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知道,是誰把你和張代愛巢的鑰匙給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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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軍不動聲色地瞥了我一眼,他笑得玩味:“唐小姐,我知道你和犬子之間曾經有些淵源,鬧過誤會,我其實也想借此次機會,讓犬子當麵給你道個歉,把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畢竟我和張代成了搭檔,而你是他的人,這樣會讓大家都舒心一些。”
我死死捏住張代的手掌,依然笑得燦爛萬分,宛如大氣的爺們,說:“沒有沒有,曹先生你實在是太過客氣。小曹先生他比較風趣愛開玩笑,其實我們之前都是鬧著玩兒的,並沒有多大的誤會,曹先生你不用太過介懷此事。”
頓了頓,我又說:“上次張代動手,是他的不對。他沒了解事情的原委,就瞎鬧騰,後麵我有說他了,他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隻是男人嘛,終究是好麵子,拉不下這個臉。他就這衝動的性格,還望曹先生海涵擔待。”
循著我這番話,曹軍哈哈大笑著,他伸手拍了拍張代的肩膀,說:“你小子,好福氣,居然能拿下像唐小姐這樣有貌又有才的女孩子。”
張代的嘴角,露出淡卻看似真誠的笑:“唐二她一向活潑,心思簡單,說話也分外耿直,她沒冒犯到你才好。”
曹軍的臉上笑容盤踞越深:“不,唐小姐她很是聰穎,不僅僅是長得好,還有的是才華,跟一般的花架子不一樣,正是我曹某人最欣賞的類型。張代你得好好珍惜。”
真心對這種虛偽到了骨子裏的人,多看一眼都恨不得想要把他砍碎喂豬,我想早點吃完飯撤,於是我趕緊的說:“我們再這樣聊下去,估計吃宵夜都嫌遲了,不如大家邊走邊聊?”
其實,邊走邊聊個屁。
去到停車場,曹軍禮貌性地邀請我和張代坐他的車走,但丫丫的我們不開自己的車,等會吃完飯我們走路回家?總之我們挺輕易,就暫時甩開了這個死老頭兒。
一手握著方向盤,另外一隻手挪過來握著我的手,張代微微皺眉:“唐小二,你剛剛根本不必應曹軍這一茬,你應該讓我隨意找個借口,不去吃他這頓飯。”
我側過臉去看向張代:“你說得對,曹軍那種人生性多疑,你平常再跟他交好,你隻需要小小拒絕他一下,他都可以在心裏麵揣測出無數的可能。你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你沒有必要為了顧及我一時的感受,將你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東西弄得搖搖欲墜。”
喉結動了動,張代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什麽,但他遲疑著吞咽一下,他最終說的是:“我愛你。”
我點頭:“我知道。”
張代握著我手的力道微微一重,說:“我以後會更努力,給你創造幸福生活。”
我凝視住他的側臉:“我信你可以做到。以後,除非你真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你再跟我說對不起,你不要再因為你不可抗力的東西,輕易說出這三個字,我們之間不需要這樣。”
停了停,我又說:“等會見到曹景陽,不管他再怎麽出言不遜,你都要按捺住自己。他那些不入流的廢話,我們聽過就忘,別跟他一般計較,知道了吧?”
張代含糊卻認真地嗯了一聲。
生怕張代他做不到,我又是不遺餘力軟硬兼施再三囑咐著,在我的絮絮叨叨中,他終於把車停在海鮮街。
這時夜幕已經爬上來,徐徐的海風驅走了些許酷熱,我們與曹軍匯合後,走進了旁邊一家人聲鼎沸的海鮮大酒樓。
不知道因為曹軍是常客,還是他的派頭容不得小窺,我們剛剛一進門就有個經理模樣的人主動上前,最後把我們帶進了一個環境甩大廳幾條街的包廂。
為了充分展露他那種不值錢的所謂風度吧,曹軍執意讓我來點菜。
我也想著趕緊早吃完早散場,別一晚都在看這個****老頭子嗶嗶裝逼,於是我毫不客氣接過來,隨意點了幾個又遞回給他。
菜陸續上來,包廂的門被從外麵重重推開了。
我正坐在斜對著門口的位置,一眼就看到了豬頭一般的曹景陽。
有段時間不見,他被汪曉東暴打殘留下來的傷口,已經不再那麽明顯,隱隱約約地藏著他滿臉油膩的褶子裏,而他現在又是一副拽逼哄哄的樣子。
用濃濃鄙夷的眼神從我和張代身上溜了個遍,曹景陽一屁股坐在曹軍身邊,他掏出一根煙叼嘴上,把打火機扔到張代的麵前,說:“你,滾過來給我點煙。”
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這樣的困局大概持續了十秒,在張代正要起身之際,曹軍突兀抬起手,朝張代壓了壓,示意他不要動。
將臉轉過去直麵曹景陽,曹軍擺出一副慍怒難當的樣子:“景陽,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張代不僅僅是我的合作夥伴,他也是你該學習的對象,你平常就該抱著謙和心態,多看看人家是個什麽樣子,你又是個什麽樣子!真的是越來越不靠譜,越來越不著調!以後我要再看到你對張代這麽不客氣,我有你好看!真的是教而不善,什麽玩意!”
