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不是每次都那麽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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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簡簡單單的兩句話裏,卻分明夾雜著讓我惡寒得快要昏厥的曖昧,一想到他的老臉龍鍾,我不寒而栗,急急用手掰了掰門栓,確定它已經鎖上後我還是不夠安心,隨即將接滿的一桶水推移過去,我整個人一屁股靠坐在上麵,強撐著展開腳頂住了門,屏住氣不給曹軍任何一句回應。
    現在,我隻有在這裏強撐著熬時間,除此之外我別無他法。
    可站在門外的曹軍,他越發急躁:“唐小姐,你再不出來,我隻能闖進去了。反正浴室裏麵有流水台,有鏡子,可以邊幹邊看,更刺激。”
    我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隻得開口:“我還沒好…”
    但曹軍卻更用力拍門:“我管你好沒好,說好了十分鍾就十分鍾,你出來!”
    我自知他不會再給我機會周旋,隻得抿起嘴來,隻管用所有的力氣頂住門。
    曹軍在外麵拍了大概幾分鍾的門後,那門就接二連三被狠踹著,好幾次我差點被震得掉下水桶,可我卻死死按住洗手台不放。
    可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隨著踹門的力道越來越重,我一個趔趄重重往前一摔,那桶水傾瀉而下將我浸泡得渾身濕透透,我還沒來得及爬起來,曹軍已經破門而入,將我拎了起來。他那些謙和以及虛偽的好脾氣,大概都被我的頑抗消耗殆盡,他毫不客氣粗暴將我拖回房間,又一把將我攬起來,狠狠地扔到床上去。
    我的頭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狠撞在硬邦邦的床頭上,這一次撞擊帶來的痛感非但沒有喚回我的神智,反而讓我眼前一黑,動彈不得。
    在一片黯淡無光中,我感覺到有人將我的身體抬高了起來,我想將那些擺弄我的手拔掉,可我一點兒力氣也使不上,隻能在無力的對峙中用完最後一點點殘留著的意識,,整個人陷入昏厥中。
    我茫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我卻一直一直地做著噩夢,在夢中我被曹軍和曹景陽追著跑,剛開始我跑得還挺快,慢慢的我體力不支下,他們伸出來的魔爪就要揪住我。
    場景突變,我忽然站在一片懸崖上,麵對著這兩個禽獸的逼近,我咬咬牙,縱身一跳!
    然後,我渾身顫抖著驚了一下,猛然地睜開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白得晃眼的天花板。
    昏厥之前的情景曆曆在目,我強撐著頭痛,正要伸手急急去摸自己的衣服,汪曉東的聲音就突兀穿插而來:“別瞎摸摸了,曹軍那老色鬼沒得手。老子趕在他要弄你之前,把他門給踹了。”
    我循著聲音來源投去半盞目光,隻見汪曉東坐在離我大概一米的位置,他翹著個二郎腿叼著一根煙吞雲吐霧著,他的目光睥睨著落在我身上:“你別瞅瞅我,我對天發誓,他最多隻是摸了你的胸,別的便宜沒占著。”
    看汪曉東的表情,難得的認真,而我又不是啥也沒經曆過的小姑娘,而我自己除了頭疼,那個隱私部位並沒有什麽異樣感覺,我自然信了他這些話。
    在確定自己沒有被曹軍那個禽獸侵犯,我懸著的心放下一些:“這是哪裏?你怎麽來了?”
    汪曉東斜視了我一眼:“你眼瞎啊,沒看出這是醫院啊?至於我為什麽在這裏,是張代那孫子求我來的。”
    那即是,應該是鄭世明接收到我的消息,他將這個消息轉達給張代的吧。
    不管這信息如何輾轉,既然汪曉東能為我奔波而來,謝意這玩意再輕,我也得有所表示。
    拚命忍著頭痛欲裂,我起了起身,朝著汪曉東的方向挪了挪,滿懷真摯說:“謝謝你。”
    把煙往旁邊的煙灰缸上一戳,汪曉東老神在在:“你還真得好好謝我。本來張代那孫子,隻要我肯過來將你從曹軍手上弄出來,他都願意跪我麵前給我擦皮鞋,我都不屑一顧。我是看在你是朋友的份上,才過來的。這個麵子,我是給你的,不是給張代那個****的。”
    停了停,汪曉東聳了聳肩:“不過我現在真有點小後悔,我給你當朋友,請客吃飯這種好事輪不到我,收拾爛攤子的事,老是讓我給攤上。麻痹的,我上輩子可能欠你,這輩子屁顛顛上趕著來還你。”
    我有些尷尬:“給你造成麻煩了,抱歉。”
    汪曉東卻重重瞪我一眼:“麻煩你大爺。我奔波了幾個小時,啥好處沒撈著,我抱怨個幾句,你計較個屁!”
