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我感覺她不是什麽好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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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代的手覆上來,蓋在我的手背上輕拍了幾下,他睜了睜有些微微迷醉的雙眼,一副玩笑的口吻:“你猜?”
我晃了晃他的胳膊,努力用嗔怪的調調:“我就不猜,你買了,就給我嘛,別藏著掖著。”
往我身上挨靠了些,張代用手摸了摸我的頭:“買倒是買了,但我看中的那個款式暫時沒貨,我留了地址,大概明後天。”
聽張代的語氣那麽認真,我的心卻突兀一沉,我強撐著,故作大大咧咧的:“哼,你逗我的是不是,我昨晚幫你弄衣服,我明明看到你現在穿著的西裝兜裏,揣著一對耳環。哼哼,你快拿出來,別整天弄神秘兮兮那套嘛。”
身體滯了滯,張代很快應:“哦,你說那個卡地亞的耳環,我買來送給夏萊做生日禮物的。”
心裏有皺意沸騰,我努力不讓這些皺意爬上眉頭,仍然一副隨意侃大山的口吻:“真的啊?今晚咱們一直在一起,我都沒看到你送呢。”
瞥了我一眼,張代一副誠摯得不像撒謊的樣:“中午的時候,夏萊過來我公司,我就直接給她了。怎麽,你不信我?”
往下咽了咽口水,我嬉皮笑臉,開玩笑般:“信,怎麽可能不信嘛。我總不能懷疑你在外麵養了個女人,你把那個送給她了吧,哈哈哈哈。”
盯著我看,若有所思一陣,張代作勢要掏手機:“唐小二,你要不信我的話,要不然我給夏萊打電話,我開免提….”
信任這種東西,有時候就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拉鋸戰,哪一方拉扯的力道過大,都有可能拉崩的一天。
就算我覺得張代剛好買了一雙耳環,沒給我,一轉身我就看到吳邵燕戴了個同款,這多少讓我鬧心得要命,但張代話都說到這裏了,我要真的讓他當著我麵給夏萊打電話,我會傷透他的心。
急急伸手上去,我捂住他的嘴:“你瞎說啥呢,我開玩笑逗你呢!電話別打了,咱們回來的時候,夏萊還在招呼她那些朋友,咱們別打擾她娛樂。”
卻還怕我不信他似的,張代仍然把手機掏了出來:“接個電話,就幾分鍾的事。”
我知道,若然這刻我真的讓張代打了這電話,讓他當著我的麵與夏萊對質,那就無異於我親手為我和他之間的信任劃下一道難以跨越的溝壑。
將他手機搶過來扣在沙發上,我聲音放輕,嗔怪濃濃:“張代你聽話嘛,都說別打擾夏萊咯。”
說完,我端起麵前的茶水遞到他嘴邊:“把這個喝了,快去洗澡睡覺。”
又不傻,張代很快順著這台階下:“好好好,聽老婆的話。”
這事,似乎就這麽無風無瀾地過去了。
但我沒有想到的是,翌日中午,我剛剛吃完飯,準備休息一會再起來畫圖紙,夏萊卻給我打來了電話。
真的跟平常隨意的風格不一樣,夏萊很是認真的說:“唐二,昨晚來幫我慶祝生日的人太多,我招呼不過來,招呼不周,不好意思啊。”
我一聽這話,忙不迭的:“不會呀,挺好的。”
還真的是要將一本正經進行到底,夏萊:“對啦,你昨晚給我買了花和圍巾,我都沒謝謝你。你眼光很好哦,我很喜歡,今天一大早就洗幹淨了,晾幹就圍上。”
被夏萊這一套弄得雲裏霧裏的,我稍稍蹙眉,嘴上客氣著:“嘿嘿,你喜歡就好咯。”
在那頭咯咯連連笑了好幾聲,夏萊的聲音沉了沉:“唐二,還有啊,謝謝你家張代給我送的卡地亞鑲鑽耳環啊,我也挺喜歡的。”
可能是我的錯覺吧,我總覺得夏萊打過來,鋪墊了那麽多,她現在才算是說到重點,而她說的這個重點,帶著太刻意的痕跡。
她這是怎麽了?
夏萊吧,她一個從小到大生活在物質豐沃的家庭裏,她似乎對收禮物這事,顯得有些麻木。
昨晚我和張代到場,夏萊給我跟她那堆朋友做完介紹,那些人開始輪流著給夏萊送禮物,反正按照那些包裝袋或者是禮盒的外形來看,都是一些價格不菲的玩意,甚至還有個男的,給夏萊送了條快要閃瞎眼的大顆鑽項鏈,我目測那值個幾十萬吧,夏萊輕飄飄接過去,就隨意放一旁去了。
她怎麽看都不像是那種對一份生日禮物會特別上心,還會上心到時隔一晚再親自打來道謝的人。
她現在會做這樣的事,難道是張代找了她,讓她這麽不動聲色朝我解釋一番的?