又重重瞪了曹景陽一眼,曹軍一個伸手將他嘴上的煙揪掉,怒道:“你給我坐端正點,坐有坐姿!”
我和張代彼此對曹軍這副偽善的把戲心照不宣,用餘光對視了一眼,頗有默契的一聲不吭。
而曹軍他的戲路也挺多,他對著已經噤聲的曹景陽說:“你,給張代道個歉!”
曹景陽油膩的臉上,冒出一串串的不爽,但他仍然說了一聲:“對不起。”
但這算哪門子的道歉,畢竟他特麽的都沒把視線挪到張代這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著空氣跟鬼聊天!
不過誰會在意他這些虛偽的道歉!
但在戲精的路上狂奔不止的曹軍,卻止不住的表演欲說:“混小子,你不僅僅得給張代道歉,你還得給唐小姐說個對不起。你端杯酒過去跟張代,唐小姐喝一個,以前那些恩怨就一筆勾銷,以後大家都是一路人!快去!”
有些勉強,曹景陽按照曹軍說的,端了個酒杯,推開頂著他大胖肚子的椅子,慢悠悠地挪過來,說:“張代,唐二,來,我們走一個。咱們之前那些誤會,喝了這杯酒就算完了,好吧?”
我看膩了曹家父子這場演技卑劣的戲碼,也怕張代多生事端,於是乎我暗暗捅了捅張代的腰。
還好張代這丫,倒是挺配合的與我齊刷刷站起來,將杯子舉到與曹景陽平齊,他簡單說:“好。”
酒過了這一巡,曹軍總算消停下來,也就能正式吃飯了。
盡管我這幾年沒少跟各式各樣的男女客戶在外麵吃飯,可我大概是先入為主的,內心過於厭惡曹家這兩爺們,總之他們的筷子觸碰過的菜,我都惡心到不行,完全沒有下筷子的欲望,我最終隻吃了個水蒸蛋,就停住了筷子。
剛開始曹軍還故作客氣地招呼我多吃點,還問我是不是菜品不合口味,想吃什麽還可以繼續點,後麵他和張代開始談起電子市場的局勢,也就沒有餘力再管我特麽的有沒有吃飽這點不該他管的雞毛蒜皮事。
在百無聊賴下,我保持著笑容,靜坐著聽他們侃大山。
因為坐得過於筆直,我的腰有點頂不住,於是我就借上洗手間的名目,溜了出來,想著鬆鬆腰骨再回去。
但出來之後,我覺得就在門前溜圈圈也不是個事,我就跑去洗手台那邊,慢騰騰地擠洗手間搗騰著洗起手來。
我正埋頭洗得專注,背後冷不丁傳來了曹景陽的聲音。
他言辭間滿是憤恨難平:“看到我被我爸教訓得跟孫子似的,你爽夠了吧?賤女人!”
