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這次,我是真的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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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我確實是太汙,我幾乎是秒懂,臉刷的漲紅,我瞪著張代:“你能不能別那麽不靠譜!正經一點,你要能死,我賠你命!”
    簡直臥槽臥槽的,這個萬年老坑!
    張代很快收斂起那些不懷好意,他正色道:“你說幫我吹頭發,我跟你確認一下,怎麽就不靠譜不正經了?”
    嘴角抽搐著,我自認再跟他嗶嗶隻會彰顯他的天真純潔,於是我抬腳把小板凳踹到他身側去,喝道:“別再廢話,坐下來!”
    這次倒是聽話了,張代一屁股坐下,我也上前一步,將吹風機插上電,正要打開開關之際,張代忽然抓住我的手,他徒然變得無比認真:“唐小二,趕明天,你把你身份證給我用一下。”
    我怔住:“給你拿去幹嘛?”
    用他特別好看的手指,聚在我的中指上輕輕來回拉動著,張代的嘴角一動:“反正是特別正兒八經的用途。”
    我故作警惕望著他:“你越這樣說,我越覺得可疑。說吧,你是不是最近不爽我,想拿我的身份證去印點小廣告,貼電線杆上?”
    嘴角漸露淺淺的無奈,張代的手在對話間已經轉移到我的腰間,他仰起臉來看我:“你就知道瞎說。是這樣,我最近考慮換個新車,但因為我的名下登記了好幾輛車,中州的法務給我說,雖然深圳暫時還沒對這事進行限製,但要是繼續往我名下添個車,車管所說不定認為我是車販子,以後會格外關照我。所以,得拿你身份證用用。”
    我確實喜歡跟張代抬杠瞎貧嘴,但我也知道適可而止。
    沒再繼續天南地北的扯,我絲毫沒懷疑張代這番話的真假性,我也不會認為,張代用我的身份證去登記車輛,是我在占他的便宜,我隻會覺得他會向我開這個口,是真的把我當成了特別親近的人。於是我挺幹脆說:“行,那等會我給你吹好頭發,就去拿給你,別明天急急忙忙的給忘了。”
    吹完頭發後,張代把吹風機放回原處,而我則去包包裏翻出了自己的身份證,張代接過來,就把它放進了他錢包的夾層,與他的身份證挨在一起。
    眼看著夜色越來越濃,我就催促著張代睡覺了。
    可能最近為了答謝宴的事忙前忙後的沒休息好,張代沒多少廢話,他用手環著我,沒多久就發出了輕微的鼻鼾聲。
    在他均勻的伴奏裏,我也暫且忘記了今晚重遇曹景陽帶來的一係列糟心境遇,慢慢進入了夢鄉。
    醒來,鬥轉星移後,似乎所有藏匿在昨晚黑暗裏麵的波濤洶湧,全部趨於平靜。
    與往常一樣,張代給我買好早餐,催我吃這個吃那個,然後我們在樓下告別,各自開著各自的車,奔赴到各自的崗位上。
    踏著夏天的喧囂,我剛剛打完卡,小梅就喊我:“唐主管,拓峰的汪總,在會客廳等你。”
    額,汪曉東這種看著就知道夜生活多得要命的人,他能起這麽個大早?
    他這麽早找我,是想找茬還是怎麽的?
    莫名其妙的,我還是禮貌朝小梅點頭示意了一下,隨即朝會客廳那邊走去。
    就算會客廳裏麵的空調開得挺低,可剛剛推開門的那一瞬間,煙味撲鼻而來,嗆得我連著咳了幾聲。
    用手往前撥了撥,我緩緩將門關上,徑直走到汪曉東的麵前。
    他麵前的煙灰缸裏,有七八個煙頭。他手上夾著的那根,也燒了一半。
    看來,他來等了挺久。
    權衡幾秒,我終是恭恭敬敬朝他側了側身,說:“汪總,早上好。”
    說完,我將包包放在桌麵上,在他斜對麵的椅子上坐下,拿捏了詞措,說:“汪總這麽早過來,是有工作上的事,要給予我指導嗎?”
