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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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之暮拄著她的小拐杖一步步挪到鹿禹稱車旁的時候, 他正倚著車門抱著手臂, 生悶氣。
    陸之暮舔了舔唇, 愁到不知道該說什麽來當開場白。
    剛剛鹿禹稱在教室裏對著自己的學生說了那樣的話就算了, 他還直接走過來,讓男生讓讓,然後在人家愣怔的眼神裏抱著她往外走……
    陸之暮想到這裏想死的心都有。天!這個人其實根本不是喜歡她而是換了一種方式打擊報複她吧!
    曾經的食堂阿姨被八百年不出現在學校一次的特聘鹿教授抱著越過層層瞻仰的目光……有此經曆, 陸之暮基本上從此就可以不用出現在t大了。
    一想到這個後果可能會讓她失了學業還失了工作,陸之暮心裏一個絞痛,馬上抬手按住鹿禹稱的肩膀, 出言威脅:“你、快放我下來……不然, 我們就不要在一起了!”
    想到當時鹿禹稱的表情,陸之暮抬手劈死自己的想法都有了。失言誤事啊,她當時怎麽也應該委婉一些的。
    “那個……”
    鹿禹稱卻驀地站直了身體, 然後轉過身去打開了車門,轉過頭來想要抱她上車, 想了一下又停住了,默默地往旁邊站了一下, 幫她擋住車門框。
    陸之暮:……她是不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
    懷著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有一絲絲罪惡的心情艱難地坐進車裏, 陸之暮不敢看鹿禹稱的表情, 默默地掏出心理學筆記看著,隔了會兒突然想起來今天上課新得的一個啟示,讓她可以把一個卡了很久的情節改掉。她馬上興衝衝地掏出本子來塗塗改改, 漸漸地竟然真的投入了進去。
    鹿禹稱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陸之暮有所表示。
    沒道理啊, 大天才腦子裏過了一遍昨天查到的資料:要尊重女生的意見, 給她適度自由和空間,該保持安靜就保持安靜,然後適度提醒女生她冷落了你,對方自然而然就會給你些獎勵。
    要提醒她。鹿禹稱發現了關鍵一點,輕輕咳了咳。果然就引起了陸之暮的注意。
    “鹿先生,您嗓子不舒服嗎?”
    這跟他想的不一樣,鹿禹稱皺了皺眉,搖頭。
    “哦。”陸之暮繼續低下頭去摳自己的故事情節。
    隔了會兒,鹿禹稱終究按捺不住:“陸之暮,她說我外表很帥。”
    陸之暮隨意地側頭看了他一眼:“哦。”她剛剛看到了也聽到了,怎麽了?
    那頭鹿禹稱盯著前方,一本正經:“頭腦也很聰明。”
    陸之暮筆尾戳著下巴漫不經心:“嗯……”他怎麽了在發什麽神經啊……
    鹿禹稱繼續麵不改色地轉述:“身材也很好。”
    陸之暮抬頭瞻仰了一下。這點她就不清楚了,看著是挺不錯的。但還是順著他意,很真誠地點了點頭。
    這下換鹿禹稱沒話說了。情況不對,怎麽所有的都跟網上資料上說的不一樣?
    他修長白皙的指尖捏緊方向盤,問得近乎咬牙切齒:“所以,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陸之暮終於想出了卡了許久的男二某行為的心理活動,高高興興地記了下來。她聞言十分驚訝的側頭,瞪大眼睛看著鹿禹稱:“鹿先生你誤會了吧。”
    陸之暮稍微湊近一些掰著指頭給他解釋:“鹿先生外表俊朗,思想深沉,智商發達,身材……唔,挺好,但凡是個正常女孩子就會忍不住多看兩眼。我也不例外啊,常常對著您臉紅心跳的,而且我記得之前您的推斷也是我是喜歡你的。”怎麽這會兒又說她是不喜歡他的了?
    鹿禹稱又被堵到啞口無言了。
    他不是第一次被堵到沒話說,上次也是陸之暮,上上次也是她,每一次都是她。鹿禹稱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
    隔了會兒,在這個問題上失了優勢的鹿禹稱選擇轉換話題:“你怎麽又稱呼我‘您’?”
    呃……陸之暮尬笑了一下,眼神也變得不自然起來:這不是……習慣了嘛……
    老實改口:“嘿嘿,鹿先生,我一時忘了……”
    鹿禹稱皺眉,表示不滿。他忽然想起他們倆此刻的關係和狀態不應該是這麽個稱呼。對了,陸之暮平常都怎麽稱呼她那個刑警朋友的?他記得很清楚,那個男人喊她“之暮”。
    想到這裏,鹿禹稱覺得心裏有一絲堵:“換個稱呼。”他沉了語氣。
    “啊?”陸之暮一時沒想明白,隔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暗戳戳地問,“鹿教授?”
    鹿禹稱趁著車速放緩偏頭看她,似笑非笑:“你會跟自己的教授在一起?”
