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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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上,我的思緒重新回到了山東省鬆河縣招河鎮趙家村(化名),那是生我養我的故鄉。
我的父母,都是樸實的農民!四年了,不知道家鄉變成什麽樣子,還有我的親人,我的父母,他們是否依然如故,白發是否也添了幾根根?
有一種酸楚悄然而生,我的眼睛竟然多了幾分濕潤。這是一種激動、歉意並存的感覺,久違的故鄉,永遠是遊子們心中無法忘記的根啊。那裏有咆哮奔騰的黃河;那裏有我最親最可愛的父老鄉親……
我在對故鄉對親人的回憶中久久沉醉,火車哢嚓哢嚓的聲音,推動著思念,一步一步臨近,我期盼著火車快點兒,再快點兒……
坐在我身邊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人長的挺利索挺精神,但就是嘴巴閑不住,一路上比劃著衝周圍的乘客們講述自己去北京的經曆……他的嗓門兒特大,我幾次想提醒他小聲點兒,但還是忍住了。
列車仍然在前行,小夥子的炫耀也越來越富激情,從他的話裏可以聽得出,他竟然和我是同鄉,一個縣的,叫孫桂泉,是鬆河縣公安局的一名年輕公安,今年10月份被派遣到北京協同處理一起特大的山東籍群眾集體上訪事件,在此期間,孫桂泉見識了很多平時根本無法接觸到的事情。而這些事情便成了他吹噓的資本,什麽他見到北京哪位政府高官了;什麽他去頤和園免費逛了一圈兒……等等,炫耀間,唾沫橫飛,鄰座的乘客倒也聽的津津有味兒。
或許是吹噓的累了,孫桂泉喝了幾口礦泉水,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搭話道:“喂,兄弟,你在北京做什麽,打工嗎?”
我敷衍道:“我在北京當兵,回來探親呢!”
孫桂泉追問:“當兵的啊,哈哈,家是哪兒的,聽你口音好像是山東的吧?”
我點頭道:“山東鬆河!”
孫桂泉馬上伸出右手,表情誇張地道:“老鄉啊,老鄉!”
我伸手跟他一握,卻不想跟他攀什麽關係。他看起來跟我年紀相仿,但是身上卻藏著太多的盛氣和傲慢,行事太過於高調,心裏藏不住話。
但孫桂泉卻仿佛是找到了傾訴的對象,開始向我講述他這次去北京的經曆:“……有一次我跟著香山派出所的哥們兒出去萬受路加勤,你猜我碰到誰了?哎呀,說出來能把你嚇死!”
我不耐煩地一笑,卻不作聲。
孫桂泉接著唾沫橫飛地道:“真的,說出來能把你嚇死!當時我們在公路兩邊加勤,一會兒工夫就將行人車輛全部疏散了。又過了一會兒,一輛警車開道,老遠的開道,嗖地過去了,後麵,十幾輛豪華轎車整齊地開了過來,全是好車。透過車窗戶,你猜我看到誰了?”孫桂泉又開始賣起了關子。
“不知道。”我淡淡地道。說實話,我從來沒見過這麽高調的公安人員,一個縣城的小幹警,有必要這樣嗎?
孫桂泉顯然對我平靜的表情有所失望,或許他本來以為我會饒有興趣地搶著追問,實際上卻失望了。他振奮了一下情緒,神秘地湊近我的耳邊,道:“透過車窗,我看到c首長了……你是當兵的,應該知道c首長是幹什麽的吧?國家前幾號人物,中央政治局常委!普通人誰能見得著?當時我心裏那個激動啊……”
聽著孫桂泉滔滔不絕的炫耀,我甚覺好笑。這位仁兄撒謊都不帶臉紅的!也許他真的曾經給首長加過路線勤務(防止攔截首長車輛、上訪事件發生),但是他能從窗外見到首長,那實在是有些說不通了。且不說他無法判斷十幾輛車中首長乘座哪輛,即使知道哪輛是首長主車,也絕對不可能透過車窗看到首長,況且車輛是行駛中的,在外麵更難看到裏麵的人,即使看到,也隻是個朦朧的人影,他又怎能判斷出會是c首長?
但是我沒有揭發孫桂泉的謊言,畢竟,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炫耀的資本,咱怎麽忍心泯滅了他強烈的虛榮心?
試想一下,如果我告訴他,我是c首長身邊的貼身警衛,他會有什麽反應?
世間事,真是千奇百怪啊!但是再千奇百怪,也不及世間的眾生百相!
孫桂泉最後又對我說:“兄弟,回咱們縣裏,有什麽事情招呼一聲。咱不是吹牛逼,在鬆河縣什麽事情咱都能擺平。一提孫桂泉,公安局還有縣裏的混混們沒有不知道的,今天呢,咱們能坐一輛車也算是緣分……”
我實在不想聽他這滔滔不絕的嘮叨,於是打斷他的話道:“謝謝,謝謝。還望多多關照!”
