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244但你張代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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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雖談不上好奇心充沛到驚人,可對於張代那一段我沒有參與過的青春歲月,我自然是抱著萬分想要知悉的興趣,尤其我對張代說的他曾經對吳邵燕懷著無限愧疚這事耿耿於懷,隻是我每每提起多番試探,張代都是語焉不詳的一帶而過。我不認勉強他,後麵就沒有再提。
    但我其實還保留著對那件事最原始的探索欲望,現在聽到吳邵燕主動提起,我忍不住豎起耳朵,還在心裏麵祈禱說吳白蓮花啊你這會可不能扯淡一些廢話,你快說重點啊說重點啊,快快滿足我的好奇心啊!
    鬼知道是不是老天爺這會兒失眠了,它好巧不巧的聽到我這些祈禱,它剛好心情好願意成全我吧。反正,吳邵燕像是徹底被張代激怒到暴走不管不顧的狀態,她完全沒有留給張代絲毫接話的間隙,她的聲音就像是針尖般直通通到處亂刺:“張代你怎麽能那麽沒有良心?你都忘了當初就是因為你,那晚你明明答應過來接我,你卻最終失約沒來,是你害我被那些禽獸帶走,是你害我被那些禽獸強奸!是你害我未婚先孕,害我受盡了白眼和指點,害我無緣大學,你也間接導致我舉家移民國外。要不是因為你,我原本可以在國內上個差不多的大學,大學畢業後找個差不多的工作,最後找個經濟條件好點的男人嫁掉,我壓根不會染上賭博的惡習,我壓根就不會需要為了錢出賣自己的子宮幫一個人渣生孩子,我壓根就不會需要把我哥留給我的工廠敗掉,我壓根不需要過得像這樣的卑微。我原本可以過公主一樣的生活,卻因為你的言而無信,過得豬狗不如!”
    話說得太快吞咽不太過來,吳邵燕連番咳嗽了好幾聲,再開腔她的聲音已然有些撕裂,但那氣勢節節拔高的:“我現在這麽可悲這麽落魄,都是你張代害的!你毀了我,你毀了我的青春毀了我的人生!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對我冷酷對我無情,但你張代憑什麽?別說我問你拿80萬,就算我問你拿800萬,你也沒要拒絕的資格!這些都是你欠我的,你該補償給我的!現在你裝什麽大牛逼,裝什麽大爺,裝什麽高高在上!就算你在人前,再人模狗樣,在我麵前我麻煩你夾緊自己的尾巴當孫子!我找你要錢是看得起你,是給個機會讓你贖罪,讓你稀釋你對我犯下的那些罪惡!”
    我去,原來張代說的所謂愧對吳邵燕,是這麽一回事啊?
    虧我之前還動用了一堆的腦細胞,用迂回的腦回路去怎麽驚世駭俗怎麽想,卻不想事情是這般簡單粗暴。
    拋開吳邵燕這朵白蓮花的人品不計,就衝張代答應去接人最終失約這事,他確實該對此懷有愧意,不過吳邵燕這麽上綱上線的用道德的繩索對張代進行諸多綁架,她是不是能耐大了點?
    更何況,摳字眼看來,吳邵燕是晚上出的事,她這是大晚上的不出去會死麽?
    所有歸根到底,又不是張代找人去搞她,她哪裏來的底氣口口聲聲罵張代毀了她?
    無力吐槽下,我用餘光往張代的臉上飄,我其實挺想看看在張代的心裏,自從他得知吳邵燕參與傷害奶奶以及傷害他的骨肉後,他對吳邵燕的愧意還剩下多少。
    讓我始料未及的是,張代的嘴角浮起淡淡不屑,他甚至沒有給吳邵燕一個正眼,說:“當年那件事真相如何,你自己心裏清楚。你可以繼續自欺欺人,但不要自取其辱。我可以被蒙蔽一陣子,但不可能是一輩子。”
    聽張代這話的意思,所謂他愧對吳邵燕那件事,不像吳邵燕嘴裏那麽簡單粗暴,又是有別的轉機?
    揪住這個點,我趕緊把目光移向吳邵燕,看她的反應。
    就像是忽然被人點了定穴,吳邵燕以特誇張的表情凝住好一陣,她因為激動而有些赤紅的臉再轉回煞白:“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活該?張代你摸摸你的良心,看看是不是被狗吃了!”
    將我露出去的手拿著捂進兜裏,張代對匆忙趕來的安保人員淡淡說:“麻煩幫我把這位小姐請走。還有你轉告一下物業那邊得加強管理力度,不要什麽人都放進來。”
    忙不迭地對著張代點頭哈腰道歉完,這兩個安保人員上前去示意吳邵燕該走了。
    剛開始那安保還算是客氣,但隨著吳邵燕像是被膠水粘住了般怎麽請都走不動之後,其中那個女安保,終於上手去架著她,將她拽走。
    被拖拽不過一米多的距離,吳邵燕的心理防線徹底潰不成軍了,她提著嗓子語氣已經變作乞求:“張代,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找你。三天內我弄不到80萬,我會被弄死的。張代你就算不看我們同學一場,你也看在我哥的份上,就幫我最後這一次。張代你幫幫我….”
