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給我老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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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刻給我打來,居然是來自我家裏的電話號碼。
    四年了,整整四年,盡管這一串電話號碼我滾瓜爛熟做夢都能背出來,我卻沒有勇氣再撥過。
    而這個號碼,也沉寂了四年,不管我換過多少個手機,它都不曾像此刻般跳躍在我的手機屏幕上。
    今天它忽然蘇醒,我的第一直覺,家裏是不是出什麽事,還是惹上什麽麻煩了!
    手抖了好幾下我才觸到接聽鍵,按住快要蹦出來的心,顫著顫著將手機貼到耳邊。
    那頭傳來的,是我哥唐誌的聲音。
    帶著海風侵蝕和時光奔騰卷來的沙啞,他說:“唐子,你在忙嗎?”
    聽到我哥聲調平緩,沒有一絲急躁的跡象,那些不安感減弱了一些,可愧疚無措等等繁複的情緒卻再一次占據心頭,我用力握了握手機,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說:“不忙。”
    毫無前兆的,我哥在電話裏爽朗笑了笑,他說:“打給你,是想給你說個事,我給你找到嫂子了,老媽找了人盤好了日子,準備在下個月9號擺宴,你到時候回來吃酒。”
    原來,並沒有出什麽事也沒有惹麻煩,而是喜事,真好!
    完全控製不住的,我的眼眶裏全是熱意湧動,我騰一聲站起來疾步走到門邊上,將門栓頂上,又將情緒收斂一番,努力將聲音裏的顫意壓製住:“我,可以回去嗎?”
    依然笑得爽朗,我哥沒有絲毫遲滯:“傻姑娘,你哥結婚你不回來,像什麽話啊!你當然得回來,還得幫忙招呼客人啦,我那天肯定沒啥空的,需要你幫著看看頭看看尾呢!”
    天知道我這四年,等待著可以回家的那一刻,等得有多煎熬!眼淚差點奪眶而出,還好我飛快將它們禁錮在身體裏,聲調裏卻滿是澀意:“好,我到時候提前請假。”
    應該是從我的聲音裏察覺到了我奔騰的情緒,我哥卻沒有揪住不放,他依然用爽朗的笑聲來衝破我的無措,止住笑之後,他的話鋒徒然一轉:“還有唐子,我再給你說個事啊。以後,你不要再每個月固定往家裏打錢了。這最近啊,很多大老板過來我們這邊包地種西瓜種香蕉什麽的,爸媽去幫著做工一天一人能掙六十塊。咱們隔壁村吧,前段時間又來了個新的煤炭老板,他把之前荒廢的煤炭窯包下來重新開業,他看中我有幾年的燒炭經驗,讓我幫著打理整個場子,工資一個月能有五千塊呢。現在家裏的生活好過多了,你真的別往家裏打錢了。”
    我蹙眉,幹脆說:“錢,要打的。天氣那麽熱,你們少些奔波。”
    不料,我哥的聲音一直往下沉:“這不僅僅是我個人的主意,是爸媽說的。前幾天咱們村小蓮回家,她跑我們家串門,她跟我們說,在外麵打工很辛苦的,如果不是坐辦公室,那比幹地裏的活還累。爸媽跟我聽了都特別的難受。你這幾年往家裏打的錢,肯定掙得不容易。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麵,多對自己好一點。現在我給你找到嫂子了,你要在外麵有瞅對眼的,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帶回來給家裏瞅瞅。咱們家現在不是住那土房子,造了樓房,也夠寬敞。你打回來的錢,爸媽也沒敢大手花,攢著一部分,給你當嫁妝的,反正有好的男孩子,你要考慮考慮,別顧著掙錢給耽誤了。”
    隻覺得貼在我耳旁的手機滾燙得要將我灼傷,我的嘴巴張合了好幾次,最終隻能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那頭沉寂了將近半分鍾,我哥的聲調更沉:“你別說傻話,一家人說什麽傻話。”
    停了停,他又說:“剛開始,我們確實很氣。但讓你暫時別回來,隻是怕你被那些嚼舌根的三姑六婆指指點點,受不了。”
    掛掉了電話之後,我整個人窩在辦公椅上,對著晃眼的電腦屏幕,捂住嘴巴哭得像個****一樣。
    在用掉了大半盒的抽紙後,我的眼淚終於止住,而這四年以來最刻骨的心病,似乎全然不藥而愈。
    越過下班後顯得冷冷清清的走廊,我去洗手間將自己收拾了一番,就慢慢驅車回家了。
    心情好得要命,我一點也不覺得餓,把包包放好後,我就給戴秋娟打電話,約她明天晚上帶上劉鵬一起出來吃飯。沒在電話裏告訴她,我是要帶男朋友給她看,我賣了個關子,說是有好事慶祝一下。
    待我跟戴秋娟扯淡完,夜色越濃,我正準備去摘兩個辣椒弄個小炒肉啥的下飯,外麵那道鐵門被拍得老響。
    我以為哪個鄰居上來找我借醋啥的,就趕緊溜過去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人卻是張代。
    他的左手貼著腰夾著一個大枕頭,還揣著一束花和用小拇指勾著一個黑色袋子,右手上則拎著大大小小好幾個餐袋,整得一個逃難的款。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你這是幹嘛?”
