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你管得真夠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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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蹙起眉,瞪了張代一眼:“你瞎扯什麽?”
張代腆著一張笑臉:“你說說,在我所有假設都成立的條件下,你會不會從了他。”
我更用力瞪他:“你無聊不無聊,非要問這種沒營養的問題,跟個傻叉似的!”
還真是無聊透頂的,張代:“鄭世明他長得不錯,性格沉穩,在為人處世方方麵麵都無可挑剔,總體來說他是一個富有魅力的男人。他這種,就算扔進人堆裏,依然是鶴立雞群亮眼的存在,他要真的追你,你應該招架不住從了他吧?”
我眉頭都擰成了一團:“張代你差不多就好了,你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
張代雙手覆上我的臉,將我的臉捧正直視著他:“會,還是不會?”
我見他忽然變得特別認真,也不再與他扯淡,斂了斂眉說:“絕對不會!本大爺就隻看得上你,除了你誰也進不了我的眼,就算我們今年明年後天,或者五年十年都不重逢,我就破罐子破摔把自己整成大齡老姑娘,打死也不找別人,就跟個腦小葉沒長好的白癡似的一直單著,行了吧!”
循著我這話,張代眉開眼笑,但嘴上卻是:“真的?”
我耐著性子:“我要有半句假話….”
話沒過半,張代急急伸手捂住我的嘴:“我信,你別發誓說那些不吉利的話,不好。”
將張代的手摘下來,我丟給他一個白眼:“你啥時候變得那麽迷信?更何況,我要說的是,如果我有半句假話,那我老公胖二十斤!”
果然關注點跟我不太一樣,張代的眼睛亮了亮:“我覺得你喊我老公,比喊什麽張代動聽多了,再喊個來聽聽。”
我推了推他:“你得了吧,還要不要回家?再這麽叨叨下去,天都亮了。”
一路嬉笑怒罵抬杠互損不斷回到家裏,吃完飯後我跑到外麵的小花園坐在鳥巢椅上晃蕩個醉生夢死,而張代則坐在我旁邊,聚精會神地看著文件。
我搖晃了一陣子,目光自然被他吸引住,時不時用餘光瞟他。
越看,我越覺得他安安靜靜坐著工作時,特別的讓人賞心悅目,我越看越是收不回視線。
我正瞅得過癮,張代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朝我打了個示意,隨即抓起手機放到耳邊:“晚上好。”
我不知道對方是誰,說了什麽,總之張代抬起眼簾看了看我,他略遲滯了一陣,說:“我隔十分鍾後,打給你。”
掛了電話之後,張代看著我:“唐小二,你想不想出去溜一溜?”
我傻不愣登:“額?出去溜?”
張代揚了揚手機:“吳晉打給我,說想找我出去坐一坐,喝點東西。如果你願意出門,那就去。你不想,那算了。”
雖然我挺膈應吳晉是吳邵燕她哥這個身份,可我看得出來,張代他似乎挺想出去的,所以我笑著說:“去啊,幹嘛不去。我剛剛晃那麽久,晃餓了,出去喝點東西晚上好睡一點。”
將文件收一收,一把攬住,張代站起來摸了摸我的臉:“那好,你去換衣服,我給吳晉回電話。”
把身上穿著的小貓小熊家居服脫下,我換了一身米黃色的長裙,明明是挺普通的款式,張代卻誇了我一路,將我誇得心花怒放,一直到他把車停在福田農林路一個空曠的停車場,我還雲裏霧裏飄得很。
好在一下車張代就抓住了我的手,我才沒飄走。
我們手牽著手走了大概一百多米,張代推開了一家叫“最好遇見你”的西餐廳的門。
他帶著我徑直拐了兩個彎,我一眼就看到了吳晉正坐在斜對麵的卡座上。
跟他坐在一起的人,除了汪曉東,居然還有夏萊!
而且汪曉東和夏萊,挨得特別近,他們不知道在說著什麽,我看到夏萊時不時的抿嘴輕笑。
下意識的,我將目光從那邊斂回來,轉而去看張代,隻見他的嘴角抽搐著動了幾下,說:“唐小二,我們過去。”
相互客套著打過招呼之後,我和張代坐在他們的對麵。
吳晉很是客氣將餐牌遞給我:“嫂子,你看看吃點什麽喝點什麽。”
我說了一聲謝謝,正要接過來,汪曉東這丫一把搶過去:“我還沒點喝的,我先看看。”
伸手出去卻撲空,老實說我有些尷尬,可我對汪曉東這種不按理出牌的行為早見慣不慣,而他好歹前幾天就救我水火,我念著這事,也就幹笑兩聲,對付了過去。
但汪曉東這廝,卻是把餐牌攤在他麵前,特別高調,說:“夏萊,你看看這個怎麽樣?要不要來一份試試?”
“夏萊,你喜歡吃這個嗎?”