    想想汪曉東在不久前,還救我於水深火熱,我被他這麽一噎,愣是沒臉找詞接他話茬,隻得嘿嘿幹笑了一聲。
    見我不說話,汪曉東又不樂意了:“你笑屁啊,平時你那張嘴不跟放鞭炮似的,那詞一串串溜得跟麻花一樣,現在就隻會嘿嘿傻笑,****一樣!媽的我要不是從來不伸手打女人,我真想一巴掌抽死你這種****!見到曹軍這種人渣,你不趕緊躲著,你貼著他做什麽。****傻逼的,****!要不是我當時就在布吉夜色酒吧玩兒,去那邊也近,你還沒等我趕到,就被曹軍那老色鬼弄上了!你長點心吧蠢貨,你不是每次都那麽好命!”
    我了個擦擦啊,誰想貼上曹軍那混球,麻痹老娘是被他架上車的!
    但,我覺得我還是算了,這茬我要跟汪曉東說了,指不定他又能找到別的話來嗆我。
    其實在緩過勁來,我的心思已經跳躍到了張代的身上,我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在趕回來的路上,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這事跟曹軍公然叫板,可我知道汪曉東一向跟張代不對盤,他剛剛將我從危難中撈起來,我要是那麽不識趣沒跟他說上兩句,就急急著聯係張代,估計隻會換來他連番的鄙夷白眼。
    想到我的手機在東海岸時,已經沒電了,就算是被汪曉東連同帶了過來,它也不頂事,我要聯係張代,還得向汪曉東借手機,我得委婉一點才好。
    思前想後下,我若無其事般:“額,汪曉東,你看到我手機了嗎?”
    汪曉東將目光往側邊的櫃麵上一斜:“你那破手機,我給你揣包包裏了。它沒電了,跟一塊廢鐵沒差別。額,不過你那個包包,一看就是窮逼用的,趕明兒你讓張代那孫子給你買個貴點的,都嫁了個有點錢的男人,別整得自己跟**絲似的。”
    再見視線轉回我身上,汪曉東的嘴角往下一撇:“你別開口問我借手機,打給張代那個孫子。你要借來打給別人,你就算說個一千零一夜我二話沒說可以把它給你,而且電話費管夠。但你要打給張代那孫子,門都沒有。我不借。”
    臥槽,我還沒發揮,汪曉東這丫就將我的路子給堵死了。
    被他這麽一言中的戳中心思,我又是尷尬不已,隻得再次幹笑。
    攤了攤手,汪曉東又不能好好說話了:“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你這新婚小少婦門前的是非也不少。我剛剛把你從曹軍手上搶下來,你那個老板也殺上門來了。看他平時那麽斯文沉斂的一個人,來勢洶洶的真嚇人。好在老子是被嚇大的,不然真被他的霸氣鎮住。”
    我的眉頭一動:“鄭世明,也過來了?那他現在….”
    汪曉東瞟了我一眼:“他說,怕你醒來餓著,出去看看有什麽好吃的好喝的,給你買點。你老板可真貼心,我要是個女的,我都想去你們品博上班算了,這樣就可以好好享受享受老板這份暖心的照顧。”
    我自然能聽出汪曉東這些話裏麵的揶揄味道,但他不久前才對我有恩,我要給他懟回去那不是恩將仇報嗎,所以我抿著嘴,任他怎麽譏嘲怎麽來了。
    汪曉東這種揣點顏色就敢開染坊的人,他也看出我此刻異常的溫順,他真是會打蛇順棍上,奚落我的話蹦個不斷,我也就這麽受著。
    在汪曉東抽了大概三根煙時,門被從外麵敲了兩下,鄭世明推門而進了。
    他將手上拎著的大大小小幾個袋子放在櫃子上,他朝我看了看:“唐二,醒了?餓不餓?我給你買了燉湯,粥,還有麵包牛奶,你想不想選一個隨便吃點?”
    鄭世明朝我側身過來,我才發現他除了外麵套著的那件風衣是可以穿出門的,裏麵的上衣和褲子,分明都是睡衣。
    再回想昨晚那個點,估計鄭世明是睡下了,他接到我的電話,沒有一絲的遲疑,也沒有一刻的怠慢,連個換衣服的時間差都沒給自己,就朝我給的地址奔赴而來。
    不管他是因為我是他下屬,還是站在朋友的立場,又或者出於其他心態,我都該對此抱有感激。
    喉嚨一陣幹涸,我的嘴巴張了合,再張了張:“老鄭,謝謝。”
    瞥了我一眼,鄭世明自顧自地拿出一盒牛奶遞給我:“不客氣。我看你嘴唇有點幹,不如你先喝點牛奶?”