雖然說,張代在乎我的感受,這是個好事,但我心裏麵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怪異感覺。
握著話筒,我有些口幹舌燥,半響才擠出幹巴巴的一句:“那就好。”
一掃剛剛的沉悶,夏萊再次咯咯笑得像銀鈴:“哈哈,我喜歡是挺喜歡,但張代拿給我之後,我不知道把它放到哪裏去了,要不然我昨晚就戴啦。不過沒關係哈,回頭等我找到了,我戴給你看哇,讓你看看你老公都啥眼光。”
夏萊這番話,比剛剛那些刻意還要濃上十倍,我心情一沉再沉滑落穀底,勉強應:“好呢。”
可能是覺得自己該說的都說了,夏萊繼續:“那唐二,你先休息一會哈。”
將手機放到茶幾上,我坐在小小的沙發,眉頭上蹙,糾結成團。
我知道我不該胡思亂想,可我無法控製有個瘋狂的念頭,它張牙舞爪地冒出來。
會不會是,夏萊壓根沒有收到張代的所謂禮物,她會打這個電話,無非是為了維護張代?
畢竟上次楊凱過生日,我吐槽怎麽不早說,讓我空著手就跑去,張代一副大喇喇滿不在乎,並不覺得生日是一個多特殊到需要細心慶祝的日子。
再想想,之前夏萊給我說過,以前的張代,每每到他的生日,對他而言都是一場陰影是一場災難,試問他一個對生日有著陰影的人,上海之行如此忙碌,他又怎麽會特意跑去為夏萊挑選禮物?
那,張代手上那副耳環,到了哪裏去?
眼前突兀浮現吳邵燕的臉,而她耳朵上那兩點璀璨,讓我脊梁骨一涼,身體止不住的連連顫抖了好幾下。
差點被這樣的想象力,徹底將我謀殺,我的心情相持不下拉鋸著,為了將它徹底驅趕出去,我默念著:“張代他不是這樣的人。他肯定不是這樣的人。”
我終於暫時自我洗腦成功,將這一茬放到了一旁。
但我再也睡不著,隻得起來,麵對著電腦,開始忙活。
由於早點開始幹活,差不多下班時,我手頭上的活計都忙完了,我拎著個手機搗騰一陣,給張代發了個信息:“晚上你回家吃飯不?”
過了大概五分鍾,張代回過來:“忙,不吃。”
我有淡淡失落,倒也沒繼續在這上麵糾纏。
不知道張代得忙到幾點才回家,我不願意一個人過早回去麵對著空蕩蕩的房子,我就給戴秋娟打了個電話,說我過去找她吃飯。
身體變得越來越臃腫,戴秋娟素著的臉,被寒風吹得有些紅彤彤的,等菜上桌時,她一直用手摸自己的臉,給我吐槽她皮膚變得特差,但她撫摸著肚子那一刻,眼睛裏麵冒出來的光輝,卻足以讓我羨慕得無以複加。
飯後,我看還早,而戴秋娟循例要去散步,我就陪著她去了。
在國貿這邊人流量少些的商業街,我與戴秋娟肩並肩走著,戴秋娟冷不丁一句:“唐子,我挺羨慕你的。”
我努了努嘴:“有啥好羨慕的?”