    呃……陸之暮唇角抽了抽:“鹿……”
    “叫我名字。”
    鹿禹稱轉頭看著半張著嘴滿臉驚訝到近乎呆滯的陸之暮,眼眸中粲然生星,盯著她極認真地重複:“叫我名字。”像極了誘哄。
    “鹿……鹿……”被蠱惑的陸之暮嘴張了張,臉憋到通紅也沒能喊出來,她哭喪著臉埋到手裏:“不行不行,我做不到。”
    這感覺,怎麽就和她恩重如山的老父親突然有一天對著她說“別叫我爸爸,叫我名字”似的呢?
    啊啊啊太羞恥了她做不到!
    那頭的鹿禹稱也很抓狂,他從小被人奉為天才,什麽事都難不倒,如今居然也有了一個大煩惱:別人說的戀愛到底要怎麽搞?
    ——
    陸之暮他們所在的劇組將拍攝地定在了t大廢棄的人文樓裏,倒不是真的廢棄,就是不在裏麵設教室,一層少數幾間作為老師們的辦公室,以上三樓便都空著了。
    正符合他們劇組拍校園懸疑驚悚的需求,預先說好了不擾民,學校也表示支持,定好日子就開機了。
    陸之暮拖著個傷腳,倒不用像導演一樣時時刻刻盯在現場,但和她分工的另一個編劇在業內聲望不錯,她作為新人理所當然地勤快一點。
    導演看她腿腳不便,特意給她安排了一個舒適的座椅,在機位旁邊方便盯著。
    劇組裏唯一一個年級最大的也隻有三十歲,在裏麵友情客串女主寄住的家庭的叔叔,大家都親切地喊他顧叔。為人儒雅有風度,看她是個傷員,總是格外照顧她。
    陸之暮受了人家不少照顧,總覺得心裏過意不去,因此能自己做的事就絕不讓別幫忙,免得拖累大家後腿,平日裏有什麽小零食小玩意兒也都跟大家分享,一群年輕人倒是相處得格外愜意。
    今天拍攝的一場戲是女主在儲物室見到失蹤的女同學的最後一麵,兩位小女生全情投入,表現得十分好,拍了三條之後,導演滿意地給了過。
    陸之暮對著光線刻意被調整過的儲物室一角,總覺得有點美中不足,而且是嚴重的不足。
    這部戲的名字叫做《殺人迷霧》,是以恐怖懸疑驚悚的角度拍攝,講述校園霸淩的,所以會在女主女二現實中見麵交談,以及女主與女二失蹤後主觀臆想出來的鬼交流之間交叉拍攝。
    這一場就是女主和儲物間的“鬼”相遇的畫麵。
    燈光特效做得極好,相信隻要配上後期音效,會產生十分駭人的效果。可陸之暮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後麵一場女主女二好姐妹初相識的畫麵也是。她咬著筆杆撐著下巴看著,怎麽也想不出這完美畫麵裏不和諧的究竟是哪一點。
    拍起戲來的時候時間過得格外快,尤其是第一次入組的陸之暮,主編劇在那邊和導演交流心得感悟,她寫的分鏡還沒有拍到,於是陸之暮一個人拿著腳本在旁邊繼續摳細節。
    因為是第一次拍攝,晚上大家約定了一起出去吃宵夜,導演請,盛情難卻,陸之暮隻好跟著。
    她腿腳不方便,走在大部隊最後,走到一半發現東西落在了那間儲物室,於是轉回去拿。
    儲物室的燈本就不亮,陸之暮一點一點跳到自己椅子旁邊,看到壓在毯子下麵的本子一角。抬手剛準備拿,窗外樹影搖晃了一下,發出沙沙的聲響。
    陸之暮愣了一下,腦海裏忽然有了一個念頭,她緩緩地往靠窗的方向走。
    儲物室窗簾拉了一半,窗外路燈壞了許久,這邊人少也就少有人修繕,隻看得到外麵星光隱約照出的風景,秋涼晚景。
    陸之暮用目光丈量了一下窗子左邊儲物間那個廢棄的櫃子和右邊清掃工具堆積處的距離,緩緩蹙起了眉。
    按理說,女主當時被窗外的響動和清掃工具後麵的老鼠嚇到跌坐在櫃子前,退了幾步死死靠著,然後女二的扮演者從門口緩緩推門進來,陸之暮腦子裏推算著,窗外的路燈壞著,當時是晚上八點,大概和現在差不多的時間,走廊裏的燈應該是亮著的,那麽,但凡是人,此刻都會在身前的地上投射出一道影子。
    對!影子!陸之暮一拍腦門,終於知道了問題所在。那個女二號,作為一個“鬼”,她居然有影子。
    找到症結所在的陸之暮內心有些雀躍,她剛準備拿手邊的拐杖,眼神裏卻不自覺地瞟到腳下一條被拉長長的陰影逐漸覆蓋過了她的腳麵,將她吞進黑暗。而她剛剛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
    陸之暮心裏咯噔一下,險些沒站穩摔倒,用全身力氣死死抓住手邊椅子的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