    一邊越過我往裏麵走,張代一邊答我:“還能幹嘛,當然是過來睡覺。早上我們不是說好了,晚上我繼續在你這裏過夜嗎?”
    我了個擦擦!早上他確實叨叨著今晚還來我這,可我當時的回應是再說,我並沒有答應啊!什麽叫我們說好了!
    鬱悶歸鬱悶,我看著他這麽大包小包的,也不忍讓他再抱著滾下樓去,隨即順勢將門關了起來。
    把那些滿滿當當的餐袋放在葡萄架下的小茶幾上,張代拿著枕頭黑色袋子和花進了房間。
    反正他來不過幾天,卻自來熟地把這個當他的地盤了,我也懶得跟進去看他折騰啥,就重新坐回鳥巢椅上,任由他去了。
    幾分鍾後,張代晃蕩著出來,他將我從鳥巢椅裏麵抓出來,摁坐在茶幾旁,說:“趕緊吃晚飯了,瞎發什麽呆。”
    把筷子和米飯遞給我,張代很快將所有餐袋裏麵的盒子拿出來一字擺開,說:“快吃,太晚了。”
    連續往嘴裏麵塞了好幾口的酸辣娃娃菜,我含糊說:“你怎麽知道我還沒吃飯?”
    跟我餓死鬼式的吃相不同,張代夾菜啥的都很特麽優雅,他瞟了我一眼:“直覺。”
    啞然失笑,我吐槽:“你這個答案倒是清奇。”
    張代又掃了我一眼:“早上我們說好今晚一起過夜,臨下班了你沒見到我的身影,肯定會胡思亂想茶飯不思的。”
    簡直天雷滾滾啊,我有些無語:“你怎麽不上天呢?”
    直接停住筷子,張代直勾勾盯著我,他的語氣忽然曖昧起來:“上天是什麽鬼?我隻知道上你,也熱衷於上你。”
    臥槽吃著飯呢,他這是幹嘛!
    而我又是幹嘛,我居然被他這些話,撩得湧起了一股躁動!
    總算願意徹底承認,論扯淡我不是這個流氓混混的對手,於是我絞盡腦汁了十幾秒,調轉話題:“額,我問你個事。”
    視線仍舊全數落我臉上,張代一副啥都看透的模樣:“你是想問,我有沒有買小雨傘?”
    我直接用腳蹬了蹬他:“你給我老實點!不然我一腳把你踹飛到大西洋。”
    停了停,我言歸正傳,羅織了一下詞措,算是不動聲色的將困惑了我一整天的問題拋給了張代:“你吧,是不是平常特懶,老愛讓這個那個同事幫你帶早餐?”
    我又一副為劉深深這樣的大美女打抱不平的樣子:“你看人家劉深深,一大早的爬起來上班,還得拎著一堆東西,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完全沒察覺到我在跟他玩套路啊,張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死樣,說:“沒有。我平時生活還算規律,一般六點起跑步,七點十分吃早餐,八點準時到公司。在你這邊睡吧,我都是跟你一起吃完了,再回去。”
    似乎是認為剛才那番話,還不足以證明自己確實是個不會麻煩同事帶早餐的好孩子,張代又加了幾句:“至於劉深深,她可能國外待久了,覺得這邊啥啥早餐都好吃,她喜歡買來給大家一起分享,我可沒有喊她幫忙,唐小二你別冤枉我。而且早上,她給項目部所有人都買了,我也是順帶的。”
    這個劉深深,她還真是給五六個人全都買了?那早上算我多心咯!