    破天荒的,汪曉東沒有往常一副吊兒郎當無賴到了極致的款,他輪廓的線條莫名的冷硬。
    眉頭蹙得老高,汪曉東看著我:“我昨晚失眠了一整夜。”
    我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接下汪曉東的話茬,隻得抿嘴沉默著,靜待他的下文。
    將手上還剩一半的煙,徹底按熄在煙灰缸裏,汪曉東目光聚焦成一個點,落在我的眼眸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語速放慢了,總之他的聲音似乎與以往每一次的都不同,不再像油膩的奶油,反而像敲擊青銅器時,有種純粹的悶響,卻無法惹人生厭。他說:“一整夜,我的思維都在活躍,播放著每一次跟你見麵時的場景。我想把這些畫麵關掉,可我越想關它們就播放得越清晰。我踏馬的才知道我完蛋了,我居然會喜歡上一個我以前壓根就不屑一顧的類型。唐二,我真踏馬的栽你手上了。這次,我是真的栽了。”
    最後一句,汪曉東的語速放得更慢,卻咬字很重,就像是一記重錘敲砸在我的心裏麵,轟隆隆地撩動了所有的寂靜。
    我曾經無比煩躁,在我麵前的汪曉東總是一副玩世不恭嘴賤到無人能敵的模樣,我不遺餘力地吐槽嫌棄,希望他能多少正經點,給我點該有的尊重。
    可到了這一刻,他褪掉那些讓我詬病的東西,認認真真與我對話,我隻覺得驚慌。
    是的,我驚慌。
    因為他這樣的階段,我經曆過。
    在我和張代好之前,我與他曾經有過一段相互對峙的時光,在那些時光裏,我也是這般吊兒郎當怎麽讓他不爽就怎麽來,可當有一天我發現自己的淪陷,那就是天崩地裂的排山倒海,我根本無法控製住那些情感的暗湧,自此走進了禁區,作繭自縛無法自救。
    所以麵對著汪曉東,我額頭上涔涔沁出了細汗,快要將唇咬破,我才整理出些許詞措,說:“汪曉東,你可能是昨晚情緒有點嗨,導致的睡眠不好。你現在回去睡一覺起來,就會發現有些事是錯覺。”
    眼皮子抬了抬,汪曉東的臉上多了些頹然:“我已經證實過了,不是錯覺。我是真的栽了。”
    臥槽,他怎麽證實的?聽起來好像很先進?
    為了不顯得自己的好奇心過於澎湃,我按捺住情緒的洶湧,隻是簡單的:“嗯?”
    肩膀往下撇了撇,汪曉東兩手一攤,說:“為了證實我真的隻是閑得慌,才會回放所有關於你的畫麵,我打電話找了個我平常挺喜歡玩的美女到家裏,可我怎麽都玩不動,越看她那張臉越覺得煩躁,聽她說話也覺得鬧心。我不死心,再找了一個,還是那個鬼樣子。所以我肯定不是閑得慌,我是真栽了。”
    我了個擦擦,我還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操作!
    但,再多的吐槽,也無法拯救我這一刻的手足無措。
    抿著唇好一陣,我正要艱難開口說點什麽,汪曉東騰一聲站起來,他俯視了我一陣,說:“我過來找你,並不是想怎麽著,你也別給我說,你有張代了,讓我別栽你身上。我過來找你,並不是想從你這裏獲得什麽,我隻是藏不住,迫切想要讓你知道而已。至於後麵到底要怎麽樣,其實我還沒理出一個頭緒來,我還是要先回去睡一覺,等我精神好點,我才決定我後麵應該怎麽樣去做。行了,今天就先聊到這裏,我走了。”
    還是挺瀟灑的,說完這番話後,汪曉東隨即大步流星朝門的方向走去,不多時他拐了個彎,徹底消失在我的眼前。
    坐在原地淩亂了好一陣,我按捺住心窩裏那一股奔騰著的焦躁,默默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緊接下來的十來天,汪曉東不管在公在私,都沒有在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我自我安慰,他終是懂得了避諱,不至於把所謂栽在我身上這種程度,去推進加深。
    而我也覺得,像他這種吊兒郎當慣了的人,還是該按照讓他最舒服的方式去生活著,沒有必要中途轉到別的岔道。
    被他掀起的淺淡不安的漣漪,也就此散去。
    至於張代,他隻要是有時間,總是混在我這邊,儼然把我的地盤當成了他的老窩。
    一轉眼,離我哥的婚禮也近了,在我們出發回老家之際,張代總算把我的身份證帶過來還給我。
    而他也確實換了一輛新車。
    紅到炫目的最新一係的寶馬,啥啥都選的高配,空間也足夠大,總之哪哪都好。
    因為我家離深圳也就五百來公裏,我們最終確定自駕,而張代決定把這輛新寵開回我家。
    天蒙蒙亮,張代就幫著將我的行李箱,以及我前些天從超市買來大包小包的餅幹糖果茶葉紅酒啥的塞進了車尾箱,又按照我提供的地址設置好導航,我們就出發了。
    隔著四年之久沒能回家,我的內心除了激動,其實也有忐忑。
    似乎看出我的情緒不太好,張代開著車,嘴裏還不斷蹦出一些段子來逗我,跟他在一起我的笑點總是特別低,一來二去愣是沒忍住把自己笑成了一個傻叉,那點點忐忑也隨之煙消雲散。
    一路奔跑在高速路上,我怕張代一個人開車太辛苦,在經過途中的服務站時,我提議我們到服務站休息一會,然後換我來開,張代直接一票否決了我的想法,他硬是讓我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說幹活是男人的事,讓我別瞎摻和。
    因為張代一刻不停一路狂奔,下午兩點出頭,我們就回到了我老家所處的地級市。
    我的本意是,看著張代開車也挺累,想著找個地方吃個飯,順道讓他休息休息,可剛剛吃完飯,張代這丫又要開著車不斷兜來兜去,不多時他把車停在一個租車公司門前,拿個銀行卡,挺豪氣的一下子租下來30輛貴得要命的豪車,還特麽的讓租車公司幫忙找30個司機!
