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你還想獅子大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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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雲搖了搖頭:“不是。張總進大有集團,完全憑他自己的本事。因為進駐大有集團這事,張總還和張大有在私底下衝突了一番。”
    總得擺出用心聽八卦的姿態來啊,我蹙了蹙眉:“嗯?”
    與我的皺眉截然相反,謝雲雖然表麵上看似情緒沒有波瀾,但她的語氣裏麵卻夾雜著若有若無的淺淺讚賞:“行業內大多數人,都隻看到中州倒閉這個事實,但鮮少有人知道,所謂倒閉掉的中州,不過是一個空殼子,那些資源早已經被張總以分散的方式,轉移到了別處。至於中州倒閉,也不過是張總入駐大有集團的一個幌子而已。論在商場上的厚黑運營學,張總確實比較得心應手,他是一個天生做生意的料子。”
    我雖談不上特聰明,可我也不傻啊,即使謝雲隻是說個大概,可我已然從她這番概述中窺到了其中的意味,我沒有再迂回,於是直接問:“張代,是持股進駐大有集團的?”
    謝雲點了點頭:“對,他現在持有大有集團27%的股份,僅僅位居在張大有後麵。現在大有集團是張大有和張總兩方鼎立的狀態,張源現在都被架空了,暫時說不上話了。”
    好吧,虧得我之前聽到小梅帶給我中州倒閉的消息,我還特麽的有毛病情緒低落,現在想想我也真是個****。
    然後我再想想,現在張代在大有集團那麽拽,麻痹的他要給我小鞋穿,我真的是多長幾個腳都穿不過來。所以我後麵還是得醒目點,我要****,不能明麵著幹,我隻能暗地裏找機會,表麵上該咋的還是要咋的,至少把我們博朗人的形象,給樹立起來了,別因為我給博聯抹黑。
    反正該套的料也套到了,雖然確實有些峰回路轉得出乎我的意料,卻還不至於讓我大跌眼鏡,我平緩地笑了笑:“好吧,我之前以為商戰,隻存在於電視劇裏麵,原來是我孤陋寡聞了。”
    嘴角彎起淡笑的弧度,謝雲將餐牌翻了一頁,她再看向我:“唐二,其實你和張總之間…”
    說到這裏,她微微頓了頓,轉而說:“算了,我一直覺得你是個特別聰明伶俐的姑娘,你懂得自行選擇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做,我就不抱著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對你指指點點了。”
    不得不說啊,我在佛山這一年,也見識過好一些女業務員,可對比之下,我還是比較喜歡謝雲。
    畢竟她那種淡然自若拿捏恰當的氣質,總是深得我歡心,她不像某些人,有了點閱曆之後就自認為自己牛逼哄哄牛逼拽拽,整天對著別人指手畫腳瞎嗶嗶的沒完沒了,整得自己就一救世主指明燈似的。
    我咧開嘴角調轉話題:“雲姐,欣欣最近好吧?”
    謝雲點頭:“她挺好的。她時常提起你,說你比她老師的手還巧。”
    措不及防的被這麽一誇,我有些不好意思:“哪裏哪裏。你快看看,吃點啥。”
    菜陸續上來之後,我和謝雲心照不宣的不再聊與工作搭界的事,轉而八一八現在的穿搭潮流啥的,總之這頓飯吃下來,我們都蠻高興。
    怕耽誤謝雲下午的工作,吃完飯之後再聊沒幾句,我就告辭出來了。
    我剛回到辦公室,工程部的助理過來敲我門,說陳誠找我。
    潛意識裏,我陳誠忽然找我,可能是張代那孫子向他投訴我了,我有些忐忑的坐到了陳誠的對麵。
    不料,反倒是陳誠有些局促,他似乎有所醞釀,才緩緩開口說:“唐工,我有個事想問你一下。”
    被陳誠這番反應弄得雲裏霧裏的,我勉強掛著淡笑:“陳總你請說,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誠搓了搓手:“那個,那個,我剛剛在雲中閣餐廳看到你了,坐在你對麵的那個小姐,她叫謝雲,對吧?”
    我怔忪幾秒,隨即:“嗯,是的。”
    正了正身體,陳誠臉上的局促更濃:“唐工,你跟那個謝雲很熟嗎?”