怔了怔,我咬著唇讓自己的情緒平緩一些,再慢騰騰轉過臉去,說:“我不喜歡對別人的家事作出評判。”
曹景陽的嘴角譏嘲漸露:“唐二,你真他媽是個狐狸精,你先是勾了張代,又搭上汪曉東,現在又泊上我爸這座碼頭,你真夠給力的。給你撐腰的男人都快湊一桌麻將,我除了在嘴上討個便宜,也不敢對你動手動腳了,賤人,你現在得意了吧。”
我覺得,跟這種沒點是非觀沒點羞恥心沒點道德底線的渣碎,沒有什麽好懟的。而我也時刻知道,此刻的張代正在包廂裏麵跟曹軍各種你來我往的博弈,我不能讓他後院起火。
於是,我努力緊閉起嘴巴,越過曹景陽,箭步朝包廂的方向走去。
但在我身後的曹景陽,他冷不丁蹦出幾句:“玩什麽高冷裝什麽裝。賤人,四年前那晚,你知道,是誰把你和張代愛巢的鑰匙給我的嗎?看在你曾經有本事把我迷得神魂顛倒的份上,我給你一個小小的提示,肯定不是張代給我的,而我也不是設計從張代身上拿到的。”
四年前那個風聲鶴唳的晚上,所有的細節我都曆曆在目,我自然能清晰地記得,當時曹景陽確實是拿著出租房的鑰匙,輕而易舉地打開了房門闖進來。我自然也能記得,他當時的說辭是,張代把鑰匙給的他。
而自打我和張代把話說開那晚,我就確信張代不會是那種會把鑰匙給他這種人渣,讓他這種人渣來對我圖謀不軌,可因為事隔四年之久,很多事情已經被分割得四分五裂,而我和張代都沒有再在細節上追究,隻把那一場意外當成是曹景陽的處心積慮,進而對曹景陽恨之入骨,將仇恨的目標鎖定在他的身上。
我也從來沒有想到,在那場事件裏,除了曹景陽這個始作俑者,還會有另外一個我不知曉的人蟄伏著,與曹景陽一起將我推向地獄。
脊梁骨後,像是頃刻間長了冰團,那些寒意從後彌散著往前,讓我在這炎夏酷日,覺得涼意透蔓到心地,我的心髒被涼意撐起來,膨脹成氣球,快要從我的身體裏蹦出來。
有個止不住的聲音在呐喊著,到底還有誰,擔當了我人生那段悲劇的始作俑者,我必須將人揪出來!就算我不能有怨報怨,我也至少能知道,那一年我和張代之間的敵人除了曹景陽,還有誰!
這種欲望越是強烈,我越是告誡自己,我不能讓自己看起來對此事過於執拗,省得曹景陽看著得意,他隻會更加嘚瑟,而不是向我透露更多!
將眼睛睜大一些,趕走眉頭上的皺意,我慢騰騰地轉過身去,淡淡說:“曹景陽,剛剛在包廂裏,我們已經喝過和解酒,以前的事也隨著那杯酒下肚煙消雲散一筆勾銷。這茬,已經過去了,我們不必再將它揪出來,沒完沒了的說。”
跟曹景陽這樣腦子裏長草的草包玩心眼,真的是一件簡單得要死的事,我就不過是這麽一淡淡然的,他就迫不及待的鑽進了套子裏。
一副出乎意料的樣子,曹景陽略顯氣急敗壞:“你就裝吧,我就不信你沒點好奇心,你就不想多挖點料。”
我淡淡如初:“好奇心,是那些幼稚而又吃飽沒事幹的人,才能特享的專利。現在我隻知道,張代和曹先生在合夥做生意,他們合作得挺好,我也希望他們好。”
停了停,我再猛加一把柴火:“我先進去了。不然我出來這麽久,終究是顯得不太禮貌。”
我還真的懷疑,曹軍是喜當爸,又或者這個豬頭一樣的曹景陽是他撿來養的,反正曹景陽的身上真的是由頭到尾都沒有分毫繼承曹軍的狡黠,他的缺心眼反而隨著時光越演越烈。
一看我真沒有要買他帳的意思,曹景陽大步流星追上我,用他雖然壯碩卻是一堆廢料的肉身擋在我前麵,說:“你走什麽走,我話還沒說完。”
澎湃的衝動快要壓抑不住,可我表麵卻波瀾不驚:“嗯?”
閻羅王真的欠眼前這個人渣一雙黑白無常啊,麻痹的他長得那麽差強人意,還特麽的囉嗦,他說:“你猜猜給我弄來你和張代出租房鑰匙的人,是男是女?”
我自信我的套路玩得不算差,但攤上曹景陽這種溝通能力翻到山溝溝裏,羅裏吧嗦的是賤男人,我也很是無奈。
但我卻很將失望壓下,繼續雄起玩兒套路。我蹙眉,裝作漫不經心說:“我沒興趣猜,也不想知道。我不想再用過去的事讓自己鬧心,行了吧。”
曹景陽這頭豬,總算是栽進了豬圈裏,他帶著我偏不讓你如願的惡意,嘚瑟道:“你越不想知道我越要告訴你,當年把鑰匙給我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