    幾乎是咬著鄭世明的話尾音,在鄭世明踏入這病房之後就一直悶頭抽著煙的汪曉東,他用很是誇張的語氣:“喲喲喲,鄭總你真的是本年度最佳老板啊,看得我都有些汗顏,我好好反省反省了一番,我感覺我******平常對那些下屬簡直比垃圾還爛,我看來得多多向鄭總學習學習了。”
    身體微微一滯,鄭世明仍然將牛奶放我手上,他在慢騰騰將目光送至汪曉東那邊,他沉沉說:“唐二,不僅僅是我的下屬,她還是我的朋友。”
    汪曉東眉毛往上一挑,他對鄭世明的目光避而不見,反而是睥睨著我:“難怪你對我這個朋友不太上心,看來你是命好,一堆人上趕著要跟你做朋友。得,我換個空氣好點的地抽煙去,不打擾你們朋友之間用行動來讚頌友情。”
    撂完這話,汪曉東直通通站起來,他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將他坐著的椅子帶出很大的聲響,然後他沒事人一樣瀟灑地摔門而去了。
    隨著關門的一聲悶響,房間裏的氣氛有短暫的遲滯,為了打破這尷尬的沉寂,我率先說:“老鄭,現在是幾點了?”
    鄭世明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說:“早上,十點出頭。”
    我怔忪幾秒:“額,那你出來了這麽久,檸檸她….”
    笑了笑,鄭世明淡淡的:“她有我表姐看著。而且檸檸雖然年紀小,但她獨立生活能力很強的,不用擔心。”
    好吧,我好不容易找出來的話題,就這麽被鄭世明三言兩語給聊死了。
    又是沉默對峙了一陣,我不得不硬著頭皮:“老鄭,你能把你手機借我打個電話嗎?”
    很是爽快,鄭世明從兜裏將手機掏出來遞我手上:“你打吧。我去洗個手。”
    我看鄭世明把自己收拾得挺幹淨的,他把手機給我就說去洗手,大概是怕他在場我說話不方便,他就主動給我騰出空間了。
    果然入世閱曆深的男人,在待人處事這一方麵,自然有一種讓人挑剔不得的穩妥,我感激地目送著鄭世明走遠,這才憑著記憶撥了張代的電話號碼。
    張代的聲音沙啞一片,透過電話波傳過來:“鄭總。”
    我將手機湊到嘴邊,一開口聲音就止不住的淺顫:“張代,是我。”
    一掃剛剛那些禮貌的疏遠,張代繁複的語氣中夾滿焦灼:“唐小二,我還有十幾分鍾就到醫院了,我馬上就到了。”
    縱然有千般話想要說,此刻卻如鯁在喉不知從哪句說起,我又想著我好歹借的鄭世明電話,再囉嗦下去也是浪費人家的電話費,於是我說:“哦,那等會再說。”
    輕輕將鄭世明的手機放在幹淨的櫃麵上,我坐在床上開始發愣,我在想著等會張代過來,我肯定要先勸他,斷然不能因為這次的意外事件,就徹底跟曹軍撕開臉皮。可我又怕若然我真的如此,反而會讓張代在怒火交織下,作出衝動的行為。
    越想越是頭痛欲裂,我又覺得口幹舌燥,就將鄭世明剛剛給的牛奶喝了。
    大概七八分鍾後,鄭世明在外麵敲門,確定我已經打完電話之後,他才踱步進來,拉著椅子坐在床沿上,有一搭沒一搭跟我聊著。
    扯淡了大概五分鍾,鄭世明突兀跳躍說:“唐二,你的頭部受到創傷,你這樣坐著不利於血液循環,不如你躺下來?”
    鄭世明不說,我坐了那麽久也覺得自己是有些暈乎乎的,似乎晃蕩著就能倒下,我於是小幅度點了點頭:“我躺躺。”
    可能我是真的頭暈目眩得厲害,也可能就算這段時間以來我雖然跟鄭世明接觸良多,但我仍舊像以前那般對他多少抱著敬畏,無法在他麵前做到自然放鬆,我就這麽挪動著作勢要往下躺時,偏偏卻笨手笨腳的,一頭撞在床頭上了!
    新傷堆舊患,讓我痛得忍不住呲牙。
    臉露焦灼,鄭世明可能是怕我再不慎,將自己傷得更是厲害,他騰一聲站起來:“唐二,我給你借點力,你好生躺下來。”
    說完,鄭世明順手抓起一個枕頭,塞進我的頸部托住,慢慢將我挪著放了下來。
    我正要說上幾句感激的話,鄭世明他突兀整個人摔在我身上,盡管他用手撐了撐,但我的鼻子與他的鼻子,隔著不過是兩厘米的距離。
    在措不及防這麽近距離的四目相對下,鄭世明的臉上浮動著一股很奇怪的神色,他忙不迭說:“對不起。我鞋子打滑了。”
    說完他作勢就想從我的身上起來。
    但,就在這時,剛剛虛掩著的門被從外麵推開了!
    猶如驚雷般傳過來,張代的聲音因為急躁已經變得有些失真:“鄭世明,你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