    已經得到了答案,再繼續這個話題已經無疑,我噢了一聲,天馬行空的又換了個頻道:“張代,我哥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他下個月結婚,讓我回去吃酒席。”
    張代幾乎是咬著我的話尾音:“我也去。”
    我睥睨著他:“你以啥身份去?”
    張代慢吞吞往嘴裏麵塞米飯,說:“結婚要忙的事多了去,你哥缺個妹夫,幫忙招呼客人打點一切。”
    給我夾了一筷子菜往我的碗裏一放,張代又說:“就這麽說好了。你快吃飯,別等會涼了。”
    緊接著,不管我威逼利誘軟硬兼施,讓張代打消跟我一起回家的念頭,人家慨然不動堅守陣地,打死不鬆口,就偏要去。我其實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帶他,想著還有十幾來天,也不急在這一時跟他討個嘴皮子上的勝利,我索性任他嗶嗶了。
    跟打仗似的吃完這頓飯,張代倒是挺勤快,把那些狼藉收拾得幹幹淨淨,把所有的垃圾全拎下去扔了,又屁顛顛跑去給瓜果蔬菜澆水。
    但等他做完了這些回來,就跟個鬧鍾似的,一刻不停地催促我去洗澡。
    我被他催得想死,隻得不情不願地如他所願,跑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我先是去看了看張代不久前插好的那束花,又看時間才不過九點出頭,就隨手去小書架那裏翻了一本工科的書,看了起來。
    我看得太過入神,連張代洗好出來都渾然不覺,直到他坐到床上。
    但我依然津津有味地看著,也沒理他。
    環著我的腰,張代湊過來,用他的臉蹭著我的臉,問:“唐小二,你看的什麽?”
    我把書皮往他麵前揚了揚:“你鬆手,別打擾我看書。”
    有些訕訕然的,張代緩緩放開我,說:“那好吧。”
    我這個人其實平常也沒啥特別的愛好,可一旦給我一本工科類或者機械類的書,我肯定能端著一口氣看完,都不帶歇的。
    可破天荒的,張代這麽老實退到一旁去,卻擾亂了我的心。
    把書隨手放到床頭櫃上,我斜視他:“你困了沒?”
    張代用自己帶著的枕頭墊著背坐著,他的手不斷在掰扯那隻被他當了好幾天枕頭的熊,說:“你都還不困,我怎麽敢先困。”
    我又瞅了他一眼:“那你打算怎麽著,跟我大眼瞪小眼,看看誰先醞釀出睡意?”
    突兀伸手往後,張代摸索著拿起一東西,在我眼前晃了晃:“催眠神器,你要不要試試?”
    我定睛一看,是一串的某品牌安全套!還是最近廣告打得很旺的0.01!
    一臉的黑線啊,我的嘴角抽搐著:“你啥時候把這個帶來的,怎麽我不知道?”
    張代一臉的嘚瑟:“過程不重要。”
    還不等我繼續應話,張代像隻兔子似的靈活跳下床,他三兩下去把燈關了,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
    坐回到床沿上,張代的手慢騰騰覆上來,不緊不慢地遊走著,他的唇從我的脖子遊走到耳垂,輕輕反複撕咬了幾下,他的聲音夾雜著粗重的喘息,有著微微沙啞:“唐小二。”
    剛剛在吃飯時,被他撩起的躁動,在短短一瞬間全然複蘇,我的身體徒然一軟,全然倒進了他的懷裏。
    明明我的身體很誠實,手已然熟練勾住他的脖子,卻還要嘴硬:“整天想著這事,你就那麽饑渴。”
    卻似乎被我這句話勾起更濃的興奮湧動,張代的手暢遊著伸向我的褲子,一把將它扯下,又順著將手遊向我的大腿根,將我的大腿急急掰開,拎起我坐在他身上,他的吻猶如狂風巨浪落在我的脖子上,再遊走到鎖骨處,最終回到我的臉上肆意入侵著,最後咬住我的耳朵,說:“你明明也想要我。”
    飛快將我勾在脖子上的手拿下來一隻,直挺挺按在已經支起的小帳篷上,張代鬆開我的耳朵,卻又飛快再一次咬住,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它已經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