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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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張代的語氣卻是風淡雲輕:“沒有,我在想張大有會不會被我氣死。如果他真的被我氣死,那我到底要不要給他披麻戴孝。這真是一個比較難搞的問題。”
雖然張代的語氣要多輕描淡寫有多輕描淡寫,可我卻撲捉到了他笑裏夾帶的苦澀,似乎也觸摸到他內心深處的糾葛起伏,觸摸到此刻的他其實並非剛剛與張大有對峙時,那氣拔山河目空一切的冷漠,其實他對張大有,也並非能真正做到像陌生人般視若罔顧。
但無法做到視若罔顧,又無法放下那些鮮血淋漓的心結去真正靠近,這大概是張代內心最相持不下很難平衡的拉鋸吧。
咬著唇忖量思慮一下,我:“不如我給夏萊打個電話?”
像張代那麽聰明的人,他肯定能從我這簡單的一句話裏領略到無限的風光,我以為他多少會執拗一番,再在拗不過我的情況下,無奈看著我打這個電話。
但,他這一次倒是幹脆:“你想打就打吧。”
得到了張代的默認,我連忙掏出手機,撥通了夏萊的電話。
夏萊的聲音裏全是疲憊繁雜:“唐二,張代他沒事吧?”
我用餘光瞄了一眼臨危正坐一副特別專注開車的張代,輕聲說:“蠻好的。”
停頓著輕呼了一口氣,我想著雖然張代一口一個直呼張大有的名字,但如果我也跟著這樣喊,多少有些不恰當,權衡了一下我說:“夏萊,張先生他,身體沒什麽大礙吧?要不要找個醫生瞅瞅啊?”
輕輕歎了一口氣,夏萊慢悠悠說:“我剛剛給張源打過電話,張源他已經安排了醫生過來,十分鍾內能到吧。”
為了讓張代聽到,我故意的重複著夏萊的話:“哦,張源找了醫生,十分鍾能到對吧?那就好。”
微微遲滯了一下,夏萊似乎明白了什麽似的:“我爸現在冷靜下來,氣色好多了。”
我又重複著:“噢,氣色好起來了啊,那就好。”
夏萊淺淺地笑了:“好了唐二,我先去洗個澡。”
把手機放下來,我怕張代還有不安,故作吐槽說:“夏萊剛剛跟我說,她讓張源找了醫生到家裏,感覺好費錢啊!”
臉上不安的弧度明顯舒緩了一些,但張代的嘴巴倒是挺倔:“我不想知道關於張大有的任何一切,他被我氣死了最好。”
我目的已經達到,我也不想再讓張代輾轉膈應,說:“我多嘴,那我不說了。”
伸手摸了輕輕摸了摸我的手,張代自然跳躍:“唐小二你餓不餓?要不要去吃點什麽?”
這麽一連串的事情發生下來,我更想做的事是趕緊回家洗過澡在床上躺著,跟張代好好將今天捋一捋,但我覺得張代他可能沒吃東西,我就說:“餓,去吃點吧。”
果然跟我推測的差不多,那砂鍋粥一端上來,張代給我打了一碗,我催促他快吃,他喝得挺香的樣子。
這麽折騰下來,回到家裏再洗個澡,已經快到零點。
可不管是我,還是張代,似乎都睡意全無,我們相擁靠坐在床頭上,我理理思路,開始說:“張代,你怎麽關機了一整天?你知道不知道我擔心得要命?!”
順著我的頭發一路向下捋著,張代緩緩:“我的手機被監聽了,我擔心你會不小心說到什麽被盯上,不能接你的電話,又怕你會一直打,隻好關機。唐小二我錯了。”
今晚張代打給我時,說話什麽的都不像之前那麽隨意,而李達給他打電話也一樣的像打暗號似的,我大概猜測到他可能不方便講電話。現在與他確認,不過是想從這個作為切入點,與他好好交流交流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往他身上靠了靠,我說:“沒事,反正都過去了。就該以大局為重。但張代,明明這次進去的人是曹軍,怎麽一大早的圈子裏麵就傳得沸沸揚揚,箭頭都指向你?”
