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 娛樂新聞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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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四十章娛樂新聞頭條
    當晚,錢小沫一直在客廳等雷銘回來。
    她為雷銘準備好了宵夜,等雷恩煬睡著後,錢小沫算著時間差不多,為雷銘放好了洗澡水。錢小沫準備好所有工作後,才在沙發上坐下,看著無聊的泡沫劇。
    一個頻道接著一個頻道,錢小沫連連打著哈欠,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已經淩晨了。
    可是雷銘沒有回來,她撥打雷銘的手機,沒人接。
    錢小沫又發了封短信,“回來了嗎?”
    半個小時後,“什麽時候回來?”
    五十分鍾後,“你應該餓了,我準備了宵夜,都是你愛吃的。”
    一個小時後,“回來的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你。”
    ……
    錢小沫一封封短信發送成功,卻沒有一封是雷銘的回信。
    她歪著身子,手撐著頭,身旁的手機忽然一響,錢小沫趕緊激動地坐起來捧在手裏,一看,隻不過是一封房地產推銷的垃圾短信。
    “都這麽晚了,騷擾短信也不休息嗎?”
    錢小沫撇著嘴,手機扔到一邊,剛躺下,又歎了口氣坐起來把手機拿在手心裏,這才又踏踏實實地在沙發上躺平了身子。時間滴滴答答的流逝,她的眼皮子直打架,最後還是淺淺的睡去。
    她睡得並不踏實,半夢半醒間,她覺得自己似乎睡著了,又覺得自己根本沒有睡著。
    雷銘的身影在她眼前晃來晃去,錢小沫怎麽抓也抓不到他,雷銘好像也看不見她似的。錢小沫站在他麵前又是蹦又是跳,又是大喊,可雷銘始終隻是躍過她的肩頭淺笑不語,視線的焦點完全不在錢小沫的身上。
    最後,一個女人從錢小沫的身後走過來,她愣愣地看著雷銘摟過林菀白的纖腰,兩個人深情款款的對視,眼見著下一秒就要含情脈脈地嘴對嘴時,錢小沫忽然大喊一聲“不要!”,猛地驚坐而起,從夢裏醒了過來。
    雷恩煬正在做早飯,淡淡地說道:“醒了?”
    錢小沫茫然地撓了撓頭,這才發現天已經亮了,她迫不及待地,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奔向雷銘的臥室。推開門,冷風灌入,臥室裏一個人都沒有。整齊的被窩,用手一摸,冰冷的。
    他沒有回來。
    “爸爸是不是一早就走了?”雷恩煬的聲音傳來。
    錢小沫咽了咽吼中的硬物,強顏歡笑回到餐廳,“嗯,他最近很忙。”
    “今天周末,我陪阿姨去療養院吧!”
    “好。”
    錢小沫摸了摸雷恩煬的頭,眸中的笑意盡是苦澀。
    這一晚,雷銘也沒有回來。
    第二天,他也沒有回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雷銘都沒有回來。
    錢小沫看了眼冰冷的臥室,關上門,踱步回到廚房,將保鮮膜封好的宵夜全部倒進垃圾桶。雷恩煬打著哈欠從臥室裏出來,看見錢小沫的動作,他愣了愣,“爸爸今天又沒有回來?”
    “他出差了,我忘了。”錢小沫打開微波爐,端出了牛奶,“時間不早,你趕緊吃。”
    雷恩煬點點頭。
    錢小沫正在廚房裏忙碌的時候,客廳裏開了通宵的電視忽然傳來女主播抑揚頓挫的聲音。
    雷恩煬瞄了眼電視,吧唧著嘴,“阿姨都多大了,還少女心呢,看娛樂新聞。”
    “誰說娛樂新聞隻有少女能看?”