    一看陳誠這般狀態,他的臉上就算沒有分明寫著“我陳誠對謝雲很感興趣”這樣的字樣,卻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總的來說,因為我一入職就跑到了佛山,這一年以來我和陳誠接觸得不多,可我單單憑著感覺,陳誠渾身充滿著技術宅的靠譜氣質。
    縱然我不會想著去幹涉謝雲的感情,可有個優秀靠譜的男人對謝雲有興趣,這也不是什麽壞事。
    權衡幾番,我淡淡的:“還好,她是以前的領導。”
    眼睛亮了亮,又緩緩暗了一些,陳誠似乎下挺大決心:“唐工,我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問問謝雲,我能不能跟她加個微信什麽的?如果你覺得為難,那就算了。”
    既然領導都開到口了,而且他也沒咄咄逼人的讓我有謝雲的微信就趕緊給他,他而是頗有風度的讓我去問謝雲的意見,我肯定不能回絕啊。
    於是我幹脆道:“好啊。我回頭問問她。”
    頓了頓,我又問:“陳總,請問還有別的事嗎?”
    陳誠如釋重負:“沒有了,你去忙你的。”
    這下輪到我如釋重負了,看來張代那孫子,沒有向我領導戳我脊梁骨。
    從陳誠的辦公室出來,我原本想立馬給謝雲打個電話過去問她來著,可瞅瞅時間,都已經上班了,我最終作罷,想著晚上再慢慢八卦也不遲。
    上午被張代那個矯情貨耽誤了半天,我還沒來得及研究從老鍾那裏帶回來的tk901項目的樣品板,我於是趕緊將它攤出來,直接幹脆地拆了其中一塊。
    我搗鼓研究得正歡,我桌麵上的固定電話急急叫了起來。
    一手拿著板子,我一手抓過話筒,那頭是個分外甜美的聲音:“唐小姐你好,我這邊是大有集團張總辦公室的。”
    雖然那頭不是微安的聲音,但我下意識的臥槽臥槽起來,又是張代那****!
    敢情我每天的工作就是馬不停蹄的奔赴他,為他鞍前馬後的啥也不用幹了?
    一個頭兩個大,我強撐著好脾氣道:“你好,請說。”
    那個聲音越發甜美:“是這樣的唐小姐,我們張總有些工作上的細節,要與唐小姐溝通一下,麻煩唐小姐三點左右到19樓辦公室詳談。”
    19樓?
    哦,好吧我想多了,這次找我茬的,還真不是張代那個孫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張大有。
    還真是上陣父子兵啊,這方剛剛戲罷,那邊又登場鳴鼓吹簫的。
    心累歸心累,可中午謝雲才把大有集團現在的利害狀況給我說了說,總而言之現在張大有還是大有集團的一哥,我要拒絕不去見他,估計他沒張代那傻叉那麽容易敷衍打發。
    雖然我橫豎瞅不上張代,但我對他在生意上的某些人品還算是信任,然而對張大有這樣的老狐狸,我就沒這麽放心了。
    想了想,我把前陣子自己無聊造著玩兒的紐扣錄音筆放在包包的夾層裏,在上19樓辦公室之前,把它打開了。
    同一個公司,辦公室的裝潢風格還真是一個天一個地,相比20樓那種簡樸,19樓完全是靠奢華來堆砌,就連入口處那個花瓶,看起來都像是一堆慨然不動的人民幣。
    跟我揣測的毫無相差,要見我的人,還真的是張大有。
    有錢就是好,一年不見,張大有這樣老頭子就像是沒有被歲月拉鋸浸泡過似的,一點兒都沒老。
    但他那種目中無人的氣場,倒是越漸增長啊。
    幾乎是把鼻孔對著我,他從嘴裏麵緩緩擠出一個字:“坐。”
    以前我就算再與他有衝突,但那時的我是站在張代老婆的位置上,現在我與張代已經離婚,那過去的林林總總已然變作爛泥,此刻的張大有,誰讓他是客戶啊,他再欠揍我也得忍著啊。
    於是我循著他的示意坐在他的對麵,端著職業的笑容:“張總,你好。”
    這才將視線稍微壓下一些,張大有瞥了我一眼:“你是博朗對接tk901項目的負責人?”