    我看得傻眼,懵逼一陣忍不住問:“張代,你丫的租那麽多車幹嘛?”
    將那個眉開眼笑的銷售員遞回來的銀行卡揣回兜裏,張代摸了摸我的頭:“傻妞,結婚不是得接新娘?難道你想讓你哥走路去你嫂子家,再把她背回來?這樣確實挺浪漫,但操作時間太長,不可取。”
    好吧,他這般細心體貼主動熱情,為我家裏人做點事,我挺是感動受用,可瞅著他一刷刷了這麽大金額的一筆錢,我的心裏麵又是別樣的滋味,我搖了搖他的胳膊:“租車接新娘可以,但咱們不用租那麽多輛吧?在我們那裏,結婚接新娘,能有個6輛車,都是大排場了。”
    順著我的頭發往下捋,張代就像是在摸一條中華田園犬似的,他笑:“我們不跟別人比,做好自己就行。”
    臥槽,我這算是要跟別人比?比不過的才叫跟別人比,現在這種叫碾壓!
    我正走神,張代的臉上露出特別璀璨的笑容:“我聽說,新女婿上門,最需要忌諱的就是小氣,越大方的,越容易討丈母娘歡心。唐小二你就別糾結著為我省錢,我這是在為自己的形象投資。”
    可想而知,我有多鬱悶:“像你這樣,說不定沒人會以為你大方,隻會覺得你人傻錢多。”
    不管我怎麽吐槽,張代似乎挺樂在其中,他接著跟租車公司的談,讓幫忙找個花店啥的,到時候把這車弄成婚車的款。不用說,他後麵又刷了一筆錢。
    這番折騰,從租車公司出來,時間已經快到五點,張代照著導航的指示,開始往我家所在的那個小村莊行駛。
    越過了平坦的省道,穿過稍顯遜色的縣道,再到完完全全的鄉道,張代把車開得很是平穩,而我則把臉扭過去,透過玻璃窗去看那些倒退著的香蕉林,思緒飄忽著遊蕩著。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鈴聲大作,將車廂裏和諧的氣氛驅散殆盡。
    張代從手柄側邊的小槽將自己的手機拿起來掃了一眼,他突兀將手機遞給我,說:“唐小二,你幫我接下電話,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遲疑著不接,張代又說:“夏萊打的,你告訴她,我在開車,沒空接電話。”
    雖然覺得張代這個理由略顯牽強,但我生怕影響他開車的專注,最終還是將手機拿過來,按了個接通後放在耳邊,說:“夏萊”
    我還沒來得及施展我登峰造極般的鸚鵡學舌,把張代敷衍的話充滿誠意地告訴夏萊,夏萊的語氣卻不像以往那般溫和,反而像帶了一層冰屑,略顯生硬,她打斷我:“唐二,不好意思,麻煩你讓張代來接電話。”
    把手機摘離嘴邊,我朝著張代打嘴型:“你姐說她要找你。”
    張代卻麵不改色,也是打口型:“說我沒空。”
    這兩姐弟的相處方式,我也是醉到不能醒,可我最終還是勉強聽張代的,把話筒挪回來說:“張代他暫時有點事在忙呢。”
    幾乎是咬著我的話尾音,夏萊透過電話波,朝我丟擲過來了驚天動地的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