    “你這樣說,那隻能說明你不是少女了。”
    “你……”錢小沫在雷恩煬的額頭上彈了記爆栗子,嘴角抿著笑意。
    雷銘不在的這段時間裏,錢小沫無比的想念他,就連雷恩煬的腹黑毒舌,也能讓錢小沫聯想到雷銘,幾乎都快成為錢小沫唯一的慰藉了。
    “日前我台的記者在某商場外麵發現凱盛集團總裁雷銘,和一神秘年輕女子牽手購物。雷銘貼心地為女伴拎著購物袋,摟著女伴的腰,恩愛的樣子簡直虐殺單身狗……”
    錢小沫幾乎和雷恩煬同時抬起頭看向電視,電視屏幕上播放著幾段模糊不清的畫麵,是用手機拍攝的。畫麵結束後,還有幾張照片,雖然拍攝的距離比較遠,但是對於錢小沫和雷恩煬而言,完全一眼就能認出來,這個人絕對是雷銘。
    雷恩煬當場就懵了,他完完全全毫不知情。
    可對錢小沫來說,她幾乎都能聽見自己心弦斷裂的聲音。
    “……隨後記者發現,雷銘和該神秘女子一同出入某高級酒店。記者在外連續蹲候,雷銘和該神秘女子每夜都入住不同酒店,可見他們的親密……”
    畫麵上,貼出了兩張雷銘和林菀白坐在沙發上擁吻的照片。
    雷銘慵懶地坐在沙發裏,手裏還握著酒杯,林菀白雙腿跨開坐在雷銘的身上,捧著他的頭,吻得真真切切。錢小沫瞬間臉色煞白,手裏握著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了桌上。照片裏的雷銘一隻手探進林菀白的衣服裏摟著她,窗簾遮住了畫麵的一半,朦朦朧朧,迷離又夢幻。
    隨後,主播再說什麽,錢小沫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大腦嗡嗡嗡的亂糟糟,完完全全一片空白,比晴天霹靂還要叫錢小沫震驚恐慌。
    雷恩煬立馬扔下筷子,抓著錢小沫的胳膊,指著電視機的畫麵嚷嚷著,“阿姨,你告訴我,那些都是假的!爸爸……爸爸怎麽可能做出這些事?那些都是假的,是不是,阿姨?”
    錢小沫雙眼茫然地抬頭望著雷恩煬,一句話都沒說,雷恩煬卻著急地哭了。
    “我的爸爸不是這樣的人!我的爸爸不是!”
    雷恩煬雙手乏力地鬆開了錢小沫,滾燙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錢小沫的手背上。
    她的眼神一顫,似乎恢複了一些意識,看著眼前淚流滿臉的雷恩煬,錢小沫緊緊地抱住了他,“當然……這些新聞當然都是假的!雷銘怎麽會做出這些事來呢?不會的……你要相信你的爸爸,你的爸爸不是這樣的人……娛樂新聞都是斷章取義,捕風捉影的,什麽時候娛樂新聞也成真的了?乖……”
    “爸爸這些天沒回來,是不是就是和這個女人在一起?”
    “沒有沒有,你爸爸出差了,是我自己忘記了,你的爸爸現在都不在深海市。”
    “阿姨,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雷恩煬一聲哀嚎,撲進錢小沫的話裏嚎啕大哭。
    錢小沫抱進了雷恩煬,仰頭深吸了一口氣,不肯讓眼眶裏的淚水流下來。
    “傻瓜,爸爸怎麽會不要我們?娛樂新聞不要當真,你要相信你的爸爸啊!”
    “嗚嗚……”
    雷恩煬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除了martini去世,錢小沫再沒有見雷恩煬哭得這麽傷心。
    錢小沫輕輕拍著雷恩煬的頭,她的心抽搐酸澀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新聞裏的畫麵頻頻閃現在錢小沫的眼前,逼得她幾乎抓狂!
    可錢小沫強迫自己不要去相信,怎麽會有人相信娛樂新聞呢?
    雷銘隻是出差了,手機落在了辦公室,僅此而已。
    窗外又下起了小雨。
    這個春天,似乎總是雨季。
    ……
    ……
    此後的兩個星期裏,娛樂新聞每天都在播雷銘和林菀白的緋聞八卦。
    他們總是被記者拍到親密恩愛的出入公共場合,回到酒店也會被拍到親昵無間的照片。
    錢小沫強迫自己不聞不顧,可是雷銘是個有影響力的公眾人物,無論錢小沫走到哪裏都會聽見別人對雷銘和林菀白的議論。公車上、人行道上、菜市場、療養院,隻要錢小沫出門,總能聽見議論紛紛的聲音。
    他們並不知道林菀白的身份,已經如此津津樂道,如果林菀白的身份曝光了呢?