“夏萊,我給你點這個怎麽樣?美容的?”
自自然然地伸手捶了汪曉東一把,夏萊笑嘻嘻將餐牌搶拿起來:“曉東,你別欺負唐二!她是我弟妹呢,你欺負她,我有你好看。”
又把菜單朝我這邊遞來,夏萊用那種恰到好處的語氣:“唐二,你看看吃什麽。”
雖然夏萊挺努力地挽救氣氛,但似乎總有莫名的尷尬在繚繞著,我心累不已接過來,匆匆忙忙點了杯綠茶,就將餐牌放下了。
汪曉東他又跟個土匪似的,吊兒郎當把它撈到了他麵前去。
張代的手放在桌子前,抓住我的手輕輕揉了揉,他招來一服務員,要多了一份餐牌,慢騰騰地看起來,汪曉東這個幼稚鬼似乎覺得不好玩了,他隨即把他手上的餐牌丟到了一邊去。
但,他可能真的不找點不痛快,就會掉肉似的,他轉過身去,突兀朝著吳晉問:“吳晉,邵燕最近怎麽樣?”
吳晉原本平靜的臉上,徒然多了半縷波瀾,他的嘴角往上抽搐著,餘光往張代的方向飄了飄,又飛快收回去,他惜字如金:“她還好。”
除非是傻子才能在此刻聽不出來吳晉的潦草敷衍,可汪曉東卻偏偏像聽不懂似的繼續說:“還好?是怎麽個好法?反正你都回來深圳發展了,不然你喊她回深圳玩兒幾天,這麽多年沒見著她,我蠻想她的。我想,會有人比我更想念她的。”
語氣頓了頓,汪曉東將視線投射到張代的身上:“張代,你說是不是?”
張代拿著餐牌的手稍作遲滯,他有十幾秒沒有接上汪曉東的話茬。
我想,像張代這般反應能力挺好的人,他會有這麽就的遲鈍,大概是因為我和吳晉同時在場,他稍有不慎就會引起我和吳晉任何一方的不適感吧。
一想到張代坐在這裏啥也沒幹,就被汪曉東這丫各種為難,我怎麽的都看不下去了。
張了張嘴,我正要說點什麽來打破這沉默的僵持,不料吳晉倒是比我先開口了:“邵燕最近挺忙,暫時抽不出時間來。曉東,我們今晚就隨便聊,別弄得跟敘舊大會似的。我們還沒有老到要開始懷舊的年紀啊。”
看得出來,汪曉東到底是願意給吳晉麵子的,吳晉這麽一說,汪曉東還真沒繼續作妖,轉而又跟夏萊研究吃什麽喝什麽去了。
不一會兒我們點的東西被陸續送上來,總之大家天南地北隨便侃大山,氣氛還是挺熱烈的。
可我也清楚知道,有太多的暗湧深埋在表麵的和諧下,所以我並未能發出真心的笑容,而是全程保持著微笑。
散場時,我感覺自己的臉都笑僵了。
吳晉住在龍崗那邊,他說明天還得早起,一到停車場也沒客套耽擱,就走了。
一轉眼,整個寥落的停車場就剩下我們四人。
張代握著我的手,說:“夏萊,你有沒有開車過來?沒有的話,坐我的車走。”
咬著張代的話尾音,汪曉東身體上前,將夏萊微微一擋,他睥睨著張代:“不好意思,來之前,我和夏萊就約好了,等會散場,到我家去品品我新入手的紅酒。”
唇邊勾起一層陰霾,張代不看汪曉東,而是直接越過汪曉東將目光落在夏萊身上,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夏萊,坐我的車走!”
不料,夏萊卻用修長蔥白的手指輕輕推了推汪曉東,她站到我與張代麵前,伸手輕攏了一下頭發:“不了,這麽晚了,你送我得繞路。你還是早些帶唐二回去休息,我跟曉東走就好。晚點他會送我回家的。”
張代捏住我手的力道微重,他沒有多餘的話,隻是重重的:“夏萊!”
夏萊卻再次輕輕攏了攏自己的頭發:“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有權選擇你喜歡的生活,我也可以。”
丟下這麽讓我雲裏霧裏的話,夏萊朝我點頭示意一下,她隨即轉身走向了汪曉東那輛囂張的賓利旁。
汪曉東嘚瑟地挑了挑眉,又挑釁似的朝著張代豎起一個中指,他再瀟灑轉身去,幫著夏萊拉開了車門,還頗有些紳士味道的用手擋著夏萊的頭,將她迎進了車裏。
臉在頃刻間暗黑成團,張代疾疾鬆開我的手,他輕拍我的手背一下示意我等等,他作勢要大步上前之際,張源忽然像鬼似的從不遠處的車堆堆裏冒了出來!
他搶在張代的麵前,率先走到了汪曉東的門前,重重地正要關門的汪曉東一把推開,又伸手拽著夏萊的手腕,用特別駭人的語氣:“你給我下車!”