攬在我身上的手提了提,張代語速挺慢:“昨晚被抓捕之前,曹軍知道自己逃不掉,他交代曹景陽把消息散出去的。他這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
我眉頭蹙了起來:“現在整個電子行業,都在八卦是你開了高仿手機組裝廠,這會不會對你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張代輕描淡寫:“這次的消息傳得那麽猛,就算我後麵不斷活躍著,也會有人暗自揣測我確實參與了這些髒事,至於我為什麽沒有伏法,那是因為我有過硬的後台關係。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將這些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但對於中州而言,這算是一個好事。生意場上的人,有多少個是心裏幹淨到隻想掙幹淨錢的,經過了這麽一茬,以前對合作還略有遲疑的生意人,有部分會揣測我有過硬後台,進而願意促成合作。我就把這個當成曹軍給我最好的賠禮道歉禮物了。”
眉頭擰成一個深結,我:“雖然說,這對中州的業績沒有影響,但一想到整個圈子裏麵的人都要拿迥異的目光看你,我就挺鬱悶的。”
摸了摸我的頭,張代笑了:“傻妞,深圳人都那麽忙,這事也就熱幾天,時間過了就好。更何況,那些來自陌生人的讚譽也好,貶低也罷,對我而言一文不值。別人怎麽看我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你怎麽看我才最重要。”
稍作停頓了一下,張代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唐小二,你今晚怎麽想到問曹景陽四年前到底是誰把我們出租房的鑰匙給他的?”
反正現在曹軍已經玩兒完蛋了,我那些顧忌揮去一空,於是我就將上次與曹軍曹景陽這對禽獸父子在海鮮街吃飯,曹景陽先用這個話題勾起我興致,但我還沒有問出答案就被曹軍適時打斷的事,原原本本給張代說了。
然後我還總結了一下:“我感覺,曹軍他當時應該是多多少少聽到我和曹景陽的對話的,他當時那麽戲精上身地斥責曹景陽,其實本意是想阻止他給我說這事。原本時隔四年了,再去扣以前那些事的細節,是一件特別燒腦,也顯得有些****的事,可我總覺得給曹景陽鑰匙的人,他的目的很不簡單,心眼跟曹景陽的一樣壞。”
眉宇上慢慢浮上了一些皺意,張代攬著我的手動了動:“你當時怎麽不第一時間跟我說?”
我砸了砸嘴:“我怕你知道之後,會忍不住找曹景陽試探,會引起曹軍的警惕,就暫時把這個壓下了。誒,之前曹景陽那頭豬,我隨便套路幾句,他就屁顛屁顛想告訴我,但剛剛在那個爛尾樓那,他已經沒有反擊力,我和你聯合逼問,他都沒說,我真的是醉醉的。”
眼眉間的皺意更濃,張代若有所思一陣:“像曹景陽這種欺軟怕硬的慫包,按照正常的邏輯,他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他肯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剛剛不管我們怎麽問,他都沒有鬆口,可能是曹軍在海鮮街那次之後訓斥過他,有時候嘴巴嚴一點,保護好自己知道的一些信息,可能會在關鍵時刻救他一命,曹景陽才會這樣。”
張代這個推測,還算是合理,卻止不住我內心的翻江倒海:“那,怎麽整?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跳過?”
摸著我的頭,張代手指上的關節擦著我的頭皮而過,有些酥酥麻麻,他慢騰騰說:“等曹景陽醒過來,我會撬開他的嘴。他願意說也得說,不願意說也得說,唐小二你放心。”
我覺得張代總體來說是個挺靠譜的人,他說的事大多都能做到,我忽高忽低起落著的心安穩了一些,但又像是被什麽揪得老高:“張代,剛剛在爛尾樓那裏,我看夏萊挺激動連續抽了曹景陽那麽多巴掌,看來曹景陽前段時間沒少騷擾她,她應該過段時間就能放下吧?”
張代的手頓住,他語氣淡淡:“我了解夏萊,如果曹景陽真的對她做了特別過分的事,按照她的性格她早把曹景陽給剁成碎碎了。就她剛剛的發飆程度,曹景陽估計也就在嘴皮子上輕薄了她。曹景陽他再沒眼力價,估計曹軍也有叮囑他,讓他留足麵子給張大有。”
得,既然張代都這麽說了,那我也別鹹吃蘿卜淡操心。
噢了一聲,我將身體放下來一些:“我想躺下來。”
挺配合著借力給我,將我身體平放下來,張代也挨著我躺下,他又把手環住我,聲音輕了幾個度:“唐小二。唐小二。唐小二。”
我扭過臉看他:“你叫魂呢叫?”
