小孫女兒說著故事,就被餘管家一個緊急電話招了過來,還以為有什麽急事,等到了這裏才知道不是陸家人出了事,是個暫住在陸家的少年,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陸家人給外人招一聲的。
    “這就是傷患吧。”周老不由地觀察著這個安靜的少年,隻一眼他就看出這少年與陸琛完全不是一個路數的,像是磁鐵的兩個極端,真是奇怪的組合。
    陸琛指了指邵非的後腦勺:“後腦勺撞到了,你幫忙看看。”
    邵非尷尬地連連拒絕,開什麽玩笑,就是磕到了點而已,需要這麽大題小做嗎:“不不不不用了,我就是小問題。”
    陸琛坐在一旁,正喝著餘叔端上來的紅茶,懶懶地掀開眼皮:“你了解人的大腦構成嗎?”
    “不、不了解。”就算是現代的腦科專家也不敢說自己百分之百了解。
    “清楚大腦作為所有神經係統的中樞,它是如何運作的?受了傷又會有什麽後遺症?”
    “不清楚。”邵非搖了搖頭,陸琛的每句話都透著氣勢,他已經被這些話給帶跑,說不出一句反駁。
    “那還和我廢話什麽?”陸琛一錘定音決定。
    確定隻是撞傷後,周老給邵非抹了藥又仔細地包紮了一圈傷口,提醒他三天內不要洗頭,但出現了短暫的頭暈,如果之後再出現的話還是去醫院做個係統的檢查。
    周老原本覺得陸家這一代的繼承人太過少年老成,心思深沉,想不到也會像普通的兄長那樣,有那人情味,就比陸正明要有出息。
    陸琛看著時間,現在再去學校也來不及了,開口讓邵非直接回自己的屋子休息。
    邵非心中如蒙大赦,但不敢表現出絲毫異樣,在陸琛看過來的時候,小幅度地點頭表示知道,又小聲地感謝,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陸琛眼梢浮了些弧度,還真粘人。
    喊住了他:“去剪個頭發,快遮眼睛了自己沒發現?再把眼鏡換掉,換成隱形的。”
    “啊?”男主是有強迫症嗎,看到平凡的東西不順眼?但他自己知道,就是折騰了也還那樣。
    “不願意?”
    “願、願意的。”
    .
    吳良回別墅拿文件,卻被在這裏堵他的姚菲菲逮個正著。
    這不是第一次,她這些日子對他窮追猛打,趁著陸正明不注意的時候,像一隻散發著魅惑的妖精,可惜對麵的男人絲毫不為所動。
    而這也是姚菲菲第一次對不是權貴的男人主動出擊。
    姚菲菲趁他下樓不備,貼了過來,摘下了男人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墊著腳,吐氣如絲。
    吳良看向室內某個隱蔽的角落,道:“那隻隱藏攝影機剛好壞了,看來要讓姚小姐失望了。”
    意思是在說,如果想用這種方式當封口費,那麽她找錯人了。
    姚菲菲身體一僵,計劃被戳穿後,嬌美的臉也有凝固的趨勢。
    不愧是陸正明的左膀右臂,年紀輕輕能坐到這個位置的,沒點本事怎麽行呢?
    這些日子她聯係不到謝家的那人,隱隱也察覺到陸正明對自己的冷淡,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來到了一艘即將被淹沒的船上,惶惶不安著。
    而對於吳良的屢戰屢敗,也激起了好勝心。這是被蔑視女性魅力和智商的怒火,就在吳良要拉開她的時候,又被她順勢鑽了過來,女人的食指壓在他的唇上:“別動,你要是現在推開我,我就大聲喊,傭人被我打發到了外麵,如果我現在大喊他們是覺得我不檢點,還是秘書長勾引他的情人呢?”
    “那麽您想做什麽?”吳良完全沒有被威脅的模樣,似乎是想看她到底有什麽目的,她卻好像取得階段性勝利般的掏出他的手機,按了關機鍵。
    “我想做這個。”姚菲菲笑得魅惑,緩緩底下了頭,印上了那張唇色偏淡的唇,兩人一同倒在光線下,另一隻握著手機的手恰好拍了張自拍圖,將這一幕記錄下來用作威脅。
    他一動不動,不回應也不推開,她原本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她想以此來威脅吳良,如果陸正明開始查她,那麽調查的人一定是吳良,加上酒店那次遇上,她必須要盡快行動,讓他停止調查。
    他推開她,理了理稍顯淩亂的衣襟:“您滿意了?”
    姚菲菲些許不安,但還是強笑道:“當然。”
    見他要走,喊住:“你好像一點都不怕?”
    這時候應該過來搶她的手機,或者消滅證據才對,但他好像有恃無恐。
    他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道:“當然怕,但一定沒有您怕。”
    “你……”
    “我還有事,姚小姐自便。”他像是想到了什麽,轉頭,“您找錯了方向,漏洞總是不經意間的。”
    誰能想到要查她的人,是那樣一個少年。
    姚菲菲死死盯著吳良的背影,夾雜著對未知的不安,對無形威脅的恐懼,以及對這個男人的一抹征服欲。
    陸琛當天晚上就得到邵非的成績單,三門課的成績比他預計的低了許多,按照邵非之前的水準,應該能考入二班,加上他給的光盤,怎麽也掉不到三班。
    他直接讓負責傳成績的老師給自己發發了考卷內容。
    簡單地掃了幾頁,冷笑了一聲。
    原本擅長的地方成了薄弱,白白扣了分數,如果不是發揮失常就是……故意的。
    “發誓考入一班?”
    看上去那麽的無害又順從。
    差一點,就連他都騙過了。
    順從是真,想逃也是真。
    心裏那片重新安靜的草,再一次被風吹了起來,像幼貓的爪子不斷撓著他。
    原本淺淡的興味,漸漸地發酵了。
    陸琛來到書房的陽台,望向斜下方亮著光的地方,屋子裏頭的人早已熟睡,手機屏幕的幽光灑在少年俊美的臉上,光影間不乏詭異:“你說我是如你願,還是不如你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