我看得一陣懵逼。
至於張代,他的臉色暗沉依舊,但他到底是停住了腳步,與我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被車門上的玻璃擋住,我沒能看到夏萊的表情,我隻聽到她無比平靜:“張源,你放開我。”
雖然第一次見麵,就給我留下了一個精神分裂到偶爾有暴力傾向印象的張源,他平常確實陰晴不太定,可在我的印象中,他對夏萊這個妹妹是很溫和的。
但鬼知道他今晚吃了炸藥還是火藥,夏萊就這麽簡單一句,似乎踩到了他尾巴似的,他一下子暴跳如雷:“我靠,夏萊你踏馬的給我滾下車!你不肯主動下,要我動手,你不會好受!”
我雖然見識夠了張源的裝逼,可他這般氣急敗壞到髒話連篇的一麵,我倒是首次有幸目睹,不得不說我被這一聲驚雷炸得條件反射,愣了又愣,眼睛瞪得更大,更是全神貫注地屏住了呼吸。
至於站在車門那裏的汪曉東,他主動步進了吃瓜群眾的行列,他後退幾步,掏出一根煙叼在嘴上,慢悠悠地點燃,漫不經心地睥睨著這突如其來的局麵。
麵對著張源這駭人的一幕,夏萊儼然成了免疫體,這一次她什麽都沒說,就這麽靜默以對。
似乎夏萊的沉默,徹底激怒了張源,他忽然像瘋了似的用手狠拽著夏萊,三兩下就將夏萊從車上拽扯出來。
穿著高跟鞋的夏萊,踉踉蹌蹌趔趄幾下才徹底站穩,她的眼睛裏是生生不息的漠然,她漫不經心地瞟了張源一眼:“你管得真夠寬。”
也不管有好幾個沒買票的觀眾,正將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張源一把抓起夏萊的手腕,他怒意依舊:“你踏馬的別說話,跟我回家!”
夏萊語氣散淡:“我不要。我要去曉東家裏品紅酒。”
臉全然被烏雲所覆蓋,張源怒目圓睜:“你腦子進水了是不是?他這人確實能跟你玩到一塊來,但他不靠譜不著調,你這個****栽個頭進去,就是踏馬的把自己往泥潭裏扔,後麵有的你後悔!”
用力將張源扼在她手腕上的手指掰掉,夏萊語氣淡淡:“我有什麽可後悔的。曉東雖然比我小兩歲,但他幽默體貼有情趣,他的家世配我,綽綽有餘,我到哪裏去找這麽好條件的?”
看戲到了這裏,我總算是理出了一些頭緒,夏萊她這是要跟汪曉東湊一對?
雖然我覺得汪曉東和夏萊,在外形上很是般配,往那裏一站就是金童玉女的要多養眼有多養眼,可我卻偏偏怎麽著都覺得他們兩個要扯到談戀愛這事吧,怎麽看都怎麽別扭,怎麽看都怎麽違和。
況且,我看夏萊之前與汪曉東的接觸,她是將汪曉東當弟弟的那種感覺,她是怎麽一下子想不開,要與汪曉東發展男女之情?
至於汪曉東,剛開始我以為他是要撩夏萊,但隨著慢慢的深入接觸,我覺得他在大體上,對夏萊更多的是尊重。
我倒不是一個男人尊重一個女人,就是對她沒有邪念。但至少在汪曉東的身上,我暫時發現不了他能對夏萊燃起男女之間的邪念。
所以,汪曉東和夏萊,這是鬧哪般?
我正走神間,張源的嘴角抽搐擰成一團,更是怒火萬丈:“你放屁!反正我不準!”
嘴角微微一個上揚,夏萊輕笑:“你不準?你管得著嗎?”
臥槽啊,我怎麽越看這一幕,越覺得張源和夏萊這番拉鋸,怎麽看都怎麽不像是一個哥哥對峙著妹妹,反而是一個男人對著自己深愛的女人,麵對著她的不夠臣服,而怒火萬丈?
被這麽個念頭嚇得不輕,我不得不吐槽自己好端端的不學好,腦子裏麵裝的什麽漿糊,什麽重口味就想什麽,我沒得救了!
真心鄙夷這樣齷齪的自己,我一邊洗腦,一邊更是目不轉睛盯著他們看。
隻見夏萊徹底將張源的手掰扯掉,一個旋身逃開張源的禁錮,她三兩下靠站到了汪曉東的身邊去,她自自然然將汪曉東抽了一半的煙拿過來朱唇微啟吸了一口,再將煙塞回到汪曉東的嘴裏,她的胳膊慵懶釘在汪曉東的身上:“曉東,我哥太凶了,我今晚不想回家,你能收留我一晚嗎?”
循著夏萊這話尾音,張源接下來的行為,簡直讓我沒眼鏡都想找個眼鏡來跌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