    我在過來的路上,在假設找我的人是張大有之後,我順便假設了他找我的緣由,我覺得這事挺容易想透,既然張大有和張代死命拉鋸著,而我現在手頭上正有個與張代對接的項目,難保張大有不是找我套料。
    現在他一開口,我的想法已經被證實了一大半。
    我無意將自己卷入張大有和張代這兩父子的鬥爭中,我隻需要恪守我該恪守的即可。
    為了避免說過錯多,被張大有從我嘴裏麵套到話,我簡潔答:“是的。”
    目光突兀定住,盯著我看了差不多有半分鍾,直看得我心裏麵一陣陣的發毛,張大有冷不丁跳躍道:“張代和你離婚時,你是淨身出戶?”
    我了個擦擦,他這天馬行空的,還能好好聊天麽?
    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前方有詐,我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淡淡笑:“張總,我們博朗的公司訓誡是,不在工作時間和工作地點內,談論私事。”
    張大有的眉頭一皺,他吹胡子瞪眼的臭毛病,都差點要犯了:“一年不見的,你身上那刺頭,怎麽還沒磨平?我問什麽,你就不能順著我回答什麽,非要給我弄點磕磕碰碰,惹我生氣才行?!”
    嗬嗬噠,我天生就是一根刺瓜,我總不能為了討你們張家人的歡心,把自己變成圓溜溜的隨便被人揉捏的茄子吧!
    麵對著張大有的發難,我泰然自若:“張總,即使我們博朗沒有訓誡,可我的職業素養也時刻提醒著我,在工作上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望見諒。”
    臉上情緒不斷浮動演繹著,張大有的嘴角抽了抽,他突兀彎腰下去,拉開抽屜往外掏了掏,沒一陣他掏出一張支票朝我麵前推了推:“好,既然唐小姐你不喜歡太迂回的交流方式,那我直接點。”
    我的目光隨意從支票麵上掠了一眼,不用怎麽點就知道了,那上麵標識著的數字,是80萬。
    想想我拚死拚活在過去的一年不知道加班多少個小時,掙那點錢打完稅啥的到手也就30萬多點,現在張大有給出的這個數字,確實有那麽一丁點的誘惑力。
    可我又不是野獸,我總不能連一丁點抑製自己內心欲望的定力都沒有,我確實愛錢,可我也知道取之有道。
    況且,雖然我憎恨張代,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用什麽陰招,把他弄得萬劫不複。
    所以,我裝傻:“我不太明白張總的意思。”
    張大有頗有些不屑地睥睨我一眼:“我的意思很簡單,我隻需要唐小姐想個辦法,讓tk901的項目黃掉就好。當然這80萬塊錢,隻是個見麵禮,事成之後,我會把剩下的120萬尾款補足給唐小姐。”
    臥槽,好大方啊!
    想當初張大有想讓我離開張代,想打發我,他不過是拿了區區二十萬,就想讓我滾蛋兒。
    而現在,我能不能認為知識就是生產力啊,隨著我掌握的技能越來越多,我在張大有這裏的價碼,還真的是水漲船高呢!
    默默吐槽一番,我表麵波瀾不驚:“張總,這事我做不到。”
    張大有語氣淡漠:“怎麽,嫌錢少?”
    我笑:“確實是少了點。”
    臉上的鄙夷更濃,張大有的語速微微加快:“據我所知,你之前在博朗佛山的分公司,薪資待遇在40萬左右,即使你調職過來總部,位居項目經理,博朗也不過是給你加了十來萬的工資。現在有個機會,讓你可以輕輕鬆鬆就掙到四年的工資,你還想獅子大開口?”
    我何德何能啊,居然讓像張大有這樣的大人物,把我的底子起了。
    看來他和張代之間的競爭,還真的是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而聊到這裏,我越發慶幸我在過來之前,把那個紐扣錄音筆給揣上。
    也因為有做下記錄在案,我麵對著張大有,越發神淡氣定:“張總,我覺得有時候吧,人的目光得放長遠一點。我並不認為在後麵的四年,我隻能繼續拿著現在這樣的工資。”
    總歸不是那麽有耐心的人,張大有的眼神裏麵掠過一絲淩厲,他的語氣變得凜然:“年輕人有點自信是好事,但過於狂妄,很容易摔倒。”
    我安之若素:“確實。但相比於年輕人,老頭子摔倒之後很難爬起來。”
    變臉快過變天啊,我的話音剛落,張大有已然是滿臉的暴戾,他死死盯著我,言辭中滿滿的威脅:“唐小姐,我希望你能搞清楚的事是,我今天能找你過來,就沒有跟你商量的意思,這事你想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嗬嗬噠想嚇我?
    慨然不動的,我輕描淡寫:“如果我不做,張總你打算怎麽樣對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