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苒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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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程芊苒皺了皺眉, 沒有想到他的手機竟然關了機。
她將手機放到一邊, 心裏還是安心不下來, 為什麽他喜歡她卻要對她說那樣的話,還有那次的午飯,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她在屋裏走來走去, 越想心裏越亂,晚上還有決賽,程芊苒深深地呼吸讓自己鎮靜, 開了音樂後就開始熟悉晚上決賽要用的舞蹈, 但在恰恰舞曲響起來時,她停頓了一下,而後換了一個前幾天並沒有排練過的舞蹈, 是她曾經給他跳的那支。
讓自己用跳舞轉移注意力的程芊苒再停下來休息時已經快要中午十一點,她坐在床邊休息了一會兒, 想著一會兒衝個澡出去吃午飯,結果手機卻在這時突然響了起來。
她從床中間摸到手機, 拿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當即愣住。
——澂澂。
她猶豫了幾秒, 點了接通,他那邊很喧鬧,還有很嘈雜的音話, 就聽到他在那邊喊他:“苒苒。”
程芊苒被他的稱呼震驚的石化, 她的眼睛猛然瞪大,呼吸在那一刻停滯,心跳漏了一拍,而後便是幾乎瘋狂地跳動。
她不說話,他又喊了她一聲,聲音低低地,更像是在她耳邊呢喃般,“苒苒……”
她的額角突突地跳著,憑借著本能傻愣愣地回他:“……啊。”
聲音裏含著極其的不確定和特別的不可置信。
他像是沒有聽到她的回答一樣,執拗地喚她:“苒苒……”
慢慢回過神來的程芊苒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她的秀眉擰起來,有點生氣地問:“你是喝醉了嗎?”
趴在吧台上二十七年來第一次喝醉的蘇墨澂晃著手裏的酒杯,根本就不回答她的話,他低沉的聲線似是含著酒水的醇冽,直直地澆灌進她的心裏,讓她也跟著微醺起來。
“你為什麽……”他停頓住,程芊苒隔著聽筒聽到一下吞咽聲,應該是他在喝酒,她的腦子裏霎時間全都是他仰頭喝酒時滾動的喉結,就在她失神的時候,他說:“……為什麽不要我?”
你為什麽不要我。
程芊苒這次是真的以為自己幻聽了,他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她不要他?
“蘇墨澂,”她閉了閉眼,強行壓製住已經紊亂成一團的心神,問他:“你在哪兒?”
他仍然沒有回答她的話,電話也沒有被切斷,她隻能聽到酒瓶與酒杯的碰撞聲,隨後就是他咕嘟咕嘟不斷喝酒的聲音,程芊苒急了,喊他:“蘇墨澂!”
他不答,隻是一個勁兒地灌酒。
“你不要命了?!”
再這樣喝下去,他的胃鐵定要疼。
程芊苒的話蘇墨澂哪裏還聽得到,他頭疼欲裂,恍惚間眼前浮現出小時候的一幕幕,夾雜著她和江珂溯在一起的場景,眼睛幾乎要睜不開,他在掛斷電話之前,聲音微顫著問她:“為什麽你們都不要我?”
為什麽他江珂溯能在那樣優渥的環境中被父母寵著疼著愛著長大,為什麽同樣是孩子,他的爸爸不要他,他的媽媽也丟下他,現在就連她,也去了江珂溯的身邊。
程芊苒哽了一下。
她見過冷漠甚至無情的蘇墨澂,卻從來沒聽他有過這樣語氣,脆弱的像一個小孩子,無助彷徨,找不到方向。
如果不是醉酒,蘇墨澂是絕不肯把這樣一麵暴露出來的,尤其是暴露在她的麵前,他寧可爛在心裏,也不想讓她知道他的過往,不想讓她同情他。
但現在,他已經醉的一塌糊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在說什麽了。
而他口中說的不是你,是你們。
程芊苒不知道他為何會這樣問,但她隱隱的能感受到,他心裏有事情,而以他的性格,肯定沒有和別人說過,恐怕剛才這句話也隻是因為他醉酒才無意間向她吐露了出來。
“澂……”
嘟——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掛了電話。
程芊苒眼角微紅,她慌亂地回撥回去,響了好久,那端才被接通,她著急地微哽著嗓子喊他:“澂澂,你現在……”
“您好,我是南環路冰島酒吧的調酒師,這位先生喝醉了,趴在吧台上睡過去了。”
程芊苒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已經回了國,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對接電話的人說:“那能不能請您幫忙照看一下他,我這就找人過去接他。”
“好的。”
“麻煩了,謝謝。”
程芊苒掛了電話後就給薑芷念打了電話,薑芷念沒想到她會打電話過來,平日裏兩個人一般都是用微信交流的,很少打電話。
小姑娘很詫異地接起來,甜甜地喚了她一聲:“程姐姐!”
她這一聲把坐在旁邊的蘇易言和薑暮琨的注意力也吸引了過來。
他們之前就聽薑芷念說過這個程老師,但也是大略知道有這麽一個人,而這個女孩喜歡他們家澂澂,僅此而已。
程芊苒第一句話就問:“你家出什麽事了嗎?”