    在吳邵燕鬼叫鬼叫的瞎嚷嚷中,張代仿佛沒聽見似的,他刷開門:“唐小二,快進門,外麵冷得很。”
    連回望一下都不曾有,我們一進去,張代就幹脆利落把門給摔上了。
    既然今晚好不容易吳邵燕把當時那事說開,那事就不是啥秘密的了,而張代又徹底與吳邵燕撕開了臉皮,指不定他這次能不藏著掖著的直接滿足我徹底的好奇心呢。
    蹬上棉鞋,我用挺隨意的口吻:“張代,吳邵燕高中時懷孕那件事,真相到底是啥?剛剛聽你和吳邵燕你一言我一語的,各有各說,聽得我雲裏霧裏的,一頭霧水。”
    就跟扶個行動不便老太婆似的把我扶到沙發坐下,張代給我倒了一杯熱水執拗讓我喝了兩口,他才慢騰騰說:“我當初愧疚,大致和吳邵燕說的差不多,我放她鴿子導致她出事。但事實上,即使我不放吳邵燕的鴿子,她最終也會承受那樣的結果。她剛剛嘴裏麵所謂的禽獸,是她的網友。當初她壓根不是如同她嘴裏麵所說的那樣跑出去幫我買考試資料,她是去見網友。而且即使我當日如約到場,我還是無法改變她後麵要承受的際遇。她不是被強迫,她而是援交。”
    我眼睛大了大:“援交?看樣子吳邵燕以前的家境還不錯吧,她至於麽她?”
    示意我繼續喝水,張代不痛不癢一句:“吳邵燕好賭的惡習,高中就開始萌芽了。她賭老虎機,一天就輸掉了她十幾年的壓歲錢,她為了填那個窟窿,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再好的腦回路都趕不上這劇情的迂回,我撇嘴:“高中那陣汪曉東不挺把吳邵燕當一回事嗎,汪曉東那麽有錢,吳邵燕可以問他借吧?”
    張代眼皮子懶洋洋抬了抬:“汪曉東這人,他可以花很多錢請人吃飯,也可以隨隨便便給這個那個散紅包,卻不太願意給人借錢,很少有人能從他手裏借個一毛半毛錢的。”
    好吧,我見識過汪曉東在錢財方麵那些怪癖,於是對張代爆的這個料不以為然。
    我扯了扯嘴角:“吳邵燕弄不到錢,她大概要承受啥後果?”
    泰然自若,張代氣息穩穩:“可能是少隻手指,也可能是少隻手掌。不過汪曉東開賭場那個朋友是個同性戀,他對某些沒有自知之明想要黏上他博取同情的女人很厭惡,他可能會下手更狠。”
    對於吳邵燕,我是完全憐憫不起來,她就算是被大卸八塊,我也隻會認為她活該。
    她這個結局,我算是喜聞樂見了。
    我總覺得再提吳邵燕這種人,多少對胎教不好,我於是說:“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唄。說點開心的。我看媽媽論壇上很多媽媽說,三個月的胎寶寶可以感知外界的情緒了,別到時候把咱們寶寶的脾氣給弄歪了。”
    忙不迭地點頭,張代很是自然把話題扯到了別處,反正我們侃大山,侃得蠻開心。
    約摸一個星期後,從張代的嘴裏我獲悉到,吳邵燕被人砍掉了五個手指,但這不是她最終的下場,之後的人,被那個賭場的老板以詐騙起訴,她暫時被關押到了看守所去,等待她的,或者是與夏萊同樣喪失自由把青春老死在監獄裏麵的結局。
    徹底結束了以夏萊為首的妖孽群體後,我的生活變得平靜起來。
    臨近年關時,鄭世明終於帶著檸檸回到深圳,在北大醫院康複半個月終於出院。
    可能是覺得深圳的醫療比佛山的稍強,鄭世明就帶著檸檸住在了深圳。
    檸檸出院後,我和張代以及謝雲前去去探望,檸檸雖然消瘦不少,可能重回鄭世明身邊的她心情開朗,精神狀態很好,她用脆生生的聲音給我們唱兒歌,把我們一眾人的心都要融化。
    到了飯點後,鄭世明極力邀請我們留在他家裏吃飯,我們拗不過就同意了。
    張代這丫說他提前練習下怎麽弄孩子,於是在我,謝雲以及鄭世明侃大山瞎掰扯順道感慨時,他就在一旁給檸檸和欣欣拿這個拿那個。
    雖然整個過程張代手忙腳亂,不過回到家之後,他意猶未盡說女孩子可愛,希望我最終生個女寶寶,最好能像我。