不喜歡客套的我,還是利用客套的方式,想盡快結束他的侃侃而談。
十點鍾後,孫桂泉喝了兩罐啤酒,吃了一筒方便麵,然後到列車車廂結合部吸了一支煙,回頭繼續海吹自己的傳奇經曆。我心想公安係統怎麽會接收這樣一個角色啊,心裏藏不住話,那口才真是了不得,都能跟單田芳有一拚了。
當孫桂泉又重複將他給首長加勤的經曆講給我聽時,我終於忍不住了,詼諧地道:“孫警官,你講了一路了,不累嗎?多喝點兒水吧!”說罷我將一灌百氏可樂遞到孫桂泉麵前。
孫桂泉正說到興致之處,猛地愣了一下,表情急劇變暗。他沒有接可樂,而是板著臉道:“怎麽,不,人活一輩子都不可能有這樣的經曆,見到國家領導人,多光榮啊多神聖啊,就咱們那個小縣城,別說別的,就縣委書記最大的官吧?但是他有機會給中國領導人加勤嗎?他有機會見到國家領導人嗎?”
我差點兒暈倒,心想今天算是遇到‘高人’了。我道:“有些事情藏在心裏就行了,沒必要非得說出來!”
孫桂泉一聽這話更火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強勢地道:“兄弟,你別這樣說。舉個例子,你現在當兵是吧?”
我點頭:“是啊。”
孫桂泉道:“你雖然是在北京當兵,但是你能見到多大的官兒啊?營長,見過嗎?團長呢?我們隊裏有個以前在北京當武警的,當了三年兵,見到的最大的官兒就是他們中隊長,正營職。這兵啊白當了……”
遇到這種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幸虧我的心理承受能力還算比較強,否則真得被他給忽悠成神經病不可。去了一趟北京執行了一次任務後,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覺得別人都不如他,拿著自己經曆的那點兒事兒四處宣傳,有意思嗎?
幸虧我們特衛局沒有這樣式的人,否則,國家機密全被泄露幹淨了!
我懷著一種善意,對這位過於高調張揚的孫警官道:“孫警官啊,依我看,見過誰並不重要,重要的幹好咱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你就是見過聯合國主席安南,又有什麽用?跟咱沒關係,明白嗎?”
孫桂泉更是愣了一下,臉色變得鐵青:“兄弟,我說你什麽意思?”
我道:“沒什麽意思,就是覺得心裏有什麽事情,沒必要都得抖摟出來,為自己留點兒隱私,也相當於給別人留個好印象!”
我說這些都是一番好意,但是孫桂泉聽後更不樂意了,之前表現出的所有友好都不翼而飛,他甚至話中帶出了口頭語:“媽的,你還給我上起課來了?你什麽意思啊兄弟?瞧不起我是吧?”
我笑道:“怎麽會啊!”
孫桂泉冷哼道:“你啊……唉。”
然後我們相對無語。
孫桂泉悶悶不樂地抱著胳膊,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激情,隻剩下了沉默。
我知道我得罪了他,這個世界上有這麽一種人,喜歡炫耀喜歡誇誇其談,你如果能當好他的忠實聽眾,那麽他會把你視為知己;反之,如果你不讓他將自己的風光事兒白話完,那麽他就有可能跟你記仇!
這位孫桂泉便是這類人典型的代表。
也許,他還太年輕,正是心高氣傲、目中無人的時候吧……
晚上10點50分,火車準時到達鬆河縣縣城火車站。
孫桂泉先我一步下車,下了車廂後頭也不回地進了出站口。
我提著行李走出出站口的時候,孫桂泉剛剛坐上來接站的警車,駛向遠方。
夜色中,站外麵盡是前來接站的車輛,透過昏暗的燈泡,我猛然發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正在一行冬青旁探頭張望著……
不是別人,正是我的父親母親!
夜色已然淒冷,我父親各穿了一件我曾經寄回家的舊軍裝,身下是一輛破舊的家用腳蹬三輪車。他們的臉龐依然是那樣樸實無華,但卻多了太多太多曆史的痕跡。他們老了,他們比四年前我剛剛當兵時,更老了許多!
本來,我這次回家,跟父母說過不讓他們來接我的,但是他們還是來了,而且已經在這裏等了三個多小時了!
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感情,淚水奪眶而出。
不是我脆弱,而是心裏太酸楚。
父母見到我後,也頓時淚流滿麵,喊著我的小名,抱著我哭了良久……
然後,我騎著腳蹬三輪車帶著父母,回到了家中。
父母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夜餐,我剛進到家中,他們就開始忙活開了,殺雞宰魚,忙的不亦樂乎。無論我怎麽勸阻,他們都不聽,非要好好款待款待我這個久未歸家的兒子。望著兩鬢都已斑白的父母忙碌的身影,我鼻子一酸,眼睛再一次瘋狂湧出。
是啊,四年了!