薑芷念很莫名其妙地回她說:“沒有啊。”
程芊苒稍稍鬆了一口氣,然後問:“你爸媽在家嗎?”
“在啊,就在我旁邊呢。”
“讓他們去南環路冰島酒吧接你哥,他喝醉了。”
薑芷念沒反應過來:“啊?”
“我哥不是在美國看程姐姐比賽嘛?”
“具體我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他回國了,現在在酒吧喝醉了,你讓你父母去接他回家,然後喂他吃胃藥,不然又得犯胃病。”
薑芷念還是有點愣:“……哦。”
掛了電話後小姑娘把程芊苒在電話裏說的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父母,薑暮琨當即就拿了車鑰匙往外走,蘇易言不放心也要跟著他去,被薑暮琨攔住,“你在家照顧小念,我去就行了。”
蘇易言還要說什麽,薑暮琨說:“小念腿上有傷,行動不便,要喝水或者去廁所都需要人,你照看她,澂澂那邊我自己就行。”
薑芷念坐在沙發上,神色也露出擔心,“爸我沒事的,你和媽一起去接哥哥。”
最終蘇易言還是留在了家裏,薑暮琨自己開車去了酒吧。
等他把人和行李全都帶回家時,蘇易言急忙迎上去扶住蘇墨澂,薑暮琨額頭上冒出細汗,和蘇易言將蘇墨澂攙扶到樓上安頓好他。
薑芷念神情凝重地認真猜測了一下,覺得能讓哥哥這樣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和程姐姐之間出了問題。
薑芷念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和程芊苒語音,問她是不是和哥哥又吵架了,程芊很無語也很委屈,說:“我都沒有見到他,我們也沒有聯係,怎麽會吵架?”
正巧這時蘇易言從樓上下來,聽到了他們兩個發的語音內容,便問起蘇墨澂和程芊苒的事情來。
薑芷念最終把程芊苒在她家暈倒的那晚,他們兩個吵架的內容如實告訴了蘇易言。
薑芷念到現在都搞不懂那天蘇墨澂為什麽會那樣生氣,但蘇易言幾乎一聽就清楚了。
因為他聽到了江珂溯的名字。
她那張本來素麗的臉龐僵了一瞬,隨即恢複如常,仿佛剛才那個失態的人並不是她。
當晚深夜,在薑芷念也回了房間睡覺之後,蘇易言去了蘇墨澂的臥室,拿過他的手機,記走了程芊苒的手機號碼。
而另一邊,在美國的程芊苒,晚上在要上場前收到了薑芷念的微信消息。
念念不忘:程姐姐專心比賽,哥哥今天早上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也沒有胃痛。
她看到這條消息終於鬆了一口氣,簡單地回複了薑芷念就把手機放進了包裏,為一會兒的最後一戰做準備。
決賽的時間比初賽要短一些,加上公布名次和頒獎一共才兩個小時,最終不負眾望,程芊苒拿下來烈焰杯的金獎。
她著急回國,幾乎是比賽一結束拿了獎杯就急匆匆地要回住處收拾東西。
在場外見到了江珂溯,他高興地抱了她一下,說祝賀她拿到烈焰杯金獎,程芊很敷衍地拍了拍他的後背,然後就推開了他。
江珂溯說:“快到你生日了唉,苒豬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啊!”
程芊苒搖頭拒絕,“不了,以後有機會吧,我現在要趕緊回去,有急事。”
江珂溯目光微閃,語氣有點失落,“什麽事?”
程芊苒說:“終身大事。”
說完不等他再挽留,她就往前跑去,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說:“走了!”
江珂溯看著她跑到路邊,攔了出租車鑽進去,而後沒幾秒鍾,她就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野。
他低垂下頭,嘴唇抿直,從兜裏掏出一個紅色絲絨盒子,慢慢地捏緊,苦澀地喃喃自語:“終身大事……”
“是要去見他麽?”
江珂溯的抬眼望向她離去的方向,眸中暗湧如潮,帶著他自己都沒覺察到的怨氣低喃:“你為什麽不肯回頭看一眼,我在你身後跟了七年啊。”
他才和你認識三個月不到。
真不公平。
就在程芊苒在機場等飛機時,一通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她雖然有點詫異,但還是接了起來。
聽到對方說是蘇墨澂的母親後,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連忙喊:“阿姨您好。”
蘇易言的聲音很溫柔,詢問:“程老師回國之後能賞臉見個麵嗎?我有些事想和程老師談一下。”
程芊苒對於見他的母親這件事心中很是忐忑不安,可一想到中午醉酒的蘇墨澂問的她那兩個問題,她沒有猶豫就應下來,說:“我大概十二個小時後能到國內機場。”
蘇易言沉吟了一下,很禮貌地問:“那就晚上九點,在槐安路的百客咖啡廳見麵可以嗎?”
程芊苒:“好的,我下了飛機直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