    誒,我的想法卻是生個小版的張代。
    雖然各執己見,卻無法阻擋我們對即將到來的孩子那些洋溢出來的熱情。
    張代還說,我們的第一次婚姻過於匆忙,儀式感不夠,他不想再次委屈我,他想等寶寶出生,我身材恢複之後,我們再像大部分的情侶那般先是拍個結婚照,再細致籌措婚禮啥啥的。
    這個忽然到來的寶寶,不僅僅隻是改變我的生活狀態,他還改變著我的心態,我莫名其妙的對那一紙婚書是否抓拿在手,變得沒有那麽在乎,我就挺幹脆同意了張代這個說法。
    孕24周拍完四維之後,一旦我狀態好點,張代都會帶我出去外麵母嬰商店溜達,我們就像是螞蟻搬家似的往家裏囤了一堆的貨。
    後麵隨著孕肚越來越明顯,又水腫得厲害,我越發行動不便,我的活動範圍又被縮小,隻能在家門口隨意走走。
    怕是我無聊,戴秋娟時常帶著孩子過來找我,有好幾次是李達送她過來,我總覺得他們是有情況了,可戴秋娟說沒這麽一回事,這不過是順路。
    我知道感情這事欲速則不達,我要在這會兒參上一腳指不定直接把他們之間的小萌芽給折殺了,所以八卦幾次後我再也不提了。
    至於胡林,她雖沒有戴秋娟跑得勤快,不過她偶爾還是會拎點蘋果橘子啥的蹦躂到我的麵前來。
    盡管她春節相親沒成,不過她似乎已經完全接受汪曉東已婚的事實,她開始在一些婚戀網站注冊賬號,她的願望是想趕在我的寶寶出生之前把自己嫁掉,她說這話的時候語調挺詼諧,我可能因為孕激素影響笑點低了不少,我時常被她逗得笑出眼淚。
    在戴秋娟和胡林沒空來叨擾我的日子裏,我就在微信上跟謝雲嗶嗶幾句,時不時跟她討教點育兒經。
    自從把張源這種不能與她匹配的男人拋諸腦後,即使謝雲和陳誠也隻是在相互了解淺淺交往的階段,不過看得出來她比往年開朗不少,隔著微信我都能感受到她璀璨的明媚。
    朋友湊堆支持讓我避免孤獨,身邊的男人足夠體貼細致照顧到我方方麵麵,整個孕期下來我心情暢快,日子猶如白馬過隙飛快。
    一轉眼,我就經曆了大部分的女人都該經曆的時刻。
    痛了足足36個小時,我順產生下一個小版的張代,6.8斤,哭聲嘹亮。
    我被從產房推出來時張代一直守著我,連護士抱著寶寶經過他身邊他都渾然不覺,後麵戴秋娟抱著寶寶給他看,他丫的才猛然想起瞅瞅寶寶。
    之前一直嗶嗶嗶說看我肚子像是女寶寶的張代,一直期待能生個小公主的張代,他丫可能怕我覺得他不高興,他小心翼翼抱著孩子,囉囉嗦嗦像個老頭似的說什麽生男生女都一樣。
    正虛脫得懶得說一句話的我,簡直對他無力吐槽。
    孩子的名字,用的是我此前就想好的,叫張馳。乳名,張代執意要用“小二代”,我雖然覺得聽著很一言難盡,見他那麽熱乎張羅,我隻能同意了。
    在我生娃之前,張代買了一堆育兒書看,那些書他都能倒背如流了,可他怕自己理論優秀實踐不過關,他最終還是請了月嫂。
    對搗騰孩子這事張代挺熱衷,反正我還沒出月子,換尿布穿衣服包被子這些事,張代已經弄得很溜。
    縱然月嫂走後,張代又給請了保姆,可我畢竟是純母乳喂養,我也想參與孩子的每一步成長,我最終選擇向博朗銷假,暫別職場回家專門奶孩子。
    為了孩子的營養,哪怕我對自己漲起來的粗胳膊粗腿的有些看不下去,我卻不敢節食,任由自己的體重在日子推移中持續增長著。
    身材沒能那麽快複原,之前說好的婚紗照隻能一推再推,張代可能是覺得我也不願以這樣的形象去跟他扯結婚證,在那張足夠重要的證件上留下我彪悍的身形,他沒提先去領證這事。
    因為小二代的到來,我覺得孩子他會讓我和張代之間的關係更進一步的升華,更是固若金湯,我對那一紙婚書的在乎度越發稀薄,自然不會主動催促去拿證這事。
    我無法預料的是,卻是因為孩子,我和張代會變作劍拔弩張,生活也更迭起伏成一地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