戴秋娟擰了擰手指:“你在深圳不用再租房子住啊。你不知道啊,我們現在住的這個地方,雖然說是公司宿舍,但每個月也是劉鵬跟公司這邊平攤的房租。這邊房租又升了,劉鵬的壓力更大,他現在每天晚上加班得更晚,就為那幾十塊的加班費。”
停了停,戴秋娟又感慨說:“如果我之前沒那麽矯情,一懷孕就要辭職回家養胎,劉鵬就不用那麽辛苦了。雖然我那份工資,比他掙的確實是少了點,可畢竟也能幫補一下。”
我抓過她的手,將擰成的一團驅散:“你說什麽傻話。你當時吐得天昏地暗的,這事你壓根沒法控製,你那是矯情嘛!別想太多,先把寶寶生下來再說呀。”
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戴秋娟的眼神裏麵是幸福和迷惘的交織:“我到時候要到劉鵬的老家去生。在深圳,婦幼保健院人多得要命,怕搞不到床位。私立那些醫院又貴得要命,生個孩子一萬多塊,還要請月嫂照顧,我們實在是支撐不起來,劉鵬就給我說,讓我回他老家,他媽照顧我月子,我順道在他家裏把寶寶帶大一些,再出來深圳。我跟他媽沒見過幾次麵,相處的時間沒超過十天,我挺忐忑的。”
我已經跟戴秋娟好到那種,就算再談錢,也不會有啥傷感情的地步,我想都沒想就說:“傻妞,你不想回劉鵬的老家,那就在深圳生啊,我幫你弄床位啊,我幫你請月嫂啊。本大爺有存了點錢,到時候紙尿片奶粉啥的,本大爺也包了。誰讓我是幹媽,哈哈哈哈。”
忙不迭的,戴秋娟搖頭:“唐子,我不是想跟你客氣,但俗話有說,救急不救窮,長貧難顧,我既然選擇嫁給了劉鵬,我就得接受跟他在一起,要麵對的生活選擇。回他老家其實也有好處,鄉下地方空氣好,對小寶寶也好。我就是怕回去之後,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再跟你見麵。帶孩子,我肯定走不開來深圳看你,誒。”
我一聽樂了:“你是不是傻,你走不開來看我,我去看你不就得了。”
戴秋娟搖頭:“這話你別說得太絕對。你和張代好歹也結婚了大半年,你肯定也會有自己的娃娃,到時候孩子沾手,真的沒有那麽自由的。”
張了張嘴,我正要接上戴秋娟的話茬,說被孩子沾手牽絆著,是一種幸福啥的,但卻像是平地一聲雷,有個聲音響在耳邊。
“嫂子,那麽巧啊。”
恍惚了幾秒,我循著這個聲音望去,隻見吳邵燕她就在離我大概四五米遠的地方,正朝我們走來。
在離我大概半米的位置定住腳步,吳邵燕巧笑嫣然:“我剛剛還以為認錯人了,走前幾步才發現,真的是嫂子你啊。”
簡直臥槽臥槽的,我心裏麵一邊暗暗吐槽自己最近運氣太背看來要去廟裏拜拜神了,表情卻波瀾不動,客氣說:“是啊,你過來這邊逛街啊?”
可能覺得自己攏頭發時,要多美有多美吧,反正吳邵燕動手連連攏了幾次頭發,她抿嘴笑:“不是呢,我搬家啦,我現在就住這邊,今天回來的早,就出來逛逛。”
好吧,白富美嘛,住在龍崗六約那種地方,確實是屈就了她。
不想跟她多嗶嗶來影響心情,我噢了一聲,說:“那你繼續逛唄。”
還真是沒一丟丟的眼力價,吳邵燕接過我的話茬,她看著戴秋娟:“這位是?”
出於禮貌,我淡淡說:“這位是我朋友,小戴。”
又對著戴秋娟,我循例:“這位是吳小姐。”
也不用我嗶嗶啥的,戴秋娟挺客氣給吳邵燕打了個招呼。
簡直是****,吳邵燕裝作很天真的樣,她忽然把手覆在自己的腹部,來回撫動了幾下:“哈哈,嫂子我猜到你怎麽跑到這邊來啦,難道是戴小姐住這邊,你過來看她的嘛?”
我真想一巴掌把她扇到太平洋去!
拚命忍耐著,我不動聲色:“邵燕,你不是要去逛街嘛,快去吧,別弄得太晚了。”
這才戀戀不舍的,吳邵燕這丫總算是走了。
舒了一口氣,我對戴秋娟說:“咱們到你住的小區去,繼續溜幾圈吧。”
回過頭去,看著已經漸行漸遠的吳邵燕,戴秋娟若有所思一陣,她說:“唐子,我雖然不知道你怎麽認識那個女人的,但,我感覺她不是什麽好鳥,你別跟她玩太好。”
我說我怎麽那麽愛跟戴秋娟玩兒,一玩兒就是好幾年了,果然我跟她的口味,實在太一致!
心裏麵偷著樂,可我也知道戴秋娟先是肚子裏麵揣著個小寶寶呢,我要給她把吳邵燕這朵驚世駭俗的白蓮花八卦一遍,說不定會讓她為我憂心影響心情,我最終把那些話吞咽深埋,我若無其事笑笑,逗趣:“哼,在深圳,我除了跟你玩得好,就沒別人啦。”
戴秋娟樂了:“我也是啊,我就覺得深圳這些女人,就你最有趣。”
兩個女人像****似的,站在大街上互誇著表達了一下對彼此友情的偉大決心,我怕吳邵燕那朵奇葩又殺回頭,我就趕緊的催促著戴秋娟到她住的小區裏去了。
在那個小小的花園走幾圈,我看寒風漸濃,而戴秋娟到底是個孕媽,我又催她回家。
都九點多了,劉鵬確實還沒回來,我給戴秋娟燒了熱水,幫她衝好孕婦奶粉,這才慢悠悠地開車回家。
車行至一半,張代的電話就殺了過來。
我單手抓著方向盤,另外一隻手接起:“張代….”
很快截斷我的話,張代說:“你去哪裏了?”
我怎麽聽著張代的語氣,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