沒當過兵的人或者沒有經過過離別的人是無法體會到這種複雜的心情的,第一次回鄉探親,第一次重新見到自己久違的親人,那種喜悅與酸楚參半的感覺,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我自己當時的心情,那就是一句誓言:我要讓父母過上好日子,讓父母度過美好幸福的晚年!
父親陪著我喝了兩盅,母親坐在一旁,不停地給我夾菜,噓寒問暖。
母親說:“龍兒,怎麽沒穿軍裝回來呢?”
我道:“媽,穿不穿軍裝不都是您兒子嗎?”
母親道:“爸媽都還沒看過孩子穿軍裝的樣子呢,明天穿上讓我瞧瞧!”母親一邊說著一邊打量我,而且欣喜地自言自語道:“俺龍兒又高了,身體也硬朗了,這兵真沒白當……”
我相信今天是父母有生以來最高興的一天。
我本想和父母好好傾訴一下,了解了解家裏的各方麵情況,但是母親卻害怕我太過於疲憊,催著我早點兒休息。
我倒也沒有再勉強,回到了母親精心收拾出來的臥室,洗漱,上床。
說實話,這次回家,我是深有感觸。家裏的房子,依然是我當兵前那破舊的小平房,家裏的經濟情況,也隻能用‘勉強維持生計’來形容。我的父母,也依然是那副樸實的農民形象,穿著破舊的老式軍裝,臉上的皺紋加深了很多,很多。我突然感覺自己對父母存在著太多的歉意,應盡的孝心沒有盡到。
自古說是忠孝難以兩全,我越來越體會到這種情境之中的無奈!
確切地說,我想讓家人過上好日子,過上衣食無憂的幸福生活。
做夢都想。
但是現實是殘酷的。
我現在隻是一個上尉軍官,一個月兩千多塊錢的工資,加上幾百塊錢的補助,頂天能拿三千多。三千塊錢在這個高度發展的經濟社會,無疑不算是什麽高收入的水平。我隻能盡我最大的能力,讓父母越來越幸福,越來越健康,越來越開心。我無法給他們錦衣玉食,也無法給他們買豪宅名車,我隻能用最真實的真情,為他們祝福,為他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也許在人們心中,作為一名首長貼身警衛,是無限風光的。甚至很多網友在網絡上發表貼子稱‘中央首長身邊的中南海保鏢月薪數萬’,其實那些都是無稽之談。我們作為中國軍隊編製中的一員,各方麵待遇與其它部隊同等級別銜職的戰友,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我們的工資也是由基本工資、銜級工資、軍齡工資等組成的,在待遇水平上,與其它部隊的軍官沒有什麽不同。
當然,首長貼身警衛,這似乎是個越來越受大眾關注的特殊職業,被媒體和人們稱之為‘中南海保鏢’,我們和社會上的保鏢有相同之處,也有不同之處。我們肩負的,是國家首腦的安全護衛任務,其標準和要求可想而知。也正是因此,我們必須比常人更能抵禦燈紅酒綠,更能抵禦種種現實中的誘惑。
雖然我這個行業,相對來說是保密性比較強的,但是隨著社會的發展,透明度也越來越高。中國大陸還好一點,香港、澳門甚至是國外,對國家保鏢這一特殊行業的報道越來越多,致使這一行其實已經沒有太多秘密可言。
尤其是最近幾年,可能是自從李連傑的電影<中南海保鏢>上映以後,在社會上掀起了一陣狂風驟雨,社會上的成功人士,比如影星歌星、私企老板等等,都開始千方百計地到我們部隊聘用私人保鏢,我以前的戰友,有很多在退役後成了一些明星、老板們的私人保鏢,當然,也有一些在現役時就曾被拉攏過的,但是受過部隊大融爐洗腦的警衛戰士,是不會輕易背叛使命,背叛祖國的。
就我個人來說,因為工作關係也認識一些影星歌星或者大集團老板,他們也曾暗地裏拉攏過我,甚至有一位影視歌三棲巨星,給我開出了月薪三萬八的天價,並承諾送我一套豪華住房,讓我申請轉業,做他的保鏢兼司機。
但是每每遇到如此情況,我都堅定地拒絕了。
也許,如果我點頭,得來的會是巨大的物質財富,但是失去的,卻是一名職業軍人的基本道德。
我現在工資待遇可能少一些,但是我覺得自己做的,是對國家對人們有意義的事情,我的心情是舒暢的!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正躺在被窩裏遐想萬千的時候,竟然收到了由夢發來的短信。
由夢短信上道:到家了沒有?
我回信:到了,已經到了一個多小時了。
由夢道:這幾天好好陪陪家人盡盡孝,你的任務馬上就要來了。
我回信:什麽任務,能不能透露透露?
由夢道:天機暫時不可泄露。
我沒再回短信,隻是突然記起了由局長說的話。
由局長提到會有一個人來找我,會是誰呢?
無從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