張代的手在我的臉上遊弋著:“這段時間太忙,都沒怎麽照顧你,感覺你瘦了一些。”
我瞪了他一眼:“就你瞎矯情!我哪裏瘦了啊!我感覺自己還長瞟呢!”
手上的溫度漸漸升高,張代有些訕訕然的:“你這樣,我都不知道怎麽接你茬了。”
我也是個跳躍串頻的好手,我的腦回路突兀拐了個彎,說:“張代,你丫的今天關機,害得我損失了一頓火鍋!”
張代頗有疑惑:“嗯?”
抓住他到處遊走使壞的手,我朝他翻了個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的白眼:“我早上找不到你,擔心得要命,跑到你辦公室去,發現中州所有辦公室都大門緊閉,我更擔心了,下到一樓運氣又背,碰到了汪曉東。”
張代眉頭輕皺:“然後?”
我也皺眉了:“然後汪曉東那丫,不斷地說話戳我神經,差點沒把我弄得神經衰弱。後麵他說他可以幫我打電話問問你的消息,前提是我得欠他一頓火鍋,我答應了。”
嘴角動了動,張代的手逃脫了我的禁錮,繼續一路深入:“這事怪我。”
我瞪他:“當然得怪你!汪曉東那丫說,哪天他想吃我得隨叫隨到!都是你的錯!”
張代的眉頭擰成一團,他有些訕訕的:“唐小二,我們能不能先不要討論這個。我們說點別的,感覺話題偏太遠。”
蜷縮了一下身體,我懶洋洋抬了抬眼簾:“聊天不就是這樣,漫無邊際瞎說說。如果你不願意這樣,那你想聊啥,你起個頭。比如你給我說說,今天中州怎麽都關門了?”
有些頹,張代焉巴巴說:“公司這幾天搞拓展,人都被弄到溪湧去活動了,沒人開門,休市。”
我來勁了:“我靠,中州的員工福利那麽好?看不出來啊張代,你還是個挺有良心的老板兒。”
手在我的腹部頓住,若有若無連連打了幾個圈圈,張代的聲調一下子低下來,他冷不丁的:“我想你了。”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本大爺不躺你身邊嗎?你想個球啊想!”
以風馳雷掣的速度將湊唇到我的耳朵上,若有若無地吹了一口氣,張代的聲音裏全是蠱惑的曖昧:“我這個想,是比較有深度的想。我身體有個比較難以控製的部位,它想到你的身體裏去遨遊一番!”
臥槽那麽個臥槽!他直接說他饑渴難耐不得了,還非得弄得那麽迂回曲折!
但,我竟然被他這麽隨便一撩,體溫就持續一路上升。
張代已然察覺到了我的變化,他的唇決意貼過來,像是暴風雨般肆意遊走著,我淪陷得很快,就像是幹渴的大地迎來了一場瘋狂的甘霖,我在他忽深忽淺的頂撞下,一次又一次攀附上暢快的頂峰。
一場饕餮的激情盛宴後,我累到快要虛脫,收拾幹淨就蜷縮在張代的臂彎裏,合著張代慢慢響起來的均勻呼吸聲,沉沉入睡。
我正與美夢交纏得難舍難分,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在我耳邊尖銳叫囂著,劃破了所有的寂靜。
猛然睜開眼睛,我睡眼惺忪看到天還沒完全放亮,整個人就像是一枚蓄勢待發的炸彈似的,按捺著將吵嚷嚷的手機揣過來。
一行陌生的數字映入眼簾。
耐著性子,我:“請問是誰?”
讓我怔然的是,那頭傳來的是李達的聲音,他語氣急促:“唐小姐,不好意思這個點打給你,能不能麻煩你把手機給張先生聽一下?”
心徒然往下一沉,我急急推了推還在呼呼睡的張代:“張代,李達找你!”
原本軟綿綿的身體僵了僵,張代突兀彈坐起來,他一掃那些靡靡的睡意,拿過我的手機就貼到了耳邊。
在張代接電話時,我順手將床頭燈給開了。
在光線下,張代的表情一覽無遺。
隻見他的眉頭擰成疙瘩,張代加快語速:“我過去再說!”
說完,張代將電話掛掉,手機回遞給我。
不祥的預感越積越濃,我聲音微顫:“發生什麽事了,張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