    錢小沫想都不敢想,從療養院回來後,她來不及買菜,急忙回到了家裏。
    剛回家,她就聽見雷恩煬把書本砸在地上的聲音,嚇得她趕緊跑進了書房。
    “彬彬!你在做什麽?”
    錢小沫衝進來,看見雷恩煬把雷銘放在書桌上的文件全部扔到了地上。
    雷恩煬的臉上還掛著淚痕,看著錢小沫,氣得直跺腳,“他們都嘲笑我!嘲笑我的爸爸……”
    錢小沫歎著氣,趕緊抱住雷恩煬。
    “爸爸每天回來不都是會到書房看這些東西嗎?他……他不是很在乎這些東西嗎?我把他們全部都扔進垃圾桶,打電話給爸爸,東西都找不到了,爸爸肯定會回來!”
    “傻瓜,你爸爸在出差啊!”
    “這些東西都被扔了,被燒了,爸爸肯定會趕回來!”雷恩煬抽著鼻子,稚嫩又懊惱的聲音裏是無盡的思念和期待,“爸爸不在乎我們,不管我們了,他總在乎這些文件啊!”
    “彬彬……誰說……誰說爸爸不在乎你了啊?”
    “阿姨,新聞裏那個男人就是爸爸,那麽清楚,為什麽你還要自己騙自己啊?”
    “……”
    雷恩煬崩潰地近乎歇斯底裏,“爸爸不要我們!他不要我們了!”
    “……”
    “為什麽我們還要自己騙自己啊?為什麽啊……”
    錢小沫的眼淚止不住地落,抱緊雷恩煬,兩個人的哭聲交織在一起,淚水都匯聚成了溪。
    是啊,錢小沫明知道那個人是雷銘和林菀白,卻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她欺騙自己,欺騙雷恩煬,有錯嗎?
    她不相信娛樂新聞的記者,不相信街上的三姑六婆,她隻相信自己。
    雷銘不會做出這種事,雷銘絕對不會不要她們,不會的!
    不會的……
    不……會……的……
    ……
    四十分鍾後,錢小沫叫的外賣到了。
    她開門,門後居然站著薑宸熙。
    錢小沫臉上的淚痕未幹,睫毛濕潤潤的,眼神迷茫又空洞。
    “剛在電梯裏遇見你叫的外賣,我就幫你送過來了。”薑宸熙笑著把外賣袋子遞給錢小沫。
    錢小沫側開身,請薑宸熙進了門。
    “雷銘不在家嗎?”薑宸熙試探著問道。
    錢小沫沒說話,隻是把外賣放在餐廳。雷恩煬把自己關進臥室,到現在也沒出來。
    薑宸熙輕咳了一聲,“我看了娛樂新聞……我……很抱歉……”
    “新聞上都是假的。”錢小沫幽幽地說道。
    “哦。”薑宸熙支吾著不知道怎麽開口才好,“你還好嗎?”
    錢小沫擺著碗筷,沒理他。
    “……咳咳……我……有一天,在商場看見他們了……”
    錢小沫的手一頓。
    “雷銘和另外一個女人在吃飯,女人在喂他,看起來,他們很恩愛。”
    錢小沫繼續把手裏的筷子放在餐桌上,轉身背對著薑宸熙。
    “所以……”
    “新聞是假的,雷銘很快就回來。”
    薑宸熙注意到餐桌上放了三個人的碗筷,外賣也是三人份。
    他抿了抿雙唇,雙手在褲子上摸了兩下,尷尬地笑道:“那我不妨礙你們了。”
    錢小沫沒送他。
    玄關傳來關門聲,錢小沫的雙手才握成拳頭,肩頭抽動著,任由兩行淚水割破了她的心。